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有你在，真好
曾小雲原地緩衝間，宋柯然已經繞過物架往另一邊去了。她趕緊跟上，一個轉角沒想到跟人撞到了。
“對不起……”曾小雲後退兩步朝對方道歉，定睛一看不由脫口而出，“是你？”
短髮甜妹也認出了曾小雲，愣了一下笑，“這麼巧？”
曾小雲點點頭，撥撥頭髮道：“上次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曾小雲。”
“林可可。”對方甜甜一笑，把手裏差點滑落的薯片抱抱緊。
名如其人，甜美可人。
聽到動靜折返回來的宋柯然，看向曾小雲問怎麼了，轉頭看向跟她說話的林可可。
曾小雲正要幫忙介紹，宋柯然竟也重複了她的台詞：“是你？”
林可可挑眉，落落大方地聳肩：“是我啊，沒想到吧，世界這麼小，我跟你女朋友還認識呢。”
甜妹語氣微妙，宋柯然則一臉無奈。
曾小雲剛想說“怎麼，你們認識啊？”，宋柯然先發制人地問她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曾小雲怔怔：“我，我們……”
“算了，不重要。”宋柯然又沒等她來龍去脈的交代，悶聲拉過她直接走人。
曾小雲一頭霧水地扭頭看着林可可沖自己招招手說再見。
宋柯然像拉拖車一樣一手一邊，曾小雲和購物車齊飛起。
“宋柯然你幹嗎呀？”
“你跟那位林同學認識嗎？”
“哎呀，你放開我，人家早就不見了！”
……
曾小雲甩開宋柯然莫名其妙的拉拽，一個轉身走到他跟前仰頭打量他的臉，手指頭對着他畫框框：“人家得罪你了？到底怎麼回事？”
按照宋柯然溫文爾雅的個性，可不是一個會對人隨便表達不滿和厭惡的。
即便有，也會放在心裏。
他剛才那樣，太奇怪了。
宋柯然顯然是不想說的表情，不過到底還是拗不過曾小雲的眼神攻勢，交了底。
原來他手頭在鑽研一個項目，是在仿真小狗上做的優化版——它可以做到跟真實的狗呈現一樣的皮毛，體溫，呼吸等生命體征，還會比真實的狗更聰明更智能，不僅能滿足陪伴功能還能針對一些客戶的要求提供定製服務，比如一些單身女性養大型犬除了陪伴還有保護自己的需求，那麼相對應溫順的犬種可以增加它的攻擊性，也就是說可以根據需求進行各種調整。而這種狗又沒有壽命的限制。
如果研製成功投入市場，會填補寵物市場這方面的空白，更可以洗刷掉他之前發傳單時的仿真狗的抄襲嫌疑。
“那和林可可有什麼關係？”曾小雲從貨架上搬下一箱純凈水放到車裏好奇地問。
宋柯然抹了一把臉，帥氣的臉擰巴在一起艱難地道出原委：“外形的部分我攻克不了，我找到一個可以幫忙一起攻克的人，我去找他談過。但他沒同意。”
末了，他說，林可可是人家女朋友。
曾小雲把這邏輯整理了一下：“我還是沒明白你剛才看到她時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無奈，抵觸，甚至還有一丟丟的害怕。
“……人家男朋友嫌我煩，她這個女朋友就直接把我打出去。”
曾小云：“……”
一秒，兩秒。
曾小雲狂笑不止。
宋柯然：“……”
等了一會兒，他無奈說：“別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有這麼好笑嗎？別笑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笑了，我不笑……噗哈哈哈——”
“……”
“真的沒什麼好笑的。哈哈哈哈哈……”
……
曾小雲結算的時候還控制不住地笑的前俯後仰。
宋柯然早就放棄了，雖然他不懂為什麼只是一句簡單的陳述，她可以笑成這樣。
他的隻言片語的確沒有什麼渲染感，但憑藉曾小雲跟他老夫老妻過後早就摸清楚他的套路，再發揮想像力，一句話也是可以get到無數笑點的。
從超市裏出來，她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地上，仰頭擦眼淚：“我聽明白了，宋氏如果想要攻克難關，名聲大噪，得好好拉攏一下你說的這個人。”
“不可能。他是個十級大宅男，除了鼓弄機器和玩遊戲，對其他的一概不在乎也沒興趣，油鹽不進，活脫脫一個活體機械人。”宋柯然搖搖頭。
想到他很有耐心地追在人家屁股後頭整整十天，都睡在人家家門口表現出堅持不懈的決心了。
結果被對方當垃圾一樣直接跨過，一點也不妨礙上課，吃飯，跟女朋友出門約會。
“真像你說的這樣，油鹽不進，不通情理，那林可可這麼漂亮又甜美的妹子他是怎麼泡到的？”曾小雲保持懷疑。
