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情感
李珹澈站在那裏，光照在他的身影上，一身紅衣襯得他更加貴氣非凡。
沈婉凝的身子明顯的滯了滯，她珉了珉唇。
火光照在她的睫羽，眼睛下面投了一層陰影。
“嗯。”
她不想再與他提起從前的事情，可是唯獨那個孩子是她並不想否認的存在。
“孩子一出生就被他交給了沈佳玉撫養，沈佳玉早產生下一個沒有呼吸的孩子，宮中請來的法師說是我的孩子與她的孩子相剋…”
“孩子被他親手扔進了火爐。”
那天的場景彷彿歷歷在目，孩子被扔進火爐，而她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最後嗓子被喊破，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扔了進去。
李珹澈咬牙道：“真是一個畜生！”
他抬眸看到她死死的抓着嬰兒床，整個身子也在抑不住的顫抖着。
如果真的有上一世，他為什麼就沒能參與到她的人生？
那時的他真的只在乎那虛偽的皇家“親情”嗎？
孩子已經睡着，李珹澈看着她的背影遲遲沒有回神，他的心彷彿被針戳了無數個洞。
沈婉凝整理了情緒，開口道：“霖兒年幼，需要我在側，夜裏啼哭也要驚動到你，還請您移步到養心殿歇息。”
她的聲音透着一股淡漠。
李珹澈愣了愣，“哦…這麼晚了，我睡在外屋就好了，有什麼事你隨時喚我。”
沈婉凝回頭瞧了一眼，他果然走到了外屋。
他把外衣脫下放在了架子上，然後躺在了小塌上。
瞧着他，她心裏不知多了一種什麼滋味。
上一世沒能早日遇到他是一種遺憾，此生不管再怎麼去貼合，她都覺得她不能去面對她此時心中的情感。
她呢喃出聲，“沈婉凝，家族榮耀、鳳儀萬千，難道這不就是你始終想要的嗎？一切都達到了心意，所以你現在還在奢求什麼呢？”
也許她真應該調整好心態，當好自己的帝后。
……
從那天之後的幾日，沈婉凝一直以借口阻止他來坤寧宮安眠，她似是在有意的躲避着去見他。
大概正如綠竹所說，不知何時起，從前驕傲的她竟也會在一個人面前開始不自信起來。
又過了幾日，宮裏舉辦了一場宮宴，是特意為陳毅平舉辦的回朝宴。
陳毅平班師回朝，這兩日就回到京，李珹澈非常重視，這次宴會的程度也很高。
宴會那天，殿中歡聲笑語，朝中老臣藉此機會又提起了讓李珹澈開枝散葉的事情。
幾位大臣極力的推薦自己的孫女，沈婉凝嫌裏面太過悶熱，就獨自出來透透氣。
正值夏日炎炎，桃花樹上開滿了桃花，沈婉凝停在桃花樹前出了神。
看着滿樹桃花恍然想起從前她與瑤光坐在樹蔭下面喝酒的場景。
花開花落數十載，可是終究還是時過境遷。
方才在席上喝了一杯酒，現在她的臉頰有些發熱，也讓她想起了許多往事。
正悵惘着，就見一個男子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他跑的很快，像是一陣風，匆匆一瞥就看到那身綠袍格外乍眼。
“皇嬸，我得在這躲一會，您千萬別告訴她我在這！”
邊囑託着邊躲在了一顆樹后。
他剛躲好，就見芸珠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芸珠不知什麼時候對李璟柏動了心思，小丫頭性子開放，追男子的方式也很獨特，整日追在李璟柏的後面。
每每看到她追李璟柏的樣子就讓她想起那時李珹澈帶兵上戰場，她也是這般緊追不捨。
盛傳芸珠對小承王的愛意很是堅定，即便小承王下了狠話，她也依然守在身邊數十年。
當初除了她那般大膽的敢直接追到一個男子的身邊以外就是這個芸珠公主了。
“皇後娘娘，您可見到柏王？”
沈婉凝正想着要怎麼說，就見芸珠眼睛一緊，她提着裙擺跑到了樹后，提着李璟柏的耳朵便走了出來。
“我叫你再跑！”
“你放開本王，本王好歹也是一個王爺，你揪着本王的耳朵成什麼體統！”
“我還是西疆的公主呢，我不光揪你耳朵，我還要拽你頭髮！”
小姑娘有些潑辣，氣勢也十足，說著說著就去抓住了他的墨發。
李璟柏氣的想跳腳，想他現在的身份比以前更高貴了許多，哪個人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
“西疆早就沒了，你這個公主早就沒用了，像你這麼潑辣的女人，以後哪個男人會要你？”
“你！”
沈婉凝瞧着二人嘴上一點也不服輸，她笑了笑。
芸珠自小被嬌慣，雖然任性了一些，但性格還不壞。
“你們二人別爭吵了。”
聽到沈婉凝的話，芸珠這才肯放過李璟柏，她走了過來。
“皇後娘娘，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坐着？”
“是啊，您在這可悠閑，您是不知道方才皇叔他生了多大的氣！”
“還不是都怪那幾個老頭多嘴，皇后姐姐還在呢他們就敢那麼明目張胆的給皇上納妾！”
“你以為誰都像你們西疆啊，我們明昭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不過說實話，那幾個老頭確實着急了一些。”
李璟柏摸着下巴，猜想着，“或許皇叔就是因為他們催的太緊而生氣的，畢竟還當著皇后的面，那樣逼迫他，他多沒面子呀！”
芸珠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看沈婉凝，她怕她聽了不舒服，搶過扇子敲了李璟柏的腦袋。
“胡說什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皇帝哥哥他那麼喜歡皇后姐姐，興許就沒打算要納妾。”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都是三妻四妾，這是萬古不變的事情，就算皇帝不納妾，前朝的大臣自然也不會答應。
沈婉凝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芸珠忙轉移了話題，“我那天瞧見周夫人的孩子甚是可愛，你和皇帝哥哥什麼時候也能生一個那麼可愛的小孩子？”
這個問題倒是讓沈婉凝略微有些失神，“生孩子…”
芸珠看出了什麼，她瞪大了眼睛，“難道您和皇帝哥哥還沒…”
李璟柏像是聽到了什麼爆炸新聞，他跑了上來，“您和皇叔成親也有好幾個月了，你們竟然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