第102章我餓了
李霽每回見到德安太后對沈夢漁這樣喜歡，他心裏都很高興。
他在和屋內里德安太后講話，她則在外頭和灰灰玩，幫忙海棠貼窗花。
歲月靜好的模樣。
李霽在裏頭聽德安太后嘮嗑，德安太後有意無意地向提起皇帝想將太子之位傳給誰。
李霽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裏卻琢磨着她的話。
德安太后提到了他三皇兄和四皇兄，看來李信是沒戲了。
“太后，蘭妃娘娘請安來了。”海棠進來稟報。
“傳她進來吧！”
“皇奶奶，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過幾日便是春節，屆時你來宮裏住幾日吧！”德安太后提醒他，因為十五一過，就是他母妃的忌日了。
德安太後會在興慶宮的佛堂里禮佛，祈求神明保佑李霽身體安康，無病無災。
李霽點點頭，退了出去。
沈夢漁進去和德安太后告辭，順便向蘭妃娘娘問安，寒暄了幾句，遂離開。
她從屋裏出來，瞧見李霽站在院落的樹下，看着遠處某一點，靜靜地出神。
這個畫面真好看，像海報，若是有手機，她定會拍下來當屏保。
沈夢漁悄無聲息地靠近，站在他身旁，與他並肩，視線循着他的視線方向看過去，看到高高的宮牆上，白晃晃的天，遠處更高的宮苑牆角和樹木。
過了好一陣，若不是沈夢漁實在忍不住打了噴嚏，李霽都不會發現她在身旁。
“嚇死我了！”他嚇得扶胸口緩了緩。
沈夢漁：“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李霽拉起她的手，說：“我們回去吧。”
沈夢漁：“好......你剛才在想什麼？”
李霽低頭對她說：“你為何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沈夢漁：“因為你看起來，很難過。”
李霽的心輕輕地顫抖了一下，說：“我戴着面罩，你如何知道......”除了德安，無人關心他是否難過，他的傷痛，無人能感同身受，那些痛，像臉上疤痕一樣，終將陪他一輩子......
沈夢漁：“我從你的眼睛看出來啊。”她很想問他過往的事情，可是她又想，過往那些傷痛對他來說，肯定不忍再揭開。
“有時候難過也可以的，但是要振作哦！”沈夢漁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安慰道。
李霽低頭看她，覺得她堅強了許多，不再是那個遇事尋死的女孩了，他甚至在心裏感到一絲絲的欣慰。
他們站了一陣，李霽牽起她的手，說：“我們回去吧，我餓了。”
沈夢漁：“嗯，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她笑了笑，心想，真難得，這六殿下終於主動說自己餓了，活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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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八，清宿客棧剩下寥寥無幾的住客。
除了沈夢漁一家四人，以及同樣無家可歸的林淮桑之外，沒有其他住客了，就連店夥計也走了大半，回家過年了。
清宿客棧的掌柜和媳婦二人依舊守着客棧過年，店夥計只有一個，就是他們收養的孩子，今年十四歲，總在店裏默不作聲地幹活兒。
之前客棧住了好些人時，覺得很熱鬧，頗為擁擠。
眼下統共十個手指頭都數得完，非常清凈。
掌柜和媳婦一早出門去市集採購食材，因為過年那幾日，市集基本無人營業了，特別是日常所需的東西，得備一些。
沈夢漁瞧見他們採購完回來，隨口問了一句，才得知這種情況，便吩咐煙碧，也去市集買些吃的用的備着。
“小姐，我應該買什麼？”煙碧沒譜兒。
沈夢漁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寫下來，你照着買。”
她拿出平時寫菜譜的小本本，一邊想着良州過年時吃的湯圓啦、腊味飯啦、煎堆角仔蘿蔔糕之類的美食，洋洋洒洒地寫了許多材料，撕下來交給煙碧，給了她足夠的銀子，交代道：“除了這上頭的東西，你也買些肉菜蛋之類的。”
煙碧接了任務，剛準備出去辦事，遂又回頭問：“小姐，若是找不到這上頭的東西呢該怎麼辦呀？”
沈夢漁：“你盡量找，不着急今日全買齊，明日年二九市集估摸着還開的。”
“好，我這就去。”煙碧急急忙忙出門了。
煙碧出門后，沈夢漁伺候奶奶喝葯，哄她歇下，將沈子仁託付給掌柜媳婦看管，便往景王府做工去了。
這幾日景王府也打點上過年的裝飾和各種習俗事兒。
周氏日日忙得很，領着翠蘿和徐管事操持着府里大小事。
沈夢漁在膳房裏準備暮食的時候，翠蘿拿着一單子進來。
“阿漁姐姐，這是二娘娘那邊改好的菜單，讓我交你，這是年初一和年初三宴客的。”
沈夢漁接過單子，說：“好，我知道了。”
翠蘿：“有勞阿漁姐姐。”
沈夢漁沖她笑了笑，回頭把單子給阿福，讓他也知曉。
雖然她在這裏沒有職位高低之分，但是阿福畢竟是前輩，張興不在，杜舅爺神龍見頭不見尾的，阿福便是這裏的“老大”了。
沈夢漁尊重他，膳房的事情還是得給他彙報和過目一下的。
阿福看過單子，發現有些食材可能不夠，他立馬吩咐串兒去跟進，該補的得趕緊補上。
沈夢漁做好了李霽的暮食，在阿羅取之前，便親自送過去了。
李霽不在自己的屋內。
“阿羅，六殿下呢？”沈夢漁將食盒放在食案上。
“六殿下方才去了三殿下那屋，估摸着有要事商議。”
“那飯食我放這裏了，你記得提醒六殿下，好好吃飯。”沈夢漁交待完，便回膳房去。
不用陪着李霽用膳，她整理好灶台，早些回清宿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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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的書房內，李淳臉色和悅地李霽說：“今日在含元殿議事時，父皇誇獎了你寫的摺子。”
李霽：“三哥，不是讓你別提是我寫的嗎？”
李淳：“我沒提，父皇卻十分贊同那摺子。府兵制改募兵制勢在必得了。”
李霽：“其他人都贊同？沒有反對的聲音？”
李淳：“自然是有的。”
李霽：“是哪些人？”
李淳說了幾個名字。
“哦對了，還有李俊，他是反對的。倒是那韋善儒，他十分贊同，還提了些不錯的建議。”
“韋善儒？看來父皇很看好他，這種議政場合讓他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