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李宅一行
李邵記得上次駱雨問他的是,李家可還有旁的私生子女的事情,現今又換了個問法,問起他李家養子一事。
當即擰眉不解問她:“小雨子,你老實告訴我,你好端端地,突然這麼關心我家子嗣的情況做什麼?”
李家商坊和駱家商坊雖然是對家,但李邵和駱雨之間的關係卻並未受到過影響。
因而他問起這話時,不是出於對駱雨的警惕,而是真的好奇緣由。
駱雨也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眼四周,並無旁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后,才對着李邵招了招手,讓他湊近一些。
“我家商坊出了個泄露機密的叛徒,聽說有幾分可能是你們李家的養子。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才過來先問問你。”
“竟有這種事情?”李邵吃驚,筷子裏夾起來的菜也顧不得吃了,放下筷箸后,摸着下巴仔細思索起這事。
“養子的話......我記得好像在我小的時候的確有聽到過一些類似的傳聞,但我對這事沒什麼興趣,也就沒想着去深問。不過府里倒是還有一些老奴僕在,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套到些什麼。”
兩人議論間,並未發現和葉時一同坐在遠處的詹顏看着兩人神神秘秘,作態極為親密的模樣,面色有些不大好。
按照之前的習慣,他們四人一向是一起用膳的。
今日不知是遇見了何事,讓駱雨反常地將李邵叫到一旁,兩人說起了私密話。
葉時看出秦淳月的興緻缺缺,替自己布好菜后,安慰起她:“勿要多想,小雨點如今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夫,她估摸着是真有什麼要緊事要找李邵單獨問。”
秦淳月當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只是她對自己有些不太自信。
之前李邵雖然已經告訴了她,他心悅她一事。
但她到底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很快給他一個回復,也就導致她害怕在此期間李邵會不會再對旁的女子移情別戀。
駱雨的優秀,她是看在眼裏的,和李邵關係又極好,非常玩得來。
看着他們二人作態親近的一幕,這心裏便不自覺開始想七想八。
只能在回了葉時一句“嗯”之後,沒再將視線放在他們那邊。
只是接下來繼續用膳的時候,胃口卻不是很好,只是隨便動了幾筷子便不想吃了。
午膳結束,在得知駱雨還要和李邵繼續移步商議事情后,秦淳月為了讓心情好受一點,本是打算尋個清凈地方靜靜心,便收到從皇宮送來的信件。
距離皇宮主動聯繫她,已經過了快半年的時間了。
如今突然傳來這麼一封信件,她心下下意識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打開信件后,她是越往下看,握着信件的手越發涼。
幾乎是失魂落魄地將信件合上后,她沒能忍住紅了眼眶,無聲落淚起來。
信件上說,西戎的二皇子即將來大周參加國主的壽宴,她和西戎二皇子之間之前就已經說好的婚約,也可以趁此定下來,讓她速速回往盛京。
普通女子有了婚約加身,尚且不好繼續在外拋頭露面,更莫要說她這麼一個皇室中人了。
信中雖沒有明說,卻也是在變相告訴她,能讓她自由支配自己的日子已經沒有了。
她這次一旦回往盛京,便不會再有可能性回來。
若是擱在以往早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她身上,她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
但現今不一樣,她還有了不想割捨下的牽挂之人在。
遂在下午繼續進學的課間,隱晦地想和李邵說起這事,卻被他和駱雨仍在悄悄商量着什麼要事的模樣抵擋住。
她沒法,只能再等下學的時候。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他搭話的間隙,就又被他告知,他要帶着駱雨往李府去一趟,今日就不先送她回去了。
三番五次下來,秦淳月本想親口告訴他,她即將離開一事的慾望很快消減到最低。
她嘆了一口氣,心道也許這就是天意的安排。
她真的親口告訴他了,他不一定會放她離開。
便在坐上回往盛京的船隻之前,寫了幾封信件,分別塞進駱雨等人的課桌內。
對於這一切,李邵渾然不知曉。
此時已經帶着駱雨到了李家做客。
為了不讓李家的人多想,他沒將駱雨的真實身份言出,只是說,是和他一起在青州書院進學的一個同窗。
因為幫過他不少忙,今日特意請她來宅里做客。
駱雨之前身子病弱,鮮少出門露面,之後即便是身體狀況好些了,在外開的店鋪也都聘請有代理的掌柜。
知道她真貌的人不多,因而李家人便也未發現什麼異常。
只當真的只是李邵的一個普通同窗。
李府一些上了年歲的奴僕都住在李宅西苑的位置,平日裏,李家老爺是不許李邵這種小輩造訪的。
但今日為了幫駱雨這個友人,李邵在晚膳下人和宅中人都忙着的間隙,帶着駱雨悄咪咪換上了一身下人的衣裳,往西苑直奔。
西苑裏住着的僕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殘,李家感念這些僕人曾經對李宅做過的貢獻,也未想着驅趕他們,而是將西苑空出來給他們住。
因而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過來給這些奴僕送一送物資。
李邵為了偽裝的像一些,和駱雨來的時候,手裏還抱了幾床薄被之類的。
西苑的老奴僕看見他們過來了,幾乎是爭前恐后地從他們二人手裏將薄被搶走。
李邵趁此期間,叫住一個看起來兩鬢斑白,但沒搶到薄被的老婦人。
“你回答本.......咳,我一些問題,待會兒我再單獨給你送一床薄被如何?”
西苑的日子不好過,因為地處陰涼地即便是炎炎夏日,到了夜裏也冷的緊。
這種情況下,一床薄被對老婦而言便顯得極為重要。
頷首之後,帶着李邵往她住着的屋子走。
到了地方,老婦還在給李邵搬凳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她:
“看你在李府似乎也勞作了許多年,那有關李府的一些陳年舊事,你應當也是知曉的吧?我且問你,李府之前可有收養過什麼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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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慢慢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