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王妃中毒了(二)
江夏驚恐的看着他,身體虛因為恐懼而發抖。江夏正坐在一個滿是毒蛇的池子裏,毒蛇正吐着蛇信子盯着江夏。
江夏的大腦一瞬間空白,這是她九歲的記憶。江夏四歲時被人綁架,他們沒有通知江家人。因為他們在要的不是錢,是江夏,是江夏的身體。
這個男人本來是個醫生,因為非法研究藥物被醫院開除了。他也就是折磨了江夏五年的人。江夏做了整整五年的葯人,試了成百上千中藥物,終於他成功了。
江夏也沒有了利用價值被殺,可竟然因為她體內藥物反應吊了一口氣,江家找了五年的人終於回到了江家。修養了幾年後江夏才恢復了健康,可她體內的毒物無法除去,好在毒物相互壓制,沒有危險。
這件事給江夏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江夏學醫學毒,當了警察。
而那個男人也終於被江夏親手送進了監獄。
江夏的記憶逐漸模糊,和江家嫡女江夏的記憶漸漸重合,原來,江夏小時也被人做過葯人!
難怪江夏發覺這身體裏有很多種毒,她只當是江寧那丫頭為了除去她所做,這麼看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江夏想睜開眼可身體似乎很疲憊,江夏一直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外界的聲音她是聽得到的。
她之前囑咐青瑩每日給她喂半顆補元丹,不至於讓毒深入骨髓,現在看來,倒是什麼也不怕了,她已是百毒之軀,應當是連竹藥性過於生猛讓江夏的身體有了排斥反應。這次她得好好調理了,煉製百毒丹也十分有必要。
“青瑩,你與王爺的話我都聽到了,既然他選擇主動撕開面具,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江夏先前與青瑩說過計劃,考慮到江夏是皇上賜婚,讓仇尚黎寫休書是不太現實了,倘若有心人拿這個說事,江家很可能會因此被降罪。
“小姐,真的要這麼做?倘若被發現,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放心,我的容貌如何,人盡皆知,他們認不出來的。”
“小姐,王爺來了。”青瑩聽見外頭傳來給王爺請安的聲音。“扶我起來。”江夏身上疲軟的很,起身都有些費勁。
仇尚黎負着手來到江夏床前,半點沒有痴傻的樣子。
“臣妾見過王爺。”江夏想要下床行禮,仇尚黎卻讓她在床上躺着。“你身體虛弱,行禮就不必了。”
“原來王爺真的在裝傻,果然是深藏不露。”
仇尚黎輕笑了一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王妃一早便有了懷疑,加之武功高強,醫術高超,就連古方也有,王妃才是真人不露相。”不知怎的,江夏不在叫他小漓,稱呼王爺,他的心裏竟有些異樣的感覺。
“王爺過譽了,不過是些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江夏臉色慘白,喉間發癢,一口血便噴出。青瑩急忙拿了帕子擦去血跡。
仇尚黎皺了皺眉,竟有些心疼。“你的身體”
“王爺,臣妾如今身中百毒,怕是沒有幾天時間了。臣妾知道王爺裝傻,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臣妾留在王府,怕是會給王爺惹來麻煩,臣妾這次中毒,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臣妾懇請王爺賜休書一封,將臣妾送到別處,死後勞煩王爺費心,派人葬了屍身。”這一段話江夏中間歇了幾歇才說完,她的身體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休了你?”仇尚黎不由得有些生氣,“本王不是那樣的人!”仇尚黎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妥,“鈺王妃中毒,被休,我鈺王府的名聲該如何?本王的名聲該如何?”
“再者,你的毒能不能解,還未下定論!”
“王爺,臣妾是大夫,毒能不能解,心中有數。”江夏淡然一笑“也罷,王爺有情有義,是臣妾的福氣。臣妾有一事想請求王爺。”
“本王會查出下毒之人。”仇尚黎也不明白自己如此堅定的要查出兇手是為了江夏還是為了給王妃一個交代。
“王爺,臣妾死後,青瑩若想離開,請王爺准許。”江夏這樣說不過是為了青瑩能夠大大方方離開。
“可她若想離開,本王自會放人。什麼死不死的,不要說了。”仇尚黎皺了皺眉頭,這個醜女人就認定了自己沒救嗎?
