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災前的預兆

七月的石市很多情！

性感妖嬈的姑娘們，恣意的揮灑着青春，播種着爛漫，為了美麗的邂逅而盡情散發嫵媚的氣息！前衛且多情的衣服，別看布料少，可是不便宜呢！裝扮包裹着那曼妙的身姿，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讓人心裏癢的不要不要的！

男人們開心的笑着，心神蕩漾，一擲千金！分泌着自己獨特的荷爾蒙，吸引着不同風格的異性，或酒吧、或歌廳，在笑聲中卿卿我我，在酒精中溫柔纏綿！紙醉金迷下，美麗的姑娘嗲嗲的一句，“你好壞哦~~“，讓你瞬間如同飛上雲霄一般，暈乎的不行不行的！

但是！為了生存的，這座城市就顯的不那麼多情了，多情是能當飯吃呢？還是能還房貸？別鬧了！所以，在他們看來，整個城市就像老君的煉丹爐！別跟我扯東扯西的，只要燒不死老子，那就得砸破丹爐，跑出去繼續搬磚！至於姑娘，看看就可以了，不要有想法！就算賣了身份證也玩不起一天！

就是現在，最熱的時候！李傷正苦逼的騎着電車往家趕，就差自己喝汽油了，眯着眼，呲着牙，咬着煙，一路的狂奔！好似屁股下的電車是偷的一樣，生怕失主追上他揍一頓再報警！後座捆着一口袋電線，都他娘的快掉了也不管！50邁的車速按說也不算慢了，但是他就想超過前面那輛散步的奔馳，讓副駕駛的女人看看，俺們電車也有春天！別看只有倆輪兒，一樣兜風！

說笑了！傷哥只想快點到家，感覺自己都他娘的快熱化了，在不快點回家非得死在路上不行！先來罐啤酒，給脾氣暴躁的五臟六腑都降降溫，再沖個冷水澡，那才叫一個美！至於路上的姑娘，咱不稀的看，反正也沒有！

這兩天大廈外部線路改造，他現如今正緊張的做着各種準備工作，作為公司小股東兼任電工隊長，也就理所當然的負擔著這一塊的工作！另外，還負擔著手下幾人的吃喝！

路過樓下超市的時候，老闆叫住了他，“傷子，今晚你恐怕得早點來了，晚上十點兩車的貨可不少呢，千萬記住，盤完了鎖好門，別出事！”。說完，扔給他一瓶礦泉水。

老闆姓劉，四十多歲的年紀，兩口子也能幹，人不錯，和氣也大方，一個月給他開3000塊錢也不算少了！

李傷猛的一捏閘，“吱~~~”，輪胎摩擦着地面升起一小股青煙！感覺不錯！車停了，他差點飛出去！接過礦泉水往頭上澆了半瓶，然後“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乾了，抹了一把臉說道，“放心劉哥，你還不了解我？錢到位啥都到位！丟東西那是不存在的，你就算運過來一具死屍，跑了我也給他抓回來！抓不回來我自己躺哪！要不都對不起您老給我開的工資！放心吧，耽誤不來明天的買賣！”說完，給老闆上了顆煙，自己也點燃慢慢的吸着。

這是他晚上的兼職，倒也不累，無非就是到點開門盤貨而已，裝卸都是叉車，人力很少。

劉老闆深吸了一口，撇了他兩眼，沒好氣的說道，“兄弟，哥覺的吧，你他娘的要是能改了這貧嘴的毛病，還愁啥女朋友啊！上次你嫂子把她表妹介紹給你，多好的事兒啊，那姑娘人兒是人兒，個兒是個兒的，要不是你這張嘴，能他娘的散夥嗎？你小子睡不着的時候，不琢磨琢磨？”。

李傷眼一翻，呸了一聲回道，“哥，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敢提這事兒！為啥？丟人啊！是，嫂子給我介紹對象，我念你們兩口子好兒，可是你倒是把情況給我說清楚了啊！就您那小姨子，是個結巴，還是個晚期！當然了，兄弟我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只是他媽的太突然了！約在飯店見面，點個菜，在哪一個勁兒的魚，魚，魚的，給服務員都懵逼了，還他娘的一個勁兒的介紹菜系呢，‘美女，水煮魚，酸菜魚，熗鍋魚咱這都有，您要那個？’。最後您表妹來一句，魚，魚香肉絲！草，那頓飯吃的，他媽的一桌子魚外帶一個魚香肉絲！你現在還好意思跟我提這事兒，丟人不？”。傷哥說的吐沫橫飛，那不滿倆字都刻臉上了，先痛快自己再說！

