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染病
白棠一聽,心裏轟的一炸那麼疼。
一旁的真顏嬌嬌說到:“我們給他用了葯,也是奇怪,別人都有用,唯獨對他,沒有效果,稍後,我讓人把他抱到城南去,雖是個孩子,但城中也不適合他。”
“不,嬌嬌,別把孩子送到城南,他那麼小,抵抗力弱,送到城南意味着直接判了死刑,把孩子交給我,我單獨找間房照顧他,可是怎麼會沒用呢。”
“棠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既然對這個葯免疫,那麼就要防止他把病再次傳染給已經好了的人,你要冷靜。”
薛紹是真急了,白棠這完全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讓他挫敗的無能為力。
她這樣的人,怎麼就這麼熱心腸,就這麼不怕死?
“我很冷靜,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放心,我要查出這孩子為何對這個葯免疫。”
薛紹便一句話也不再說,反而白棠沉思了良久,又開口道:“你帶着小塵和小熾去帳篷里,不要待在外面了。”
“我去,你的態度如此堅定,我亦是,我和你一起查。”
說的無比認真,最後兩人都頗無奈看着彼此笑,都被彼此的固執倔強所惹笑。
薛紹和白棠把小塵安置在伸縮帳篷以後,啟動了保姆機械人照顧兩個孩子,然後找了一間偏僻的朝陽的房間,帶着齊河過去住。
白棠這些日子異能損耗嚴重,如今儼然就是個普通人,怕是沒有一個月也恢復不了異能,所以根本沒辦法給齊河診治。
齊河一個六歲大的孩子,睜着烏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自己生活發生的巨變。
對離開自己的爹娘已不如最初的時候那樣哭鬧要找他們。
他很乖巧聽話,甚至依賴白棠。
白棠去哪,他跟着去哪,他喉嚨腫痛,只能吃流質,白棠在火爐旁給他熬粥,他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白棠給他喂葯,他便乖乖的喝下去,烏黑的眼睛信任的看着她,奶聲奶氣說到
“等齊河的病好了,爹跟娘就會來看齊整了。”
白棠一聽,鼻子便酸了,這麼小小的孩子,哪裏會懂,這一生已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她也怪自己沒有早日想到用自己的血來入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又怎麼能未卜先知。
她摸摸齊河的頭,微笑着說:“齊河最乖了,是不是想爹娘了?”
他乖乖的,但很用力的點頭說:“是的。”
白棠幽幽說到:“我跟齊河一樣,也想爹娘了。”
她確實想念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那裏。
“姐姐別哭。”齊河伸出他的小手替白棠擦掉她不知何時掉下來的眼淚。
“姐姐不哭,齊河也要堅強。”
一旁的薛紹看見這一幕,忍不住開口道:“從明天開始,我去照顧齊河,你現在沒有異能,就是個普通人,不能再跟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他已是瘟疫患者,我聽你的不送他去城南隔離,但萬一傳染給你,怎麼辦?”
薛紹難得這樣冷冷的和白棠說話,但這份冷漠之中,是帶着關心與堅定。
白棠知道他氣自己,全是因為在乎自己。
“今天治癒人數是多少,死……死亡人數是多少?”
沒錯,葯不是萬能的,一些嚴重的,或者本身就有病的人,還是難逃一死。
薛紹沉重的說:“比昨天多了十人,城南那邊大部分都已經控制了,只有****那裏,基本已經…放棄了,那裏的人全是重症患者,康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是保證大部分的人健康,不要再增加病患的數量,尤其是你,棠兒。”
白棠努力精心照顧齊河,可是這孩子本身就有隱疾,癥狀十分嚴重。
終於在一個清晨,她聽見薛紹說:“齊河昨晚走了。”
那時,她聽到這個消息,在榻上半天動彈不得,身體輕飄飄的,忽上忽下,渾身無力,想爬起來去看齊河最後一眼,卻在起身的那一刻,頭暈目眩,然後摔倒不省人事。
迷糊中,似有無數雙的手拉扯她,無數個面孔在她的眼前出現。
有薛紹焦急的樣子,有小塵關切的樣子,甚至她來到了寧古塔老宅子,還有肖戰庭。
他背對着自己,“白棠,若是要你死來救這天下,你可願意?”
這麼一驚,便清醒過來,猛地睜眼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
沒有肖戰庭。
她還在駱城。
旁邊站着一臉凝重的薛紹。
她想開口說話,但是喉間灼熱,胸口憋悶,頭痛欲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她好像感染上了瘟疫。
難怪薛紹此時的表情,除了凝重還有痛心,眼底亦有濃濃的怒意。
她本覺得沒什麼,可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心便有些軟了。
努力拾起微笑沖他們笑,努力讓自己開口說:“我沒事,你放心,我馬上就喝葯。”
她的聲音沙啞的像是被碳燒過。
薛紹坐到她的床邊阻止了她繼續說話:“別說話,先休息一下,葯馬上好。”
說完他已轉身出去端葯。
回來后,他將葯一勺一勺的餵給白棠,白棠還吃下了一顆解毒丸,薛紹不時拿手探探她的額頭,似被她額頭的滾熱給灼傷到,眉心緊皺。
溫妤伸手用力推他:“我已經吃了葯,會好的,你出去,不要傳染給你,快,出去。”
她這麼一推,薛紹驀地眼眶便有些紅了,他俯身,不僅不離開,反而輕輕擁住了白棠,在她耳邊說
“我不要,我陪着你,你病,我也病,你好,我也好。我們一路作伴。”
他的聲音不大,又輕,但是落在此時的白棠的身上,便是如同一個重重的石頭,直接碾壓在她的胸前,又驚又痛。
“老公,我沒事的,真的。”白棠拍了拍他,伸手喂他吃了一顆解毒丸。
她拗不過薛紹,只能由着他,不過好在他有異能護體,不會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