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大結局(二)
“千葉嫂嫂,吉時已到,快出來啊!”還沒完婚,球球急急改了稱呼。
球球是個急性子,接親的途中不知道有多開心,尤其到了門前,更是焦急的恨不得跑到房間裏,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幸好回連動作快,一把將小胖球扔了出去。
“小胖球,新娘子豈是你隨隨便便就可以看的?”溧陽打趣道。
“不就是看一眼嗎,有什麼關係。”小胖球不以為然,發出抗議。
“新郎官還沒掀蓋頭,被你捷足先登看了去,傳出去不得被人家笑話。”溧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
不行!帝華哥哥萬萬不能成為他人的笑柄!
小胖球握了握拳頭,鄭重其事道:“不行!帝華哥哥是最好的,不能被旁人笑了去!”
“這才像話嘛。”溧陽忍不住捏了捏肉嘟嘟的笑臉,這才讓挽清等人把千葉接出來。
小胖球站在門前,墊着腳尖,翹首以望房間內的動向。
烽破和千葉交情匪淺,所以護花使者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領着迎親隊老老實實站在門前,臉上說不出的歡喜。
一路走來,他和千葉的交情,不是親人更勝親人。
千葉找到好的歸宿,他比誰都開心。
“千葉!你怎麼了!”耳畔忽然傳來挽清的驚呼。
烽破神色一變,還沒反應過來,一道白影快他一步沖了進去。
帝華一把抱起昏倒在地的千葉,放在床榻,摸了摸體溫,神色大變。
千葉渾身冰冷,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可怕,帝華緊張喊道,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澤西!澤西!”
“來了來了!”小胖球神色緊張的為千葉把脈,脈象詭異,沒有一點氣息!他顫抖的去探千葉的鼻息,震驚的說不出話,“千葉嫂嫂她!”
“千葉到底怎麼了!你到是說話呀!”回連急急慌慌問道。
“沒有,沒有——”球球雙唇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是說沒有脈象?”溧陽皺眉,話雖疑惑,語氣卻是肯定。
“嗯!”小胖球重重點頭,努力鎮定道,“千葉嫂嫂沒有脈象!就像,就像——”
看到球球的反應,大夥登時猜到了下面的話,神色齊齊一變。
就像死了一樣。
“是誰!竟然膽大包天,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加害千葉!”烽破手握成拳,眸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
帝華神色凝重,再次為千葉把脈,脈象虛無,沒有中毒跡象,但是臉色蒼白,呼吸漸無告訴他,千葉的性命在流逝,無法抑制的流逝。
按道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千惠宴迎接賓客。但今日一直心神不寧,便將迎接賓客的事交給流輝和凌默,獨自一人趕了過來。
還沒到門前,就聽到挽清的驚呼,帝華想也沒想沖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帝華的眸子越發沉重,寒冷。
尤其小胖球接下來的話點燃了眾人的怒火。
“妄矢崎!肯定是妄矢崎!我聽到他說千葉嫂嫂時日無多了!”
“怎麼會?妄矢崎一直關押地牢,從未近身千葉,怎麼可能謀害千葉?”溧陽提出心中疑惑,不知想到什麼,假設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人不在旁邊,通過其他的渠道?比如下蠱?”
“我就說妄矢崎不是個好東西,該殺了才是,你們偏偏不信!這不,千葉又着了他的道!”烽破憤憤不平罵道。
“妄矢崎不是修為被廢了嗎?怎麼加害千葉?”回連一臉不解。
“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自然有我們不知道的辦法!”烽破語氣不善道。
千葉的死亡沒有任何徵兆,就像突然間被抽取三魂六魄。
挽清突然想起至冥玄說過的話,‘三界中不被允許的存在,遲早湮滅消亡,或無聲無息,或痛苦難耐,這是命數,改變不了。’
她問,若是司命薄也改變不了嗎?
那時的至冥玄是怎麼回答的呢?他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道,或可一試。
細想當初至冥玄無緣無故說的話,挽清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千葉的生死是命中注定的變數,生死未卜。
“司命薄!司命薄或許可以救千葉!”挽清忽然出聲,此話一出,震驚在座。
“司命薄不是下落不明嗎?怎麼救千葉?”烽破焦急道。
“司命薄是什麼?長什麼樣子?”回連一臉茫然,“長的圓的,能吃嗎?”
“你可真笨,司命薄司命薄,竟然是薄子就說明是像書,像冊子一樣的東西。”溧陽解釋道,忍不住吐槽自家小妹的智商。
“什麼冊子不冊子的,光知道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用!”小胖球急的左三圈右三圈,忽然想起什麼,道:“我想起來了!妄矢崎有冊子!灰濛濛的冊子!肯定是你們口中的冊子!”
