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登基
李珹澈臉色暗沉,他拿起劍砍了過去。
只見鮮血噴射而出,李璟琛痛苦的捂着受傷的手腕。
鮮血流了下來,沾染了他玄色衣服,他竟然笑了出來。
“李珹澈,你之所以這樣激動是因為你打心眼裏在意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嗎?”
李珹澈神色冰冷,“本王說過,你要是再碰她,本王就讓你哪只手碰的那隻手沒。”
他無悲無喜的臉頰沾滿了血。
聽着他的話,沈婉凝抬眸看了看他。
他顯然是方才冒着大雪趕來的,他的墨發上還有些雪片,那些雪片在他身上花開,浸染了他的身上。
她站在他的身側,只能看到那張側顏如寒潭深冰一樣寒冷,剛落下的劍上還滴着鮮血。
他到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平靜,只是方才那一劍,讓她着實沒有料到。
李璟琛捂着手腕,鮮血從手中流下,他笑了出來,“呵!”
只是那笑聲里,多了一絲蒼涼,他怔怔的看着窗外。
也不知在看什麼。
他低低的呢喃着,“重活一世,到底是白活一場。”
在沈婉凝的記憶里,他一直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哪怕是從前被皇帝逼出京城也都是平靜的謀划著一切。
她最後臨死時,他亦是一副冰冷的模樣。
她從未想過那個平靜自持的人,竟然也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李珹澈淡淡開口,“凝兒,當初他是怎麼害得你,今日就怎麼還回去。”
沈婉凝穩定了思緒,她取出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麟香。
將麟香點燃放在了小獸爐里,微亮的火苗一點點燃了下去,細煙緩緩而出。
李璟琛跪倒在地,他目視着窗外的景象,好似在看着窗外那顆凋零的桃花樹。
香氣入了鼻尖,一點點的摧毀着他的五臟六腑。
他被傷了胳膊,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咬着牙,淚水也慢慢的浸染在瞳孔。
這一刻他不知在想什麼,是在想自己戲劇的一生?或是在懷念上一世最後的榮耀?
機關算盡,只為了追逐皇位,重來一世,他依然還是那樣的選擇。
其實他與李璟軒並無差別,都是為了權利和地位不惜捨棄所有的人,在他眼裏,大概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沈婉凝目視着他,內心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
她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痛苦到極致又不能死,看着麟香一點點的折磨着他。
即便痛到呼吸困難,他還在剋制着不讓自己露出一點狼狽的模樣。
玉冠掉落,墨發散亂,他咳出了鮮血。
七竅也均流出了血,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咆哮,似是在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過了許久,他徹底沒了呼吸。
李珹澈看着這個人痛苦的死去,就想到同樣慘死的沈婉凝。
連李璟琛這樣痛苦,她大概要比他所受的更要痛苦數倍吧?
他緊緊的拉住了她,感受着她的存在,他的聲音帶了些顫意,“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
崔彥濤沒有招架的住酷刑,最終招供出謀反計劃,李璟睿等人全部處死。
先帝登基之日也是封后之日,新帝與皇后攜手
那天鑼鼓喧天,形式浩蕩。
從前的皇帝太過荒廢,此時的明昭也是一個爛攤子,李珹澈重新調整了官位,內憂已經解決。
但是外患依然十分嚴重,鄰國趁着明昭散沙便多次挑釁,李珹澈一登基便御駕親征,只用了三個月攻破了鄰國城池。
新帝勇猛,旗開得勝回京時,百姓聚在門口齊齊呼喊萬歲。
李珹澈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短短的時間就將內憂為患全部解決。
沈婉華和周以浩回京,也被賞賜了千金萬兩,而恰逢此時,沈江民夫婦進宮面聖主動請求卸甲歸田。
沈家的老家在建城,老家還有府邸和良田,沈江民夫婦這次是下決心要回去安度晚年,李珹澈多次挽留岳父岳母,無果,只能隨其心愿,還說沈家宅子永遠為二老多留,什麼時候願意回來就回來。
過完除夕,二人離了京。
幾個月後,沈婉華順利誕下一子,周以浩徹底擔任起了自身的責任,城中百姓常常瞧見周以浩一手哄着襁褓兒子,一手摟着着妻子低聲哄着的場景。
從一個傲氣的小侯爺到現在這個樣子,變化大的驚奇,要不是親眼所見斷然是沒有人信的,後來竟也成為了城中女人拿來教育男子的典範。
周家成為李璟琛的同黨,最後靖安侯被革了職。
李珹澈處理任何人都得心應手,唯獨“處理”周以浩時讓他十分頭痛。
“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要侄兒說乾脆就隨了他的心意算了,他現在可不比從前了,心思可都在夫人身上,恨不得時時刻刻貼在夫人身上,要我看他現在越來越沒出息了!”
李璟柏坐在台階上,一邊磕着瓜子一邊鄙夷的說著周以浩。
李珹澈坐在龍椅上,正批閱着從各地報上來的公文。
李璟柏笑着,“聽說周以浩和夫人出去遊玩,嫌棄孩子是個累贅就把孩子交給了皇嫂,皇嫂那樣愛護那個孩子…也難怪這時候還在這裏批文。”
那個男人握緊了手中的筆,他想起昨夜那女子說的話。
“皇上初登基,政務繁忙,孩子也需要早睡,皇上來了定會驚動到他,還請皇上這幾日先在養心殿歇下。”
那個女子從容端莊的模樣如今還映在他的腦子裏。
思及此,他心裏有些煩躁,他抬了抬眸,“你要是再廢話,我明日就告訴明珠你這幾日躲在宮中的事情。”
“別別別,您快饒了我吧,那個姑奶奶真是難纏的很,她為姐姐和您傷心,我也就只是安慰她幾日,她就開始纏着我,好不容易躲到宮中,可千萬不能讓她追過來!”
李璟柏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芸珠那個小祖宗,只要一跟他提芸珠,他的頭髮都要立起來。
他是真被李珹澈的話嚇到了,立刻乖乖的坐下磕着瓜子,不敢再說一句話。
夜色降臨時,亭郴拿着幾個奏摺走了進來。
“皇上,這幾封分別是太傅、幾位尚書大人送來的,他們方才親自送到宮門口,說務必讓卑職將這封信現在就呈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