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暗夜獵手
滿是冰封的峽谷,不止帶來了寒冷,還帶來了危機。
蘇晨環視着薇恩此時的處境,身邊鋸齒環繞,冰晶肆結,抬起頭髮現,這郝然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薇恩費力的爬上坑壁,當她得以把頭向外望去時,卻看到了一頭冰霜巨魔,砸着嘴,貪婪的看着她。
就如同獵人盯着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在薇恩害怕時,一支長矛呼嘯飛來,洞穿了巨魔的頭蓋骨,深深扎進了腦袋。巨魔肥大的藍色舌頭軟癱在嘴邊,身子轟然倒下,摔進了陷阱里。薇恩及時地滾到一邊,幸免於難。只是滿地黏糊糊的口水和鮮血淹過了她的靴子。
‘親眼’目睹此場景的蘇晨只覺得身體發熱,他竟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心裏還有一陣刺激的快感。
當薇恩再次睜眼時,首先看到的是一抹比平常小得多的火光,然後在火光的照映下,看到了她的救命恩人——
一名頭髮灰白的中年女人。
蘇晨下意識的認為這奇怪的頭髮顏色是因為在冰封之地待太久的緣故。
“你醒了。”中年女人神色淡淡的看着薇恩。
看到自己身上被包紮好的傷口,薇恩誠摯的對中年女人道謝,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請問閣下是誰?為何會在這冰封之地?”
中年女人看着明顯被嬌養大的薇恩,冷冷道:“我叫弗蕾,我已經在這冰封之地和冰霜女巫的手下戰鬥一輩子了,因為他們殺了我的孩子!我勸你,早點離開這裏!”
完全忽略了弗蕾最後一句話的薇恩,驚喜的想道:這不就是她想找的老師嘛!
“弗蕾閣下,請您收我為徒。我想學習並獵殺那些黑暗生物,因為我的父母……也是被惡魔所殺害的!”
弗蕾神色軟和了一瞬,但很快又堅硬了起來。
“獵殺?就憑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嗎?我還沒有活膩到找一個拖油瓶!”
被殘忍拒絕的薇恩想着自己所會的東西,完全反駁不了弗蕾的話。
經歷了一陣沉默,薇恩突然間彷彿立下了某種決定。
“弗蕾閣下,我想向你發起挑戰!如果我贏了,那閣下就要答應做我的老師。如果我輸了,我願意做一個誘餌去把冰霜女巫的手下都引出來讓閣下一網打盡!”
薇恩心裏明白,自己沒有勝算——她之前受過的劍術訓練加起來不超過一個下午的時間,還因為厭煩這種一隻手要放在背後的戰鬥形式而放棄了——但她不願放棄希望。
看到了薇恩的決心,弗蕾扔了一團雪在薇恩的眼睛上,這便是教給她的關於狩獵惡魔的第一條規則:別想着公平對決。
哪怕她明顯比薇恩強,她也不會有半點謙讓,只會找准機會和敵人的弱點,迅速出擊。
弗蕾在薇恩身上,看到了讓她忍不住欽佩的決心。要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戰士,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每一次,薇恩強忍着身上淤青的痛楚,從泥濘的雪地上爬起來繼續和她戰鬥時,弗蕾看到這個女孩正一點點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你可以在技巧上打敗她,但永遠不能在意志上摧毀她。
薇恩與弗蕾戰鬥了無數次,直到有一次,薇恩對弗蕾說道:
“弗蕾閣下,我們兩人的家人都是死於暗黑魔法,您當然可以繼續與冰霜女巫的手下戰鬥,至死方休。但是如果您能繼續當我的老師,與我一起聯手,我們殺死的惡魔將會比現在多一倍不止!我們拯救的苦難家庭也將不止是原來的兩倍!我們,不就是被這苦難折磨的人嗎?”
弗蕾從薇恩的眼睛裏,看到與自己一樣的仇恨。
最終,弗蕾同意跟薇恩一起返回德瑪西亞。
至於蘇晨,從薇恩與弗蕾不停的戰鬥之時,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這種戰鬥經歷他曾經也有過,但好像不是在體驗課。
當蘇晨再看到薇恩與弗蕾時,兩人正在德瑪西亞邊境的一處叢林獵殺惡魔——
這是一隻襲擊過路商隊的嗜血生物。
出乎蘇晨的預料,從前那還帶着些許天真爛漫的薇恩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的薇恩肆意、狂放,只是幾個回合就把惡魔斬下。
蘇晨隱約間還能看到薇恩嗜血般的微笑。
當他去感受薇恩此時的內心時,發現從前的恐慌已完全被複仇的愉悅與暴力帶來的狂喜掩蓋了。
但聽到關於殺害她父母的那個惡魔的消息,是在一個小酒館內。
“她成立了教團,招攬虔誠能幹的善信。
走進山中投靠她的人,一個個音訊全無。
教團的祭司們在懸崖旁設了聖地,為惡魔獻上祭品。”
“婆婆。”薇恩看向那個唱着歌謠的人。
“您唱的這個人,是誰?”
這個在酒館內哼着歌謠的婆婆過了一會兒才似乎反應過來了薇恩的問題,慢悠悠地回道:
“頭上長着角,像惡魔一樣漂亮的女人吶……”
聽到這個形容,薇恩埋藏了許久,或者說時時刻刻都印在心裏的記憶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
是,她的仇人!那個頭上長角的女惡魔!
完全沒有猶豫,薇恩立馬叫上了弗蕾,動身前往歌謠里唱的山而去。
年復一年的陪伴與教導,薇恩早已把弗蕾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一直敬愛着她。但此時的她們臨近了那個惡魔,薇恩感到一絲害怕——她怕這個她敬愛的人也會像她父母一樣離她而去。
就在薇恩擔憂之時,一個惡魔的祭司從草叢竄了出來,揮着狼牙棒打中了薇恩的肩膀。
惡魔之力與人終有差距,哪怕已經訓練幾年的薇恩也負了重傷。
就在薇恩危機之時,弗蕾遲疑了一下,但她的眼神卻很快變得堅定了。
“對不起。”
弗蕾向薇恩道了個歉,然後變形成了一匹巨大的弗雷爾卓德狼。動物形態的弗蕾張開有力的下顎,只迅猛的一擊,便生生將襲擊薇恩的祭司從喉嚨到腳跟撕成了兩半。薇恩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一直陪伴教導自己,甚至自己已經漸漸把她當成母親的人,竟然就是她深惡痛絕的使用暗黑魔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