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人
山上，雲天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對軒轅嵐天說道：“剛才的那些人可都是靈傀啊！落日鎮的人怕早就死光了，你就放心你那寶貝孫子！”
軒轅嵐天端起茶杯，呲溜一口，“你不是也讓你孫女去了，十年了，陪了他十年，我也就不再奢求什麼了。天底下愚昧不堪的人多矣，要想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哪有不佔血的！很多時候你我的模樣是別人決定的，至於若水這孩子，想走什麼樣的路，想做什麼樣的人，他自己選，是人是魔，他自己說了算，天下之大沒有他一席容身之地，那我就用手中的劍為他血洗出一片來，我要讓世人知道，他是我軒轅嵐天的孫兒，他叫軒轅若水！”
雲天放下手中的茶杯，苦笑了一聲，“可惜，他沒得選！四十年前的你也一樣，如今，你孫兒亦是如此，天地變幻，波詭雲譎，都說站得高，看得遠，可眼下都是無名眾生，然而眾生沒有真理真相，覺悟天道，是明開天眼，呵呵！狗屁的天道，不過是無趣的遊戲規則罷了。古越那王八蛋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了無無相，便是成神之法，可我愚鈍，只知一切有為法，不知法在何處！這麼多年了，在這聖人境界，在難行一步，那些魔族的老東西一個個的可都盯着你孫兒了，你那孫兒倒是個法子，當初你帶他出霧山的那一刻起，便已是眾矢之地了，你籌劃了這麼多年，今天讓你孫兒下山，這是要打算去霧山了！”
“趁我還活着，有些事也該做個了結了，但願他們不要忘了，還有我這個叫軒轅嵐天的爺爺！”
雲天又倒了一杯，笑呵呵的說道：“王大嘴說這裏有隻金烏，是在這山上吧！傳說這金烏可是龍漢時期妖帝東皇太一的兒子，被大羿所殺，這都幾萬年了，沒想到還活着，看來有人要用它來對付你啊！”
軒轅嵐天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對雲天說道：“走吧，搭把手。”
落日鎮，酒館醇香的酒氣隨風飄來，軒轅若水不由的看去，此時一俊俏素雅的男子走了出來，問軒轅若水道：“小兄弟能飲一杯否。”
軒轅若水拿出搶雲雪兒的錢袋子朝那男子扔了過去，豪氣的說道：“把你們最好的酒拿出來，若錢不夠，就拿這隻大白狼來抵！”
“哈哈！既然小兄弟這麼給面子，哪有收錢的道理！”
兩壇飄着醇香的酒和被扔出去的錢袋一起緩緩飛來，軒轅若水伸手接住酒罈，雲雪兒連忙抓住錢袋，狡猾的飄了軒轅若水一眼，林夕此時卻無比凝重，軒轅若是揭開壇蓋，給大白狼遞了一壇，說道：“傻狗，此時不飲，更待何時！”
說著便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大白狼還想說酒里有毒，但看軒轅若水這麼豪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爪子抱着酒罈就開始灌。
軒轅若水猛灌幾口，頗有幾分豪氣，喝道：“好酒，可有名字！”
素雅男子微微一笑，“情未央。”
軒轅若水笑了笑，看着落日鎮的屠夫、賣豆腐的、打瞌睡的、打鐵的、老乞丐、高聲喝道：
“同飲西風狂作酒，青山意氣樂崢嶸。
笑望人間多嫵媚，少年俠氣九州動。
我欲乘風破萬里，試問誰敢踏青雲？
爾等匹夫皆如狗，直教狗血染蒼穹。”
軒轅若水狂歌痛飲，苦笑了一聲，“老頭，有你這麼當爺爺的嗎！”
“來啊！”
軒轅若水怒吼，摔落的酒罈炸響，霎時間魔氣翻湧，只見他身後浮現出一魔神虛影，提刀而立，整個落日鎮變換了顏色。刀疤臉的屠夫率先襲來，軒轅若水提刀而上，刀鋒相撞，一道火花劃過，刀疤臉又添了一道新傷疤，軒轅若水虎口震裂，血流不止，本是看起來熱鬧非凡的街市，現在卻是鴉雀無聲，一切不過都是假象，都是一些不甘的靈魂在痛苦地掙扎，在瘋狂的咆哮，弱者只能匍匐在強者的腳底，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擺佈、被玩弄，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在烘爐般的世界裏，誰也逃不過。
