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習慣

蘇年到達無錫的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看着熙熙攘攘的車輛，蘇年才發現自己這些年，把自己綳的太緊了，她都不知道原來無錫長這樣，這是她呆過3年的城市，可是卻又那麼多不熟悉。

蘇年找了個酒店住下，東西放好后，打車去了以前公司那塊。公司樓下的小吃店居然還開着，蘇年已經3年多沒來過了。

蘇年點了以前經常點的吃食，最初總是四個人一起來吃飯，老秦的飯量最大，總是喜歡搶吃的。沒想到老闆娘居然認出了蘇年。

“你是小蘇吧，好多年沒見了，越來越漂亮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以前你們不是4劍客嗎？”老闆娘記性真好。

蘇年笑着說：這次就自己來，她是這邊辦事，想念老闆店裏的食物，特別跑來的。

老闆娘聽到蘇年一直記着自己店裏的吃食，很開心，給蘇年上菜時，分量都特別足，還送了滷蛋給蘇年。

蘇年要了一瓶江小白，真應景：獨飲是和自己對話，約酒是和兄弟談心。以前是談心，現在是獨飲。

蘇年的酒量算是挺好的，這些年鍛鍊出來的，剛開始跑市場，是不能指望老陸一個的，所以那時候他們都是有一個算一個。

蘇年還記得第一次喝醉，是因為一個15萬的合同案子，自己喝完去廁所摳吐，那一夜他們四個人就睡在了工作室的地上，也是蘇年唯一一次和傅斯年躺在一起。她永遠都記得，那個早晨，陽光照在傅斯年臉上的樣子，閃閃發光。

酒真不好喝，蘇年吃完飯，把錢壓在碗下面，走了。

三樓，以前的工作室，早已物是人非，這裏變成了一家能源公司，蘇年苦笑着走了。

接下來的蘇年，沒有給自己做攻略，她每天就是開着車，去一個景點，走走停停，喜歡了就找個地方住下，不喜歡就開車繼續下一個地方。

在無錫的第四天，傅斯年將財務部和策劃部主管都罵了一頓。

以前有蘇年在，給到他手裏的東西，都是他想要的，就算不是，也是稍加改動就可以通過的，但是現在交上來的東西，全部得他一項項過。而且以前，他只需說一句話蘇年就能明白的問題，現在的他要表達好幾遍，下面這些人才能聽懂，他不知道是自己表達有問題，還是這些人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咖啡也不是往日的味道，傅斯年因為生氣碰倒了咖啡，咖啡撒了一桌面，衣服也弄髒了，他去自己辦公室的衣櫃拿衣服。襯衣從淺到深按顏色排列，西裝外套也是一樣，就連方格里的領帶和手錶也是擺放的整齊異常。

換掉襯衣，拿起灰色的領帶，領帶系半天，沒有弄好，氣的扯下來，扔到了柜子裏。

從什麼時候他領帶大都是蘇年幫自己系？

什麼時候，蘇年深入到了他身邊的一切。心煩的將襯衣袖口挽上去，把桌子收拾了，繼續工作。

晚上6點，芳琳打電話過來，晚上約了一起吃飯。

這頓晚飯芳琳並不高興，直到晚上傅斯年送芳琳回去，在樓下的時候。芳琳才說道“斯年，你真的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看着一臉茫然的傅斯年，陸芳琳想着也許是工作太忙，提醒他一次。

“斯年，今天是我們戀愛兩周年。你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嗎？”陸芳琳悶悶的說著。

兩周年？禮物？傅斯年並不記得這個日子，又怎麼會準備禮物，以前每次跟芳琳約會，遇到特殊的日子，蘇年總會提前準備好一切，在他出發前給他，並提醒他那天是什麼日子。蘇年、蘇年、又是蘇年！他傅斯年什麼時候做什麼都得靠蘇年了。

給陸芳琳道歉，哄好女朋友，傅斯年也沒有上樓的想法，開車走了。

傅斯年開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密碼鎖電池沒電了，門打不開。他記得公司有放備用鑰匙，開車又折回公司，在哪？傅斯年在辦公室找了半天，沒有。家裏的門鎖是蘇年幫自己訂購安裝的。當時，蘇年特地把備用鑰匙放了一把在家，一把在公司，還有一把在蘇年身上。

給蘇年打電話，關機中。這是蘇年走後傅斯年第一次給她打電話，關機中。

給秘書劉離打電話，問他可能聯繫到蘇年，被告知“蘇總，從休假那天蘇總就關機了，這幾天他們嘗試聯繫過幾次，都是關機，剛才打了還是關機。”

傅斯年問了秘書自己家房門鑰匙，不出意外，她說“不知道，以前都是蘇總親自跟進這些事情。”

傅斯年去了蘇年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跟自己的辦公室佈局有些像，看上去並不像一個女領導的辦公室。走進來，發現這裏好像是另一個自己的辦公室一樣。傅斯年拉開蘇年的辦公室抽屜，裏面空空如也。

拉開衣櫃，蘇年辦公室里的衣櫃比自己小很多，裏面只有幾個空的衣架。

對了，背景牆後面還有一個隱形櫃，當時蘇易非要，在身後面的牆板里摳出一個小柜子，費了好大的勁。

裏面有一個小首飾盒子，打開，果然備用鑰匙在這。傅斯年把鑰匙拿出來，把盒子放進去，蓋盒蓋的時候，看到絲綿下面一角有東西，扯出絲綿，是一張照片。四個人一起吃飯，在無錫的小吃店拍的。

當時是蘇年入職的第一天，中午聚餐，她當時穿了一件紅裙子。紅裙子很襯蘇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蘇年後來很少穿紅裙子，不對，她來送辭呈的時候，也是穿的紅裙子。跟照片一樣的紅裙子！

傅斯年發現這件裙子，心裏有個不好的想法，她辭職是真的，她穿了第一天上班的紅裙子來辭職，有始有終，她是蓄意辭職的。

意識到這，傅斯年的心裏很不好受，他潛意識裏認為，蘇年肯定不會離職，先不說她跟公司共進退的這六年，對公司肯定會有感情的，她還擁有公司10%的股份。所以他堅定的以為，蘇年只是累了，暫時不想工作而已，等她旅行休息夠了，一定會回來。但是，現在這些被推翻，傅斯年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