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聲討
李弋咬牙打開實驗室的門,快步沖向那名保潔阿姨。
“你不能呆在這兒!”她語氣冰冷地對保潔阿姨說道,目光始終凝視着那名保潔的右腿。
保潔阿姨破爛的褲腿下隱約露出了一塊血淋淋的傷口,傷口呈撕裂狀,不難猜到那處傷口是被喪屍撕扯出來的。
李弋一把拉住保潔阿姨的胳膊,就將她往外拽。
可惜李弋的力量不夠,保潔阿姨每天都做着體力活,平時提一桶水滿樓道走都很輕鬆,饒是經常健身的李弋也僅僅只能勉強拖動她。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見李弋將她向外推,她扭動着略顯肥胖的身體,口中還不住哀求着其他人,最後竟直接癱坐在地上。
體重還不到100斤的李弋,險些被保潔阿姨的動作拽倒。
趙涵旭自從保潔阿姨進來之後,一直守在門口,電梯間的景象勉強能看到一些。
外面的人都瘋了,他們見人就咬,血跡噴濺到白色的牆壁上,異常刺眼。
哀嚎聲一時間傳盪開來。
片刻之間,人類呼救的聲音被狂躁的嘶吼聲淹沒,人們向著辦公區奔逃。
而在他們身後,“那些瘋狂的人”也在朝着這邊湧來。
“砰”門應聲被關上。
趙涵旭當即將辦公區的門落了鎖,確定關緊之後,他死死的抵住門板,冷汗順着他的腦門滴落。
那名保潔見門被關緊,因為怕被趕走而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她的哭嚎卻還在繼續。
“阿姨你沒事兒吧!”虞珊珊語氣輕柔的詢問着。
可笑的是:她口中的阿姨其實與她的年齡相近。
虞珊珊化着淡妝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盡量顯得自己和藹可親。
保潔阿姨見有個美女關心自己,表現得更加弱小可憐起來。
“美女,你快讓這小姑娘放開我,我不出去..外面都瘋了...瘋了”她語無倫次的說著。
“小李,你就別為難阿姨了”虞珊珊充着老好人道。
“是呀!你看她腿都受傷了!”其他人也跟着說。
那名保潔阿姨見大部分都在為自己說話,竟話鋒一轉,哭訴起來。
“小姑娘一定看我是個保潔,瞧不起我!
不願意讓我呆在這兒,推我到外面送死!
保潔怎麼了?保潔也是勞動人民!
難道保潔命就比你賤?
往上尋幾輩,你也不見得比我高貴多少!
小小年紀心怎地這麼狠呀!
你沒有父母親人的嗎?良心都被狗吃了!”
那名保潔不斷的指責着李弋。
此時的李弋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臂,可是她仍舊不依不饒的咒罵著。
“平時也沒看出來小李是這種人”兩名年紀較大的女同事顯然是被保潔的話影響到了,她們小聲的嘀咕着,看向李弋的眼神中漸漸帶上了一絲厭惡。
有幾名男同事甚至直接面露譏諷的看向李弋,嘴裏嘖嘖的發出一陣不屑的聲響。
“行了小李,現在不是特殊時期嘛!讓保潔大姐暫避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徐子超假模假樣的勸阻,語氣中卻帶着輕佻。
“是呀小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一名男同事更是尖着嗓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虞珊珊此時倒是沒說話,因為孔凡及時制止住了她。
一時間,除了他們兩人和趙涵旭之外,辦公區裏的所有人都在指責李弋見死不救,內心狠毒。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那名保潔阿姨在得到大家的支持后,立即從之前的可憐模樣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在李弋已經退開她身邊之後,她竟想着反抓李弋,一把扯住李弋白襯衫的衣角。
“撕拉~”撕裂聲響起,李弋見保潔阿姨扯着她的衣角,毫不猶豫的將被她抓住的衣角撕裂。
望着手中僅剩下的一角碎布,保潔阿姨一時竟愣住了。
“哎呀!你就這樣嫌棄我?你個沒教養的小蹄子!”
保潔阿姨不依不饒的哭嚎,她坐在地上,邊喊還邊用雙手重重的拍打自己的雙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她小腿的傷口在自己的拍打中,越發撕裂開來,可她卻絲毫不覺疼痛,只覺得胸中暴躁難耐,恨極了那名趕她出去的年輕女人。
“夠了!哭哭啼啼的還嫌不夠亂嗎?
外面都死人了,你還大吵大鬧的!”
司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厭惡的盯着那名保潔。
以司晨對李弋的了解,她絕不是一個高高在上、階級勢利的人。
雖然李弋平時看起來冷漠,可她的同理心很強、也願意去幫助別人。
即使不明白李弋為什麼讓那名保潔出去,但司晨盲目的信任着李弋。
“你...你竟然幫她說話?
你也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j貨!”
仗着有人同情她,保潔阿姨的語氣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閉嘴!”久久沉默的李弋終於開口了,她壓抑着聲音,面色冰冷。
“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憑什麼...讓我閉...”保潔阿姨的話沒說完。
只聽一陣猛烈撞擊門板的聲音響起,正頂着門板的趙涵旭隨着門板晃動,也不知是由於恐懼的顫慄,還是門外撞擊力的影響。
“天吶!”辦公區裏的十幾個人都驚恐地盯着趙涵旭的身後,一隻佈滿鮮血的手臂,從門板上方的玻璃窗間,陡然伸出。
那手臂被零碎的玻璃碴劃得黑血直流,可是卻直直得朝屋內探抓着,淋漓盡致的展示了這條手臂的主人對進入到辦公區的渴望。
而由於玻璃破碎而掉落的玻璃碎片,嘩啦啦的從上方墜落,趙涵旭抱頭躲避。
失去了他的力量,辦公區的門板在外部不斷的撞擊中,變得搖搖欲墜。
李弋看了那名保潔一眼,又掃視了一遍其他人。
原本淡漠的臉上勾勒出了一抹冷笑:“都好好活着吧!”
喪屍病毒的發病時間是根據傷口的感染程度、距離大腦的位置來看的。
那名保潔的傷口不算太嚴重,還是距離大腦較遠的小腿,發病的時間還能再拖延幾十分鐘。
可是發病之後呢,這些未經末世的人,真的能在沒有傷亡的情況下解決一隻喪屍嗎?
還是被一隻喪屍弄得全軍覆沒。
要知道喪屍最恐怖的不是戰鬥力,而是傳染性。
李弋試着幫助這些同事,可是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惡毒言語,屬實讓她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