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下不為例

司徒匪望着她，再度陷入了沉思。

這還是剛才那個問他金烏為什麼會發熱發亮的小大人嗎？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他家那小子偶爾也會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聰明的孩子大抵都是愛問這樣那樣的問題。

“爹，我困了。”妞妞看了好一會，打了個呵欠。

裴頌之趕緊抱着女兒回家，快走下觀星台才和司徒匪再度道謝。

出了皇宮他才敢問女兒到底看出了什麼來。

“爹，祖母要來，等她來了你問他吧。”妞妞呵欠連連還是努力的說完了這句。

聽到他娘親要來裴頌之多少有些激動，激動過後發現女兒已經睡著了，裴頌之憋着一口氣，不想嘆息擾了她的清夢。

本想着第二天一大早問她一下，但她卻是破天荒的睡起懶覺，上完早朝又被皇上留了下來，除了白蓮教的事外就是因為他昨晚做的事。

裴頌之假裝了片刻才接受了孫公公的善意，立馬請罪，“微臣這女兒難得有喜愛的東西，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來給她，何況只是看一眼，只好厚着臉皮去求司徒大人，還別說看完星星之後小傢伙睡得可香了。”

“小孩子鬧起來確實讓人頭痛，咳咳，下不為例。”皇上正想分享一下育兒心得，但還是克制住了，也就不再追究。

“謝皇上。”裴頌之大喜，隨即卻是小心翼翼的提出想要看一看江山社稷圖的要求。

江山社稷圖事關重大，皇上示意其他人退下，書房裏就剩君臣二人才問，“這是為何？”

“廣寧縣一事讓臣懷疑有人想斷魏國水源，壞魏國國運。”

“你是說這次旱災很可能是人為的？”

“辰只是猜測，想要剷除白蓮教要讓老百姓知道他們的壞。”

裴頌之也不裝了，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就差江山社稷圖一環。

皇上聽完久久不語，文人一張嘴着實厲害，但他還是心存懷疑，僅憑一張江山社稷圖他能看出些什麼來？

裴頌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再度解釋道，“臣了解過旱情最為嚴重的幾個州郡，臣想看看是否是水源地出了問題才會導致這次旱情的蔓延。”

皇上再三考慮還是將江山社稷圖拿出來給他看。

對於出現旱情問題的幾個州郡，裴頌之了如指掌，當即指出來給皇上看，廣寧縣是屬於烏江源頭，貫穿了涼州和晉州，這兩個州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旱情。

至於其他州郡，據他了解都有河流流域經過，原本就少雨的地方他暫且不帶考慮，裴頌之心裏已經畫出了幾個需要親自去查證的地方。

除了水源的問題外，若那巫雲真的會呼風喚雨，燕國那一年的連場大雨或許也是旱災的成因，呼風喚雨的事他管不着，水源的事他得管。

裴頌之小心翼翼的將江山社稷圖收好並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除了要查出水源存在的問題外，他還希望在青州和通州和之間築一道屏障，一來可以改善青州以南水患問題，二來可以緩解通州以北缺水的問題。

不過這是風水上的問題，他得請教一下高人才行。

“這些和你調查白蓮教一事有什麼關聯嗎？”

“臣以為春耕一事更為重要，春耕之時也是打擊白蓮教最好的時機，若是白蓮教和此次旱情有關，臣做的一切將會是徹底剿滅他們的大好時機。”

皇上仍有些半信半疑，但白蓮教一事也不能放任下去，只能聽之任之。

而裴頌之從皇宮裏出來便回侯府，他是打算收拾行囊準備前去旱情最為嚴重的兗州和趙州等地看看。

東西收拾了一半，看着在外面發獃的女兒，裴頌之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到女兒身邊，“我要離開雁京。”

妞妞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發獃當中。

丫鬟小聲的提醒。

妞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要離開雁京了。”裴頌之讓丫鬟她們先退下，他們父女倆說會悄悄話。

“你要離開雁京？”蘇楠禎一回來便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不舍，開玩笑的問，“可以帶家眷嗎？”

“嗯，準備去兗州那邊看看，那裏是苦寒之地，我可捨不得帶你們前去。”裴頌之搖了搖頭，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帶她們倆他得分心。

“我說笑的，我在家裏等你。”蘇楠禎連忙正色道。

“爹，你找我有事嗎？”妞妞左看看右看看，無奈的提醒。

“你說你祖母會來，人呢？還有星象的事，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祖母已經出發了，沒這麼快來到雁京，星象一事，司徒匪看不出問題來，我也是，若是祖母能夠安全到達雁京，或許能夠分出個高下。”

裴頌之皺眉，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麼聯繫的，但他等不了了，只能先出發。

“你放心，有什麼想說的我可以轉告祖母，還不到相見的時候。”妞妞安慰他道，所以他可以安心的離開。

被女兒安慰，裴頌之無語了，收拾行囊便帶着青松還有兩名暗衛便出發。

“你爹這次應該會順利吧？”蘇楠禎目送着他們離開，憂心忡忡的問女兒。

“祖母會幫他渡過難關的。”妞妞淡定的說道。

蘇楠禎頓時放下心來，若他娘親幫忙，事情應該不會太糟糕。

就在裴頌之離開雁京沒多久，雁京的大街小巷多了好些乞丐，乞丐看上去還有幾分養尊處優的氣質。

都是被白蓮教騙取了錢財的可憐人，糊塗的是父母，清醒的是兒女，自欺欺人的是父母，哭訴的是兒女。

蘇楠禎聽着朗朗上口的誅心之言，心裏暗嘆老人糊塗，也不知道穆夫人有沒有糊塗到將家中財物雙手奉上的程度。

“賞他們的。”蘇楠禎拿出一些碎銀交給木芙蓉，別的她可能不會心軟，但這裏面有裴頌之的心血在，她得捧個場。

木芙蓉將銀子放到他們面前，讓他們拿着銀子重頭再來。

其他看熱鬧的老百姓也紛紛慷慨解囊，不過囊中羞澀，只能意思意思。

然慕容雪看到了卻是要叫來官差將他們驅逐出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