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對峙
“辛蘭，這話豈能亂說！”
紀姨娘一聽臉色頓時慘白，急忙上前辯解道。
“我沒說謊，女兒這些天已經找到了人證！”
馮辛蘭目不斜視眼睛定定地看向主位上的馮承志，冷靜的說道，不論紀姨娘的眼神多麼兇惡嚇人，依舊屹然不動。
“辛蘭，你可知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口。”
馮老夫人心中一跳，看着她撐着柔弱的身子，眼神卻堅毅有力，心下對她的話已然信了七八分，礙於在場人數眾多，壓下心中的情緒，沉聲問道。
“父親母親在上，女兒若是沒有證據，縱使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污衊姨娘！”
撲通一聲，馮辛蘭跪在地上，一雙美目倔強的含着淚水，馮承志看完心都化了。
自家這個小女兒雖說平日裏刁蠻任性了些，卻是實打實的耿直，心地善良，這樣大的事情，真是苦了她了。
“爹爹，姨娘的性格秉性您是知道的，軟弱可欺，平日裏待府里的下人也是極為寬厚，這些年更是將妹妹視若己出，女兒不知妹妹何出此言，但女兒敢保證，此事同姨娘定無半點關係！”
馮歲蘭跟着撲到馮承志的腳下，聲淚俱下句句泣血，話里話外都是馮辛蘭恩將仇報。
“知人知面不知心。”
馮夫人冷哼一聲，看着楚楚可憐不住辯解地馮歲蘭眼中閃過凌冽的光芒，被馮承志冷颼颼的看了一眼后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族老看着這一家子亂糟糟的樣子，急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似有不悅。
“辛蘭，你既說有證據，便呈上來吧。”
頭疼不已的馮承志默聲思索片刻后，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族老，心中有些沒底。
“是，父親。”
馮辛蘭不卑不亢地應道，站起身後側身看着伏在地上捏着手絹哭哭啼啼地紀姨娘，聲音清冷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約莫一刻鐘后，馮辛蘭一番陳述之後，接過素花遞過來的一盞茶，潤了潤乾涸的嗓子，她看到在場眾人面色都凝重起來，尤其是紀姨娘狠毒的眼神，心中冷笑一聲，
這次他們就等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若說先前她還心存善意，只是準備將事情講出，一切交由父親與祖母定奪，但是看到屋內的場景時她心中僅剩的善意便消失殆盡。
“你胡說！父親，她定是在陷害我和姨娘！”
馮歲蘭一看馮辛蘭已經將事情說出，心中慌了，急忙抬起頭對着馮承志辯解。
馮承志沒有搭理她，而是轉頭看向族老，態度已然表明，這件事全由族老定奪。
“辛蘭，我雖然只是老爺的小妾，但我自認帶你不薄，你不能因為……便想拉我替你做罪。”
紀姨娘聲音凄慘飽含怨念，聽到馮辛蘭將事情挑明的時候她卻是心中一驚，但很快穩住了心神。
馮辛蘭這些日子的行蹤盡在他們的掌控中，不可能找的到證據！
“辛蘭，你既說有人證，現時可以帶上來了。”
族老沉思片刻，看着雙方各執一詞，轉眼看向馮辛蘭。
“族老，證人先前被我關押在別處住宅，此時正在來的路上。”
馮辛蘭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緊張地攥緊，額頭冒出細小的汗珠，強裝鎮定到。
今日之事來的突然，一早她就讓林志騎馬去郊外通知展文疆，自己則在這裏拖延時間，眼看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怎的還沒到。
令她沒想到的是，紀姨娘跪坐在地上，將她暗地裏的動作瞧得一清二楚，腦中靈光一閃，“小小姐莫不是還未找到可以作假之人？”
看到馮辛蘭身子輕輕一抖，她心中猖狂的笑出聲，看來自己猜的不假，並沒有什麼證人，一切不過是這個賤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老爺！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
紀姨娘自認為看透了馮辛蘭的把戲，當即跪直了身子，用帕子遮住上揚的唇角，臉上帶着做作的表情。
“辛蘭，怎麼回事？”
馮承志不敢深想下去，現在的局面已經有些難堪，若是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傳出去那麼一兩句，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族老，奶奶，父親母親，女兒絕不會無憑無據污衊他人，請允許多給女兒一個時辰的時間！”
馮辛蘭心中一跳，頓時有些沒底，硬着頭皮跪了下去，定定地看着主位上的幾位長輩，鏗鏘有力到。
“父親！”
馮歲蘭心中一急，想也不想開口叫喊道，卻被馮承志一記眼刀攔下，瞬間噤聲不敢在說話，紀姨娘不忿地瞪了眼這個沒腦子的女兒。
“也罷，既如此，便在等一個時辰。”
族老垂眸思索片刻，看了眼跪倒在一旁的紀氏與馮辛蘭，緩緩說道。
“謝父親！謝祖母！“
馮辛蘭聞言鬆了口氣，立即叩首謝恩，紀姨娘心中對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另一邊林志同展文疆正壓制着幾名壯漢在路上慢悠悠走着，看着一行人慢如蝸牛般，林志心中有些不耐，但是礙於展文疆的身份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是心中焦急不已。
“三少爺，不若我們走快些，小小姐他們應當是等急了？”
林志額頭上冒出西汗，心中焦急，最終安耐不住縱馬走到展文疆身旁小聲提議道。
“林大哥，你這話可就冤枉，不是我家公子不想走快些，只是你也知道，這些犯人都是餓了好些天的，經不起折騰，若是人出現個好歹來，小小姐縱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展文疆神色平淡，沒有絲毫焦慮，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他身旁的小廝笑着接過話茬解釋到。
“是我唐突了，三少爺恕罪。”
林志訕笑着摸了摸腦袋，自覺地走到隊伍後方看着幾名犯人去了。
忽然他們面前插過來一隊人馬，兩方隊伍穿梭之間，一時分不清誰是誰。
“停。”
展文疆一聲令下，他手下的侍衛頓時安靜下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極為顯眼。
他看着忽如其來的這些人，臉色有些凝重。
“三少爺？你怎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