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沒有選擇
洛瑤心裏“咯噔”一下，連臉上的表情都嚴肅了許多。
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露出馬腳的呢？明明之前看到她和夏雲竹坐在一起的時候，父親眼裏的欣慰不似作假。難道是……天台？
大意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拉着顧明遠上天台，急於跟他解釋些什麼，畢竟晚一點解釋又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她會“乖乖”待在夏雲竹身邊，扮演好自己該扮演的角色，直到酒會結束。
可惜，老天爺是公平的，誰也沒有重來的機會，既然是自己考慮不周，就得承擔後果。
明明只有短短的幾步路，洛瑤卻覺得十分漫長，長到離洛冰河越近，她心裏不祥的預感就越來越強烈，甚至生出了逃避的衝動。
“馬上跟顧明遠斷了，你跟夏雲竹聯合起來騙我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洛冰河冷着臉下令。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很大度了，被兩個後輩耍了，其中一個還是他女兒，簡直是奇恥大辱，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老臉都要丟盡了！
可再怎麼生氣，洛瑤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自己又對她虧欠良多，總不能真的拿她怎麼樣。只要她及時醒悟，跟姓顧的斷了，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彌補一些從前對她的忽略了。
“我不會分手。”
洛瑤斬釘截鐵的語氣將洛冰河徹底激怒，整張臉沉得嚇人，書房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洛瑤卻彷彿沒察覺到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既然您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瞞您了。是，我跟夏雲竹，只是在演戲，還是我主動找的他，威逼利誘，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跟我的合作。”
事情已然敗露，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把夏雲竹摘出來。
是，夏雲竹跟她的合作是基於雙方自願的原則，但如果不是自己，人家也犯不上得罪自己父親。況且，在這段合作關係中，確實是自己獲利更多，人家也幫了自己不少。沒了她，夏雲竹再找個優秀的女孩子合作，同樣能達成所願，還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
她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如今，把過錯全攬在她自己身上，就當是提前償還一部分人情了。
“你倒是護着他。”
洛冰河冷哼一聲，不知為何，洛瑤總覺得自己父親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甚至還帶了些詭異的欣慰。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只是在承擔自己的責任而已，沒什麼護不護着的，換成別人也是一樣。”
洛冰河突然的態度轉變，令洛瑤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只能實話實說。
沒想到，臉色剛有所好轉的洛冰河，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怒。
“是，你從頭到尾護着的，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可不就是姓顧的那小子？說到底，你就是認定了他，別人說什麼都沒用，即便這個別人，是你親生父母？”
“爸，我是真的喜歡他。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想跟他好好過日子而已，怎麼這麼難？
是，我承認他距離您跟我媽的標準差了一些，但人又不是物件兒，還能拿尺子一個個地量不成？談戀愛又不是去商場買東西，為了撐門面，盡撿好的挑？
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附在他身上的特定條件。
他對我真的很好。時間久了，您跟母親會明白的。所以，您能不能給他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洛瑤推心置腹，把自己想說的話，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你不理解我的想法，我還不理解你是怎麼想的呢？放着那麼優秀的夏雲竹不去喜歡，偏偏看上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你說你圖他什麼？你是能圖他在你被網暴的時候保護你，還是能圖他讓別人再不敢欺負你？作為男朋友，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是無能，他就不配跟你在一起。”
“爸，您應該知道，我不是只會躲在男人背後的小女人，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更何況，您怎麼知道他不能保護我？
我的男朋友，能時時刻刻記住我的喜好，而且一記就是好多年。
在我脆弱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給我安慰。
在我們倆還是死對頭的時候，他都能毫不猶豫地跟我站在一邊，同仇敵愾……
這就夠了，我不求別的。”
回憶起自己跟顧明遠之間的點點滴滴，洛瑤的心裏除了感動跟溫暖，再無其他。
看着自家女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甜蜜，洛冰河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裂。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他，我也勸不了你了。只不過……”
“他顧明遠既然敢勾搭我洛冰河的女兒，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爸，您要做什麼？”
洛瑤是真的慌了，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做什麼？哼！要不是我女兒被豬油蒙了心，眼看就要六親不認了，我也不至於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我沒記錯的話，顧明遠是顧氏集團的獨子吧，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也能回家繼承家業，算起來也不虧。但，若是顧氏集團也倒了呢……”
“爸，您不能這麼做，這是我們倆的事情，跟顧叔叔他們沒關係！”
洛瑤急着解釋。
“子不教，父之過。”
“爸……您非要如此逼我嗎？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求過您，這次，就當我求您了……”
洛冰河愣住，有些不敢相信這樣卑微的話，竟然出自從不低頭的女兒之口，心裏難免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她這般姿態是為了誰，那點微乎其微的不忍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
“為了他，你連尊嚴都不顧了嗎？給我抬起頭來，我洛冰河的女兒，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尊嚴！”
“洛瑤，現在我讓你自己選：一、徹底分手。只要顧明遠跟我的女兒沒關係了，我既往不咎。二、繼續維持現在的關係。你是我女兒，我確實拿你沒辦法，但顧明遠跟我可沒半點關係，敢自不量力地招惹我女兒，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好……我會……分手……”
洛瑤說完后，眼神空洞洞的，像是極度悲痛后的絕望，整個人彷彿進入了一個孤寂的世界，從此之後，她的人生，再無任何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