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顧媽媽年少情緣

17 顧媽媽年少情緣

張君瑞的迷榖木和崔鶯鶯讀出的石壁卦象指示的前進方向是一致的,所以二人很快來到了密道的東出口——蒲州百花樓的後院。

他們倆個算是轉危為安了,但在密道的一路上卻沒有發現紅娘、智聰、惠明的身影。

張君瑞安慰崔鶯鶯道:“惠明是高手,一定能護他們安全。我需要先把你送到普救寺,然後再來救他們。”

崔鶯鶯不肯,口內急切道:“救人如救火,怎可耽誤?如果把我送回普救寺再來尋找他們,耽誤那麼久,他們會不會出事?既然你的迷榖木和我所知道的卦象,都能幫助我們辨別方向,不如我們再進去密道尋找他們三個?”

崔鶯鶯好不容易脫離了普救寺,也算是歪打正着逃婚成功,怎能再回去?

關鍵是紅娘、智聰、惠明都是因為出來尋找她而失蹤的,叫她怎麼能安心離開?

“可是,可是你,你好不容易逃出命來。我不能讓你再冒險。”那邊張君瑞十分堅持。在張君瑞眼中,這就是一個嬌弱的千金小姐,他的職責就是守護她的安全。

“這幾天你可有飲食?”張君瑞轉念一想,又關切問道。

“我不餓。”崔鶯鶯搖頭。是她在密室中機緣所得,練習了《茹光食氣導引圖》的緣故,她不覺得餓,只覺得精神煥發。

“那你口渴嗎?我去給你弄點水喝。”張君瑞又關切問道。

不知為何,他怎麼這樣關心崔鶯鶯吃飯沒?喝水沒?說心裏話,他想讓她一天喝滿八杯水。

“我不渴。我們快再進去密道救紅娘他們要緊。”崔鶯鶯焦急地看着張君瑞道。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啰嗦?婆婆媽媽的。

一會餓不餓?一會渴不渴?煩死了。

崔鶯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急切,讓張君瑞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張君瑞只好道:“行,那我們再進去尋找紅娘她們。答應我,緊緊跟着我,我不能讓你再有危險。”

崔鶯鶯微笑點頭同意,心內想到:“煩死了,老娘不用你保護!我的武功可能現在不比你差呢!快點吧您吶!”

——

“哎喲喂!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還進去幹什麼?”

正當張君瑞和崔鶯鶯準備再次進入密道之際,顧媽媽帶着一群三大五粗的漢子,把百花樓的後院齊刷刷地塞滿了。

顧媽媽很快注意到張君瑞身旁國色天香的美人崔鶯鶯:“哎喲!這就是張大帥哥要尋找的美人?畫像上的美人?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哦!你們真是命大,還能從密道中逃得出來。看來這密道修建得也不怎麼樣啊。”

張君瑞將崔鶯鶯藏在身後,端詳着面前這些來者不善的人。看得出他們都是一些江湖好手。“紅娘他們,現在哪裏?”張君瑞向顧媽媽追問。

“你說那個臭丫頭啊?還有那兩個小和尚?那一定是在密道里葬身火海了唄!哈哈哈哈!他們三個難道也有你們這樣的好命?”顧媽媽甩着手中艷麗的手帕,咯咯笑了起來。

後面的一群漢子也都雙手橫胸,跟着哈哈大笑。

“給我上!把他們兩人活捉了!女的當名妓,男的當男名妓!我要他們給我打工一輩子!”顧媽媽振臂一呼,那一群漢子就摩拳擦掌地涌了上來。

張君瑞一手護着崔鶯鶯,一手和十餘人打鬥。

崔鶯鶯在他的呵護下,左旋右飛,衣裙飛舞,腳不離地。這場面雖然驚險,但也讓人心花怒放。

原來讓男人保護的滋味是這樣的啊!是這樣有趣有趣但又讓人隱隱甜蜜。

今日這個小場面,當然不需要崔鶯鶯顯露身手,張君瑞一個人對付那些蠢漢綽綽有餘。

的確如此,張君瑞沒有讓任何人的手腳靠近崔鶯鶯的衣角。她在他的氣息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與寵愛。