“呵呵！想殺老子，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滄溟斬。”
一聲暴喝，軒轅若水躍起，豎劈而下，整個街道血光乍顯，犀利的刀光劃破屠夫的胸膛，軒轅若水飛起，一腳踢向屠夫的面門，反手一刀，屠夫的人頭落地，這時，老乞丐飛起，手中的破碗無限放大，散發出幽暗的血光，向一張血盆到大口，而碗中的那枚銅錢飛出，直直砸向軒轅若水，林夕飛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出耀眼的白光，衝散血氣，將老乞丐攔住，緊接着，大白狼沖向打鐵的、雲雪兒迎上賣豆腐的，這時，那蒙面人緩緩拔出了手中緊握的長劍，一瞬間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軒轅若水後背一冷，只見軒轅若水腹部出現一道口子，那黑衣人又消失在原地，
軒轅若水後退兩步，雙眸變成幽藍色，他哈出一口冷氣，將長刀猛地插入地下，大喝一聲，“滄溟海葬”只見地面一朵冰花綻放，一道道冰刀拔地而起貫穿地面，整個街道變成了一片刀域，白色的銀輝灑下，一朵金蓮綻放，九片花瓣如風，一聲狼嚎響徹雲霄，落日鎮變成了修羅場，街道兩旁濺起一道道血光。
“滄溟封魔”
軒轅若水周身魔氣翻湧，身後的魔神虛影怒吼一聲，地面森森白氣蔓延，只見那蒙面的黑衣人緩緩出現，變成了冰雕，軒轅若水閃身而至，一刀刺穿了蒙面人的胸膛，這時，雲雪兒操控着九片蓮瓣刺入豆腐女的腦門，白色的腦漿飛濺而出，大白狼撲倒了打鐵的，咬斷了他的喉嘍，林夕手中的珠子散發出更強烈的白光，老乞丐在白色的光幕化作烏有。
軒轅若水擦去嘴角的血跡，緩緩吐了口氣，林夕上前，白色的光芒沒入軒轅若水腹部的傷口，只見裂開的口子以肉眼般的速度癒合，林夕關心的問道：“若水哥哥，你沒事吧？”
軒轅若水擺了擺手，苦笑一聲，“早知道練刀的時候就不偷懶了！”
大白狼氣喘吁吁的說道：“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啊？他奶奶的，差點就交代在這了！小祖宗，落日鎮的人不光吃大糞，還他娘的吃人肉啊！”
雲雪兒收起蓮花，目光有些獃滯，緩緩的說道：“落日鎮的人好像都變成了靈傀！”
軒轅若水笑了笑道：“也不全是，至少我們不是。”
而真正的殺戮才開始，只見四面八方的人群如潮水般湧來，一個個兩眼空洞，如同行屍走肉，而這些人本是落日鎮的普通人，不過，都已經死了，都變成了靈傀。
軒轅若水看着四面湧來的人群，高聲喝道：“你們因我而死，那便送你們最後一程，記住軒轅若水這個名字，下輩子，來找我報仇。”
軒轅若水抬手，地面上的冰刀飛起，散發出凜冽的殺氣，只見冰刀調轉方向，刀刃向下，極速飛落，殘陽如血，血水染紅了街道，慢慢滲入地面，不知是落日鎮的倒影，天空中留下了最後一抹嫣紅。
軒轅嵐天叫軒轅若水下山，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看看山下，讓他殺人，就是為了告訴他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曾經因軒轅若水是霧山的怪物，落日鎮的人將他爺倆趕走，軒轅若水不想下山，不想看見那副唾棄他的嘴臉，他明白世人的偏見就是一座大山，他就是山底下的怪物，霧山，不只是一座大山啊！這些年來，畫地為牢，可他知道不能一輩子待在山上，軒轅嵐天守護了他十年，十年時間夠了，以後要走的路，他自己選，也只能他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