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果希望是微弱的光

第二天陸渺依舊不在，看着位置上彆扭的許世恆，范景川覺得有貓膩。

壓下心底的疑問，范景川準備放學去醫院看看陸渺。

“恆哥，小六兩天沒來學校了，他真的生氣了？”剛想扶一下眼鏡，趙見林不自在的改為了撓撓鼻子。他前兩天被碰壞的眼鏡來不及配，就戴上了兩天的隱形眼鏡。

許世恆無聊的拿着筆對着紙戳來戳去。

“那個單細胞，肯定是不想拖累我們，才故意說那些話。可是，我怎麼就沒忍住。”

“放學去他家看看吧，可能他也後悔了。”順着話頭，趙見林給許世恆台階下。

“平常干架不到半天，小六就會過來服軟的。”筆尖不小心將紙戳了個洞，許世恆將筆一扔，紙順勢飄在了地上。“確實我不該動手，放學也去醫院瞧瞧奶奶吧。”

趙見林起身拿起地上的紙團了一股團，轉身投向垃圾桶，轉身後忍不住的偷笑了一下。

他心想，果然如許世涼所說，小孩心性，需要哄着來。

辦公室里，左嬌將昨晚打印的報告遞給范景川一份，除卻第一頁總結事情經過外，其餘皆為捐款事項發起、組織、實行的思維導圖。

翻了幾頁的范景川細聽左嬌的發言，她提出的確有可行之處，只是幾處細節仍需要深化，聽到贊同的地方更是微微點了點頭。

何昊想起昨晚跟班說起的小道消息，認為左嬌和范景川之間肯定關係匪淺，不然昨天放學前怎麼會交換聯繫方式，憤怒的火從眼睛抑制不住的噴射出來。

“同學們的私隱需要顧及，家庭不應該成為被人恥笑的導火索。”左嬌似有所感的強調。

“你說的有道理，捐款事宜你替何昊組織吧。”

何昊不甘心的望向范景川“憑什麼！？”腦海不斷響起樊教導的警告，“我不服。”

此刻，辦公室里突然闖進兩個人，他們面向著范景川疾步來襲。

許世恆和趙見林兩人和左嬌、何昊同時站在范景川辦公桌對面。

“范”想直呼其名的許世恆一頓。“范老師，我們要請假。家裏急事。”

拿出請假條的手微微攥緊了一下看向許世恆。“你家裏出什麼事了？”

許世恆更了一下，趙見林跟上語速：“我家，我家姨姥姥突然病了，急需我們去。”

千創百孔的謊言，一戳就破。

最終選擇相信他們的范景川將假條遞了出去。

左嬌在一旁靜靜看着低頭寫請假條的許世恆，這是她第三次見他。這個人真的如許世涼說的那樣好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寫完的許世恆側頭看着這個一直盯着自己的女生，不甘示弱的瞪回了一眼。左嬌被無緣無故瞪了一眼后，心想許世涼是不是錯了，這麼幼稚的小鬼，自己和他像嗎？

許世恆拿着有簽名的請假條和趙見林立馬離開了辦公室。

“范老師，就算是學生也不是免費勞動力吧！”左嬌略一挑眉問道。

何昊頓時看不懂這個女生，若按平常來說，大都笑呵呵的選擇接受吧。不過她這樣也好，他想這下范老師肯定會選擇自己繼續組織捐款，自己則能趁機撈一點油水。

“確實是，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左嬌同學確定要將自己親手規劃的計劃書假手他人嗎，這畢竟是學校。”范景川佯裝為難的回答。

“老師說的對，這畢竟是學校啊。”左嬌話鋒一轉，“那老師得盡責幫助學生一次吧。”

“老師職責範圍內必當儘力。”兩人像是達成了一個約定。

從頭到尾被忽視的何昊心裏冷笑一聲，暗暗記下了今日之仇。

拿到假條的兩人，騎上自行車狂奔在馬路上。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黃蕪拿着手機一路摸到高三六班的教室。

她雙眼放光的看向趙見林，“大俠，學長好像有難。”

她說著拿出手機，將備註陸渺學長的號發來的消息遞給了趙見林。

趙見林和許世恆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見過這個號。

不過看着‘救我’兩個字，許世恆眼皮跳了跳，給趙見林使了個眼色。

趙見林對黃蕪說了句：“是陸渺開玩笑的。”

黃蕪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那好吧。”

她就離開了，而許世恆兩人便一起去了辦公室。

在陸渺家門外敲了一會的許世恆，又趴在門上細聽了一會，轉身對趙見林搖了搖頭。

“沒人，走吧，去醫院。”

路過公園前的施工隊，兩人不死心的問着包工頭，這兩天是否還有青少年來這裏干零活，得到的答案卻是進一步加深了那條消息的真實性。

兩人的自行車越騎越快，心卻是越沉越低。

自行車捲起靜置醫院旁的飄絮，在車棚靜置一會的自行車底下隨風輕輕地又聚成了一小壟。

許世恆兩人卻在病房門前停止了一分鐘，等待着喘的粗氣慢慢變勻。

像是等待命運審判的兩人擰開了門，陽光從窗帘一側靜靜斜躺進來。看着奶奶呼吸勻速的睡在病床上，於是兩人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上次的那個護士路過，兩人忙跟了上去。“護士，請問那個病房奶奶的孫子這兩天有來過嗎？”

“哦，聽那個奶奶說，她孫子一直在忙上學，所以這兩天才沒露面。”

聽着護士的回答，兩個少年的心越來越沒底。但許世恆還是不斷在心裏暗示自己：冷靜、冷靜，是不是還有什麼自己漏掉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