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於兩日後又爆出驚天秘聞,原單于勛德不配位早已被革去異姓王的身份並驅逐出境,不過是一個無名無份的流民,只是此消息緊密還未經傳播,故生誤會。
三抬裝滿金銀珠寶木箱被悄悄送進懷王府,已是勾結的證據。
郁歡沒再緊咬不放,行兇犯案是皇都的守衛問題,由他們自己解決,既與帝國的利益不相干,那她也不需要什麼說法。
此案迅速了結,殺人者是個貪財的強盜,已經投入大牢,與傅家並無關係。
百姓唏噓不已。
但心裏有些涼意,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命過於輕賤,在上位者眼裏那麼不值一提,只有數不清的被掩藏的冤屈,沒有人會真正保護他們,可能做什麼呢,能做的就是往上爬,也去成為主宰生殺大權的人,成為他們的一部分。
懷王府。
姑娘坐在搖椅上,小雨淅淅,又濕熱又吵鬧,她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血玉手鐲,似是比以往顏色更深了些,“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你是做什麼吃的。”
正茂委屈地半跪在地上,“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還是同一時間死的,毀屍滅跡,能查到一個已經很不容易了,大人。”
這兩日有很多人失蹤,京城四處都有,很分散,連個屍體都找不着,也是偶然撞見行兇,故才追到點蛛絲馬跡。
郁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死者是誰?”
“查不到身份。”正茂頭埋得更低了,心虛的不行,“不過我斗膽猜測啊,死得都是影樓的人,那些人本來就在民間相當於死人,遍佈各地,天底下哪有那麼多高手去給那人作墊腳石,多半是自給自足。”
郁歡煩躁地掀了棋盤,“愈發怠惰,凡事僅憑想像嗎?你還能成什麼事。”
“大人,我...我沒有偷懶哇。”正茂更委屈了,委屈的都要哭出聲了,“而且他是您的人,沒必要追蹤哇。”
郁歡擰眉,“真是頂了個狗腦袋,滾滾滾。”
擔心叛變是一說,她不追蹤反而顯得酉一的存在是刻意為之,而且國師這樣用心培養,她也想藉此機會摸到影樓的大本營。
正茂捂着臉跑了出去,一溜煙就不見了。
風華在暗裏瞧着,咽了咽口水,心裏盤算着自己近來有沒有什麼錯事,第一個挨訓的反而不是最慘的。
才想着,便聽姑娘喚。
“大人。”
“去把王爺近日的行蹤繪給我。”
“啊?我...王爺的行蹤沒有留人監視,您不是說...不用管王爺嗎?”聲音愈來愈小。
郁歡怒極反笑,“你倆都只長肌肉不長腦子是吧,把負責人給我帶過來。”
風華尷尬,“是。”
很快,一個平凡到讓人不易記住的男子被帶了過來,行為舉止都很穩健,有極高的素養,“屬下契一見過大人。”
“你們是直屬於我的這點可明白?”
“明白,關於王爺的行蹤屬下有派人跟蹤,在失蹤案中能看到王爺的身影,他似乎也在追查此事。”
郁歡長吁一口氣,怒火消減了一大半,總算有個可靠的,“繼續盯着,一旦有異樣立即彙報給我。”
記是他也有影樓的權,看來還真讓正茂蒙對了,只不過他查此事是為了什麼呢。
殊不知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願意被平白無故葬送,這個組織在不再忠於皇室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是可以動搖了的。
契一點頭,領命退了下去。
勢力在一點點壯大,這順天的風吹草動都在掌控之中,但還是有些滲透不進去的地方,導致情報並不完善,而且太危險,到處都是眼睛,必須謹慎更謹慎。
風華還委屈地盤跪在地上,跟她哥哥如出一轍,“...大人,您的生辰要到了,我給您準備了禮物喔。”
郁歡微笑,“你搞不清自己的職責嗎?”
生辰重要嗎?
