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床上吐真言
卧室里,暖黃的燈光映射着牆壁,給這間屋子增添了一絲暖意。
沈墨將江聽晚抱到床上放下去的時候,她還在不老實的扭動着腰肢,嘴裏一直念念有詞,只不過說的是些胡話,還聽不大清,沈墨也沒有仔細去聽。
明天還要上班,他現在只想把床上的這個祖宗收拾乾淨,好好睡個覺。
可是現實並不能如他所願。
“聽晚,放手,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江聽晚拽着沈墨的衣袖不放,阻擋了他去浴室的意圖。
“我不要,我一放手你就走了……”江聽晚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沈墨,只是眼神沒有聚焦,看起來就是就很無害。
要不是沈墨知道喝醉了的江聽晚是什麼德性,這句話,沈墨還真就當了真。
果然——
“阿硯,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離開我……”江聽晚繼續向沈墨靠近,“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就是找不到你……”
江聽晚一直向沈墨靠近,直到她整個身體都靠近了沈墨,雙手緊緊地摟着沈墨的腰,滿足的喟嘆了一聲,“阿硯,我好好聽話,不惹你生氣,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江聽晚,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沈墨扶着她的臉,讓她和他對視。
“你是誰?你是我的阿硯啊……難道不是么?”江聽晚還仔細的瞅了瞅,“可是你和我的阿硯長得好像啊……”
她說完,又把腦袋埋進沈墨的懷裏,撒嬌的說:“我不管,你就是我的阿硯,別想騙我!”
“阿硯……我好想你啊……”
沈墨毫不懷疑,再和江聽晚這麼磨下去,他得最先被氣死。
他毫不猶豫的把江聽晚抱起來,一瞬間的騰空,還讓江聽晚驚呼一聲,瞬間摟上了沈墨的脖頸。
“阿硯,你幹什麼?剛才要嚇死我了。”雖然這樣說,但是江聽晚絲毫沒有被驚嚇的後遺症,反而更加安心的窩在沈墨的懷中。
這個懷抱,有力,安全,溫暖,她喜歡。
沈墨把江聽晚直接放到浴缸里,打開浴灑,調到合適的溫度后,就對着江聽晚沖了起來。江聽晚一開始還有反抗,到了後來感受到被暖意的水包圍着的舒服的時候,她才安靜了下來。
沈墨把江聽晚的衣服脫掉,給這個小酒鬼洗起了澡。
該見的早就見過了,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沈墨一邊洗一邊說:“這幾年你什麼都沒長進,膽子倒是長進了不少,敢自己一個人跑去酒吧喝酒了,看看你喝成什麼樣子了,小酒鬼。”
江聽晚也清醒了一點,不甘示弱的反駁:“我是小酒鬼,你還是小煙鬼呢,你聞聞你這渾身的煙味,真是臭死人了。”
為了印證自己說的話,她還捏着自己的鼻子,臉瞥向了沒有沈墨的那一邊。
沈墨都被氣笑了。
他今天,不,應該是昨天,本來就因為她心情不好,從機場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陽台上抽悶煙,然後接到了警局的電話,火急火燎的趕過去,就帶了一個醉鬼回來,當然沒有時間收拾自己了。
他還沒嫌棄她,她倒是多事了起來。
沈墨也懶得和一個醉的稀里糊塗的人多費口舌,把她洗乾淨后,就打算抱她出來。
“我不要,我要小鴨子,還要很多泡泡。”江聽晚不願意出來。
“多事。”
嘴上嫌棄着,沈墨還是起身給她找了小鴨子,又往浴缸里擠了很多泡沫,江聽晚在裏面玩的很開心。
聽江聽晚的話,沈墨也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確實很臭,他剛才給不老實的江聽晚洗澡,身上也已經濕了一大半,江聽晚又不願出來,他也就讓她在這裏泡一會兒吧。
沈墨去了另一間浴室收拾自己,出去之前,還能聽見江聽晚的醉言醉語:“小鴨鴨們,我是鴨媽媽,你們都要聽我的,都跟我走。”
沈墨聽了之後也不由得失笑,結婚這三年來,每一次他和江聽晚之間的見面都是死氣沉沉的,這樣活潑的江聽晚,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江聽晚口中的沈硯,沈墨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是沈家的大少爺,也是江聽晚的青梅竹馬,是她從小就芳心暗許的人。
而他,雖然人人尊稱他一聲沈家二少爺,但實際上,他不過是沈家的一枚棋子而已,是沈家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如果沈硯沒有在地質考察中失蹤,他可能會背永遠排除在沈家之外。
