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相互指責
溫舉人當初與甄芙,鬧得很不好看,甄芙斷了溫舉人的子孫根,溫舉人恨極了甄芙,連着也厭惡甄芙所生的一子一女,寧肯自己無人送終,也不要甄芙所生的兒子。
甄芙自知有虧,與甄老夫人趁夜回了娘家。
青州是甄家的老地盤,溫家與甄家在青州相爭,並討不着好,是以溫家並沒有追過來。
然而謝家給了溫家足夠的好處,並許諾給溫家撐腰,溫家便趕過來搭了這麼一個戲檯子,引來附近的街坊鄰居,訴說甄芙在溫家是如何的稱王稱霸。
溫舉人不過剛有了納妾的想法,與甄芙商量,甄芙便接受不了,趁着夜裏溫舉人沉睡時對溫舉人下手。
這事擺在枱面上,不論誰來都是甄芙有錯。
男尊女卑,古來如此,即便是當初甄大志將外室領進家門,謝春曉恨得要死,也不會在明面上鬧出這樣的動靜。
一時間過來的青州眾人都跟着溫家人討伐甄芙,也討伐生出甄芙這樣的女兒的甄老夫人。
甄芙不敢出來。
然而甄家這邊甄老夫人以及甄大志都在養傷,甄三爺素來不管事,甄二爺硬着頭皮應付溫家。
甄二爺是君子,應付不了蓄意鬧事的甄家人,反而被溫家人給逼得節節後退。
溫家人闖到甄家內宅中,將甄老夫人與甄芙給揪了出來,溫舉人不由分說便對甄老夫人與甄芙拳打腳踢,發泄心中怨恨,如此鬧騰了大半日,方才偃旗息鼓,末了帶走了其子溫如故。
溫舉人去尋了謝二爺,得到了謝二爺早前應允的好處,也沒多留,便帶着家人離開青州,回到了蘇州。
殊不知二人交易的場景卻正被跟過來的甄芙瞧見,甄芙暗恨,回到家中將這一切告訴了甄老夫人。
甄老夫人不斷用斷了手指的那隻手錘着桌子,恨恨的指着甄大志道:“當初你怎麼就瞎了眼的,竟想着娶這麼一個喪門星進家,將我們家的人都禍害成什麼樣了?”
甄大志坐在一旁不說話。
甄老夫人抬起拐杖朝着甄大志打去。
甄大志也怒了,一把抓住拐杖,用惡狠狠的目光看向甄老夫人,“母親而今倒是曉得埋怨我了,當初我迎娶阿曉,得眾人艷羨時候,母親怎麼不說這話?”
“因為阿曉帶來的嫁妝,我將甄家的生意擴張到原來的十幾倍,甄家家財萬換時候,母親怎麼不說?”
“因阿曉的關係,珍珠能嫁給江家時,母親怎麼不說?”
“依我看,甄家能有今日,都怪母親!”
“母親將妹妹給領到家中,這原沒錯,但錯就錯在小妹認不清自己的地位,見天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算計我家寶珠。”
“怪在母親太拿自己當一回事,見天的找阿曉麻煩。”
“若不是因為你們,阿曉怎會與我和離,她原是愛我愛到了骨子裏!”
甄大志越說,對甄老夫人與甄芙的恨意就越甚,他不能對老夫人做些什麼,反手又給了甄芙一耳光,仍舊覺得不解氣,在屋子裏不斷跺腳。
“現在好了,我們甄家竹籃打水一場空,失去了阿曉這顆搖錢樹不說,將來都難在青州立足!”
謝家給甄家教訓那一日,見到的人並不多。
人們頂多是知曉,謝春曉與甄大志和離了。
但今日溫家前來,卻是切切實實的被眾人看到。
甄家的臉,被丟了個乾淨徹底。
沒了謝春曉,羅大人和江凌王府也不會給甄家便利。
甄大志立馬想到最關鍵的一點,“而今之計,不能讓珍珠再丟了珍珠這麼一門顯貴的親事!”
甄大志將甄二爺給叫過來,“你這就去囑咐珍珠,讓她去探探江七爺的口風,必要時候討好江七爺。”
甄二爺有些不情願,“婚期已定,按理男女雙方在婚前是不能見面的。”
甄老夫人不樂意了,“是規矩重要,還是江家這門顯貴的姻親重要?”
甄二爺振振有詞道:“那自然是珍珠的幸福最重要,即便是結不成這門一門親事,我也不想珍珠被江家小看。”
甄大志對甄二爺無語了,他道:“你將珍珠給喚過來,我親自與珍珠說。”
昨日謝清辭下了狠手,他現在還不能下地走動。
甄老爺又說:“等我身體休養好了,要去挽回阿曉。”
“急什麼,”甄老夫人涼涼道:“她往後嫁不出去了,自然是要回來求你的。”
甄大志瞪了甄老夫人一眼,甄老夫人硬聲說道:“即便是她回來,難道你不怕稍微有個什麼疏忽,她又將她那七個兄長給喚過來?只怕到時候我們命都沒有了!”
甄大志何嘗不怨恨斷了自己子孫根的謝家兄弟。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的頭腦反而才出奇的清醒。
形勢比人強,他恨死了謝家一眾人,也絲毫影響不了他們,
只有借其勢,等往後他站到比謝家更高的地方,屆時他會讓謝家眾人,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謝清辭、謝春曉,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母親知道謝家人不好惹,往後不要招惹阿曉,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甄大志道。
他定了定心神,等甄珍珠過來了,對甄珍珠道:“大伯也是為了你好,江七爺這樣的良人,可遇而不可求,若萬一因為家裏的事,耽誤了你的婚事,我們都會內疚的。”
甄珍珠自然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但讓她去找江辭,她總覺得不太妥當。
甄大志苦口婆心,“咱們家如今這樣的狀況,若是你的婚事有變,恐不會再有人上門提親。”
一說起這個,周氏就有些急了,她就這一個女兒,她對甄珍珠道:“娘陪着你去和江七爺說,不論怎樣,江家是大族,總不能隨意悔婚。”
甄珍珠諾諾應是。
而謝春曉這廂,也曉得今日甄家門前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就忍不住有些擔憂,她對自家兄弟也不會有任何隱瞞,就直接說道:
“我自來信奉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尤其是對甄家那群小人,他們睚眥必報,即便是要報復他們,卻也不必這般明顯。”
她前日才與甄大志和離,第二日溫家就尋上門來,任是誰也能想到這是謝家的手筆。
謝清辭滿不在乎道:“倒正愁他什麼都不做,尋上們來正好,我再教訓教訓他。”
謝家的女兒,從來不好欺負。
謝春曉知道兄長的性子,遂又說起了旁的,“甄家雖然很多不壞好心的人,但二弟妹周氏人不錯,大侄女的婚事亦是我與王妃一同牽線,甄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會對珍珠的婚事有所影響,是我思慮不周了。”
謝清辭滿不在乎,“既是小妹也說好的人,必定是真的很好,這也簡單,由我出面,替甄珍珠撐一下場子,江家自然不敢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