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竹林老嫗 似曾相識
看着手中的蘭凰劍，凌霄不由眉頭皺的很緊。
劍身的正中央，有一個很是清晰的撞痕。以此痕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十數道或長或短的裂痕。雖然細如蛛絲，但還是清晰可見。
而那些亮蘭之光，正是從這些裂痕中透射而出。一眼看去，便宛如劍身之中隱藏着一塊幽蘭玉石，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絲遐想！
但，這樣的狀況，卻又給人一種劍身即將徹底開裂，甚至最終碎裂毀損的感覺！而這種傷痕，似乎又是無可修復！
“難道是...”凌霄輕輕撫摸那一道道裂痕，眼神不住閃爍，喃喃自語道，“羿寄生的那一箭...”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正是用劍身強行擋住了羿寄生的全力一箭。也唯有那等程度的撞擊，才有可能造成蘭凰劍如此的破壞。
“公子你...”而聽到凌霄說出羿寄生的名字，暗月頓時忍不住心中一驚，便欲再次開口為羿寄生求情。
“呵！你無須緊張！”聞言，凌霄卻是輕笑一聲，寬慰道，“只要他不再刻意針對，我自然不會與他為難！”
“快吃吧！”隨即，凌霄還劍入鞘，催促道，“我們不可耽擱太久。”
聞言，暗月雖然心中依舊擔心，但還是緩緩地轉過身去。
過不多久，兩人開始趕路。
一番疾行之下，不出半個時辰，便來到了竹林深處。而隱隱約約中，似乎聽到竹林一側有打鬥聲傳來。
錚錚錚！
正當凌霄想着不予理會繼續前行時，卻是又聽到一陣甚是高亢、悠揚的琴聲。而琴聲一起，凌霄便忍不住下意識地止住了腳步。
“公子...”見狀，暗月不由疑惑地看向凌霄。
“還是去看一看吧！”但見凌霄眼神閃爍，隨即向著琴聲處掠去。
數息之後，當兩人來到近前，一眼看去，赫然發現前方居然是一處於竹林中刻意開闢出來的莊園！
其四周，以一根根米許長的竹節做籬，其中一側開了一個小門。當中的空地上，有大小三處樓閣。主樓三層，位於中央；副樓兩層，守衛兩側。樓閣周圍環繞片片花池，花香四溢。
若不是親眼所見，凌霄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人居住在這樣一處異常隱秘之地。難道，這裏居住着一位隱世高人？這是凌霄唯一想到的可能！
然而此時，這處原本美麗靜謐的世外桃源，卻是一片狼藉！
竹籬多處破損倒伏，還有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趴伏其上。數片花池也被踐踏的不成模樣，處處散落着朵朵殘花、破敗的枝葉。十多具屍體橫陳，卻是伴着新鮮的泥土與鮮血，葬於其中。
樓擱前方，一群人還在舞刀弄劍，大戰正憨。主樓門前，一名素袍老嫗正在如無其事地撫琴。而她身旁兩側，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則是靜靜站立，冷眼看着前方的戰場。
男子身材修長，相貌英俊，一身墨綠勁裝，看起來英姿勃發。女子窈窕白皙，雖然面容冰冷，卻是十分美艷。兩人均是手握長劍，一副隨時戰鬥的模樣。
對於凌霄二人的到來，莊園中所有人雖然察覺，卻是一個個並不理會。老嫗依舊淡定地彈琴，她身旁的男女依舊冷冷地注視戰場，而戰場中的人群則依舊繼續廝殺。
叮叮叮！
噗噗噗！
過不多久，隨着刀劍最後的交擊聲消散，隨着一具具屍體橫陳，老嫗那雙撫琴的枯手也自停歇。而莊園中，終於又恢復了其應有的平靜。只是，這種平靜之中，卻是摻雜着一抹揮之不去的慘烈和血腥。
踏踏踏！
“主人！”這時，只見一人躬身於老嫗身前，深深一禮道，“來犯者已全部斬殺，共計二十八人！”
“處理一下吧！”聞言，老嫗神態如常，淡淡道。
“是！”那人再次深深一禮，隨即轉身離開。
“呵！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慾隱而身不藏！”只見老嫗嘆息一聲，隨即目光突然看向不遠處的凌霄二人，又道，“不知公子此來，所為何事？”
“沒事！”凌霄輕輕搖頭，隨即向著老嫗一禮，直言道，“不過是聽聞琴聲而來。”
哦？
聞言，老嫗不由眉頭一挑。
“單單是一曲邋遢弦音，想來還不至將公子引來吧？”老嫗深深看了凌霄一眼，眼神閃爍道。
“呵！閣下的琴音，我聽之頗為熟悉，斷不是什麼邋遢之音。”凌霄不由輕笑一聲，淡淡道，“我雖然不通音律，但這一點，卻還懂得。”
“既如此，相見即是有緣。”聞言，老嫗緩緩起身，佝僂着背邀請道，“老身倒是想請公子入樓一敘，如何？”
聞言，老嫗身邊的一男一女不由眉頭一皺，忍不住下意識地開始打量凌霄。而暗月也是一愣，趕忙看向凌霄。
