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來你的手傷這麼嚴重
因為是急診進來的，本來醫生建議我住院觀察幾天，但被我超強的恢復能力和媽媽的三寸不爛之舌所折服，同意我住一晚觀察一下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家。反正我比賽也錯過了，也不需要和我們隊一起留在這裏，明天出院就直接回鎮上了。閑着也是閑着，我還是下床走動走動。這也是我第一次來市中心醫院，雖然不是什麼景區，到處逛逛也可以一解無聊。據說今年年初剛搬過來的新醫院，院裏的設施和綠化都非常新，我就到處晃悠一下，等老爸給我帶晚飯回來再回病房好了。路過走廊轉角的時候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我定睛一看，咦，前面穿白色t恤的高個子背影看起來好像丁皓，畢竟這麼高在人群里是很顯眼的。這傢伙有事沒事都在醫院晃蕩嗎？走在他旁邊的是一個身材非常好，穿着旗袍的女士，看起來非常有氣質。我決定跟上去看看他要去幹嘛。一路跟着他們，看他們一起走進了骨科主任辦公室，哦，原來是來複查的，記得昨天晚上他提到過回市裡複查，這麼巧居然在同一家醫院。我還是回病房好了，免得碰到又多些尷尬。
“砰！”的一聲脆響，我聽見辦公室裏面玻璃杯落地的聲音。
“我說你這孩子，當初不讓你進市隊打籃球你偏去，既然籃球打得還不錯，國家青年隊的選拔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就該安安心心訓練，又偏偏跑到什麼小縣城上高中，市重點的成績跑到一個叫不上號的學校算是怎麼回事”一個尖銳近乎嘶吼的聲音傳入耳膜，出於好奇，我悄悄走到辦公室門口想聽一下發生了什麼。
“丁皓媽媽，你先別激動，我剛剛也說了丁皓只是不能繼續打球，日常生活中是完全可以應付的。進不了國家青年隊，也可以考211，985院校，他成績這麼好，你不要太擔心了。”
“日常生活能應付？連球都不能打了，他還能應付什麼，難道還能提重物嗎？一個大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跟他爸爸能不操心嗎？”不難理會語氣里的痛心疾首，可以想像這位媽媽心疼的表情。
“張主任，我的手真的不能再打球了嗎？我認真堅持做復健保養也不行嗎？”熟悉的男性嗓音平靜的問道。我猛地心裏一驚，是丁皓。
“皓皓，也不是說永遠都不能打球，平時玩玩是可以的，但是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的話我建議你暫停。畢竟身體是自己的，當然啦，如果你能遵醫囑，堅持做康復練習，肯定可以恢復的更好。”
“媽，打球本來也只是我的興趣，你和爸老說運動員也不是長期的飯碗，這下我可以安心上學了。”一如既往的平靜，話音里聽不出任何波瀾。
“初中三年訓練的這麼辛苦，國家青年隊的申請好不容易通過了，你說你就這樣放棄甘心嗎？”遺憾和無奈溢於言表。
我在門口偷偷探頭，瞄到了丁皓的側顏，濃密的長睫毛向下低垂着，嘴唇緊閉着，突然覺得平時傲嬌任性的他看起來有點落寞與孤單。
“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丁皓突然站了起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一臉篤定，“我先回學校了，你也先回家吧。”說著他就要往門口走。
“站住~”她媽媽一把抓住他的手，厲聲呵斥道，“昨天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明天就去幫你辦轉學手續，讀書現在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們不允許你糟蹋你的未來。”媽媽斬釘截鐵地說道，話語裏不容許一絲反抗。
“我不會答應的，你們別白費心思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可以想像他那堅定地眼神，眸子裏透出來的言出必行。
啪！的一聲，媽媽的一記手掌落在了他的臉上，“你這孩子，我和你爸的決定也容不得你質疑。”
聽到聲音，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長這麼大，我爸媽從來沒有打過我，媽媽雖然愛嘮叨，但從來都是苦口婆心，老爸就更加了，對我和弟弟沒有一句重話。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所有的爸爸媽媽應該都是這個模樣，嘮叨的媽媽，不善言辭但細心周到的爸爸，從來沒有想到過在我不知道的其他家庭里充滿着嚴父嚴母和他們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陳舊觀念。有什麼事是不能用溝通解決的呢。我看旁邊的主任都愣了好一會兒，勸也不是，拉也不是。捂着臉頰的丁皓看起來讓人心疼。我正想着要不要進去安慰一下，畢竟都是同學。丁皓就猝不及防的沖了出來，和我撞了個滿懷。丁皓定睛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訝異。