“可能，姑娘眼瞎。”宋柯然想了想說。
曾小雲笑着拍他肩：“如果我能讓他答應跟你一起研發，事成之後你得帶着叔叔阿姨，還有我們一家去遊樂園玩。”
宋柯然被她的自信給驚到，目送她走出去一大段路，回過神來把留在地上的東西拎起來：“哎……可我還沒告訴你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不需要——”
什麼都不在乎嗎？
沒關係，只要在乎女朋友就行。
老天對她真好，在學校里仗義幫忙的人，居然是宋柯然有求於人的女朋友？！
女生和女生好講話，或許從第一面的好印象開始，這事兒就有戲。
曾小雲在拐進公寓小區大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右上方的天空，流速飛快的白雲好像預示着她的時間也會推進的飛快。
為了幫宋柯然拿下這個人，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嚮導師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自己的甜品工作室只能遠程指揮弟弟曾望了。不過曾望要上學，上學時間還是要麻煩老媽。
這就不可避免地，曾小雲要和伍彩樺女士進行交流。
如果是以前，曾小雲一定會覺得抵觸，本能地不想做。
不過這次，不管老媽怎麼冷臉，怎麼發脾氣不配合，她都非常有耐心地一遍遍教，一遍遍地拜託。
有的時候弄得伍彩樺都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任性下去了，生硬生硬的戾氣磐石一點一點地被磨平稜角，乖乖地成為曾小雲的好幫手。
為了給林可可做一份她不能拒絕的甜品，曾小雲飛車回a市拿她向李維業要過來的秘密武器。
如果直接從國外訂，到貨快遞的時間都要小半個月。幸好李維業這裏有存貨。
曾小雲推門進自己工作室的時候，看到伍彩樺正在給工作室做衛生。
已經是下班時間，小夥伴們都走光了，的確是打掃時間，但也輪不到伍彩樺啊。曾小雲上前：“媽，你怎麼在打掃啊？我不是請了打掃阿姨了嗎？她沒來嗎？”
伍彩樺拖着手裏的拖把，淡淡道：“我把她給辭了。”
“為什麼？”曾小雲睜大眼睛。
“有我在請什麼保潔阿姨。錢是多到燒得慌？”伍彩樺皺眉，回頭瞪了一眼曾小雲。“真的多到燒得慌就攢起來，等你自己結婚的時候用。我可沒什麼嫁妝給你。”
和她難聽的語氣相反的是地上整潔反光的地磚，還有桌上整齊的物品擺放，甚至是掛在牆壁上有年頭的空調也發著乾淨的光。
她鼻子一酸，走過去從後邊抱住伍彩樺。
老媽整個人猛地一僵，明顯被她從後邊抱住的舉動給嚇到了。
“媽媽，謝謝你。”
曾小雲知道，伍彩樺故意這麼說只是想要掩蓋她為自己着想幫自己省錢的心思。可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怎麼能掩蓋的掉呢？
儘管這份愛的表達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偏離了正常的軌道，但愛就是愛，不能否認。如果她之前願意用另一種角度去欣賞和挖掘，她和母親的關係就不會搞成那麼僵，也不會讓這個家被霧霾籠罩那麼久那麼久。
只希望一切不算晚，媽媽的心還能暖。
“有你在，真好。”
伍彩樺僵硬許久的身體在曾小雲撒嬌的擁抱里一點一點地在發抖中軟下來。
她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做任何回應，可也沒有推開曾小雲。
這是七年前的曾小雲第一次用這樣一個溫暖的大懷抱示好伍彩樺，對於她們來說都是初嘗試。
曾小雲帶着七年後的心情和大人的懂事，放得開，也不害羞。伍彩樺則遲鈍在不知道如何回應里傻傻地站着。
空氣里飄着好聞的花香清潔劑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伍彩樺故作不舒服地掙脫開曾小云：“好了好了，抱夠了沒有！身上髒兮兮的有什麼好抱的，你回來不是拿東西的嗎？快點去拿！”
曾小雲咧嘴笑，知道老媽這是害羞了，應聲說好去到最裏間的冰箱拿上東西出來。
伍彩樺脫掉身上的圍裙準備關門了。
曾小雲問她：“小望今天回家嗎？”
伍彩樺一邊眯着老花眼找鑰匙一邊說：“不回來，說是跟同學一起做作業，飯也在外邊吃。”
曾小雲伸手幫她拎出關門的鑰匙：“那媽，我們去搓頓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