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族人的攻擊
各種各樣的聲音從驚訝到驚喜,從不可思議到欣喜難抑。
“青木?”部族裏唯一的老者壓抑地喊。
聞言,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的青木抬眼,看向火堆另一邊那滿眼激動的老者。
“殼子叔,明兒,女人就放下收集長莖草的工作,幫忙撿拾樹枝吧。”
這火,比太陽更熱,有它,他們身上的溫度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恢復,而不用浪費太多曬太陽的時間,兩個抓捕隊伍根本就無須分開,他們也就能加快儲存冬魚的步伐。
青木這句話,不止夏微微不意外,事實上,所有發現這火妙用的男人都不意外,一時,眾人心頭的陰霾散去了大半。
“嘶~好燙,好燙,呼呼~~”
無視重重疊疊包圍着火堆也將自己包圍其中人群的目光,夏微微扒拉出外層泰半燒焦,裏層卻可見黑綠的芋葉包裹,兀自打開。
絲絲熱氣散開,淡淡魚香闖入眾人鼻翼。
相比越聞越香的焦甜,這魚香極淡,若不是目光先被扒拉着火堆的女孩吸引,若不是眼睜睜看着她打開的芋葉里,原該嫩紅的魚肉變成怪異的碎白,這突兀的混入甜膩糖香里的魚味想讓人注意到絕對不容易。
“阿卻,你也太不懂事了!!!”粉櫻痛心疾首的怒斥:“別說你阿爹不在了,你每天吃的都是青木一家餓着自己肚皮省給你的,就算你阿爹還活着,你也絕對不能這麼浪費魚肉。”
打算將三塊魚肉中,其中之一一塊上全部魚腹肉掰下來的夏微微頓住動作。
緊接着,一道深沉,充斥着濃濃失望感的男聲響起:“各位,阿缺還小,還請大家別跟她計較。”
“她都已經十二歲了,還小?哼!”好似聽到笑話一般,火堆對面的老者鐵青着臉回懟,並在懟了這句后定定瞪着夏微微。
心頭嘀咕一句她以前是不是對原始人,原始社會有什麼誤解,夏微微抬起頭來,看向部族裏年紀最大,資歷最高的元老級別人物-殼子爺爺。
“殼子爺爺···”
“殼子叔說得不錯,阿缺都十二歲了,不小了。”
被迫打斷話語的夏微微尋聲看去,心頭,頓時一連串的關聯訊息閃過腦海。
荷花阿嬸,圓圓的阿媽,對‘她’一貫秉持恩人的高傲姿態。
心間,有關這粗眉大鼻婦女的相關訊息才閃過,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阿缺,你阿爹沒了,大家都同情你,你阿媽不管你的跟人走了,大家也都為你難過,這一路氣惱歸氣惱,可每次你離開部族咱都真心實意的去找你。”
“阿缺,做人不怕懶不怕賴,就怕不明白,你在短短時間裏沒了親人,大家對你多有包容,可你不能拿我們的包容當習慣。阿缺,咱都不欠你,青木家更是不欠你,你怎麼能如此糟蹋魚肉,怎麼能在明知今年寒冬都有可能過不去的時候糟蹋魚肉?!”
“荷花,你是不是沒聽到阿缺先前說了什麼?”護骨的,青木沉着臉出聲,頓時,那些張口想要跟着表達一下自己心中不滿的女人們閉嘴。
“青木!”老者凝眉低喚。
轉眼,對上老者不贊同目光的中年眉心輕顫:“殼子叔,阿缺很懂事,她就是太過懂事才····”
“青木阿爹。”夏微微揚起笑:“是我沒跟大家說清楚,不怪大家誤會。”
對於一個失去父親沒多久,又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來說,任何人的言論,眼神都是對她的判決,而為了避免這些眼神,為了不成為在意的人心頭的負擔,做出一次次逃離部族隊伍的舉動在正常合理不過。
同樣,對於大半時間都在遷徙路上,一年中唯有冬季能安然一點的眾人來說,被一個孩子一次又一次耽擱行程,最終導致整個計劃延期月余,致使過冬食物無法預備到足夠數量,必須面對餓死的可能而升起的各種怨懟,責怪也在正常不過。
然,十一二歲的孩子心思不夠通透,面對自身生存問題的大家也無法拿出平常心。
於是,原主就這麼被部族人施加的種種情緒壓垮了,而接替原主的她,對於部族眾人還無法說出什麼怪罪的話來。
心頭,夏微微為原主感到惋惜,臉上,她卻不敢表露半分。
“殼子爺爺,我知道這一路來因為我的關係,讓大家受累了,也知道因為我的原因,讓大家錯過了捕魚時間。”不給青木開口的機會,示意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搞定,夏微微大聲說著。
聞聲,還想為她解釋的青木撇唇,而夏微微,在成功的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后,她眼神低垂下去。
與部族相比,被排除在部族之外的她算是弱勢群體,而弱勢者,在必要的時候就該低頭。
否則,眾人心裏她白眼狼,恩將仇報的形象會更深入人心,青木一家會更加為難。
“殼子爺爺,這些天我一直在糾結,我不知道我阿爹說的那些東西我能不能做出來,更不知道我阿爹口裏的火我能不能將它點燃。”
“殼子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也真的想要彌補自己造成的嚴肅問題,所以,在火真的燒起來后,在它真的有我阿爹說的熱量后,我才會將魚肉烤上。”
火既然都沒出錯,這烤魚自然也不會出錯,她這是相信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會直接將魚烤上,而她這幾天會‘病’得那麼嚴重,也是因為心頭的愧疚。
對於部族裏的長者,部族人比敬重首領更尊重他,原主遺留給她的問題,只要這老頭揭過,其他人將不會在為難她,而她的突然好轉,在有了火跟烤魚后自然也就有了理由。
因部族裏各家婦女孩子全靠各家男人養育的習慣,也因青木這人說話挺管用,想要烤魚前,夏微微並沒想過將魚肉分給青木家以外的任何人。
這會,經過粉櫻夫妻的挑唆,她的想法卻不同了。
話罷,手起手落,一整塊的魚腹肉被她扯了下來,就着火光,她仔仔細細的將魚刺剔除,而後,狀似忐忑的站起,小心的將魚肉送到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