我正想解釋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沒等我開口就繞開我快步向前走開了。他媽媽追過來也看到了門口的我，我趕緊站到一邊，問候了一句“阿姨好！”她好像沒看見我一樣自顧自走了。我差點以為自己隱身了，為什麼兩個人都把我當空氣。就在剛剛我才知道原來丁皓的手腕傷得這麼嚴重，這麼久以來我都自以為是的覺得不過是個小傷，一兩個月就會好，也沒有想到會影響他的體育生涯。要是我的腿折了不能跑步了，我想會比讓我死還難受。想到這裏，我突然一驚，丁皓不會尋死覓活吧，看他剛剛一副生無可戀，面無表情的樣子，我不禁覺得害怕。不行，我得去找他。來不及回去找爸媽說明情況，我讓前台護士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就準備追出去看看。走到醫院大門口發現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雨，哇靠，都十月份了，這天氣怎麼還跟孩子一樣說變就變，幸好現在這個點運動會也結束了，要不然同學們還不得個個淋成落湯雞。這學校也是的，選的什麼好日子，趕上下雨天開聯運會。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總覺得我不找到丁皓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心很快揪在了一起，胸口悶的喘不上氣來，在門口禮賓台隨便抓了把雨傘就沖向了大雨中。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8年前的一個畫面，大約是二年級的暑假，我帶着依依，顧凡去河邊摸魚抓小螃蟹，小時候的夏天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我們最愛跑到河邊玩水，雖然家長嚴令禁止，我們還是會偷偷跑去。大家小魚沒抓到幾條，衣服倒是全弄濕了，索性我們就直接下水玩潑水了。我的游泳技能是老爸教的，在我眼裏，老爸的游泳技術就好比菲爾普斯，在水裏能來去自如，自由自在。那時候顧凡和依依的技術還很渣，只能在岸邊上撲騰一下。離我們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隔着大石頭的那邊就屬於深水區，這是我們這些小p孩不敢過去的。大人多的時候他們就在那邊游泳，也會直接從這塊大石頭上躍入水中。媽媽們則在淺水區這邊洗衣服順便看着小孩，所以對淺水區這一片我們是很熟悉的。在我們嬉戲玩鬧中，不知何時那塊石頭上站了一個小孩，依依趕緊叫住我們。不知道這個小孩怎麼會爬上去的，但我們都知道那裏很危險，平時大人們也跟我們叮囑了無數次。我們大聲呼喊危險，危險，那小孩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無動於衷。
“怕不是個聾啞兒童吧？”顧凡狐疑的問道。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試圖走到他前面叫他下來。就在我們快走到的那一瞬間，只聽砰的一聲，無數水花濺起，我們三個人都傻眼了。那時大約下午三點來鍾，周圍也沒有大人，我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看見那小孩不停的在水裏撲騰。我腦海里只跳出一個聲音，那就是救他。我讓依依趕緊回去叫大人，我就撲通一聲鑽入水中，拚命游到他身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花了多久時間，我把他拖到了岸邊。因為沒有準備的救生知識，我幾乎是生拉硬轉，連抱帶滾的把他從水中拖過來。我拼盡全力到達岸邊的時候，看到依依帶着爸爸媽媽向這邊趕來。我已經無力的癱倒在一邊。爸爸給這個孩子按壓了胸腔，導致他吐出好多口水來，過了好一會他大概是醒來了，緩緩睜開眼睛，看了我們一圈，眼神中透露出因陌生而害怕的感覺。睜開眼的那一幕，我不得不驚嘆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濃密的睫毛還鑲嵌着細小的水珠，因過於害怕烏黑的眼眸不斷閃爍，如同兩顆閃耀的明星，明亮而又乾淨。如果你再仔細一看，卻又會發現清澈的目光中有着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憂傷，這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憂傷，不由的讓人生起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嗨，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媽媽一邊幫他擦着頭髮一邊問道。
那孩子只是望着我們，但不說話。
“嘿，是我們救了你，你不說謝謝嗎？”依依也湊上前去盯着他問。
“可能他聽不到的”顧凡湊到我媽媽的耳邊輕輕說道。顧凡真的從小就善解人意，他想萬一這孩子能聽到的話聽到他這麼說肯定會不高興的。
“爸，媽，我想他是太害怕了，要不我們先帶他回家，再問問周圍的鄰居看看他住哪裏，爸媽在哪裏吧。”我看他一直緊閉着嘴唇，也不打算說話了，就想着是不是先帶他回家呢。
