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命恩人
伸出手牽住男人的手腕，看了看男人的脈搏又探了探男人的呼吸。
扒開男人的眼皮瞅了瞅。
付明清發現男人居然身中西域草烏頭之毒。
此毒蘊含其強的烏頭鹼，既有有劇毒也有藥用，味大辛、大苦、性大熱，經煎煮可祛其毒性，煎煮時間越長毒性越小，有很強的祛風除濕、散寒止痛功效，與不同的葯有不同的作用，可治療神經麻痹也可治療跌打損傷，藥用甚廣。
可其毒性也十分巨大。
若碾壓成粉生服中毒，輕則口舌發麻，繼則全身發麻發脹、心慌、嘔吐;中度中毒者則煩躁汗出、手足痙攣、心律紊亂。
而這位大理寺少卿運氣就不好了，乃是屬於重度中毒者，神志不清、脈微欲絕，雖用意志力和內力壓制毒素沒有導致大小便失禁，但不出一刻鐘也將會出現此等癥狀，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命散這山神廟。
不過，看在他身份不凡，對她還有大用的份上，她就救他一命，好讓此人能為她所用，也好解開冤屈，報仇雪恨。
想着，付明清將人扶了起來，靠着狐狸雕像坐好，拿着火摺子出了廟找來一些草藥弄以碎葉再用隨身小刀割破手腕，將血液同葯葉一同搗碎塞入了大理寺少卿的口中。
掰着男人嘴手動咀嚼讓男人服下了葯。
做完這些，付明清又探了探男人的脈絡，已然好轉，不出半個時辰便會蘇醒。
拿下男人的令牌放在手中把玩，付明清眼睛明亮如星自言自語道：“大理寺少卿，你既然受了傷，想必是在追殺兇手時所至，那你一定見過兇手，這樣一來，我就不是通緝犯了……”
呢喃着，付明清將令牌別在了自己的腰上，用小刀割破了男人的衣服包紮了一下手腕的傷口，找來了柴火升起了一堆火。
火光閃耀，照亮了破廟，為有些微涼的夜添了一絲溫暖。
蹲在了火堆邊，將火摺子丟入火堆，溫暖的火光中，付明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親人。
她雖是付家的養女，可付家老爺夫人卻待她如親生一般，付家大小姐燕姐，二小姐長歌，少爺玄木更是待她如親姐姐一樣疼愛，從不曾對她有半點不好。
因為身懷能解百毒的異血，父親便讓她隱居山谷，看守葯田，即便幾次深陷陷阱中毒也不曾傷害過她一分一毫。
燕姐，長歌，玄木怕她孤寂無聊，日日不辭辛苦來伴她。
給她帶各種小玩意，陪她玩耍。
每件衣服也是母親親手所制。
想到這裏，付明清潸然淚下，淚水打濕了臉龐。
火光中，付明清的眸子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移和凌厲。
此情恩重如山，她萬死難報，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查明真相揪出殺害付家的兇手，讓父親，母親，長歌們黃泉下能夠瞑目。
堅定的擦去淚水，付明清抱着自己的腿蹲在火堆邊，藉著火光用手細細撫摸着衣服，眼中充滿了懷念，似在睹物思人。
不久。
一聲微弱的呻吟聲響起。
“嗯～”
聲音中帶着毒后的痛苦。
思緒被打斷，付明清轉過頭去，看着有了蘇醒跡象的男人心頭一喜：“喂，那什麼大理寺少卿是吧，我可是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既然醒了就想想怎麼報答我吧。”
模模糊糊的女聲傳入耳中，男人漸漸睜開了雙眼，一陣模糊的視線過後，男人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破爛的廟宇內，明亮的火光中，一名頭戴幃帽身着束腕粉衣錦裙的女子出現在眼前。
火光中，男人看不清付明清的面容，只想着付明清剛才說的話，試着動了動身體，發現毒素已解后。
便起身頗有禮貌的作揖低垂眉眼認真道：“在下大理寺少卿賀書堇，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吾定當湧泉相報，姑娘若有什麼或需要什麼不妨開口，我定然替姑娘完成心愿。”
付明清一聽：“好說，我眼下正有一件要緊事，既然如此，你以後就做我的人吧。”
賀書堇沒聽明白什麼要事不要事的，只聽到了‘做我的人’幾個字，頭腦一熱，耳根一紅道：“以身相許也可以，不過還請等在下稟明家中高堂，官家陛下定三媒六聘再來迎娶姑娘。”
付明清一怔，這大理寺少卿竟然是個如此可愛的人，若是沒有身負這滔天大仇，她恐怕就吃定他了，可惜大仇未報，焉能快活！
想着，付明清抬眸看向賀書堇，美眸清明的道：“小公子不必驚慌，我的意思是公子以後做我的人為我辦事可好？”
賀書堇一聽自己會錯了意，耳根更紅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羞澀而是羞愧，想都不想答應下來道：“好，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當不負姑娘所託，只是……”
說著，賀書堇話音一頓，想到自己眼下正在辦一樁大案，略微為難的抬頭道：“在下……是你！”
突然賀書堇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這個峨眉淡掃，一雙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翹鼻精緻挺拔，唇珠圓潤紅唇小巧可愛，皮膚白皙細膩，一支玉簪輕綰長發，氣質脫俗身材姣好的女子臉色大變，猛然沉下了臉。
幾乎是一瞬間就掏出了隨身的佩劍，劍鋒直指付明清，臉色陰沉警惕的盯着付明清，厲聲道：“付明清！你殘忍殺害付家一家十三口，現由大理寺將你逮捕歸案！本官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試圖反抗！”
賀書堇突然轉變的態度和一身正氣凜然的模樣讓付明清眸光冷了下來，抬手握住賀書堇的劍，聲聲道：“付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殺害付家一家老小，你追擊兇手應該很清楚那人並不是我。”
“說，救我的人到底是誰？是否早已被你所殺！”賀書堇全然不聽付明清的話，目光如鷹般盯着付明清怒聲質問道。
“呵呵～”付明清聞言，怒極反笑，抬起了自己的手腕，解開包紮傷口的布條將傷口展現到賀書堇的眼前。
聲音冷漠而不忿：“你所服之葯乃是以我鮮血為引，你若是不想報恩，我無話可說，但你卻用劍指着我，我竟不知斷案無數的大理寺少卿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輩！”
賀書堇沒有即刻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到了付明清手腕上的傷口上，略微思索后，道：“狡辯！你費盡心思潛入大理寺妄想毀屍滅跡被我發現追到此處，纏鬥不敵便下毒於我，如何會救我！”
對於賀書堇的固執己見，付明清挺起胸膛正色反駁：“你既然與人纏鬥，那便更清楚那人並非是我，怎的還如此固執！”
“怎麼不是你，別以為你換了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我告訴你，吾身為大理寺少卿斷案無數，拿下的犯人不計其數，你想反其道而行之蒙蔽我，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