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難眠
父親恢復的情況比較理想,去問過醫生,說是情況穩定的話,兩周后就可以下床。
母親徐佳芝知道了兩人的關係,特意找她說起這件事。
“你和小蘇是怎麼回事?”
江荔知道,母親一向尊重她的決定,但是,她見母親的臉上似乎並無悅色。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但是小荔,你要想清楚,咱們現在欠人家太多,如果你嫁過去,是會抬不起頭的。”
徐佳芝歷來重視門當戶對,認為女人嫁到與自己家境懸殊的家庭,缺失婚姻中的平等,時間長了終究會出問題。
聞聲,江荔趕緊去看在一旁等她的蘇懷清,拉住母親,“媽,什麼嫁不嫁的,您小聲一點。”
“好了,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快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
江荔也向母親說明,欠蘇懷清的錢她會儘早還給他,讓她不要擔心。
自從父親出事,她的思緒就沒有斷過,但是母親說的這些,她卻從未想過。
不知道,她和蘇懷清還有沒有以後,如果事情揭曉,他會如何看待她。
深夜,江荔躺在床上,又是失眠。
她輾轉反側,最後平躺着做深呼吸,還是沒有一點睡意,索性,她還是伸手去觸枱燈的開關。
可是,當眼前一片黑暗,她條件反射似的立馬又撥動了開關。
她還是,沒有走出來。
江荔側過臉,去看窗外,突然想到白奕。
關於是否有人向她透露消息的事,霍資昭竟明着問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查沒查到白奕。
還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到底如何。
“白小姐,雷哥在到處找你。”
崔姐尋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包間找到她,趕緊通知她去六樓的貴賓包間。
白奕知道,那包間是霍資昭的專用,平時他過來,一般是去那裏。
剛到六樓,她就見雷哥堵在電梯口,一把將她拉過去問話。
“霍先生為什麼找你?”
還沒等她回應,雷哥臉上的忐忑顯而易見,“說話小心點,打死也別承認我跟你說過那江荔的事。”
包間內,霍資昭凝神坐在沙發上,長指捻着玻璃酒杯,只淡淡抿了一口,看向走過來的人。
“人帶來了,昭哥。”
白奕兩手交握放在身前,朝這邊過來。
男人視線下移,落在她纏着繃帶的手上。
“沒事了吧?”霍資昭沉聲問。
白奕下意識捂了捂那隻手,怔愣着抬頭來看他,沖他揚起笑,“沒事,謝謝霍先生關心。”
她穿着會所的工作服,尤其襯托她身材曼妙,無可挑剔。妝容是全套,唇色殷紅,經她一笑,嫵媚動人。
霍資昭收了視線,傾身去將空酒杯放在茶几上,“過來坐。”
雷哥見白奕半天沒動,趕緊推搡她一把,“昭哥讓你過去,愣着幹什麼,高興傻了?”
她依着霍資昭的意思,坐到了他身邊去,紅唇皓齒,揚唇而笑。
“怎麼了,霍先生?”
見狀,秦驍與雷哥對了眼色,轉身就走出了包間。
白奕很是自覺,殷切地去給霍資昭倒酒,送到他面前。
他眼眸微轉,視線從酒杯慢慢到女人塗著紅指甲的手,再到她俏麗嫵媚的臉頰。
在霍資昭身邊做事的人都知道,他好像一向不會對女人有需求,甚至在工作和生活中,都很少有接觸。
嚴格來說,接觸江荔,還算是破了例。
他的目光在白奕臉上停留片刻,這個女人好像是得了什麼信號,伸手來攬住他。
“我陪您喝?”
霍資昭不置可否,但這足以給白奕一個信號。
他微靠在沙發後背,左手伸直搭在一側,待白奕倒了酒坐過來,他順勢抬手,握住女人的後頸,一把拉進懷裏。
白奕很是配合,立馬往他懷裏鑽,將杯子與他左手輕握的酒杯一碰。
霍資昭眸色微轉,卻是將手一松,又伸直搭了回去。
“您有心事?”白奕雙眼含情看着他。
男人將酒入喉,她看着他滾動的喉結,視線一點點往上移,直到與他看過來的眼眸對視。
白奕卻是被這眼神懾得一怔,不禁打了個寒顫。
霍資昭墨色沉下,一時間,他想到那個在他懷裏掙扎的女人。
他閉了閉眼,沉下一口氣。
“出去。”
包間的門從裏面打開,站在門口的雷哥顯然是沒有料到,秦驍只看她一眼,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秦驍進去的時候,霍資昭又拿起那瓶酒,斟上半杯。
“您其實不該顧慮這個。”
秦驍跟着霍資昭一路過來,從公司成立,爭取勢力,再到上市發展,在這些方面極為克制,迎上來的女人大有人在,都吃了閉門羹。
霍資昭今天的舉動,秦驍明白,只是想從其他人身上,找到不對那個女人上心的證據罷了。
而現在的顧慮,大抵是邁不出這一步。
“有些東西,還是不碰的好。”他放下酒杯,磕在茶几上清脆一聲。
“若是指的江小姐,您的確需要早做打算,但是……”
秦驍略有停頓。
“說下去。”
“但是對於那些可以與您交心的,不必一概否定。”
在商業行當中,少不了與人來往,霍資昭作為盛羽集團董事長,更應該要注意到這些。
自然,秦驍也不希望他不考慮自己的婚姻。
“人心難測。”他沉聲道:“我不相信女人。”
秦驍沒再堅持這個話題,畢竟,霍先生堅定的事情,一向難以改變。
“最近,蘇氏那邊什麼情況。”霍資昭眸光微轉。
“一切正常,只是有件事比較奇怪。”
根據那次江荔的事情,秦驍注意到蘇鶴董事長的弟弟蘇旭升,特意將此人查了一查。
“蘇旭升早年是蘇氏的股東之一,工程師出身,但在四年前突然發病,現在一直住在醫院,我讓人去打探了情況,他身體狀況應該沒什麼問題。”
簡單來說,蘇旭升作為曾經蘇氏的頂梁工程師,突然從公司退出來,在醫院一待就是四年,其中應該大有文章。
“什麼病?”霍資昭擰眉,將他一看。
“查不出來,醫院那邊不予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