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交換
不過，付小樓這一番話，雖然扎心，但卻還是有道理的。
謝安更道：“雖然這件事情長久來看未必有利，但至少現在是最合適的辦法。”
鎮東王冷笑一聲：“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以後我再想回京來祭拜，都不能夠了。”
他盯着付小樓取出來的信，目光久久的凝在上頭。
付小樓試探着將信挪了一下位置，果然鎮東王的目光也挪過來。
雖然不合時宜，但付小樓還是忍不住手癢：真的就很好玩啊！
當然，體恤人家鎮東王的心情，她還是強忍住了衝動。
而對於鎮東王的擔心，付小樓沉默片刻后，提了個小小的建議：“你有沒有想過，偷回去？或者乾脆跟陛下做個交易？”
為了天下太平，連女兒都能捨棄的人，難道還舍不下一個連記都不太記得的女人了嗎？
鎮東王被這個提議驚住了。
但是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他心情略微妙：“他能答應嗎？”
付小樓壓低聲音：“偷東西雖然不對，但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麼能叫偷呢？這樣，我先替他答應了。但咱們呢，先看信，看過了信，你再決定挖不挖。反正你挖完就走了，他答應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幫你把風。”
看着付小樓明目張胆的唆使鎮東王幹壞事，謝安卻將目光默默的投注到了天空上，假裝自己沒有聽見。
鎮東王看一眼謝安，發現謝安這個表情后，心裏倒是放鬆許多：如果兩人都這麼想的話，那自己……也不算是罪大惡極吧？
他最終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手。
不知是不是夕陽挺好，付小樓看畫了眼，她總覺得，鎮東王接過那一封信的時候，整個人手都在抖。
而且，鎮東王拆開信封的時候，不僅動作溫柔，就連神色也溫柔。
彷彿那不是一封信，那是他心裏頭最珍貴的愛人站在面前。
付小樓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是愛。
她承認自己被感動到了。
謝安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鎮東王。
信上寫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是鎮東王的神色越來越溫柔，眼眶也越來越紅。
這兩種東西放在一起，多少是有點兒矛盾，但是又不是那麼的矛盾。
只是，看着這一幕，多多少少有點兒讓人覺得心酸。
過了很久，鎮東王才看完了信，然後仔仔細細的疊起來，收入懷中。
又背過身去，看着那墓碑，聲音輕柔：“她在信里說，覺得我在東疆也好。東疆可以任由我發展。而且她還聽說，我在那邊立功了。她很高興。說小時候，她就覺得我將來肯定能當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
鎮東王又嘆了一口氣：“她還說，可惜不能與我一同去看看東疆是什麼樣。”
付小樓和謝安都安靜的聽着，一句話也不說。
鎮東王的聲音最後都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輕顫和更咽——這一點並不符合鎮東王的形象，但是付小樓卻沒有想吐槽的慾望，反而覺得有些傷感。
有情人最終不能成眷屬什麼的，太虐了。
現在的付小樓，只想抓出寫這個劇情的策劃，然後一面搖他一面問：“你一個遊戲，為什麼要這麼虐啊！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鎮東王再轉過來時候，除了眼尾發紅之外，已經不見一絲絲的情緒，他看一眼付小樓和謝安，不咸不淡道：“你們沾了她的光。他也沾了她的光。她既然覺得我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那我自然是要為這江山社稷做點什麼的。”
付小樓：……是是是，您說得是。
謝安頓了一下，毫不猶豫伸手索要：“那我們想要的信物呢？”
鎮東王從腰上解下來一個玉佩，又讓人準備筆墨紙硯，現場寫了一封信給鎮南王。
信上只有一行字，總結就是：鎮南王，你的南疆又熱又潮。你的兵將呢，又菜又慫。沒了你在，他們連阻擋我一下都不能。
總之，極其囂張和狂妄。
付小樓看着那信，感覺鎮南王看了，恐怕要氣得心梗了。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氣得鎮南王心梗，估計他還不會急匆匆的趕回去呢。
拿到了信物，付小樓和謝安當然就該撤退了。
臨走之前，付小樓深深的看了一眼鎮東王，提議道：“今天月色很好，我想路上也很明亮。和心愛的人一起在月光下出發，去她想去的地方，豈不是很浪漫？”
鎮東王不恥下問：“何為浪漫？”
付小樓笑眯眯：“就是富有詩意的意思。”
鎮東王摩挲下巴，不知道心動沒有心動。
謝安也給鎮東王了一句建議：“草皮鏟下來，等土填回去，再把草皮原封原樣的鋪回去。”
付小樓在旁邊聽得真真切切：……有道理。就是謝安原來你是這樣的謝安。
鎮東王也深深的看了謝安一句，說了句：“後生可畏！可見傳言也不可盡信。”
謝安面色坦然：“能幫到鎮東王，是我的榮幸。”
隨後謝安和付小樓告辭里去，拿着玉佩和信物準備回宮。
路上，付小樓問謝安：“你說，不在一起的話，愛也不會變嗎？”
謝安沉吟片刻，才輕聲回答：“或許不會，但或許也會變成執念吧。”
付小樓想了一想，又問：“那你說，鎮東王以後，會高興嗎？”
謝安搖頭：“心愛的人死去，怎麼會高興呢？只是完成了她的遺願，他心裏會放下很多。說不定就能開始新生活了。”
付小樓點點頭，認認真真：“所以找對象，一定不能找這種有過刻骨銘心愛人的。不然，也太慘了。”
謝安：……那倒不至於吧。不過，也有幾分道理。
他頷首：“看來不能在一起，還是輕易不要愛上任何人。”
付小樓“哈哈”大笑，笑話他的想當然：“那難道你遇到喜歡的姑娘，就要先問問她將來是不是一定會嫁給你，然後才開始嗎？”
謝安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付小樓噎住，很想勸一句：兄弟，相信我，你這樣很可能會被當成偏執狂的，會嚇到人家姑娘的。
不過，還沒來得及問，就忽然聽見“哆”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