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浮空祭壇（上）

在戈軒的感知中，那座浮空祭壇似乎與下方地表的拓印谷一樣，都擁有特殊的秩序力場，那種力場能讓人複製到某種秩序技。他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上來，祭壇位於星球大氣圈之外，如同伴生的衛星，在那裏複製的秩序技想來有些特別吧？

念及至此，他抱着艾得麗安娜朝那個方向飛去，身形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炫麗的弧線，如同流星般疾駛。

估『摸』着大約飛行了三萬多公里，足足花去一個多小時，拓印祭壇終於近在眼前。

此處的空域充斥了驚人的能量，戈軒感應片刻，發現這股能量是從下方延伸上來的，一條直徑達六千米的能量柱散發著『乳』白『色』光芒，從下方的雲層中伸出，在太空中托住了這座祭壇，場面非常壯觀。

繞着祭壇兜一圈，發現祭壇呈現“正三十邊形”，共有兩層，金光閃閃。他略作思考，即縱身而入，向祭壇中央落去。

就在他距離祭壇百米時，觸發了祭壇的護罩，一波金光『盪』漾開來，阻隔了他的前進。與此同時，他的體內世界整個一震，竟然與護罩進行了對撞！

“是時空封鎖！”他得自舍利子的傳承立馬讓他明白護罩的恐怖之處。時空封鎖是一種絕對秩序，絕對成立，只要自身秩序強度超越不了護罩強度，根本不可能進入。

他略微感應即知，眼前這個護罩的強度竟然高達十節！十節是宇宙秩序的頂峰，只有終極躍遷強者才能達到。這意味着，除了始源戰士，其他人根本不可能進入祭壇。而就算始源戰士，如果沒有對時空的高度理解，創造了自己的世界，僅憑秩序攻擊，也很難破開護罩。

“還好融合了舍利子，不然就算是我，也進不去……”他默默想道。

一邊想，他一邊向護罩擠壓過去，意圖以體內世界的強橫來壓垮護罩。體內世界是一個小宇宙，擁有自己的時空結構，除非護罩的“時空封鎖”能讓體內世界崩潰，不然它自己就崩潰了。

這個方法很快奏效，護罩節節後退，他一步步深入。

他行動順利，懷中的艾得麗安娜卻受不了了，那巨大的時空壓力讓她體『液』沸騰，小臉漲得通紅，身軀明滅不定，差點崩潰。

“人家……人家受不了了啦！快些放開我，你自個兒進去看看！”她焦急地放出思感波。

戈軒一怔。艾得麗安娜經過他的幫助，已開始第九次輪迴，實力不俗，比其他人是高，可畢竟還不是始源戰士，如果攜帶她一起進入，恐怕凶多吉少，自己得時刻護着她，也會分心。

“嗯，不知進去后還會有什麼危險，妳就暫時待在外面，”戈軒思索着問道，“妳現在才五歲，實力也只達到五歲的程度，能夠肉身待在太空中嗎？”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啦，人家是迪米特里厄斯的皇族，我們蟲人本就是宇宙生物，像我這樣的皇族，一出生就能適應宇宙環境。”少女有些驕傲地說。

戈軒不再廢話，釋放一道空間囚籠，護着她飛出金光範圍，然後定下心全力衝擊護罩。

果如他所料，那絕對秩序“時空封鎖”在他體內世界的擠壓下，終究敵不過。要知道他的體內世界早在佛山時就形成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進化，世界結構早已穩固，一個獨立世界的撞擊，那是毀天滅地的力量，護罩不斷後退，最後為了避免崩潰，主動開出一個口子，放他進入。

身形一晃，他已處身於祭壇之內，感受着那股特殊的秩序力場，同時四下打量。祭壇很大，一道金光自虛空中出現，照『射』在祭壇中央，形成一個光圈，正好站一人。他有一種明悟，只要進入光圈，祭壇就會啟動。

想到就做，下一刻，他已傲立在光圈中央。

剎那間，祭壇邊緣出現三十道金光，同一時間向他身上匯聚，那秩序力場的強度也迅速攀升，轉眼達到十節。

他記得明月馨告訴過他，辰十六以後，星球的序號每高一級，拓印谷的力場強度就高半節，也就是說，辰三十拓印谷的強度是八節半，這裏卻是十節頂峰，顯然比星球地表的拓印谷更高端。

隨着金光的匯聚，以及秩序力場的作用，拓印程式正式啟動。

他有過不少拓印經驗，前幾次在地表拓印谷複製秩序技時，已弄懂原理——秩序力場能形成一支精細的觸角，與他的始源針一樣，對生命印記進行刻錄，成功率與生命印記的堅韌程度有關。

