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
凱蘭覺得渾身不舒服,耳邊吵吵鬧鬧的,他輾轉反側就是無法醒來,眼皮上彷彿有千斤重擔。
好難受,好痛苦,好像被什麼東西鉗住脖子讓人喘不過氣。
經過一番掙扎,最終還是凱蘭的意志力更勝一籌,他緩緩睜開眼。
卧房內良好的隔音效果和黑絲絨窗帘讓一切看起來好像還是一樣,可凱蘭莫名就是有那麼一種直覺。
他掀開被子,走下床,身體沉甸甸的,就好像根本還沒睡醒那樣。
他走到窗前,正準備掀開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象,一隻手出現抓住了他的手腕。
蓮耶此時已經來到了凱蘭的卧室:「少爺怎麼還沒睡?」
凱蘭看着窗戶:「總覺得外面有一些吵鬧,溫度也高了許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蓮耶笑着回答:「是少爺睡糊塗了,現在已經到了夏天,天氣是有點熱了,要不我去為少爺拿一床薄一點被子吧。」
凱蘭一直看着窗戶的方向,他還是很自在意:「不用了,我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睡不着,你陪我出去花園裏走走吧。」
說著,他便準備走出卧室。
「少爺,」蓮耶再次擋在凱蘭面前,阻止他,「夜深露重,少爺這個時候出去恐怕會生病的,還是不要了。」
蓮耶三番五次的阻撓,讓凱蘭覺得越發不對勁,。
「你剛才還說天氣熱,怎麼現在又說天氣冷了?」凱蘭質問他。
蓮耶依舊不慌不忙:「我只是擔心少爺的身體,少爺剛回家,不能太過勞累。」
「不用再說了,我自己有分寸。」
蓮耶越是阻攔,凱蘭就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趕緊先開窗帘,外面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色令人震驚,一切好像都被毀掉了。
頓時,一股刺股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凱蘭好像明白了什麼。
「蓮耶,你為什麼還在這裏呢?」
蓮耶似乎沒想到凱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回答:「我是少爺的執事,我當然是時時刻刻都會跟着少爺了。」
「呵,哈哈哈,那你可真的是我的好執事啊!」凱蘭一邊用語言吸引注意力,一邊不找聲色地往床邊走。
他的枕頭
蓮耶仍然站在原地,他不着急也不擔心:「少爺是想去拿槍嗎?少爺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槍雖然還在,可裏面早就已經沒有子彈了。」
凱蘭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蓮耶繼續說:「少爺,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太信任我了,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事到如今少爺最好還是不要反抗了。」
凱蘭想要趕緊去查看別人的情況,尤其是母親和妹妹,但這個時候表現地越焦慮就越會失去主動權。
「你想怎樣?」
蓮耶向前一步:「我想少爺跟我在一起。」
凱蘭不解:「什麼叫做跟你在一起?我們從來——」
「不是的!」蓮耶知道凱蘭說的那種關係是什麼,可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少爺不想少爺結婚!我不能接受少爺跟其他在一起!更不能接受少爺少爺愛上別人!少爺只能是我的!只能永遠跟我在一起!」
凱蘭不敢相信,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忠誠管家既然會對自己產生這樣荒唐的心思。
「你在想什麼我不想知道,你把大家怎麼了?把我的家人怎麼了?!」
蓮耶看上去十分不解:「少爺在說什麼啊?你的家人就是我,我不是就這麼好好站在少爺身邊嗎?」
「瘋子!」凱蘭怒罵,他的教養實在是讓他搜刮滿腹詞彙也找不到其他能比這個更重的話了。
他沒時間在這裏跟蓮耶糾纏,他往門口跑去,必須先去確認母親和妹妹的安危!
雖然凱蘭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一種直覺,可在沒有親眼看見之前,他是不會相信的!