突然他推開爸爸媽媽走到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看了一會，像是要把我看穿似的。我突然感覺有些害怕。耳邊聽到他輕聲說了句謝謝，聲音輕到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說完，他轉身就跑開了。往村子的另一頭跑去。爸爸媽媽本想着追上去看看他住哪裏，但一轉角不見了蹤影。我都有些恍惚，剛剛發生了什麼，好像都不是真實的事情一樣。結果當然就是我，依依，顧凡被自己的爸媽拽回家，狠狠的教育了一頓，我媽還差點拿起雞毛撣子要揍我，
現在想來站在媽媽的立場，她是有多后怕，害怕我帶着另外兩個小p孩單獨去玩水，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該怎麼辦，她該如何承受。所以她才會生氣到邊哭邊罵我，要不是老爸在一邊勸阻，我估計當時我得脫一層皮。就是那時候，我懂得了責任，再也不敢帶着他們倆去危險的地方了。後來我們聽說那個小孩的爸媽是因為暑假帶他來看鄉下的外婆，因為捨不得離開外婆不想跟爸媽回去所以想不開才跳水的。說得玄乎其玄，後來的後來，我們再沒有看見過他，也就漸漸淡忘了。
雨越下越大，我艱難的撐着傘繞着醫院門口的花壇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丁皓的身影，他不會是回家了吧，那大概是找不到了吧。我這麼想着，就準備原路返回去找爸媽好了。我繞過一棵大樹的時候看見一個大水池，角落上站着一個身影，我仔細一看，那身高那穿着，不就是丁皓嗎，原來他在這裏。不對，他站在水池上面幹什麼，不會是要尋死吧。八年前的那種揪心的感覺又回來了，我趕緊甩掉雨傘，大步跑向前，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的雙腿激動的大喊：“丁皓，不要想不開，千萬別做傻事~”我也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突然發現旁邊路過的幾個路人都別開傘停下來看着我們。丁皓轉過身來看到我滿臉驚訝“丁慕瑤，你在幹什麼呀？”我還是死死拽着他的雙腿沒有鬆開。
“丁慕瑤，你這是在幹嘛？還不趕快鬆開！”
“你先答應我不要做傻事！”
“做什麼傻事，你神經病吧？”
“你站在這裏不就是想跳水自殺嗎？”
“跳水？跳你個頭，這水深還沒有你人高，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他又好氣又好笑把我手掰開，“還不把你手拿開，你再用力我就要被你推下去了~”
我向前往水池裏一看，原來是個金魚池，水深大約只有我半人高。突然感受到腦袋前一隻烏鴉飛過，嘎嘎嘎。我是怎麼想的呀，真的好尷尬，我不禁抬起手摸摸後腦勺緩解一下尷尬的情緒。
“你是豬腦子嗎，誰會在醫院做傻事？是為了強求方便嗎？”他一臉嫌棄。
“誰知道你會不會想不開，萬一你平躺着掉下去起不來了呢？”我眉頭一皺，撅着嘴說。喂，人家是好心誒，真是好心餵了狗。
“喂，丁慕瑤，你腦子裏裝的是漿糊吧？”這人居然還要繼續吐槽，不想理他了，讓他在這裏被風吹，被雨淋，然後傷口發炎潰爛而亡。哼~我返回後面撿起傘想着獨自離開，又想起他那綁着繃帶的可憐樣，再淋下去估計真的要截肢吧，太可怕了，我不禁抖了一個激靈。我跑到他身邊把傘扔到他手上，“不想被截肢的話就帶着傘趕緊回去，如果手也不想要的話，你請隨意~再見！”我重重的說完再見，轉身就準備跑回病房了，雨滴打在我的臉上，我想我可不能又感冒了，爸媽要擔心的。往前跑的路上，忽然感覺不到雨滴拍打臉龐的感覺了，是雨停了嗎？我抬頭一望，剛剛那把傘正懸在我的頭頂上，丁皓在我左後方出現了。
“你覺不覺得剛剛那一幕似曾相識嗎？”丁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跟你說我小時候在我們村的小溪里救過一個想自殺選擇跳水的小男孩，所以看到你剛剛的樣子，我真的以為你會跳下去誒，”
“自殺？！跳水？！”丁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吃驚，語氣也驚訝到尖銳。
“那可不？你說小小年紀怎麼會這麼犟，是糖不好吃還是汽水不好喝？非要想不開自殺？”在我的那個年紀，老爸給我買了一包糖我都開心到要跳起來慶祝，老媽給我添置了一雙新跑鞋，我恨不得穿着睡覺。可以和依依，顧凡一起過生日，興奮到整晚不睡覺，凌晨起來等蛋糕。生活中能使我開心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依依經常說我一整天不知道樂呵啥。我認為任何情緒都應該表達。開心的時候就說好多喜歡，難過的時候就吃糖喝可樂，然後說好多喜歡。
“啊？你幹嘛？”丁皓在我腦門上彈了一個響指，咧着嘴笑着，一副很欠揍的樣子。
“傻瓜，人家並不是要跳水好不好？人家可能只是想靜靜的思考一下人生。”丁皓煞有介事的胡說八道。
“呵呵，你又不在現場，你怎麼知道。”我反問道，看着他的臉。淋過雨的臉略顯蒼白，濕漉漉的頭髮隨意撩到一邊，額角還留着細細的雨珠，猶如雨後的空氣清新自然。