崔鶯鶯看着打鬥中張君瑞氣閑神定的臉,某一瞬間深深地被他的帥氣所吸引。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不能沉溺於男人,男人都是藍顏禍水,別忘了自己的任務是洛陽北邙山的千年寶藏。

男人只會影響自己尋寶的速度。

想到這裏,崔鶯鶯連忙大力搖頭,使自己清醒清醒。

隨着十幾個漢子在地上抱着胳膊腿哀嚎,張君瑞也擁着崔鶯鶯從天而下。

顧媽媽情不自禁地為張君瑞鼓掌,口內嘖嘖道:“哎喲,有兩下子啊!夥計們,拿着傢伙上!老娘我現在不要活的了,趕緊送他倆上西天!送他倆與那三個小的,在西天匯合吧!”

紅娘已經出事了嗎?崔鶯鶯心中一緊,紅娘可是什麼武功都不會啊!“你們如此作惡多端!你把紅娘他們怎麼了?”崔鶯鶯眼中充滿了擔憂與憤恨,她從張君瑞身後閃了出來,挺身出來,指責顧媽媽道。

“哎喲喲,真是比我百花樓里任何一個姑娘都要美。今天取你的小命,實在又有點可惜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呢?”顧媽媽拿一雙慧眼,仔細端詳着崔鶯鶯,開始調動陳年的回憶。

這位小姐姓崔?崔小姐?顧媽媽突然敏銳地發現崔小姐腰間佩戴着一塊青玉配飾,和她腰間那一塊幾乎一模一樣。

“等等,先等等!先別著急干架!”顧媽媽想到了什麼,慌忙阻止正準備上前砍殺的莽漢子道。

“崔小姐?你是哪家的崔小姐啊?”顧媽媽叉着腰,繞着崔鶯鶯走了三圈。張君瑞則警惕着顧媽媽的舉動。

不可透露自己是相府千金,本應該身在蘭閨之中的千金小姐,怎麼能現身青樓的後院。崔鶯鶯張口機敏道:“中州洛陽的崔家,家中經商而已。小門小戶的,你不會認識的。”

張君瑞欣賞地看向身旁的崔鶯鶯,這不是他的家鄉和職業嗎?這位小姐,倒是機智。

“中州洛陽?崔氏?沒聽說過。”顧媽媽摸不到頭腦。

“那你可認識博陵崔氏?”顧媽媽挑了眉斜了眼,試探性地問崔鶯鶯道。

“博陵崔氏?不認識。”實際上崔鶯鶯正是出自博陵崔氏。

“博陵崔氏,你都不認識?從漢朝直到現在的河北貴族世家。博陵崔氏近千年來為天下士族之冠。你竟然不認識嗎?”顧媽媽有些惱怒道。

“正因為博陵崔氏家大業大,人才輩出。我等小門小戶的人家,偏偏不肯前去攀附。”崔鶯鶯揚眉道。

“看不出來,這麼有志氣啊!那你腰間這塊玉佩從何而來?”顧媽媽忽然指着崔鶯鶯的玉佩,厲聲問道。

張君瑞這才注意到崔鶯鶯和顧媽媽身上佩戴着很相似的兩款青玉配飾。

這兩塊玉佩,倒像是一對兒?

崔鶯鶯心中也是迷惑。自己身上這玉佩乃是父親的遺物,如何這女人也有一塊?

那就且讓她試着套出真相,崔鶯鶯哼道:“我腰間這玉佩乃是家父經商時,雲遊天下所得。家父臨終前曾告訴我關於這塊玉佩的一段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顧媽媽聲音高了八度,她十分想知道。她對這塊玉佩,不是一般的關心。

“既然是秘密,怎麼能讓你輕易知道呢?”崔鶯鶯揚聲道。

張君瑞只覺得身邊這位崔小姐,有足夠的機智和勇敢。她真是一個寶藏女孩,總是處處給他驚喜。

“狗屁秘密!我猜你什麼也不知道。來人吶!給我劈死他們,往死里劈!”顧媽媽是個急性子。

“且慢!博陵崔元翰,前任宰相崔元翰,你說我知道不知道呀?”崔鶯鶯嘿嘿笑道。

“停,停,停!”這次顧媽媽真的相信崔鶯鶯嘴中有料,於是瞬間變臉,溫柔笑道:“兩位原來是貴客,不可怠慢的貴客。二位請隨我去花廳喝茶,喝最上等的茶,如何?”