“哎~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劉老闆笑的眼淚都飆出來，坐在台階上一邊拍着大腿，一邊扯着嗓子笑，后槽牙都看見了！

“靠，不至於吧？能笑成鴨子？找你小姨子吃魚去吧！走了，晚上放心吧，準點到！”。說完，頭也不回，只留下劉老闆還在學鴨子叫。

住處是個老舊的6層社區，沒電梯，三環邊兒上，就為省幾個房租！電線死沉死沉的，這一口袋得有小二百斤，穿的也少，扛在肩上咯的生疼！但作為退役武警，這點分量還算個屁！一口氣扛到了5層，“吧唧“一聲將電線仍在客廳的地上，咕嘟咕嘟的先灌了一氣兒的冰啤酒，泡沫兒順着嘴角淌進脖子，最後都快流進褲襠了！滿足感瞬間爆棚，笑容一圈一圈的在臉上蕩漾，突然間就莫名的幸福了！有沒有妹子無所謂了，沒有房子也沒啥關係了，這一刻，妥了！

沖了個涼水澡后，腳丫子搭在茶几上，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痴痴的笑着，也不知道在想啥好事兒！等抬起頭的時候，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趕緊起身準備晚飯，工地上還幾個苦逼的漢子等吃飯呢，稍微晚一會兒，就知道咧着嘴在哪抱怨！一點不知道心疼領導，活該沒女朋友，得瑟！

蒸上一大鍋米飯的時候，順便燉上一鍋豬肉粉條子，又拍了個蒜泥黃瓜算是成了，有葷有素，有涼有熱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沒有妹子但也沒餓着肚子吧。

飯好還得有一會兒，斜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抽着煙刷着手機。一隻不開眼的蟑螂囂張的路過傷哥腳面，“啪“，一脫鞋下去，屎都拍出來了！撕了塊衛生紙捏了起來，丟盡馬桶里，順便撒個尿，看着水流沖成的漩渦兒，吐了口痰說道，“沒關係，下輩子小心點，別總往別人腳上爬，危險！”。

回到沙發繼續刷手機，“哎呦卧槽！啥情況呀？“。無意中刷到一條信息，不經意的皺了皺眉：“據國外記者報道，目前東南亞正在受到一種變異狂犬病病毒的入侵！動物開始變的狂躁，特別是犬科動物，目前已經發生上百起的犬類主動攻擊行人的事件，被咬傷者雖然第一時間注射了狂犬疫苗，但依然有三分之一的感染者出現了狂犬病的癥狀！病毒變異的原因目前還處於調查之中，我們將持續跟蹤報道！“。

“變異狂犬病毒？不變異都沒得治，變異豈不是判了死刑！真他媽瘋狂！“。傷哥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點了個關注，繼續刷手機。

晚上七點的時候，趕到了工地，哥兒幾個老遠就看見他了，撇了手裏的活兒屁顛屁顛兒的下了樓，幫着把飯菜擺上桌，桌子不錯，上面還刻着棋盤！

大壯，人如其名，人高馬大的，留個小平頭，看上去有點傻憨，但不是真傻！基本力氣活都是他和自己的，也吃的最多，往嘴裏扒滿了飯，含糊不清的說著，“李哥，這連着三天了吧，不能換個樣？”。

二葫蘆是個煙槍，有咽炎，老愛吭哧！大白眼珠子一番，哼哧了兩聲，在屁股底下又墊了塊磚，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你丫知足吧，就你吃得多，還要啥自行車啊，管飽不？有肉不？擱哪廢話！咋地，還得給你整個滿漢全席啊！”。