“我！我當然是猜的！我們快回去吧，你爸媽肯定在找你了。”丁皓眼神閃爍，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瞎猜什麼啊？我跟你說，我們村裡人都知道，說這個小孩調皮搗蛋被父母批評之後悲憤難忍，就選擇跳水自殺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他說了一遍，看着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來回切換非常有意思，所以我又添油加醋把我不知道的也亂說了一通，感覺都可以編個劇本了。
“我相信他不是要跳水，只不過是在思考人生的過程中被某個聒噪的人嚇了一跳失足滑入水中。在青春里，每個人都會有莫名其妙的叛逆，沒有緣由的失落，沒有安全感，很想表達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可能只是要想一想如何鼓起勇氣和最愛的親人表達自己的內心！”他今天是怎麼回事，突然多愁善感起來，跟平時那個傲慢到欠揍的樣子截然不同。
“喂，思想這麼深刻，是不是該叫你大哲學家了？”看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東拉西扯，我就揶揄奉承一下吧~
“到了，你先把頭髮吹乾，晚上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他送我到門口，湊到我耳邊說道，呼出的氣直達我的耳膜，忽然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我捂着胸口感受到心砰砰砰的跳躍着不受控制。什麼情況？我的心臟快要爆炸了，我的臉好燙。。。。。。
“瑤瑤，你去哪裏了？半天找不到你人”我媽從裏面走出來，看到我一身狼狽，瞬間調了全身的細胞提高了嗓音，“呀，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啊，剛剛好一點又淋成這樣，感冒發燒了怎麼辦啊？哎呦，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媽媽誇張的神情立馬把老爸招呼來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瑤瑤的同桌，剛剛她在樓下幫我找東西不小心淋濕了，對不起！”丁皓情真意切的向我爸媽說道，還不忘鞠躬。哇靠，這小子人前人後居然兩副嘴臉，不得了。還有不是一直叫我全名的嗎？幹嘛叫我小名，聽起來好怪異。媽媽顯然被丁皓虛偽的表演欺騙了，熱情的招呼他吃水果坐一坐。還好丁皓識相，借口要回家吃晚飯溜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回家吃晚飯，按照下午他和她媽媽的情形，還能一起吃晚飯嗎？如果不行，他要怎麼解決晚飯呢？。。。。。。不管不管了，他一個大活人還能餓死不成~但是他剛剛跟我說的晚上去個好玩的地方，又是玩的哪一出呢？醫院還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嚼着口裏的飯菜，思緒飛到了半空中。完全品嘗不出醫院的伙食如何。
“瑤瑤，你快吃啊？”
“瑤瑤，你怎麼了，怎麼不吃了？”
“瑤瑤，是不是不舒服了？”爸媽輪番詢問，媽媽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我這才反應過來。
“吃，吃，爸爸媽媽你們也吃。今天這魚真好吃~”我夾起一塊魚肉就往嘴裏塞。
“魚好吃嗎？我怎麼覺得這麼腥氣呢？”老爸很懷疑的說道。
“呸~呸，好腥啊”我咬了一口嘴裏的魚，真的好腥啊，這廚藝也太糟糕了吧？比顧凡做的可差多了，我趕緊吐掉，“太難吃了，”爸爸媽媽奇怪的看着我，我只好避開他們的目光尷尬的回應道。
。。。。。。
晚上七點半左右丁皓果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他熱情的跟我爸媽打招呼，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同桌，不會是狐狸精附體了吧。他居然跟我爸媽說他叔叔是這裏的內科主任，今晚值班，可以幫我再仔細檢查一下是否明天可以出院。
“那同學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好得當面謝謝你叔叔。”我媽媽馬上站起來準備跟我們一起去見主任。我的媽呀，撒這種謊很容易穿幫好不好?我膽戰心驚的不知如何是好，雖然我平時任性，但我從來不敢跟我媽撒謊，我媽那火眼金睛，不出三秒肯定會讓我破功。丁皓卻真誠的看着我媽媽說道：“阿姨，你就和叔叔在這裏休息吧，我帶慕瑤去就好了。一會兒再把她送回來。你們放心。”說完還不忘給他們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他笑起來的時候因為牙弓弧度，嘴角呈現出兩個深刻的三角形，有種讓人蜜汁信服的感覺。我媽居然連聲回答好，好，就坐下來決定和老爸一起看電視了。這是什麼神仙操作，沒想到我媽原來這麼膚淺，竟也是個顏控。不得不說他這細皮嫩肉，唇紅齒白，180的身高和大長腿很受老阿姨的垂愛，估計我親愛的弟弟早已被拋到腦外，恨不得這位才是她的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