張君瑞疑惑地看向崔鶯鶯,為何她要報上她去世父親的名號呢?為何顧媽媽對崔元翰這個名字如此害怕呢?一瞬間便改變了態度。

崔鶯鶯朝張君瑞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又對顧媽媽道:“我們不想喝你的什麼茶,先把紅娘她們交出來。倘若紅娘等三人毫髮無傷,這塊玉佩的秘密,我將和盤托出。”崔鶯鶯拿着她的玉佩道。

張君瑞輕輕溫柔一笑,想不到她沒有那麼嬌弱,她十分機智,十分勇敢。

顧媽媽則揚頭給了手下一個眼色,不一會兒,只見綁成粽子的三個人被抬了出來。

粽子裏麵包的是紅娘、智聰和惠明,他們都在昏迷中。

“啊!紅娘,紅娘,你醒醒!你有沒有受傷?”崔鶯鶯飛奔過去蹲在紅娘身旁,十分關切道。

“應該沒事,只是被煙氣熏暈了。”張君瑞輕拍崔鶯鶯的肩膀道。

“對,只是昏過去了而已。不必擔心。現在你可以說關於玉佩的秘密了吧?”顧媽媽此時比誰都急切。

崔鶯鶯朝張君瑞微微點頭,又朝顧媽媽道:“難道你想讓這麼多莽漢跟你一起聽這塊玉佩的秘密嗎?你確定?”

顧媽媽眼球飛快轉動,嘿嘿笑道:“當然不想。你們都給我滾下去!”她朝那些彪形大漢吩咐道。

“媽媽,他們不是好對付的。”一個花臂大漢附在顧媽媽身旁,咬耳道。

“還用你說!滾!”顧媽媽朝他一跺腳,一瞪眼。

隨着漢子們的撤出,後院清凈了不少,也寬敞了不少。

張君瑞解開綁在紅娘、智聰和惠明身上的繩子,又輕輕點了他們的穴道,三個人慢慢恢復了神志,悠悠轉醒過來。

紅娘雖然一臉炭灰,但睜開眼就看到她家小姐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好像在路上見到了大銀錠子,她抱着崔鶯鶯嗚嗚哭泣起來:“小姐,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崔鶯鶯來不及和紅娘敘舊情,因為那邊還有一個顧媽媽要解決,所以摸着紅娘的頭道:“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你且別哭,我們有話慢慢再說。”

惠明把昏迷的智聰的臉蛋拍得啪啪響,大聲叫道:“智聰!智聰!你可不能死啊!”

張君瑞制止他道:“他沒有事,你不要把他扇死了。”

顧媽媽不想看他們來回敘舊,高聲對崔鶯鶯道:“我放了你們的人,現在,你要給我老實交代,這塊玉佩,你哪裏來的?”

崔鶯鶯站起身來,手持玉佩,語正腔圓道:“此玉佩,乃前相國崔元翰的遺物。”

顧媽媽聽了此話,身子一僵,眼角的一行熱淚便滾落下來。

崔鶯鶯見她動情,遂心中更有了底,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遂穩住聲音接著說道:“這個玉佩原有兩塊,你我這兩塊可以合二為一,本就是一對兒。”

顧媽媽不禁含淚點頭。

“多年以前,崔相國曾經將其中的一塊贈送給一名女子。自己留有一塊,崔相國每日佩戴在身上,十分寶惜。三年前崔相國因病去世,但去世之前,機緣巧合,他將這塊隨身佩戴了一輩子的玉佩交給我的父親。讓我父親把這塊玉佩交給曾經的那位女子。”

“真的嗎?交給什麼女子?”顧媽媽清淚不住灑下。

“據崔相國的遺言,這位女子十分美貌溫柔,是他的心愛之人。但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是溫柔美貌的樣子?”崔鶯鶯緊緊盯住顧媽媽的眼睛,原來她就是父親曾經喜愛的那個女人嗎?