生命印記不能太弱，不然就會崩潰，導致複製者死亡，也不能太強悍，如果達到他的防禦程度，觸角什麼事都幹不了。他必須主動開放印記才成。

參照以前的經驗，他小心翼翼在生命印記上開了一道細微的口子，那金光凝聚成的觸角立即從口子中刺入，開始刻錄代碼……

很快他就發覺祭壇刻錄與拓印谷刻錄的不同之處：地表拓印谷刻錄代碼時，僅有一支觸角，而拓印祭壇竟然陸續凝聚三十條觸角，同時進行複雜的刻錄活動！

“三十條觸角，三十道金光，是不是與祭壇的三十條邊有關？”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繼續靜觀。

那些觸角的運動非常精密，按照固有程式刻錄，一舉一動卻渾然天成，毫無煙火氣，彷彿三十位藝術家協力工作，這等程度的刻錄遠非地表拓印谷可比。若非代碼極其複雜，恐怕轉眼就能刻錄完畢。

又觀察片刻，戈軒確信不會受到傷害，於是主動降低生命印記的阻尼。

任何生命印記都有自我保護功能，進行代碼刻錄時，總會碰到很大阻力，戈軒有過給蕾絲邊刻錄的經驗，對此了解很深。進行終極躍遷后，始源戰士能人為控制自己的生命印記，隨意更改阻尼大小，戈軒當然也擁有這種能力。

在他刻意施為下，他的生命印記阻尼全失，再次成為超導體，三十條觸手的運行一下子加速，飛一般地刻錄，很快完成了這項複雜的工程。

“嗯，原來只是‘時空崩潰’這個秩序技……”戈軒有些愕然。

不論是海盜金船的學習，還是舍利子的傳承，都有關於“時空崩潰”的記載，這種秩序技能破壞時空結構，讓一方時空崩潰，說起來威力無窮，其實卻是個雞肋。

始源戰士的標誌是擁有體內世界，他們對決時，可以使用這個技能令對手的體內世界崩潰，進而令對手重傷瀕死。但始源戰士的體內世界通常都比較穩固，個人力量有限，釋放這個秩序技很難達成目的。

體內世界也是分等級的，最簡單的體內世界僅能放置一些石頭，沒有時間流逝；隨着對時空理解的加深，體內世界有了時間參數，開始四季更替；接下來就能出現有機物，隨後生命誕生，最初是植物，然後是動物……最終能把智慧生命移進移入。那時體內世界已極為穩固，基本上不可能崩潰。

當始源戰士能自創空間時，他本身的體內世界多姿多彩，自成循環，就算十個戈軒同時釋放“時空崩潰”這個秩序技，也無法動搖其分毫。

其實別說對付始源戰士的體內世界，哪怕戈軒親手製作送給明日馨三女的空間戒指，要令其崩潰，也是極難的，這個秩序技或許能做到。但是費了老大力氣，僅複製到這麼個雞肋，期冀與現實相差太大，失望是不可避免的。

戈軒出神半晌，搖搖頭，有了這個技能也聊勝於無，至少對付躍遷高手還是效果不錯的，一方時空崩潰，那種動靜看起來很恐怖，可以唬住不少不明就裏的躍遷強者，但以之對付帝靈那是別想了。

輕嘆一聲，他正待離開祭壇，誰知祭壇中再次金光一閃，一段記憶灌注進他的腦海，是有關這個秩序技的說明。稍稍瀏覽，他眉頭皺了起來。

介紹中說，修鍊星空每一顆主星球的太空中，都有一座類似祭壇，在祭壇複製到的秩序技與地表拓印谷複製到的『性』質不同，其中最大的區別是，地表拓印谷的秩序技不能串聯，而祭壇秩序技都可進行串聯。

所謂“串聯”與疊加是不一樣的概念，“疊加”是一個人把不同的秩序技組合在一起，形成另一種威力更大的複合秩序技；而串聯則是多人同時使用一種秩序技，使這種秩序技威力翻番，強度攀升。

自然界最強宇宙秩序為十節，個人能使用的秩序技最強也為十節，一旦超越，現宇宙無法容納這種存在，釋放超越十節秩序的強者將破碎虛空而去。然而，在某種特殊情況下，這個封頂限制會被打破——人為釋放的秩序，一旦有效串聯起來，形成一個整體，將沒有封頂。這也就是說，如果十位強者同時釋放十節的“時空崩潰”，那麼時空崩潰的秩序強度完全可能達到十一節，甚至更高！

這和當初戈軒創造出的長龍隊和聯體圈類似，在串聯狀態下，十節以上的強度將不再是破碎虛空的標準。

“這種串聯『性』質貌似有些用處，可是……到哪裏去尋找那麼多人前來複制這個秩序技呢？何況，祭壇護罩如此之強，不到終極躍遷，根本不可能進來，就算找到一批躍遷強者也沒用……”戈軒喃喃念叨了一句，沉『吟』片刻，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

普通躍遷強者確實進不來祭壇，但為何一定要他們進來？複製這個秩序技，其實就是在他們的生命印記上刻錄代碼，只要他們的生命印記進來就成！

“要說生命印記，那是不愁沒有的，我體內的殺戮祭壇中有的是！”

一想到這個，戈軒整個人禁不住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