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闖硯天院
老頭辦事果然快,拂霓在心底暗自讚歎道,這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御臻的留在太淵仙境的事宜就已經安排得妥妥噹噹了。
拂霓帶着御臻在流華殿的周圍到處熟悉環境,一路引來了不少仙子的驚嘆聲。
“想必這流華殿內部的結構你已經知曉得差不多了,而這殿外的一切卻不一定清楚。”拂霓走在前面,給御臻耐心的解釋着,“這離得最近的便是青禾殿,是大師兄卿禾的住所,上次你差點誤入,還好我用留音符及時制止了你。然後在最前面隱隱約約看到的是紫宸殿,只有仙境的仙主才有資格入住,你沿着面前這條青石路直走便可以到達……”
“這太淵仙境共有密境十二處,其中有十處皆用來當做各位小仙們試法修鍊之地,剩下兩處是幻凌峰和落鳶谷,這幻凌峰常年冰封,極為危險,是太淵仙境的禁地,萬萬不可靠近,而這落鳶谷里專門設有硯天院,是供眾小仙學習道法功課的地方。”拂霓把自己腦海裏面想到的儘可能詳細的表達出來。
御臻身姿卓然立於拂霓身旁,面上看不出太多神情,只是配合著拂霓的動作,一會兒把頭扭向了左側,一會兒又將身子轉向右側。
卻見拂霓一提到落鳶谷,神情越來越不自然,彷彿想起些事來:“糟糕!今日二長老的法理課怎麼就給忘了!”
說罷,拂霓條件反射般迅速拉起御臻的袖子,就像是燒着尾巴的兔子,一個勁兒朝落鳶谷飛奔而去。
拂霓剛到這落鳶谷的谷口,便立馬貓着腰,做賊似的四處張望,緊接着對御臻做了個手勢,示意其蹲下身來。
“你這是做何?”御臻滿臉不解,不願理會拂霓,輕輕一甩衣袖,大搖大擺的便朝里走。
這御臻還沒有跨出去幾步,就被拂霓給揪了回來,拂霓在心裏思考了片刻,認為把御臻留在谷外會更加妥當,便對着他說:“那個,御臻,你在這兒先按兵不動,我去去就回。”
待拂霓安排好御臻后,便躡手躡腳溜進了硯天院。
拂霓翹着小拇指,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打開硯天院的紅竺木扇門,緊張的勘察着內部的情形,趁着二長老一個不留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兩下悄悄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直了身子,然後若無其事的看着此時正唾沫橫飛,全神貫注授課的二長老。
二長老婁弋兩鬢微霜,聲音卻蒼勁有力,濃密眉毛下的雙眼炯炯有神,渾身散發出一種古板嚴肅的氣息,或許是太過於投入,竟絲毫沒有注意到方才偷溜進來的拂霓。
拂霓見順利躲過了一截,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大口喘了下氣。
硯天院裏眾小仙皆被婁弋念經式的授課弄得昏昏欲睡,卻迫於二長老淫威不得不咬牙堅持,只有蘭澤一人在案后坐得筆直,聽得是津津有味。
驚塵一隻手撐着頭,強忍着快要閉上的眼睛,恍惚見看着蘭澤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在心裏暗自感嘆:“果然是個怪胎,仙法劍道樣樣不通,這最是枯燥無味的法理課居然修得如此認真。”
拂霓看着此情此景,不自覺的偷笑起來,微微躍起身子拍了下驚塵的後背,小聲說道:“小塵塵,你再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蘭澤師兄,我都要懷疑你對師兄有非分之想啦!”
驚塵趕緊扭過頭看着拂霓,壓低聲音還擊:“瞎說!小心我告發你今日遲到之事。你可要想清楚,這婁弋長老以最嚴厲無情著稱,素來被折磨發瘋的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拂霓雙手緊緊的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搖頭示意道:不要,不要,再也不敢了!
驚塵收到拂霓的眼神,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帶威脅的說:“下次再敢打趣,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們兩個有何可討論的,不妨說出來給大家聽聽。”婁弋無意間看到了竊竊私語的二人,心裏隱隱有些怒氣。
突然被點名的二人,瞬間感覺後背僵硬,尷尬的站了起來。
見二人低頭不語,婁弋接着訓斥道:“方才不還有說有笑,這會功夫便說不出口了?”
拂霓支支吾吾剛想替自己辯解點什麼,卻被御臻冒然闖入的身影嚇得睜大了眼睛,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幾乎是同時,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這個氣度不凡的男人。
男人與生俱來的驕傲和高貴以及舉手投足間的從容氣魄,同樣也吸引了婁弋的注意。
拂霓心裏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自己當初怎麼就把這個麻煩給帶來了!婁弋長老本就一肚子氣,現在還被人擾亂了秩序,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御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眼神淡定的在硯天院裏掃了一圈,然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婁弋看着不請自來的御臻,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滿:“這位仙人來此何意?”
拂霓緊張得額頭冒起了冷汗,在心裏不停的默念:不要提及我,千萬不要提及我!
御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盯着看了拂霓一眼:“本是好奇,不想打擾了各位,”然後對着婁弋做了個請的姿勢,“您繼續。”
婁弋氣得臉色發青,他堂堂太淵仙境的二長老,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指手畫腳,傳出去豈不丟了顏面?遂當即遣散了眾人,將拂霓三人留在了硯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