父親生前,心有所屬,這件事情崔鶯鶯如何不知,只是現在才知道原來確是顧青桐顧媽媽。

“如何溫柔美貌?如何這麼多年都能夠一直溫柔美貌?”顧媽媽哭泣着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殘酷的歲月已經把她深深地改變了啊!她不再是傾國傾城的顧青桐了,只是百花樓的老鴇顧媽媽。

“除了這枚玉佩,崔相國還有一句話,想要我父親轉告給她。”崔鶯鶯心中已經十分肯定顧媽媽的真實身份了。

“什麼話?快說!什麼話?”顧媽媽想要跑過來抓住崔鶯鶯仔細詢問。不料張君瑞摟住崔鶯鶯,輕身一轉,讓顧媽媽撲了一個空。

崔鶯鶯看着張君瑞羞澀一笑。

他倆這樣明目張胆地撒狗糧,真是不照顧顧媽媽這位未亡人、傷心人的感受啊!

崔鶯鶯正色對顧媽媽道:“崔相國的遺言是,他們的兒子,現在生活的很好。讓她放心。”

“啊!真的嗎?那孩子,那孩子沒有死嗎?還活着?還活着啊!”顧媽媽癱坐在地,抱着崔鶯鶯的腳踝痛哭起來。

那邊紅娘剛恢復了一些力氣,就被這個奇奇怪怪的上一輩故事搞得暈頭轉向,還來不及思考,見顧媽媽糾纏她家小姐,於是趕緊上前用力掰開顧媽媽的手,嫌棄道:“別碰我們家小姐!”

顧媽媽匍匐在地,哭着仰起頭,再次向崔鶯鶯求證道:“那孩子還活着,他在哪裏?在哪裏?我能見到這孩子嗎?”

“他活着,已經十二歲了。身體很健康,人也很聰明。”崔鶯鶯沒有說假話。那就是她弟弟歡郎。

“對,就是,十二歲了。已經十二年了!姑娘!求求你告訴我孩子在哪裏?我能看一眼那孩子嗎?”顧媽媽幾乎泣出血來。

“我可以把這塊玉佩給你,但卻不能讓你看到孩子。因為崔相國遺言是說孩子會好好養大,成才成家,但你不能去打擾那孩子。”說著,崔鶯鶯從腰上解下那枚玉佩,將它鄭重地交到顧媽媽手裏。

顧媽媽摩挲這玉佩,淚水磅礴。

她將崔鶯鶯這塊和自己腰上那一塊合在一起,組成一個篆書的心字,竟然一絲不差。

“元翰,元翰,你為何這樣早就離開了我?只留下這塊玉佩給我,又有什麼用呢!”顧媽媽淚水滂沱,傷心到死。

提起父親的亡故,崔鶯鶯也不禁眼角泛出淚光,她趕緊背身擦拭而去,對顧媽媽說道:“前塵往事不可追覓。顧媽媽不必悲傷。”

“崔小姐,謝謝你。”顧媽媽畢竟也是久經人事之人,她儘力地控制了自己泛濫的情緒,站起身來拉住崔鶯鶯的手,說不出的感激之情。

“不必感謝,我只是替我父親完成崔相國的遺願而已。現在,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崔小姐,張公子,之前多有得罪。媽媽我在此恕罪了。”顧媽媽向張君瑞一行人翩然下拜,行了一個大禮。

“不打不相識。”張君瑞笑道:“如果不是您這密道,我和鶯鶯又如何重逢呢?”張君瑞溺寵地看向身旁的鶯鶯。她機智聰慧得讓他七尺男兒也自愧不如。

“敢問崔小姐是如何落入密道之中?”顧媽媽不解道,她這邊沒見崔小姐進入密道啊。

“哦!被賊人所害。”崔鶯鶯慌忙接話,不想明說。

“這密道乃是故人所修。已經廢棄了十餘年了。說實話這密道裏面使用了很多奇門遁甲的機關,我一個人都是不敢走的,只能放放火而已。二位能夠逃出來,可見二位身手不凡。”顧媽媽由衷佩服起這兩位俊男美女起來。

“走,我們花廳開宴,算我顧媽媽給諸位賠禮道歉啦!”顧媽媽又軟磨硬泡地把諸人都拉了過去。

百年老字號青樓百花樓,要擺出來蒲州城最奢華最美味的筵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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