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安想跟你說的那個准哥哥在一起?”陳培堯問。

“嗯。”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對你來說這麼重要的人,難道你不應該介紹給父親認識嗎?”

安安想了想,覺得陳培堯說的很對,所以就說了准哥哥是隔壁那戶人家的少爺。

唐嬌還在想隔壁人家是誰,陳培堯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顧有為回京之事陳培堯一直關注着,那廝不要臉的把隔壁宅子買下來做府邸他也知道。

可他不想在唐嬌面前給這廝刷存在感,所以就沒跟唐嬌提過。

這會兒聽安安這麼一說,他差點就安奈不住胸口翻騰的殺氣。

狗東西,當年那廝騷擾唐嬌就算了。

你混蛋的兒子竟然也敢招惹他閨女。

陳培堯如何能不氣。

“哦,父親認識隔壁。”陳培堯壓抑着怒火跟安安說。

“那太好了,父親是不是也覺得准哥哥很好?”

“我倒是沒不認識這個孩子,改日請他來家裏坐坐。”

“好耶,父親最好了!”

孩子很高興,一直到吃完飯安安被奶娘帶走唐嬌才問陳培堯隔壁住的人是誰。

“顧有為。”

陳培堯臉色難看說出來這個名字,唐嬌冷了一瞬。

那安安所說的准哥哥,就是顧有為和司馬晴晴那個孩子了?

唐嬌一時間沒說話,陳培堯看了她好幾眼,說:“現在我就去找他。”

說著陳培堯起身,唐嬌拉住了他。

“都已經這麼晚了……”

“我一想安安的貼身之物戴在旁的小子身上,他還睡得下嗎?孩子還小不懂什麼,可大了萬一那小混賬真的讓安安履行婚約怎麼辦?”

他的女兒,絕對不能嫁給顧有為的孩子。

唐嬌張了張嘴,想說若是兩個孩子長大了互相喜歡也不是不能結成這門婚事。

可看陳培堯難看的臉色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陳培堯對顧有為那不是一般的抵觸。

陳培堯還是出了門。

而就在不久前,隔壁顧家,顧有為父子兩人用飯。

顧有為無意間看到掛在顧准腰間的玉墜,他神色一頓。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東西。

這塊稀有玉石原本就是他找到的,請了巧匠雕刻成了小兔子。

他是打算送給唐嬌的女兒。

可他沒有立場送,即使送出去陳培堯也絕對不會收,所以他輾轉經過了明家那邊的手送到了安安那裏。

“這玉墜你哪兒來的?”

他微擰着眉,很是嚴肅。

顧准看了一眼小兔子玉墜,不在意說:“一個小傻子送的。”

瞧着顧准這神態,有些不屑,有些愚弄。

顧有為瞬間意識到了不對。

“隔壁那小姑娘送你的?”

顧准頓了一下,看瞞不過所以就點了點頭。

“為什麼送你?”顧有為問。

顧准抿着唇。

他想敷衍過去,可他知道他若是說謊父親一定會發現,那結果就更慘。

顧准把和安安的事情說了,可沒想到顧有為聽了臉色更加難看了。

“去旁邊跪着。”

顧准嚇到了,就連旁邊的下人也驚了。

顧有為對這個兒子雖然說不上親近,可也從來沒懲罰過他,之前在西南,顧准不小心把顧有為最喜歡的被子打碎,顧有為也只是口頭上說了兩句。

顧准也生氣顧有為懲罰他,就到了旁邊去跪着。

“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嗎?”

顧准抿着唇不說話。

“我何時教你可以欺騙朋友?”

“她不是我朋友,我無聊,就逗着她玩……”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有為用力拍了桌子,嚇得顧准肩膀猛地一顫。

“逗着玩?你知道人家是小姑娘,若是當真了,你豈不是耽擱人家一輩子?”