風華癟了癟嘴,“我會努力的,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
“行了,下去吧,蒼紅已死,多事之秋切莫叫人發現你們二人的真實身份。”郁歡擺擺手,眉宇間隱有些擔憂。
所謂的頂尖高手皆成過往雲煙。
“嗯嗯。”
一旦發現狗命不保。
郁歡伸手拭過飄在臉頰上的雨水,飲了一口酒,心裏總覺得有些忐忑,那紅色的傷口似是滾燙的,燒得她鎖骨火紅。
不消一會,何閑撐着傘過來,“大人,宮裏來人了。”
她扶着她起身,把傘撐好,“說是那日壽宴驚擾了您,特來奉還首飾,還把人遣了來,任由您發落。”
郁歡默不作聲地走着,這安的是個什麼心思。
直到在正廳見到那個深藍色的雙眸,她恍然驚覺,死得不是單于勛的話,那死得是誰?事情都查驗過的,沒有可能出錯的地頭。
聞奴怯懦得弓着身。
水池邊的獨處還是引來了懷疑,皇後偏袒他,可國師卻藉此機會緊咬不放想一把吞下兩廠,好大的胃口。
“什麼細微末節的事都需要我來過問嗎?”郁歡一臉不善得站着,都懶得坐下多說,盯着來的兩個女官,“看什麼,學得什麼規矩。”
女官哪裏受過這種氣,聽聞這位不講理,哪曉得性情差到這種地步,“那豈非宮裏的吩咐王妃都可以不受?饒是再尊貴,哪有比主子還尊貴得道理。”
郁歡氣笑了,圍着她走了一圈,最後抽出一旁侍衛的劍手起刀落,“我倒是不知這朝雲國還有個姓郁的臣子。”
她嫁的是宣佩玖,不是朝雲皇室,擺出那套架子給她下馬威,這位皇后是何居心,真當紅鳶的事過去了嗎?
滿院驚慌。
衛清塵嚇了一跳,當真是不可一世,也確實和傳聞吻合,都嚇得跪在地上哆嗦,同行的另一個女官都不敢再說什麼了,想警告想問責,可是她毫不懷疑話一出口劍便會插進她的胸膛。
劍端挑起有着異瞳的男子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聞...聞奴。”
郁歡沒有絲毫驚訝,面色如常,“把那女官說得話重複一遍。”
假聞奴結結巴巴地重複着:“那豈非宮裏的吩咐王妃都可以不受,饒是再尊貴,哪有比主子尊貴的道理。”
“這話的意思本相不太明白,原話帶回去,本相也想聽個能懂的解釋。”郁歡把劍擲於地上,轉身離去,腳步在聞奴身邊頓了一下,“我沒有養男寵的雅興,有些人要是喜歡,那便留着自己用。”
兩國鼎立,她身作玄甲的臣子,只有陛下一個君主,朝雲的皇后沒有資格自視為她的主子,硬要說起來,滿國的包庇,都是她的敵人。
硬氣得來灰溜溜得走。
何閑疑惑得跟在姑娘後邊,小聲得問道:“大人,這是詐屍嗎?活見鬼了,奴婢驚得冷汗都出來了。”
不過她倒也學了幾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郁歡冷哼一聲,“唱得一出好戲,想着法找破綻,這皇后倒是目中無人慣了,庇護國師一事我還沒氣撒,她自個送上門來。”
但凡她去追查單于勛的死,就是送把柄過去,管是真死假死,死了就是死了。
她裝一回傻子,此番來京只是想找機會給義兄報仇罷,那些爭奪,不能讓人知道有她在參與。
衛清塵精神恍惚得站在院門口,近在咫尺的殺人的那一幕直擊心靈,讓他怎麼也不能忘,見過難民見過病死的見過被主家杖責的,可從來沒見過不由分說取人性命的,連女官的命都這麼不值,那像他這樣的人的命,又到底算什麼。
宣佩玖回來時姑娘已經睡下了,倒是替她去宮裏挨了一陣說,先不論自打成親后她這個兒媳便不曾進宮拜見過,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皇后想拿規矩和倫理壓人,可她這樣的存在已經不受倫理的束縛。
那句話沒有解釋,只有一句治下無方,再沒了後文。
...
