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線希望
某私密療養院裏，朗家老爺子看着難得過來一趟的朗鈞，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
“你不是一向很忙，忙着去……怎麼會有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
“爺爺說笑了，孫兒再忙還能有多忙？總還是有時間來看爺爺的。”
朗老爺子感覺自己的額間青筋掀動了老人皮，“怎麼，你高位坐慣了，就聽不懂人話了？”
朗鈞削水果的動作頓了頓，“孫兒沒有目中無人，更不敢無視爺爺。”
“呵，不敢？！”朗老爺子冷笑兩聲，不想理他了。
“爺爺，三天後，家裏有一個宴會，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敢回去，你朗家主舉辦的晚宴，我這個老頭子哪有資格去啊。”朗老爺子持續陰陽怪氣。
“爺爺這是在怪我？怪我沒有聽您的話？”
老爺子無視他，閉眼裝睡。
“爺爺，強行撮合的姻緣不是姻緣，您可以插手很多事，我都可以配合，但是，您不能插手我的婚姻，那是我個人獨有的自主空間，您不能強行安排一個女主人。”
“什麼人適合我，我又喜歡誰，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會安排好的。”
……
朗鈞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老爺子忍無可忍的喝止他，“閉嘴吧你！”
“不能插手你的婚姻？是，現在包辦婚姻早已不流行，我給你選的人你可以不要，但也要說到做到啊。
一邊說不喜歡我把朗璟塞給你，一邊準時出現在訂婚現場，接受我安排的人。一邊說厭惡朗璟，又一邊死死把人拴在身邊看着，不准她離開的控制範圍。”
老爺子深呼吸一下，調整了下氣息，“孩子，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嗎？這麼作下去，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的，更不要說，其實朗璟不懂愛，她根本不愛你，更不會糾纏你，她一旦離開，那就是永不回頭，你會後悔的。”
到底是親孫子，老爺子還是疼他的，作為過來人，把事實刨開仔細的說給他聽。
“不會。”朗鈞語氣堅定，“她不會離開。”
“因為你勢大？因為你能隻手遮天？所以你認為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孩子，你那麼聰明，難道就沒發現態度之矛盾？”
朗鈞沉默好一會兒，“知道。”
他知道，但他控制不了。
“人心是肉長的，你一次次欺負朗璟，傷害的划痕一一落到心底，當人心變得千瘡百孔時，為了自保，為了能正常活下去，她會捨棄很多東西，捨棄了，就找不回來了。”
“爺爺說的孫兒都知道，所以，三天後的晚宴，爺爺要不要回去？”
老爺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事情總是要了結的，這次晚宴你就好好看着，看着她是怎麼離開你的，體會一下什麼是悵然若失，知道什麼是後悔。”
“真不回去？”朗鈞原先柔和的表情消失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摻和了。”老爺子說的堅定。
“呵，爺爺是當膩了和事佬，要看看我的報應？”
老爺子不答。
“爺爺，就算遭報應我也不可能後悔，永遠不會後悔。”朗鈞也不想勸了。
“後悔，是指事後懊悔，現在還沒到結局，你當然不會後悔，等着吧。”
後悔不是一種情緒，而是做錯事走錯路時的不能從頭來過。
老爺子知道自己孫子做錯的事，直至現在仍在一錯再錯，所以，對於他的結局，他已然預見。
陪老爺子吃了晚飯，朗鈞才離開，看着他離去的車子，老爺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朗鈞卻是個沒福的。
朗鈞有人格分裂癥狀，但是無法治癒，因為他是清醒的。
他清醒的無視心情，讓事情往惡的方面發展，不惡也要親手把結果掰向惡。
就像惡的本身的，只接受‘惡’這一個結果。
其實需要親手掰，也說明了情況的轉變，但朗鈞給一貫無視了。
回到別墅，蔣助理把一疊資料取出來，“boss，這是您要的資料。”
上次交手后，朗鈞總覺得元瑤眼熟，給他的感覺也很奇怪，想了想還是讓人調查一下她是誰。
元瑤是直接出現在他的個人秘境裏，沒有在他別墅裡外留有影像，本無從查起，但是她有個同伴不是嗎？
童彤可是被親自壓到別墅去的，只說要查童彤，就不必跟下屬解釋為什麼突然查根本沒見過沒交集的元瑤。
資料上只說童彤突然跟澤寧山莊有了關係，然後幾個女孩很是投契。
一疊資料里大部分都是圖片，從監控上截下來的圖片。
嗯，不認識。
“這幾個人就是最近跟那個小姑娘走得最近的？”
“是的，她們五人是同時來到京城的，並同住進元家別墅。”
照片上的三女一男就是元瑤她們去逛街時拍到的監控影像。
“新西城元家、新西城陽家、還有葉家？”朗鈞不解，他一直活動在京城，從未掠奪過新西城的資源啊，怎麼就引起新西城元家的仇恨了？
哦，不對，思維不對，這個元家元瑤可不是普通人，沒有仇恨也可敵對。
那問題來了，他要不要遷怒呢？區區新西城元家都敢不顧後果對他出手。
養出了一個元瑤，元家可不無辜啊！
朗鈞認真的苦惱着，蔣助理見他那樣，便體貼的說到，“陽家的三小姐和葉家的三少爺，就是那日去l★j傳媒找璟小姐的人。”
“嘩啦啦……”朗鈞手裏的紙張飄散在地板上，“你說什麼？”
這語氣可不妙，做助理這麼多年，蔣助理一下就能明白自己老闆的情緒變化。
“陽家三小姐和葉家三少爺就是那日去l★j傳媒找璟小姐的人。”蔣助理垂首重複了一遍。
偌大的空間瞬間冒起了冷意，朗鈞忍了忍，“出去。”
隨着蔣助理的離開，四處牆面即刻凝出了實體冰霜，冰錐尖銳鋒利刺人。
“很好，很好。真的又有人為朗璟來了，還是組團來的，好啊，很好！”
朗鈞的表情很是扭曲，像是要在憤怒中保持平靜，一絲平靜內又夾雜了一點慶幸。
朗鈞穩了好久情緒才真的逐漸平靜下來，他又撿起了散落的圖片，一張張看着，突然，他目光定住了，牆面的冰霜也慢慢消融。
“這角落裏的，是伍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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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了說吧，朗鈞就是惡的本身，惡的化身，但是經年累月下來，惡中生了善，他不討厭善，但是惡本能的排斥善，所以他的言行舉止才會扭曲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