尤其那還是唐嬌的女兒。

越想越生氣,顧有為指着外面。

“你去外面跪着去。”

顧准眼眶發熱,很不理解顧有為這話的做法。

可以他的脾氣,說不出求饒的話,起身就走了出去。

他跪在了飯廳外面,管家上前想求情,被顧有為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陳培堯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下人通傳給顧有為,他就知道陳培堯是為了何事而來,所以讓人撤了飯菜,把陳培堯請到這邊。

陳培堯進來勢必會看到跪在外面的顧准,他看了一眼才進去。

和顧有為已經很多年沒見面,可依舊阻擋不了他對顧有為的厭惡。

“陳大人,令愛的玉墜……”

“不必還了,只是一個小玩意兒,既然令公子喜歡戴着就是,我家孩子也不懂事,說了一些胡話,只希望令公子不要當真。”

陳培堯神態和語氣都非常冷。

“陳大人放心。”

這件事是顧准有錯在先,顧有為落了下風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陳培堯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大步離開了。

走出去時他又看了一眼欺騙了他女兒的孩子。

那孩子也正用倔強的眼神看着他。

五六歲的年紀,長得比較像顧有為。

可應該性格隨了司馬晴晴,讓人喜歡不起來。

他深深看了一眼這孩子隨後離開了。

希望顧有為管住自家孩子,若是還招惹她的女兒,他絕對跟顧家沒完。

在那之後顧有為安排人把那堵牆修好了,順便還加高了那堵牆。

安安央求着唐嬌邀請顧准來家中做客,唐嬌拗不過她,讓管家去請了,可那邊說顧准在讀書,沒時間過來。

安安倒是懂事,可消停了沒兩日就自己跑去了顧府。

然後是哭着被顧家的管家送回來的。

唐嬌正在前廳和幾個管事對賬本,這小魔王的聲音越來越靠近,然後就委屈巴巴的撲進了她的懷裏。

“怎麼了這是?”唐嬌問奶娘。

“小姐去了隔壁,本來是想見顧家小少爺的,人家卻在昨日就回了西南。”

不告而別。

這讓從小被寵愛長大的安安如何受得了?

然後就哭了。

唐嬌好好安慰了安安一番。

“不哭了,既然他不念着咱們安安,那安安也別想他了。”

安安是真的喜歡隔壁那小孩。

可隔壁不管是顧有為還是那孩子,反正他們是把安安拒之門外。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也沒理由讓自己孩子受委屈。

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他們一家。

在唐嬌的安慰下安安慢慢停止了哭泣。

之後安安恢復了原來樣子,該吃吃該玩玩。

幾年光景已經出落成了大姑娘。

在安安十五歲那年皇后讓人把安安接進宮陪伴,有意撮合太子和安安。

當今太子比安安小一歲,被一群老學儒教養的少年老成,什麼都規矩規矩的,安安可不喜歡跟他玩兒,倒是皇后的次子臭味相投。

兩人在皇宮裏找貓逗狗,唐嬌生怕她觸犯了天威,打算在她生辰時候把孩子接回來。

可還沒等她進宮接人,宮裏傳來消息說,二皇子和陳小姐留了一封信,偷偷去西南了。

唐嬌收到消息是險些暈倒,趕忙讓人去追。

負責去追人的是朱炳和默聲。

當今皇上登基時陳培堯求了一個大赦,藉機改過來了朱炳的奴籍。

朱炳從小就聰明,大了之後才能徹底展現出來。

唐嬌不想埋沒了他的才能,小時候專門請了人教授功課,武功方面也沒讓默聲落下。

前幾年高中榜眼,放着陳培堯給他安排的文路不走,進了巡防營。

今日時朱炳回家休息的日子,宮裏來了消息之後他就去追了。

一個是皇子,一個是被嬌寵的大小姐,雖然沒經歷過什麼風雨,可也都不是傻的。

他們知道等他們離開的消息被知道了會有人來追,所以在幾日前就已經買通了一個商隊。

商隊是陳安安認識的,而且和陳家和余家都有合作,值得信任。

他們喬裝打扮藏在隊伍了,等唐嬌和陳培堯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到了西南境地。

因為和商隊不順路,到了西南就分開了。

兩人往西南軍營而去。

也不知道兩個人時幸運還是當今世道太平,兩人竟然真的順利到了西南大軍的軍營。

軍營的人看他們二人氣度不凡,而且其中一位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大小姐,不敢懈怠。

只是兩人言明說找顧准,卻被告知顧准不在,帶着新兵進山裏面訓練了。

一問可能需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陳安安哪裏等得了這麼長時間?