“你真的見過?”聞言,挽清的雙眼忽然亮了起來。
“是的!妄矢崎就是看着冊子說千葉姐姐時日無多了!”小胖球信誓旦旦道。
“我現在就去找妄矢崎!”烽破是個急性子,當即動身要去地牢。
帝華一把攔住了焦急的步伐,神色凝重道:“不,千葉交給你看管,我去。”
“此事莫要泄露,千惠宴照常舉行。”
帝華如是說道,眾人當然知道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族難得一次的宴會,豈能被他人輕易破壞了去。
眾人應聲,竭力掩飾眸中的慌張與不安。
帝華神色暗沉,快步朝囚室走去。
妄矢崎故意讓球球傳達千葉的訊息,無非就是想見自己一面。
見一面又如何?他應承便是。
他會告訴妄矢崎,千葉的性命不是用來換取自由的籌碼。
挽清寸步不離的守在千葉身邊,一邊維持千葉的生命體征,一邊觀察千葉的反應。
流輝和凌默知道這事,飛快安穩好賓客,便急急慌慌跑了過來。
“該死的妄矢崎,竟然倒打一耙,為了自由不擇手段!”凌默憤怒罵道。
“啊呸!虧我還以為他情深似海,對千葉念念不忘!”流輝啜了一口,道,“可真的是心心念念置千葉於死地!帝華呢?”
“帝華哥哥去找妄矢崎了,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溧陽一臉擔憂,“能對心愛之人算計的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不行,我要去看看!”說著,轉身就走,被流輝攔了下來,“行了,我的小祖宗,你就別跟着摻和了,妄矢崎既然有把握加害千葉,就有把握讓帝華孤身前往。”
“可是帝華哥哥一個人,要是被算計了怎麼辦?”溧陽仍然不放心。
“你認識帝華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帝華再不濟還應付不了一個廢人?”
“溧陽,你就聽流輝的吧,妄矢崎心如城府,三師兄會小心應付的。”挽清忍不住開口道,話雖如此,她自己也擔心不已,“希望妄矢崎能念舊情——”
“挽兒,妄矢崎若真是念舊情就不會加害千葉了。”流輝在於心不忍,也沒法自欺欺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挽清禁不住紅了眼眶,“千葉也不想與木妖兵刃相接。”
流輝安撫的拍了拍挽清的後背,道:“事與願違,無可奈何。”他想起什麼,對凌默道,“傳令下去,嚴守蒼炎谷,不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是,我會加派人手,不放過任何一個逃出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挽清驚訝的發現。千葉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冰涼的軀體逐漸恢復體溫。她探了探鼻息和把脈,呼吸平穩,脈象正常。不一會兒,眼帘顫動,緊閉的雙眼緩慢睜開。
“千葉!千葉!”挽清欣喜若狂,高興的低喚着。
千葉茫然的看了挽清一眼,不解的問:“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躺在床上了?”說著,就要起身。
“千葉,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挽清紅着眼眶將千葉扶起,確認脈象正常,才鬆一口氣,“你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嗎?”
千葉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老實回答:“就是有點暈。”
她瞅了一眼窗外,瞬間一個激靈,“糟了,我怎麼在這時候睡了過去!帝華該等急了!”說著,精神抖擻的就要跳下床,被挽清一把攔下,她眉宇閃過郁色,安撫道,“沒事,三師兄現在被賓客纏身,還顧及不到你睡着。”說著,拖着千葉的手,就去上妝。
一邊上妝,一邊把溧陽等人喊了過來,眾人一陣反覆確認,這才喜上眉梢,準備接親。
千葉本是不解,后聽說自己昏倒的事,眉頭深深皺起。
“帝華,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正在房內換衣服。”流輝打趣道。
嗯,沾染了晦氣,是該換套新衣服。
“那我們啟程吧。”烽破笑眯眯的迎接千葉上轎。
也不知道帝華和妄矢崎說了什麼,能順利讓妄矢崎鬆口,還千葉一線生機。
帝華沒細說,他們也就沒問,只要人平安無事就是。
敲鑼打鼓聲響起,千葉在挽清等人的簇擁下,勾着唇上了花轎。
“走咯!結婚去咯!”小胖球歡歡喜喜的撒花,歡呼着。
“哈哈哈,雙喜臨門,雙喜臨門!”流輝話中有話,笑眯眯道。
“什麼雙喜臨門?”挽清不解的問。
“我來告訴你——”流輝低頭和挽清咬耳朵,聽得挽清紅了臉。
身在地牢的清秀少年,聽到外面的歡聲笑語,薄唇緊抿,眸色閃爍着沉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