“哈哈，這話我愛聽！二葫蘆是個好同志！以後公司在招人，你小子就是隊長！“。傷哥坐在一旁，打趣兒的嘿嘿笑着。

哥兒幾個都是農村的，吃苦是一點問題沒有，或許是這兩天菜比較單一了，他也琢磨着明天給換點樣兒，反正熟了就行了，大老爺們的要什麼精緻，能吃飽就行，有錢了隨便折騰。

“說實話哥兒幾個，李總一個月給5000千塊管吃管住的真心不少了！大廈的電工一個月4500還不管住，那幫孫子可羨慕咱了，就那個陳大頭，經常問還招不招人！哥們跟他們說，必須得大學畢業！嘿嘿嘿嘿，那貨給氣的鼻子都氣歪了，梗着脖子跟我說，老子要是大學畢業能幹電工？哥們告訴他咱們都是強電工程師！不是他那種的小屁技術員，嘿嘿嘿嘿！這幾天見面，都不搭理我了！哈哈哈！”。說話的叫大偉，能吃苦，能幹活，跟誰都能說得來，李傷自認沒這貨貧。

傷哥盤着腿兒坐在一大捆膠皮管子上，抽了口煙，看了看哥幾個灰頭土臉的聊天兒打屁，笑了兩聲才說，“明天晚上，給哥幾個燉倆肘子，在來箱啤酒！不吃肉乾活也沒力氣！咱哥們不怕吃，就一樣，把活兒干好，細緻點，千萬別返工！咱們電工跟別的不一樣，出一點問題就要了命！返工等於又翻活兒，別說我沒提醒。”。

電工這活兒就是這樣，別說接錯線，有一個焊點不到位，整個線路都要排查，心糙手急的人根本就幹不了這個！要是再有個弱電的活兒，哥幾個能研究一個晚上！就跟研究女人一樣，還得驚嘆，‘咦？這構造咋跟想的不一樣呢’？

大安吃飯急，抹了抹嘴兒放下碗筷，點上顆煙，砸吧一口說道，“李哥放心，咱們哥幾個心裏有數兒，別的不敢說，經手的活兒錯不了！”。

“行了，哥兒幾個今晚上還得加個班兒，我回去還有事兒，這兩盒煙給你們留着，抽歸抽啊，別出事兒！幹活兒的時候誰也不許抽！萬一招來消防，老子扒光了你們去陪酒！”。說完站起身來囑咐了兩句，又看了看消防的工作到不到位，萬一街道或者消防檢查，出了事就是請客陪酒！

“李哥，這盤管子你帶回去吧，剩下30來米，下個活兒還用的上！”。大安扛了起來，給困到了車上！

這時候一輛保時捷的卡宴開了過去，正好壓了個泥坑，濺了李傷一褲子泥點子！開車的是個漂亮妖嬈的少婦，看了他一眼，微微瞥了下嘴，什麼都沒說。

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愣頭青，況且自己現在乾的就是這麼個泥腿子的活兒，看了看也沒說什麼！反正也髒的厲害，回去都是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讓業主投訴的話更得不償失！

大安看着不禁的小聲兒的罵了一句，然後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李哥，你是大城市的人，又上過大學，兄弟們挺佩服你的，有文化能吃苦，你說這個世界有公平嗎？”。

李傷點上煙，給哥幾個也發了一圈，看了看對方，忽然笑道，“兄弟，你是不是腦子短路了？公平？想啥呢！好好乾多賺點錢，娶個媳婦是正經！”。

“靠！有啥公平啊？多大了還問這種問題？要說公平，死亡最公平，甭管是誰，早晚都他媽得死！我就盼着來場世界末日，社會重新大洗牌！哪怕我死了，看着也樂呵！”。

大壯狠狠的嘬了兩口煙，眼神里露出不甘和倔強！其實大壯不是仇富，只是心裏失衡，用很多專家的話說就是心態不好！呵呵，狗操的，心態不好！？

李傷沒說話，早就罵夠了，也不想罵了，有時間還不如抽着煙，看美女呢，至少養眼！至於公平不公平，那是上天的事情，跟他有個屁的關係啊！對他來說，不死就得創業，世界末日？也得創業！

“我覺的大壯說的對，我也盼着來個世界末日，死活無所謂，只想他媽的最後拼一把！看看哥們兒能不能成個亂世梟雄！”。二葫蘆神情激憤，但是那眼神兒，就好像裏面藏着金子，都放光！且痴迷的厲害！典型的末日小說綜合征！

看着哥兒幾個發神經，忽然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牢騷發完了？那就幹活吧！這個工程提前2天完成，每人多發500塊錢，這樣你們就都他媽的公平了，就都他娘的不瞎咧咧了，走了！”。說完揚了揚手，帶着一捆皮管子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