怕是用不了多久父親和皇上那邊就派人來抓他們回去了。

所以她沒等,和二皇子去找顧准。

在進山之前,她還是在軍營這邊留下了身份。

一個當今首輔女兒,一個是皇子,一聽這個那士兵趕忙就通傳了顧有為。

顧有為正和馬衛在營帳裏面商量入冬后關於兵馬安置問題,過來人彙報這事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女扮男裝的的姑娘明眉大眼,長得跟個瓷娃娃一樣好看,另外一個年齡比較小的自稱是當今二皇子,也是一副錦衣玉食的樣子。”

沒人敢冒充皇子,就算是冒充,也不可能來找準兒跑去深山。

顧有為又想到了十幾年前去京城發生的事,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又忍不住擔心兩個孩子。

把軍營中的事情交給了馬衛,先讓人去京城方向去信,隨後帶着人去追兩人。

西南可不是京城,深山裏面的危險遠遠比他們想像的多。

顧有為帶着幾十號人往深山裏面趕,帶出來的都是追尋蹤跡的好手,可是他們追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沒找到兩人的蹤跡。

明明兩個人都沒騎馬,按說他應該很快就找到他們的。

顧有為著急了,可一路追到了顧准,都沒瞧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顧准看到他帶着人過來還以為他這是有什麼重要事情交代,可顧有為卻說了陳安安的事情。

那已經事很久之前的記憶了,他甚至都要忘了這個叫做陳安安的孩子。

可看到顧有為臉上難得出現的着急神色,他腦海裏面又突然湧出來了熟悉的記憶。

在幼年時候,他唯一一次被父親責罰就是因為他戲耍了一個孩子。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來父親對那個陳安安是不一樣的。

詳細說,是父親對陳安安的母親是不一樣的。

父親有一隻荷包,像是供奉祖宗一樣供奉在書桌上,任何人都不讓碰。

他長大了才知道那荷包上的綉面叫緙絲,而陳安安的母親就是做這個生意的。

父親的事情他管不着,可現在看到父親一臉着急的在找陳安安,他心裏不是滋味。

他甚至都懷疑若是今日失蹤的是他,父親會不會這麼著急。

“沒見到父親說的人,應該是走岔了吧?”

顧准絲毫不在意的說。

顧有為不滿意他現在的態度。

當初是這個孩子招惹了那小姑娘,不然也不會有今日這事,若是那兩個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京城那邊肯定會怪罪到顧准身上。

“你安排人搜山,天黑之前無比找到他們。”顧有為下命令。

顧准神色不好,下意識就否決顧有為的安排。

“父親,是他們自己走來的,有你這些人就夠了,沒必要搜山這麼大的動靜。”

顧有為臉色更加難看了,說:“同行的還有二皇子,萬一出點意外,是你我能擔待得起嗎?”

顧准只好聽命安排人去搜山。

進了黃昏之後還是沒找到人。

手無縛雞之力的兩個人天黑后在大山裏面,能活下來的可能很小。

他都這樣放棄了,帶着人是打算回去的,卻有人過來稟報說人已經找到了。

他帶着人回了臨時行軍營地,在篝火旁看到了兩張默聲的面孔。

一個明顯的男扮女裝應該就是陳安安,而另一位年齡比較小,還帶着嬰兒肥的男孩應該據就是二皇子。

顧准大步走過去給二皇子行李問安,二皇子絲毫沒架子的擺了擺手,說:“沒事,你就是安安姐的未婚夫吧?”

看得顧准看了一眼陳安安的方向。

只見她托着臉,笑意盈盈看着他,眉眼間都是欲說還休的情愫。

顧准擰眉躲開對方的視線,隨後對二皇子說:“殿下說笑了,我如今尚未許下婚事,更沒有未婚妻一說。”

他話落,在場幾人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顧有為喊了一聲“準兒”,說:“安安打招呼。”

“陳小姐。”

陳安安勉強笑着,可表情都快要哭了。

“准哥哥……”

“陳小姐自重。”

陳安安眼淚還是沒忍住掉下來。

太過分了。

明明他們都已經約定好了的,她念了他這麼多年,現在他竟然這樣對她。

“你什麼意思?難道當年許下的諾言不想認?”

陳安安質問。

她心裏只有委屈。

“童言無忌的道理陳小姐不會不知道吧?當年你我都不懂事,胡亂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作數,陳小姐也是大家閨秀,還是不要犯這樣的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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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掌中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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