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第四十七章: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月亮被雲層遮住天有些暗,可屋內卻很光亮。

城南,哪兒有一座兩進兩出的府邸,裏邊燈火通明。那是師爺的住所。

今日的師爺顯得有些不一樣,不在似以往那般肆無忌憚,滿臉堆着笑恭恭敬敬的給眼前這人倒着酒。

那人穿着一身緋紅的袍子綉着雲雁,團領衫束帶,帶着那兩個長耳朵的烏紗帽,這是一名四品官員。

管員瞧着三十來歲的年紀,肚子有些大,看來吃的挺好。

喝着師爺遞來的酒,吃着那府中廚子做的醬板鴨,身後侍女素手輕輕的揉着肩,好不愜意。

“大人,不知這酒席您可還滿意。”

師爺滿臉堆着笑,給官員重新續上一杯酒。

“還不錯,勉勉強強,就是這雞肉做的老了些,需要改進改進。”

官員夾起一塊雞肉,似有些不滿。

“好的,我立馬讓府中的廚子好好研究研究,下次一定讓大人您吃的滿意。”

師爺看了看那模樣秀麗的侍女臉上浮現一縷淫笑,看的侍女有些膽寒。

“大人,這侍女服侍的可還滿意,可否需要她侍候着大人您入寢呢?”

侍女聽到后愣了愣,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幾分。瞧着神情要些緊張。

“嗯,有道理,你先下去吧。”

師爺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訕訕的走出屋子,臨走時不忘把門帶上。

“這京城裏來的就是野,這吃着吃着就忍不住了。算這侍女運氣好,有幸被大人看上。”

“哎,就是可惜了,你說我咋就沒早些發現她呢,哎,如今只能光看着卻吃不成。”

“晦氣。”

管事的晃着腦袋朝着內人的屋子走去。

侍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官人,身子略微有些發抖,像是在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兒。

忍不住想要奪門而出,可卻又不敢,自己的父母還在這城中呢。

侍女閉着眼睛,臉頰有些濕潤,素手將身上的腰帶解開。

官員轉過頭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

“咋的,你們這習慣脫衣服吃飯的?這,這有些讓人經受不住啊。”

“嗯?”

侍女解腰帶的手愣了愣,紅腫的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官員。

“看着我幹嘛,吃菜啊,這,這麼多飯菜不吃完,你讓我怎麼安心入睡。”

“你家師爺不是說讓你服侍我入寢嗎,你可不要怕長肉故意只吃一些啊。”

官員招招手,示意侍女在自己的對面坐下。

陸遠拍了拍桌子,惡狠狠的看着婦女。

“你要是在不吃菜,我就把你女兒賣到青樓去,讓你再也見不到她。”

“不行。”

婦人抬起腦袋眼神堅定的看着陸遠,

“靠,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陸遠想起自己先前那手嘴並用的聊天方式,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的交流方式不對,特意選用她們那熟悉的交流方式。

“大姐,之前發生什麼我不了解,我也不好勸你放下,可你得朝後看。”

“你要振作起來才是,要是你有個什麼好歹你讓丫頭怎麼辦,你想讓她成為一個孤兒嗎?”

“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很委屈,可,你不能總想着過去啊,你得想想未來。”

“這一切都是那人的錯,你犯不着折磨自己不是。”

婦女看了看身邊的丫頭,眼睛有些紅腫,那多年來積壓的委屈,不滿,無奈像是在這一刻在也經受不住。

決堤了。

婦人抱着丫頭,低聲抽泣着。

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很俊朗,看的姑娘有些羞紅了臉。

小伙手裏拿着布匹前來家中換取真絲,可換絲是假的,找個機會談婚事才是真的。

那時女子家中還未發跡,住的還是草屋,築的還是土牆。

看着那被自己趕走的少年,女子心裏有些苦澀。

“郎君啊,還請不要生氣,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你沒有媒人失了禮數。”

“你且先去求一副好的卦象,帶着媒婆前來,趕着你的車,為我搬運好嫁妝。”

那時桑樹的葉子還未落下,綴滿枝頭綠萋萋的。你外出奔波賺着銀兩,我在家中織着布。

生活雖然苦,但也樂在其中,你儂我儂的。

桑樹的葉子被秋風吹了吹,飄零着,瞧着有些枯黃憔悴。

又是一陣風吹來,桑葉飄零的落了下來。

這時家中的日子也好了起來,可你對我的態度卻不似從前。

從先前的甜言蜜語到如今的惡語相向,這到底什麼什麼原因呢?

如果是這錢財讓你迷了眼,那我寧願不要。

家中因為小弟的緣故也逐漸發跡起來,可你每次帶我歸家是都是帶着我向小弟借錢,你這讓我如何面對小弟呢?

當年許下的諾言白頭偕老,如今頭還未白,我卻開始擔心誓言的真實性。

淇則有岸,隰則有泮,許是江水滔滔終是有岸,沼澤雖寬但終有盡頭的緣故。

那些少時的歡樂,談笑間顯露的溫柔終究還是會用盡的。

有心想要離開,可在家中得來的卻是父母的不理解。

那一句句“都是你的錯。”“你怎麼不多反思反思自己。”就是如同那針般,一根根的刺在我的心頭。

每每想到此,心裏真的好難受。可是卻又無人訴說,只得自己一人在那某個角落默默的流着淚。

而小弟想必是被自己借怕了的緣故,出遠門做生意去了。

但我並不怨他,怪只怪我自個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呢。

婦人抱着丫頭哭了有一會,丫頭的肩頭有些濕潤。

桌上的飯菜完完整整的擺在哪兒,有些涼了。

周圍的人看着陸遠那桌,四個女子,一個男子。

聽着婦人哭泣的聲音,看着陸遠的神情有些不善,暗罵一句“禽獸。”

看了看自己身邊坐着的四五個摳腳大漢,心裏有些痛,默默的喝下杯酒,希望能磨平自己那受傷的心。

可借酒消愁愁更愁,酒是沒用的,就如同那哭泣一般。

婦人像是想通了什麼,抹了抹眼淚,朝着陸遠甜甜的一笑,笑的很有韻味。

笑的陸遠竟有些羨慕曹老闆了。

“掌柜的,菜冷了,麻煩回鍋熱一熱。”

“得勒,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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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江湖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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