七月十二。
剛過子時,在這一天的初始,漫天繁星閃爍,鼓樓的鐘聲餘音還縈繞在耳邊,宣佩玖摟着懷裏的姑娘,“星星,生辰快樂。”
郁歡睡意朦朧,嘟囔着:“又不是小孩。”
哪有掐着點過生辰的,自相遇后一次都沒落下過,人不在便遣人把精心準備的禮送來,過於偏寵了。
一張從寺廟求來的平安符和一個香囊被輕輕放在枕下,“睡吧。”
天光浮沉。
郁歡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涼了,掀開帳簾瞧了眼更珠,只當他是去上朝了,洗漱一番后仍是懶得打扮,去書房尋了幾本書來看。
忽聞一聲炸響。
自後院傳來。
她沒有過問,直到第二聲第三聲傳來,一驚一乍的,也沒個人管,還以為府里出了什麼大事,連何閑都不在,她尋着聲音找過去。
廚房裏,白髮青年看起來灰灰的舊舊的臟髒的。
“他搗鼓什麼呢。”郁歡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婢女身後,熟悉的嗓音嚇了人家一跳,趕忙行禮,“奴婢也不知道。”
廚子被趕在門外。
宣佩玖察覺到院裏的動靜,抬眸望去,頓時有些尷尬,太糗了,忙咳嗽兩聲,打了個馬虎就要離開。
郁歡拉住他的衣角,“你幹什麼呢。”
宣佩玖:“沒幹什麼。”
洗手做羹湯罷了。
郁歡恍然,也沒嫌棄他滿身的灰塵,抱着他的手臂晃呀晃,“哪有男子下庖廚的道理,阿瑾,你好像不太聰明了。”
她會做飯,反正餓不死,又不是從小養在府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宣佩玖薄唇緊抿,被發現也就算了,居然還做不好,“今日上街逛逛嗎?”高位不勝寒,可他更想和她體會那種尋常生活,而不是只有冰冷的權利。
郁歡頷首,“好啊。”
他去收拾的時間,她也捯飭了幾下,素白娟裙配上黑色紗袍,沒有塗脂抹粉,只是髮髻間插着的那支發簪是他曾親手雕磨那根木簪,髮帶也是那根他綉過字的。
看起來倒和尋常民婦無異,如果忽略掉那不普通的外貌和不普通的氣質的話。
這個時間。
才開早市。
沒有帶隨從,兩人手牽着手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左看右看,倒也沒什麼稀奇的玩意值得買,太陽騰升緩慢,光輝穿過不厚的雲層,蔚藍的天晴空萬里。
郁歡站在一鋪子前,疑惑道:“老闆,這鐵鎖怎得還拿出來賣呢。”而且還那麼小小一個,還刻有字,形狀還有些奇怪,整那麼精緻做什麼。
“姑娘,這是同心鎖。”老闆一看兩人關係緊密,忙推銷道:“寓意着生生世世永結同心永不分離。郎才女貌,你和你相公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在這街道這些平民並沒有見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
一笑百媚生。
宣佩玖心滿意足的丟下銀子,對着姑娘輕聲說:“我的心在你那裏,我也願我們永不分離。”
郁歡聳聳肩,不好意思地別開臉,“肉麻死了。”收了同心鎖忙拉着他離開,她向來受世人矚目,可現在的這些目光讓她害羞,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兩人離開了有一陣。
才有人反應過來,“像仙人的容顏...白髮...那不會是懷王吧。”
“懷王哪有那個閑來這裏啊。”
老闆細細琢磨,“那女子手腕上的血玉手鐲一看就非凡品。”
“是懷王吧。就是懷王!”
“那剛剛那個女子豈不是...郁歡?!”
“不可直呼名諱,小心遭了禍端。”
“......”
拉着宣佩玖一路疾馳,都不知道繞哪裏去了,倒是沒人了,就是地有些陰森,掛着白布,好像是個義莊,郁歡氣鼓鼓道:“你不知羞!”
那個懂事知禮霽月清風的高嶺之花好似一去不返了。
宣佩玖滿眼無辜,“你我是夫妻。”
“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郁歡別過臉,這一轉頭嚇一跳,正巧透過門縫看見滿院的棺材,白紙混着黃沙隨風滾動,她怒罵一聲,“這什麼鬼地方。”
宣佩玖搖頭,“不知道。”
郁歡只覺得晦氣,轉身拉着他往回走,才走沒幾步,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有人在敲棺材板的聲音,而她敏銳的聽覺讓她能夠聽出來是從里敲的,“你聽見什麼聲音沒?”
宣佩玖:“棺材裏有活人。”
確定不是幻覺,郁歡繼續往前走,全然沒有要管的意思,生死有命,她誤入這裏見死不救很符合她的人設。
喟嘆一聲,她回身推門而進,尋着還在敲的聲音找到那口棺,棺釘七根子孫釘,最後一根沒釘嚴,饒是釘嚴了,她也能一腳踹開棺材蓋,又不是那種上等的好棺,原木都算不得好。
做完之後她陰沉着臉都沒有去看一眼裏邊的人轉身離開。
日行一善咯。
宣佩玖有些詫異,剛剛的折返確實是他沒想到的。
“王爺。”
聲音有些喘,大口地呼吸着空氣,滿身血跡,光從臉看不出是誰,“屬下二十七號,王爺,國師瘋了。”
宣佩玖回眸,“什麼情況。”
那人從里爬了出來,席地而坐背靠着棺材,“這裏裝着的,全是...他瘋了,帶着個瘋子到處殺人,屬下運氣好裝死躲過一劫,可若是再晚些,也是憋死在裏邊了。”
不是空棺,都裝着屍體。
全是影樓的人,被化作供品,上供給那個半路殺出來的蔚藍的瘋子,都瘋了。
郁歡不禁問了句:“二十七號?沒有名字嗎?是按什麼排的。”
“實力。”
洛十一,十一...
