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馮歲蘭
“我們走吧。“
馮辛蘭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走。”
展文疆走上前將她半抱起,邁步往外走去。
馮辛蘭的臉色紅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兩人坐上轎攆,緩緩向皇宮走去,本是準備兩人一起去御書房找小皇帝玩,誰知半路上展文疆被人攔了去,說是朝堂上有緊急奏摺,需要王爺去處理,馮辛蘭對此並不是很在意,揮揮手表示自己可以,便讓他去忙了。
“王妃,前面出了些事,您看是繞路還是……”
抬步攆的轎夫見前面堵了一堆人,不由得停了下來,詢問馮辛蘭的意思。
馮辛蘭看向那邊,只見人群中跪倒了一片,不少人都受傷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撞到了。
“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馮辛蘭皺眉吩咐道,皇宮之中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
轎夫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很快到了那群受傷的人面前。
轎夫停下來,掀開帘子,馮辛蘭看向裏面,只見一個渾身臟污,看不清臉的女子模樣的人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爛,手中卻死死抱着個東西,臉頰上沾染了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攝政王妃在此,還不快些讓開?“
轎夫對着這些婢女們大聲叱喝道,很快他們面前便清出一片空地。
聽到聲音,趴在地上的女子抬起了頭,她的臉色蒼白,頭髮蓬亂,額頭上滿是鮮血,雙眸通紅,神色獃滯,嘴唇乾枯,身體微顫,看起來異常嚇人。
“你們是何人,敢如此放肆?“
轎夫看着地上的女人,嫌惡地皺了皺眉,看向其他宮女們。
”回王妃,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血漬,奴婢們不忍心,便將她扶了起來,誰曾料她突然對我們動手,還搶奪殿中的東西,奴婢們讓她交出來,她不肯,反而打傷了奴婢們,跑到這裏來,驚擾了王妃您。“
其中一個宮女大着膽子走上前解釋道。
“尋個侍衛將她摁住,東西送回原地,至於她先收押起來,查清楚她的來歷,再做定奪。”
馮辛蘭淡淡地看了眼地上半坐着地女人,眼皮半斂,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奴婢遵命。“
有了她的吩咐,這些人頓時鬆了口氣般。
“你這個賤人!這是我的東西,我的!誰都別想奪走,我是王妃!你們誰敢碰我?誰敢碰我?我要將你們統統殺了!“
這時,地上的女子聽到馮辛蘭的話,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忽然瘋狂大叫道,眼睛瞪得滾圓,雙目赤紅,充滿憤怒,死死抱緊懷裏的東西,像是凶獸般緊盯着周圍的人。
聞言,馮辛蘭眉毛一挑,從車上走下來,緩緩走向女人,眼中帶着一絲探究。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你不要過來!“
女人看到馮辛蘭走向自己,頓時警惕地看向馮辛蘭,不由得尖叫道,雙臂張開,護住手中的東西,一副防備的模樣。
“二姐姐,你如今怎麼這副模樣了?“
馮辛蘭走進兩步,透過她臉上的臟污,仔細辨認后才敢確認,這便是她此生最狠的女人,馮歲蘭!
她看着地上的女人,臉上綻放出笑容,笑眯眯地說道。
“你別想搶我的東西!“
馮歲蘭見馮辛蘭走近自己,臉上露出慌亂之色,她不斷後退,躲避馮辛蘭的靠近,眼神閃爍,不敢與馮辛蘭對視。
“二姐姐,我是辛蘭啊。”
馮辛蘭眼底閃着寒芒,語氣卻溫柔至極,彷彿是在勸慰自己的親人一樣。
“是你!都是因為那你這個賤人才將我害成這個樣子!你該死!“
馮歲蘭聽到馮辛蘭的話,眼底恢復清明,立刻大叫起來,臉上露出厭惡、憎恨的神色,她恨恨地看着馮辛蘭。
“我沒有將二姐姐害成這樣,二姐姐是自食其果?“
馮辛蘭的聲音很低,語氣也是輕柔無比,彷彿在跟馮歲蘭談論一件很小的事情一般,但是落入馮歲蘭耳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
“二姐姐,是你囚禁長輩,意圖致他們於死地,是你參與謀反,想害新皇和王爺,怎麼能是因為我呢?“
馮辛蘭輕笑一聲道,身上的寒意更甚。
馮歲蘭聽了她的話,心中一跳,身上一陣哆嗦,一股寒意湧上心頭,眼神躲閃起來,不敢再與馮辛蘭對視。
“你胡說八道!“
馮歲蘭厲聲喝道,臉色漲得通紅。
“二姐姐,不管如何,皇上已經下令,命你離京,若你還不走,那便是抗旨不尊,屆時二姐姐還能不能像這樣同妹妹講話就不一定了。”
馮辛蘭半垂下眼斂,遮住眼底的殺意,聲音依舊溫柔,語氣卻冰冷無比,像是冬日的冰雪,刺骨寒冷,讓人不由得打寒戰。
馮歲蘭看向她,眼神閃爍着憤怒和怨毒,卻不敢再怒罵出聲。
“好妹妹,姐姐知道錯了,我給你賠罪,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祖母肯定也會原諒我的,你就當是為了給祖母積福,你去跟皇上說,就說這事跟我沒關係,我是受害者啊!是他,是平陽王要殺三弟,是他逼迫我這樣做的!我也不想的啊!”
馮歲蘭忽然撲倒馮辛蘭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眼神哀戚地望着馮辛蘭,彷彿她真的受盡委屈似得。
“我真的受不了了,這些天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我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你看,現在我的衣服全都臟掉了,你去跟皇帝說,就說我是無辜的,辛蘭,姐姐求你了,姐姐什麼都可以做,我可以道歉,我給你磕頭……“
馮歲蘭看着她神色淡淡的樣子,心中恐慌不已,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抱着她的衣角,一邊哭一邊哀求道,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流。
“二姐姐,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像一個乞丐?你可是蘇城第一才女啊,就連父親當初也是對你讚賞有加,說你定能成大器的,現在,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那個高貴優雅,溫婉善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的馮家二小姐,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
馮辛蘭欣賞夠了她卑微祈求的樣子,好整以暇地蹲下身子,直視着她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溫潤而有禮,但是語氣卻充滿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