“抱歉！”可凌霄卻並無此意，直接拒絕道，“我還要趕路！告辭！”
話音一落，凌霄轉身便走。
“呵！”看着凌霄漸漸遠去的背影，老嫗輕嘆一聲，搖搖頭道，“慾望，可讓一個人變得更強！但，貪婪，卻可讓一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語落，老嫗便徑直向門內走去，步履孱孱，背影蕭蕭。可是，轉瞬之間，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婆婆！所指何意？”這時，綠衣男子不解問道。
“呵！那星河令，又豈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只聽樓閣內老嫗的聲音傳來，“剛剛那位公子已然身懷一枚星河令，卻還要來此，不是貪婪又是什麼？”
“什麼？！”綠衣男子不由一驚，脫口道，“那人居然身懷星河令？！”
便是那冷艷女子聞言，也是忍不住眼神一閃。縱然她始終不語，但其眼神卻是將她內心想法展露無疑。
“此令非彼令，乃是雙令之一的龍之令！”那老嫗又道，“如今此處居所已然暴露，你二人便去那白骨地碰一番運氣吧！”
“順便給你們一個忠告，那位公子同樣不簡單，若無絕對把握，儘可能不要與之為敵！”緊接着，老嫗又道，“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莊園外，綠衣男子與冷艷女子緩步而行。
“寒冰！”綠衣男子問道，“你怎樣打算？”
“但有機會，殺！”女子眼眸中寒光一閃即逝，冷冷道，“不論是誰！”
“呵！我亦是如此認為。”男子輕喝一聲，同樣一臉不屑道，“婆婆隱忍一世，已然老了！若不是不願忤逆，我墨竹早已經出手了！”
竹林外，凌霄與暗月又自疾行。
“公子！”對於凌霄的速度，暗月佩服的同時，卻也絲毫不落下風，問道，“那老婆婆似乎很不簡單！”
“倒像是一位隱世許久的老前輩。”凌霄道。
“公子說她的琴聲耳熟，莫不是以前聽過？”暗月又問道。
“是！”凌霄回答的很簡單。
之所以耳熟，自然是那老嫗所彈奏之曲，與塵無瑕當初所奏甚為相似。也正是如此，才讓凌霄忍不住前往那莊園一探。但那老嫗卻是讓凌霄隱隱有一種不可招惹的感覺，這才斷然拒絕其邀請。
至於那琴曲，或許天下琴曲相通，兩者不過是巧合也說不定。而就算是兩者之間真有什麼關聯，以凌霄的眼力，也知道從老嫗那裏定然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既如此，那自然是趕緊脫身為妙。
見到凌霄似乎不想多言，縱然暗月心中還有諸多疑問，卻也只得暫時壓下。對於這位剛剛跟隨的公子，暗月敬畏參半，生怕一不小心將其惹怒。
接下來，兩人近一個時辰的專心趕路，距離白骨地自是越來越近。
轟隆隆！
而就在兩人略作休息之際，天色突然間陰暗起來，更是很快便雷聲滾滾，有雨滴散落而下。
“又要下雨了！似乎還來勢洶洶！”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厚厚烏雲，暗月忍不住甚是不爽地抱怨道。
“呵！看來休息不成了！”凌霄也是忍不住皺眉，苦笑一聲道，“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但願，前面的山嶺之中，能有一處避雨的洞穴。”
由於二人均無擋雨之物，一旦下大雨，恐怕非得淋成落湯雞不可。而一旦出現那樣的情況，兩人一男一女，到時候怕是要尷尬一番了。
也許是同樣考慮到這一點，暗月也是不由得眼神一閃，趕忙快速跟上凌霄的腳步。同時心中也在期盼，希望前方能有一處避雨之所。否則，她所面臨的，恐怕就不僅僅是尷尬那麼簡單了。
一時間，兩人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幾乎是在掠地飛行！而令暗月詫異的是，驟然提速的凌霄，居然讓她差點兒跟不上！
好在，過不多久，當落雨就要加大時，兩人總算是幸運地找到了一處山壁凹陷之處。儘管還算不上一個山洞，但容下兩人還是綽綽有餘。
嘩啦啦...
就在兩人剛剛到達，瞬間增大的暴雨便伴隨着滾滾雷聲落下。瓢潑般的地大雨一瞬間便拍在了大地上，厚厚的雨幕頓時讓兩人的視線受阻，丈許外便是什麼也看不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着依舊近乎狂暴的大雨，看着四處不斷匯聚而來的水流，凌霄忍不住眼角一抽！
當初，兩人情急之下只顧着尋找避雨之處，可卻是忽略了一個常識性的問題。又或者說，小覷了這場暴雨的威力！
哦？
而見到凌霄漸漸難看的臉色，似乎並未察覺到將有情況發生的暗月，不由秀眉一皺。
“公子？”只見暗月頗為擔心地問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