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孰甚美？”
楚雲慢吞吞地走上前，不知道玉燼要幹什麼。
玉燼指指裴瑜，“孤與他，孰甚美？”
楚雲心裏一頓，這令人窒息的死亡問題。
不過，玉燼一向對自己的容貌甚有信心，怎麼會忽然問她，這不符合人設啊，自戀傲嬌魔界大佬去哪裏了？
論長相，裴瑜雖好，卻還是比不上玉燼的一半，玉燼雖心狠手辣腦子變態毒舌...但是實話實說，長得確實沒有凡人能與他媲美的。
一點兒瑕疵都沒有。
“很難說么？”玉燼等得有些久，聲音變得咬牙切齒。
楚雲咽了口口水，識時務者為俊傑，“魔君更好看。”
玉燼冷哼一聲，“眼睛沒瞎就好。”
裴瑜也不在意，拱手問道，“魔君前來何事？”
玉燼悠閑的腳步頓了頓，像是被提醒了似的“哦”了一聲，“孤聽聞南詔發生失蹤案？”
裴瑜面色一僵，“是。”
玉燼甩甩手，拋過來一個你們撿到大便宜了的眼神，“孤來幫幫你們。”
此話一出，滿院靜寂。
這大爺是不知道自己在兇手懷疑名單上面嗎？看在眾人眼裏，明擺着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看着眾人面如土色，玉燼輕輕飄一個眼神，再說話時語氣有些壓迫感，“你們不會懷疑是孤做的吧。”
楚雲一直低着頭避免跟玉燼眼神交流，心下暗忖，時府失蹤案這時候估計也快傳來了，玉燼既然有不在場證明，那就可以洗刷嫌疑了。
院子裏仍舊沒人應聲，楚雲忽然覺得哪裏有些怪異。
咦，於媛跟秦湘兩人怎麼今日一直悶聲沒說話？
不該啊。
楚雲眼神打量了四周，卻見她們站得規規整整，只是眼神焦慮地亂轉。
權姝看出她疑慮，悄聲說，“魔君好像跟她們有過節，一來就先用捆仙繩把她們綁起來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雲有些驚訝。
玉燼猜中他們心事，一時冷笑，“爾等螻蟻，配孤動手？”
玉燼不屑地看看他們，在羞辱一番之後，乾脆自己敲板子說定了，“那就這樣。”
裴瑜前行兩步，拱手道：“凡間俗事，怎敢有勞魔君大人，不如...”
玉燼擺手，“給孤安排間廂房，再找個平日裏端茶捶腿的丫鬟便好了。”
楚雲一聽前面還覺得玉燼靠譜，有他在事半功倍，但聽到後面要個丫鬟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怎麼覺得不太妙...
果然，玉燼隨手一指，“方才說孤長得好看的，就她來吧。”
楚云：“......”
裴瑜皺眉，“這位姑娘是山海閣貴客，不如另外...”
這時候，裴崎撐着傘帶着一群人進來了院子裏，“五爺，時府又一起失蹤案。”
頓時靜謐的院子沸騰成一片，人心惶惶。
莫憐瞪大眼睛，看看玉燼又看看身邊的師兄，有些惶恐，“那既然...既然他在這裏，就一定是城中人作案了。”
他指的是玉燼，失蹤案每月一次，持續三年，且次次縝密，必定是城中人所為。
這邊玉燼的事情還沒解決，忽然又發生了失蹤案，裴瑜面色瞬間變得很不好看，他轉身找齊瑾，卻發現齊瑾被玉燼摔得鼻青臉腫，只好看向黎遠書，正要請他帶人去時府調查，玉燼率先大搖大擺往外走，聲音懶散，“走吧，隨孤去看看。”
參與失蹤案的有他們六人，加上玉燼曲良有八人，人多也起不到用處，黎遠書解了於媛秦湘的捆仙鎖，讓她們回房休息。
路上，齊瑾跟黎遠書走在後面。
齊瑾面色憤恨，狠狠看了一眼最前面悠閑踱步的玉燼，壓低聲音道：“師弟，正邪殊途，真的讓他跟我們一起嗎？”
黎遠書：“失蹤案他亦不在場，如今肯幫忙，也是好的。”
“可是他是魔頭啊。”
在齊瑾看來，自己是山海閣里最優秀的大師兄，山海閣又是天下名門，那麼想當然他應該是天下修士中數一數二者，如今卻時時被玉燼羞辱，已然恨毒了他。
黎遠書沒再說話，眉頭鎖着顯然不願再多費口舌。
“孤最恨背後嚼舌根的，冥府中已集有千餘條舌頭了。”
齊瑾終於肯閉了嘴。
時府里已經派人在門口迎了，想來是沒見過玉燼，以為是沒見過的山海閣弟子，沒放在心上。
“小師父們這邊請。”
時遠原本在書房裏等着時老爺，但是時老爺進去的時候他卻不在裏面，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出現。有丫鬟說，她在前頭大堂處見到過時遠，正跟着一個黑衣人往前走，她害怕就躲起來沒敢再看，過了一會兒他們就不見了。
一直到時老爺等得心焦，她才說出來。
楚雲心裏一頓，這次有目擊者，“那丫鬟現在在哪裏？”
小廝恭恭敬敬地回：“在大堂里等着。”
玉燼：“一個人？”
“是。老爺和少當家還在府里上下找人。”失蹤案一月發生一次，十五那日已經有了一次，這次來的跡象全無，疑點頗多。
“呵。”玉燼冷笑一聲，“你們倒是不怕兇手聽說了有人證再來封口。”
黎遠書面色一變，立馬向大堂飛奔去。
人果然已經死了。
胸口插了把匕首，嘴角掛着一絲血。
與楚雲等人的惱怒不同的是，玉燼竟低低笑出了聲。楚雲皺眉，黎遠書把視線移開，對玉燼很不贊同。
曲良走近屍體，看了好一會兒，細細分析，“死者胸口插刀，傷口傾斜，可見兇手是近身作案，死者見到兇手正面卻沒有掙扎痕迹，死時面孔驚疑惶恐，可見是熟人作案。所以，失蹤案的兇手是死者認識的。”
玉燼滿意地點點頭，又轉頭不屑道，“都學着點。”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楚雲補充，“也未必是失蹤案的兇手做的，可能是共犯。”
但不管是共犯做的還是兇手做的，現在已經鎖定在熟人範圍內。
黎遠書點頭，再看向玉燼的時候已經端正大方，“如此，我們便有線索可尋了。”
齊瑾道：“但是南詔城就這麼大，就是一個丫鬟認識的人也不少，從何處去查？”
玉燼很討厭齊瑾，時不時就要嘲弄他一番，“蠢人自然沒有思緒。”
楚雲忍不住笑了一聲，齊瑾聽見了更加氣憤，“小師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瑾的臉上還掛着傷，看起來狼狽不堪，此時卻還擺出一副大師兄問責的模樣，楚雲心裏為他感到嘆息，怎麼書里翩翩君子般的人物，現在看起來就這麼...狼狽又愚蠢。
玉燼輕飄飄一句，“打狗還得看主人，別欺負孤的侍女。”
楚云：嗯？他說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