“多謝王爺。”江夏咳了幾聲又溢出一大口血,再一次昏過去。
“江夏!”仇尚黎心中一緊,探查到她微弱的呼吸,才微微放了心。
“御醫還沒到?他們是死在路上了嗎?”仇尚黎衝著門口喝了一聲,一個暗衛悄然出現“回王爺,御醫本是快到了,不知為何,賢妃娘娘和靖王妃也跟了來,這才耽擱了。此時已快到了。”
仇尚黎煩躁的招了招手,示意暗衛退下。
仇尚黎就靜靜地坐在江夏床邊的椅子上,直到御醫等人來了,才恢復痴傻的模樣。
“怎麼樣?王妃可還有救?”賢妃是很不喜歡這個醜八怪的,看到那張臉就反胃,但她畢竟是賢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樣子得做足了。
“回賢妃娘娘,鈺王妃身中百毒,毒早就進入了五臟六腑,血脈之中,恕臣無能為力,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解不了王妃的百毒。”
“什麼?百毒?怎麼會呢?姐姐怎麼會中百毒?”江寧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瞬間淚如雨下,轉過了頭,看似是不忍,實則是嫌惡地別過臉。
果然,那張臉,還是那麼令人生厭。
“那王妃腹中胎兒如何了?可還能保住?”賢妃對於江夏的死活並不關心,可腹中胎兒畢竟是皇室血脈。
此話一出,屋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胎兒?”青瑩和尚安同時問道。
仇尚黎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想問的衝動。
“是靖王妃告訴本宮,鈺王妃有了身孕,本宮甚為擔心。”賢妃看到他們的反應,大概是江寧弄錯了,但她今日不能因此失了面子。
“回賢妃娘娘,臣替鈺王妃診過脈了,王妃並無身孕。”御醫是御醫院首席,醫術最為高明。
“敢問靖王妃,世人皆知我家王爺孩童天性,你為何說我家王妃有了身孕?這般毀壞鈺王妃的名聲是為何?鈺王妃可是你的姐姐。”尚安冷哼一聲,他第一次見這個女人就知道她絕非看上去那般單純無害。
所有人都明白尚安的意思,鈺王是個傻子,哪裏會懂得床笫之事,若是王妃懷孕,怎麼著也不是鈺王的種。
“尚大人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毀壞姐姐的名聲,我只是聽了婢女的話,關心她罷了。現在御醫診了沒有身孕,定是我的婢女搞錯了。”江寧臉色有些難看,還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母妃,是兒臣管教無方,請母妃責罰。”江寧眼角帶淚,看上去十分無辜,要是賢妃真的責罰她,倒成了賢妃利勢了。
“寧兒說的什麼話,既是婢女的錯,你好好管教便是了。”賢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寧。
“賢妃娘娘大度,但是既是壞了我們鈺王妃的名聲,那婢女自然是要交給我們鈺王府處理。”
“敢問靖王妃,不知是哪個婢女以為我們王妃有了身孕?她是因何認為的?”
“尚大人說的是,是我的婢女桂枝,她看到姐姐吃了太多梅子杏子,才會以為姐姐是有了身孕。”
“桂枝,你可甘願受罰?”江寧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她怎會讓賢妃娘娘出了丑。
“賢妃娘娘恕罪,尚大人恕罪。是奴婢……奴婢看見鈺王妃的杏核放了一整盤,才會以為王妃……王妃有了身孕。”桂枝趕緊跪下辯解着,生怕尚安罰了重罪。
“你的話是真是假?如何能證明你說的就是真話?”尚安一副不相信她的樣子。讓桂枝有些心急。
“尚大人,奴婢說的都是真話,奴婢不敢騙您。”桂枝清楚的知道,江夏如今在不受寵也是鈺王妃,誣衊王妃這個罪,她哪敢受下啊。
“奴婢……奴婢記得,那日王妃的婢女青瑩也在。”桂枝指着床邊的青瑩說道。
“青瑩是王妃的貼身婢女,自是日日都跟着王妃。”尚安冷哼一聲。
“奴……奴婢記得,王妃那日穿的是一件水藍色的紗裙,綉有一朵……一朵並蒂蓮!”
“並蒂蓮?”
“是,那日奴婢不小心……不小心撞到了王妃,看到裙擺處有一朵並蒂蓮。”
“你胡說,我們王妃素來喜歡淡雅,若是裙上有花她不會穿的。”尚安使了個眼色,青瑩趕緊接話。
“桂枝滿口謊話,來人,送去鈺王府地牢。”尚安向賢妃拱了拱手,道。
“賢妃娘娘,尚大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桂枝清清楚楚的記得,江夏的裙上是有並蒂蓮的,怎料青瑩不承認。
“你可敢保證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知道,誣衊皇室族人,該當何罪!”尚安故意拔高了聲音。
“奴婢不敢,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一句謊話!”桂枝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伏在地上聲音都有些顫抖。
“賢妃娘娘,王妃中毒之時,一直在王府,飲食並無不利,只有中毒兩天前,靖王妃的婢女桂枝見過王妃,並在王妃那日穿的衣服上驗到了劇毒連竹。”尚安示意將江夏的衣服呈了上來,御醫再次檢驗,果然有毒!
“桂枝,看來你不僅誣衊王妃,還毒害王妃,你好大的膽子!”賢妃知道尚安是給了她一個台階,她便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了。
“什麼?”桂枝這才明白。方才誣衊王妃審罪不過是給她下套,她就這樣一步一步落入了他們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