他十三歲被他媽送回沈家,從此就像寄人籬下,一個人拚命的活着。可是有一個人就不需要,那就是沈硯。
他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金錢上從來不會窘迫,反而大方十足,擁有家裏所有人的寵愛,也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外貌長相也是沒的說,從小到大都是校草級別的,他一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毫不費力就擁有其他人渴求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她。
在學業上,更是很多人中的佼佼者,有資格可以任性的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沈墨自己知道自己身份的尷尬,所以自從他來沈家之後,他從來不和他爭搶,也不和他攀比。
哪怕自己每次的成績都比沈硯要高出很多,哪怕他和沈硯同時參加的競賽,他永遠都能超過沈硯取得第一名,可是在沈家女主人和沈硯的“言語提點”下,那些東西他都可以放棄,不過是名聲而已,一個最無用的東西,既然他們想要,那就給他們。
反正他無所謂,他也不需要。
他就算得到了,也沒有人會獎勵他,會誇讚他,會要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爭搶,寄人籬下,總是要壓抑得住自己的鋒芒。
雖然不爭不搶,但是也想逃離。這也是他大學選了一個遠離海城的城市的原因之一,至於第二個原因,說起來就很讓人傷心了,不想也罷。
要不是沈硯失蹤,沈家的大家長召他回來,他現在應該在一個小海邊安安心心的幹着自己的事業吧?
還會不會回來,其實他也不確定。
浴灑之下的沈墨看着自己下身的反應,暗罵了一句自己傻逼,對着一個腦子裏想的都是別的男人的人還能硬起來,也是絕了。
不過這也不怪他,距離江聽晚上次回來已經過了兩個月零一天了,兩個多月沒有性生活,他又開過葷正值壯年,對於那樣的江聽晚,他怎麼把持的住?
沈墨的這個澡也變成了涼水澡。
因為顧慮着江聽晚自己一個人可能會出事,沈墨速戰速決,收拾好自己之後,就去看江聽晚了。
浴室里沒有動靜。
沈墨走近一看,她已經趴在浴缸的邊上睡著了,手裏還緊緊的握着她的小鴨子。江聽晚泡澡的時候喜歡玩小鴨子玩具,這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她之前的小鴨子是沈硯送給她的,他知道。
當初搬來御龍灣的時候,小鴨子自然是跟着她一起來的。只是,江聽晚不知道,沈墨也偷偷去商場買了一份和沈硯送她的差不多的小鴨子,就放在浴室角落的柜子裏。
這次他拿給她的小鴨子,是他買的,不是沈硯送的那幾隻。
沈墨換個幾遍水,把她身上的泡沫沖乾淨之後,找來浴巾把她包裹住,抱到了床上。
放下去之後,他剛要起身,就被江聽晚給拽了回去,沈墨一時不察,好巧不巧的正好倒在她的身體旁邊,兩人臉對着臉,鼻尖相貼。
江聽晚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沈墨緊張的都屏住了呼吸,耳尖也覆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阿晚她,應該沒有清醒吧?
“別走……”江聽晚的手在沈墨的臉上亂摸着,像是在確認這個人是誰。
一番動作下來,原本還好好裹着的浴袍也散了開來,香肩半露,香氣迷人。他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慾望,此刻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沈墨的眼睛和江聽晚的眼睛相對着,他能清晰的看見她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此時此刻,她的眼裏都是他。
沈墨的唇角向上勾起,一絲愉悅爬上心頭。
可是這份愉悅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下一句給打回了原地。
“阿硯……別走……”
沈墨的唇角一下恢復原樣,甚至緩緩下壓。
是在叫沈硯,不是在叫他。
沈墨把臉上的手拿了下來,原本還弓着的身子此刻也直了起來,他站在床前,看着自己醉酒的妻子,嘴裏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甚至還把他當成了那個人。
酒後吐真言,江聽晚就連醉酒都沒有一句提過他,當真是心裏一點都沒有他吧?那他這麼多年的付出是為了什麼?又是圖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