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塊板磚
梁玉蓮一見到這男人就嚇得直哆嗦,可她為了保護池棗棗,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大聲喝止道:“不要!”
“你這竟然為了一賠錢貨沖我嚷嚷?”
池國忠罵了沒兩句,忽地打了一個嗝。
濃烈的酒臭味,頃刻間鋪滿狹小的房間。
梁玉蓮再次被嚇得縮成一團。
和原主撞牆之前的姿勢,一般無二。
池棗棗面無表情地手握半塊板磚,說出久違的第一句話:“別動我媽。”
池國忠呵呵冷笑:“我動了又怎麼樣?”
梁玉蓮忽地站起來,用她抖得不像樣的手,輕輕地推,不,碰了下醉酒的丈夫,試圖勸阻他:“當家的,你……”
啪!
下一秒,池國忠那蒲扇大的手一起一落,狠狠抽向梁玉蓮。
血,從嘴角沁出來。
嘭!
梁玉蓮又被踢了一腳。
池棗棗雙眼猩紅,舉起那半塊板磚朝着池國忠的腦袋砸去。
家暴的人渣,去死吧!
“不要!”
梁玉蓮聽到動靜回頭,恰好撞見池棗棗的兇殘模樣,不顧一切撲倒發狂的池棗棗。
倒下的時候,梁玉蓮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能推動兩百多斤的池棗棗,用她的身體給女兒當肉墊。
梁玉蓮逆來順受幾十年,明明是懦弱到骨子裏的人,卻為了保護兒女變得無比勇敢,不惜犧牲一切。
池明洲曾是池家最受寵的男孩,為了保護母親和姐姐,他會不顧一切跟池國忠對抗。
當了兩年的阿飄,池棗棗親眼看到這對母子對原主的維護,早已把梁玉蓮和池明洲划入“自己人”行列。
當了那麼多年的指揮官,保護弱小,早已銘刻在池棗棗的靈魂深處。
池棗棗重重地砸倒在骨瘦嶙峋的梁玉蓮身上,眼中的凶光更勝,掙扎着起身。
藏着的半塊板磚,隨着池棗棗的起身,逐漸露出真容。
梁玉蓮被兩百多斤的女兒壓得呼吸不暢,再次見到那半塊板磚,想叫卻又叫不出來。
池棗棗殺氣騰騰,她的噸位太重,走路的動靜很大,咚咚咚。
一步又一步,堅定有力。
池國忠這醉鬼終於看清楚那半塊板磚的模樣,順着半塊板磚往上看,瞳孔猛地一縮。
池棗棗狠戾如惡鬼的眼神,嚇得池國忠的心跳漏了幾拍,嚇得連連後退:“你,你要幹什麼?”
梁玉蓮再次撲過來,強行奪走那半塊板磚,扔到一旁,哭求道:“棗不要!媽不要你坐牢!”
半塊板磚又一次沒能起到作用。
池棗棗被梁玉蓮死死抱住手,她沒法用板磚,改用腳踹。
只見,池棗棗抬腳一踹,池國忠被這股巨力踹飛,嘭的一聲狠狠砸在牆上。
色彩斑駁的黃土磚牆,因這一腳而晃動。
黃褐色的土灰,揮揮洒洒落下。
池棗棗眼中凶光閃爍,緊走兩步又踹出一腳,踹得池國忠捂胸口直叫喚:“你個賠錢貨,打死我你也要死!”
梁玉蓮哭喊得撕心裂肺:“夠了夠了!棗不要再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池棗棗瞥了眼被她踹得起不了身的池國忠,冷聲問梁玉蓮:“你願意跟我走嗎?”
梁玉蓮渾身一僵,拋出她的顧慮:“走?我能往哪走?我走了,明洲怎麼辦?”
池棗棗嗓音粗糲如磨砂,惜字如金道:“跟我去霍家。明洲在縣城高中住校,我掙錢供他念書。”
梁玉蓮失聲尖叫:“什麼?你,你改變主意?要頂替芳芳嫁進霍家?
棗,你大伯為什麼不讓芳芳嫁過去?就因為霍騏駿是活死人!霍家是個大火坑!
霍家娶新媳婦進門,為的是給霍騏駿沖喜!萬一霍騏駿沒熬過去,死了你就得守活寡!棗……”
池棗棗不跟梁玉蓮辯駁什麼,她抄起那半塊板磚,對準家暴男的腦袋:
“你跟我去霍家,還是親眼看着我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