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深情
宋朝雨臉上木然,點開了推送的消息。
入眼便是唐曼親昵地挽着戰燼丞的手臂,腦袋靠着戰燼丞的肩膀,戰燼丞神色不悲不喜,兩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唐曼甜美可愛,一身高定,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戰燼丞高貴冷漠,兩人站在一起,隨便一拍看上去就是非常般配的樣子,評論區也不乏誇讚兩人般配的話語。
宋朝雨翻看了幾條,到最後才想起來自己是為了看時間。
看到時間尚早,她爬起床洗漱,梳妝枱上面還擺放着她的護膚品,她等下要去看弟弟。
一排昂貴的護膚品,她挑了幾個往自己臉上拍了拍,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好一些,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
走之前宋朝雨還對着鏡子筆出了一個微笑,只是看起來很難看。
既然她昨晚並未輕生,她還有弟弟和母親需要照顧,她千萬不能倒下,現在她就是家中的保護傘。
當務之急,宋朝雨要處理好父親的後事,再好好照顧弟弟和母親。
宋朝雨到醫院之後,第一時間便是去見母親。
母親正在和弟弟說話,拉着弟弟的手叮囑一些關於哮喘的事宜,門虛掩着,宋朝雨站在門外細細聆聽。
母親做了很足的功課,照顧父親這麼多年,對於哮喘很有一套照顧方式,叮囑弟弟的神情也是十分認真,好像在害怕失去自己的兒子。
等母親說的差不多了,宋朝雨推門進去,母親立刻噤聲。
李萍瞥了宋朝雨一眼,最終還是沒能說一些什麼,只是輕輕嘆氣,便離開了。
宋海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兩人的神情,母親和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今天看上去有些奇怪。
“姐姐,你是不是和媽媽吵架了?”宋海晨詢問道。
宋朝雨搖搖頭。
“沒有,只是我做錯了一些事情,惹媽媽生氣了,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宋朝雨關切的問道。
她很害怕母親會把這件事告訴宋海晨,她還沒想好怎麼和宋海晨說起這件事。
“還不錯,做錯事和媽媽認個錯就行,媽媽又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宋海晨微笑說道。
宋朝雨點點頭,又同宋海晨閑聊了幾句,才從病房離開。
李萍就坐在門外的長椅上面,看到宋朝雨疲憊的神色,心底里也忍不住心疼起來,畢竟是自己從小疼愛長大的女兒。
李萍更咽說道:“你爸爸……你爸爸的喪事必須儘快辦理,屍體只能在醫院停留三天。”
宋朝雨沉默地坐在一旁,拉住了母親的手,滿臉誠摯的看着母親。
“好,我會去處理,媽媽您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宋朝雨擔心的叮囑道。
母親身體一直很好,只是這次打擊太大,宋朝雨擔心母親會出什麼事情,要是母親因為這件事出事,她會一輩子走不出這個陰影。
“簡單辦理一下就行。”李萍心傷的說道。
宋朝雨點點頭,從母親這邊離開,宋朝雨便忙不迭的聯繫殯儀館那邊,準備的殯葬服務,也應了母親的要求,葬禮十分簡潔。
殯儀館那邊速度很快,上午聯繫,中午便把屍體托到了殯儀館那邊。
禮數也盡量簡單,只是這麼大個事情,最終還是沒能瞞住弟弟,宋海晨問起的時候,宋朝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漏了一拍一樣。
宋海晨最終還是知道了真相。
父親的屍體已經被火化,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色方盒,宋朝雨接過盒子,心情無比的沉重。
下葬在第二天,今天火化宋海晨沒有來,下午的時候宋朝雨去看宋海晨。
宋海晨知道明天就是入葬,強烈要求去。
宋海晨身體不好,宋朝雨不敢太過於刺激宋海晨,最終沒能拗得過宋海晨,答應明天的入葬讓宋海晨過去。
天氣灰濛濛的,宋朝雨懷中抱着父親的骨灰,看着陰沉的天氣,心裏都覺得不安了起來。
宋海晨身上披着厚厚的外套,李萍在一旁扶着宋海晨,宋朝雨朝着那邊看了一眼,她只覺得牙齒打顫。
她不敢告訴宋海晨真相,父親……父親其實是被她氣死的!
一想到這些宋朝雨便覺得頭皮發麻,要是被宋海晨知道,絕對不會原諒她。
宋海晨死死的盯着宋朝雨懷中的小盒子,他聲音顫抖的問道:“媽媽,爸爸的哮喘很久了,明明以前都沒事,為什麼會突發?”
李萍站在一旁默默的哭泣,並未告訴宋海晨答案。
宋朝雨聽到這番話,她的腳步卻是頓住了,看着站在一旁的弟弟,她凝望了好幾秒,腳下的步子才繼續前進。
宋海晨眼淚也止不住的下落,他知道自己這些年拖累的一家人,父親的去世,會不會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身體孱弱,父親也不必如此勞累,他也能幫上家裏的忙,而他一直是個病秧子,一直用着家裏的錢,拖累家裏。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宋海晨放聲大哭,嘴裏不停呢喃:“都是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宋海晨的哭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只是很快宋海晨便呼吸急促,李萍趕快拿出救治哮喘的小瓶子,宋海晨深吸了幾口。
只是作用不大,不僅哮喘發作,他身上的併發症也跟着一起發作。
葬禮很快就亂作一團,宋朝雨讓工作人員處理後續的事情,連忙帶着宋海晨去醫院。
急救車的鳴笛聲在馬路上響起,宋朝雨不安地握着宋海晨的手,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沒事的,會沒事的,海晨,你千萬不能離開……”
宋朝雨到後面幾乎是哭着在說話,到了醫院,急救的護士醫生準備就緒,宋朝雨跟着到了急救室的門口。
看到燈亮起,她整個人陷入緊繃,她不安地在急救室的門口踱步。
護士提醒她讓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去,宋朝雨乖乖地坐下,只是腦袋裏一陣眩暈之後,她便不省人事。
宋朝雨再一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病號服,手臂上還掛着點滴。
屋內很安靜,戰燼丞坐在一旁,宋朝雨的手還被戰燼丞握在手中,宋朝雨只覺得好笑,戰燼丞這算什麼?在裝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