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游向深藍的海
第251章游向深藍的海
在月光所籠罩的屋內，許諾在廚房忙碌着，她打算做些清淡又開胃的料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是距離上一次，已經快十年了，同樣是沈若風病了，只是上一次，自己只是單單想來給他送學習資料的，並沒有打算幫他做飯，不一樣的是這次，自己是完全想要來為他做些什麼，才趕來的。
她很喜歡這個廚房，只要稍稍一抬頭，就能望到外頭那無邊無際的海岸線，在那月光的籠罩下，海面泛着銀白色的亮光，好像無數白魚不斷在海面跳躍似的，還有那永不消散的海浪聲。
沈若風沉睡着，他只覺得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睡得那麼安逸，那麼輕鬆了，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他總能聽到屋外傳來的動靜聲，那是許諾在忙，這樣偶爾發出的餐盤碰撞聲，鏟子與鍋發出的聲響，意外的讓自己覺得有股從未體驗過的幸福感，恍惚間，沈若風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她一生一世。
生病也不單單是壞事，感謝這及時而來的發燒吧。
在夢裏，沈若風仍希望自己是少年，在第一次與許諾說上話的那個場景，第一次對她萌生了愛意的場景，在那摩天輪上的每一幕，在與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好像從未消散過，總是時不時來夢裏與自己再度相遇。
當他被一陣香氣所喚醒時，一直希望出現的場景，真的就那樣出現在眼前了。
自己一睜眼，就能看見她
現在的許諾，就在自己眼前，原來是她把晚餐端到了屋內，正一臉擔心的望着自己呢。
“覺得怎麼樣？”
她十分自然地把手探到了沈若風額前，又試圖用另一隻手對比自己額頭的溫度。
“好像退燒了。”
她的突然親近，反而讓沈若風有些茫然，突如其來的幸福打的這個病友措手不及，甚至都忘了微笑。
“肚子餓不餓？”
她好像……有些像幼稚園的老師，在沈若風略有些模糊的目光里，許諾被一層暖黃色的光圈包圍着，好像連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不少，她鮮少的帶有些情感的聲音，只是這口吻，自己好像一個生病沒人照顧的小男孩。
“我做了醬油烏冬面，只加了些豆芽和青菜，煎了個荷包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想着你發燒應該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還煮了砂鍋粥……你要吃哪個？要不要我喂你？你……”
“謝謝你……”
在許諾那一系列絮絮叨叨的話還未說完時，沈若風握住了她的手，是一雙十分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許諾。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我實在太高興了，都忘記和你說聲謝謝……”
拚命想要傳達的思念，總是不斷進攻着她的心房，只是沈若風握住許諾手的時候，許諾並沒有立馬抽回手。
“你是因為幫我才生病的，怎麼跟我說謝謝呢，我來照顧你是應該的。”
許諾十分自然地抽回了被握住地那雙手，她沒有其他想要表達的情感，也在躲避着沈若風傳來的炙熱目光，在她心裏所想的，只是來探望他，來報答，僅僅是這樣，在她心中所鑄成的厚厚屏障，密不透風。
“我喂你？”
許諾端過那碗熱騰騰的面。
“不用啦，我又不是病的下不了床了。”
沈若風笑了笑，他知道的，已經不是第一次的，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許諾這樣不留痕迹地拒絕自己的示愛。
許諾像個照顧沈若風的大姐姐那樣，看着他把面吃完，又細心地問他還餓不餓，第一次被他如此照顧着，沈若風只覺得要是能病上一輩子，好像也不賴。
可能是被幸福沖昏了頭腦，沈若風第一次向許諾提了個並不合理的要求
“能不能今晚留下來陪我？”
這句話，自己十年前也說過，但那次的情況，實在有些糟糕，那是一場暴雨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法控制，變得狂亂不堪，自己失去理性后才說的一句話，當然，那次，許諾怎麼也不可能留下。
那麼，現在呢？
沈若風看着她略有些猶豫不決的眼神，其實自己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因為自己在利用自己生病這件事，在逼着她可能做了不喜歡做的決定。
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似的，許諾才微微點了點頭。
“好，你放心吧，我不會走了。”
這句話，像是自己心裏原本貧瘠的那塊土地，一下子開滿了鮮花般，迎來了最燦爛的陽光。
許諾留下來，睡在了隔壁的房間，這時她第一次留宿在一個男人家中，她睡不着，無論怎麼樣，都睡不着，她只得望着天花板發獃，耳邊是那遠處海岸線傳來的海浪聲。
已是半夜時分了，大概是沒有任何睡意的原因，或者又是那不斷傳來的海浪好像在呼喚自己一樣，許諾想到，自己從來沒有看過月夜下的海。
她又穿好了外套，特地去了沈若風的房內，又像剛才那樣，探了探他的額頭，確認沒有再次發燒，她才像是幽靈那樣，踏着月色，悄悄出門了。
大概是因為暴風雨後的月色，特別清麗明亮的原因吧，許諾一個人走在海岸邊，望着那一輪巨大的滿月，有些涼意的微風不斷穿過秀髮，空曠的海岸空無一人，許諾竟然覺得這樣的景色十分難得，就好像這一方天地，只有自己。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那樣，這個世界上，好像只剩自己一人。
她看着眼前那懸於黑夜的巨型滿月，不斷散發著攝人心魄的月光，那月光灑在海面上，像是在海上架起了一座銀色的水橋似的，泛着漣漪，十分誘人。
她有些忘乎所以。
許諾的雙腳觸碰到了涼涼的海水，她沒有退縮，甚至毫不在意，冰涼的海水鑽進了鞋內，打濕了褲子，她只覺得雙腳踩在這柔軟的沙子上，有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我感覺我離那月色，那座月光做的水橋，越來越接近了。
她笑着，不斷邁着大步，像是沖在最前方的戰士那樣，好像在急於渴望勝利那樣，她不停地往海里走着，往那輪滿月走去。
直到海水拍打到她的腰部，慢慢浸入了她的胸口，直到冰冷刺骨的海水灌進心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