甲乙丙三個兵人的實力她清楚,頂尖高手,三人聯手差些沒葬送了當時的她,養的好一個怪胎。
這人數字也挺靠前的了。
酉一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這才多久,只不過也難怪,他是來者不拒,又是一心只練幽冥血功,在須句京時的那支王軍,平昌縣滿城的人,有實力的影樓殺手,他是連一丁點內力和血氣都不放過。
“王爺,他叫蔚藍,修鍊的速度嘆為觀止,我不會是最後一個,每過三日他會行動,目標是兩個人,便是打不過,國師也會出手助他,二十八號死了,他的實力瞬間暴漲,剛巧有人路過,我混進棺材才躲過這一劫。”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男人聲淚俱下,來自靈魂的顫抖,他們所效忠的主子,這樣放棄他們,這樣的死亡太不值了,一生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宣佩玖眉頭微皺,“都知道嗎?”
“不,都不知道,都被蒙在鼓裏。”
“把消息傳出去。”
“屬下領命。”
說罷,姑娘拉着宣佩玖離去,邊走邊囑咐着:“你不要單獨去找那個老東西,真要去見他,記得告訴我。”
宣佩玖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蔚藍,是酉一。”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郁歡頷首,“是,可我並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叛變了,也許是我親手給自己釀造了一個可怕的怪物,有什麼事我會解決的。”
這天下她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在不被完全信任之前,國師不會放任酉一強過他,完全信任之後,無非是面對兩個國師罷了,她無懼,她有把握。
她會贏的,她不會再輸了。
宣佩玖側身低垂着頭,額頭頂着她的額頭,輕嘆一聲,喃喃道:“你瞞着我太多事,有時我真的擔心,郁歡,你可以依靠我的,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我知道。”
郁歡低垂眼眸,掌心傳來他的溫度,“我要殺他,權力卻要保他,大勢要殺他,舉國都要保他。阿瑾,我沒有辦法和他一換一。”
她可以坦然負擔殺死柳影的罪名,而後帶着所有骯髒的事到地底下去。
但,她的死亡卻是由他背負的,叫她如何捨得。
宣佩玖沉默許久,忽地想通了什麼,整個人失了幾分力氣,“你都知道了?救約的存在,你知道了?”
“是。”
“什麼時候知道的,是那晚嗎。”他都沒發覺自己嗓音竟有些顫抖,徒生滿背冷汗,如遭雷擊,“所以才選擇嫁給我,不顧一切的嫁給我,是因為有愧。你不情願的,我哪裏會強迫你,是我私下作出的選擇,和你沒有關係的。原來我分不清的,嫁給我,看着...”
郁歡打斷他的話,“嫁給你是因為我愛你。”
而後踮腳吻上他的唇,牙齒咬破他的下唇,舌尖都品到血腥味,“沒有什麼能綁住我,你知道的,宣瑾,至少我比我想像中愛你。”
不然又怎會那樣在意他的生死。
又怎會對他沒有半分遷怒。
又怎會把他當作唯一的依靠。
宣佩玖緊緊攥着她的手,“你幾乎沒有說過愛我。”
除了很久以前的欺騙,除了那一次次好像也許大概應該。
郁歡伸手攬在他脖頸,踮着腳抱着他,“你也太不自信了吧,除了你,誰能讓我心甘情願的低頭呢。我是愛你的,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她確實是個虛偽至極的人,話里的真假有時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可唯獨關於他的事全是真心,是信任到可以把後背交給他。
宣佩玖彎着腰,下巴枕在她的肩窩,“不要負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對她的渴求和佔有已經到了無法遏制的那一步,他再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看着她走進別人的懷抱,他受夠了等待受夠了擦肩而過。
沉默許久。
郁歡才回應道:“好。”
大抵只剩下死亡才能叫她離開他吧。
本是給她慶生,結果演變為她細心去哄着他,老實交待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從哪裏得知的。
連帶着那些從來沒說明過的話都一一道來。
真是,不知他怎得這麼不自信。
她還在對他的傾心相許感到受寵若驚時,他已經開始擔心這份痴心對她會不會是負擔,擔心她嫌他煩,擔心她遠離他。
“蠢,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
那泛紅的眼眶叫郁歡看得心裏不是滋味,她一個對愛的定義都不清晰的人又哪裏懂得他對她的愛到底有幾分。
只是在這句話說出來以後。
眼眶泛紅的便變成她的。
整日整夜。
不知疲倦。
把那種欣喜體現得淋漓盡致,身體力行地表達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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