蓮耶自然不會讓凱蘭這麼輕易就出去,他好不容易才將少爺的那些累贅全部減掉。
他掏出手/槍將裏面的子彈換成事先準備的麻醉。
嘭——
一槍精準無誤地打在凱蘭的肩膀上。
「蓮耶,你」凱蘭不敢相信,到了最後蓮耶竟然還是向自己開槍了。
身體越來越沉,雙腿已經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凱蘭憑藉著意志力硬是往前又邁了兩步,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
身體接觸到冰涼的地板,凱蘭這麼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想明白了。
為什麼家族的商業機密會被別人知道,曾經凱蘭真的只是覺得是運氣使然,可現在他明白了,是自己太過於相信身邊的人了。
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蓮耶,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
蓮耶朝着凱蘭的位置走過來:「少爺地上太涼了,少爺會生病的,讓我扶少爺回到床上休息。」
當蓮耶的手臂接觸凱蘭肩膀時,凱蘭硬扛着藥效,稍微將身體支撐起來一點,他渾濁的眼睛看着蓮耶,反覆想要在對方的臉上找到一個原因。
「放過我的家人,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永遠」
用盡全身的力氣,凱蘭說出了這句話。
他終於再也撐不住了。
直到最後,凱蘭的視線依舊不曾離開過蓮耶的臉,好像在尋找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解答對方為什麼要背叛的答案
朗姆:「之後的事情,蓮耶帶着你的身體找到了當時人人唾棄的瘋狂科學家,用人體冷凍技術風把你的身體冰封起來,因為你在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說了希望他放過你的家人,所以蓮耶帶走了艾米,那個時候她只是失血過多但還沒有喪命,而你的母親已經不行了,他用同樣的方法也將艾米封印起來。冰封容易,解開就很難,誰都無法保證會不會成功,於是蓮耶用卡洛斯家族的錢作為啟動資金,開始投資這方面的研究,也是組織的雛形。」
朗姆:「至於之後的事情你應該已經從貝爾摩德和雪莉之間的對話聽見了。」
故事到現在就結束了。
明日香霖久久沒能緩過神來,他已經不記得從前的那些事情,朗姆爺爺用一種講故事的方式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部就告訴了他,明明應該沒有什麼,可是他的眼淚就是停不下來。
「好奇怪,」明日香霖不停用手背揉擦着眼睛,想要把眼淚擦乾,那眼淚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怎麼都停不下來。
或許他自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身體卻是實實在在經歷了那些重大變故的,這些眼淚都是為了曾經悲痛所流的。
朗姆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今天要交易的寶貝:「這些東西都是你的,那場大火幾乎燒光了莊園中的所有,這些是我悄悄帶出來的。」
明日香霖吸了吸鼻子,指着油畫:「那個呢?這個是什麼?」
朗姆解釋說:「這些油畫是是出自蓮耶之手,在他把你冰封后,他實在是思念你,害怕自己會忘記你的樣子,便親手繪製了這些。」
明日香霖繼續問:「那在黃昏別館中的那些也是嗎?」
「組織當時最先成立在英國,這麼多年過去了,中間也挪動過很多地方,在漫長的歲月中,那些畫作基本上全都已經丟失了,黃昏別館中的那些是我在日積月累中收集到的。」
明日香霖明白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個破舊的小鐵盒,裏面那張鋼筆畫寫着ylove。
為什麼會這麼寫,現在他知道了。
找來找去,原來還真的就是他自己。
「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又是以怎樣的身份跟我說話呢?」
明日香霖還沒有辦法完全將自己帶入進故事中的角色。
他知道朗姆爺爺說的人是他自己,故事中的巴古還是艾米也都是他身邊所知道的人,可他始終就是沒有那些記憶。
朗姆忽然站起來,他很是激動:「當時是因為我沒有及時將這些事情告訴少爺,才讓少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忘記,請讓我再次為少爺效力,來彌補我的過錯!」
明日香霖聽着很是不習慣,他連忙說:「不要少爺少爺的這麼叫我,就還是叫霖吧。」
讓人挺不習慣的
「至於你說的那個,抱歉」明日香霖低下頭,他不敢去看朗姆爺爺的眼睛,朗姆爺爺暗中籌備了這麼多年,他能理解對方的想法,可他自己就是無法帶入,「朗姆爺爺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想再想想,我現在真的好混亂,不知道怎麼樣做才是正確的。」
朗姆表示理解:「也是,現在的確有點太早了,你好好想想,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霖這邊的。」
「嗯。」明日香霖扯出一個微笑。
他們的談話差不多到這裏也結束了,明日香霖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房頂上好像有響聲。
「是誰!」
朗姆和明日香霖兩個人同時反應過來,跑出房間。
他們都專註在故事中,誰也不知道到底被聽了多少。
琴酒大人!
明日香霖想起來,琴酒大人這個時候還在外面如果上面有人琴酒大人不可能沒有發現!
明日香霖對朗姆說:「我先去外面看看。」
「好。」
明日香霖衝出大門,看見琴酒的背影,他撲過去。
琴酒安撫地拍了拍明日香霖的手臂,問:「怎麼了?事情談完了?」
「嗯,」明日香霖悶悶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朗姆爺爺說的那些事情,他現在對身邊的人總有一種急迫地想要護在身邊的衝動,「剛才房頂上有動靜,朗姆爺爺已經上去看了,我擔心你,就先來看你。」
朗姆?
琴酒心中產生一個疑問,但隨後一想好像也覺得不是那麼太令人驚訝,他本身就不相信朗姆會這麼死去,而且這樣一來,若狹留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也就能說得清了。
兩個人話還沒多說幾句,房頂便傳出了槍響。
不好!
明日香霖鬆開琴酒去尋找上去房頂的路。
朱迪和卡梅隆知道應該是赤井秀一在跟什麼人交戰,他不能讓組織的其他人去打擾他!
朱迪在卡梅隆的掩護下拿出手/槍,沒有足夠的時間給她瞄準,抱着能阻止一個是一個的打算,她扣動扳機。
嘭——
或許是關心則亂,一聲槍響,子彈竟然就這麼剛巧地打在了明日香霖的身上,正中後腦勺!
明日香霖之覺得忽然有什麼東西打在他的頭上,接着眼前一黑,他就失去了知覺,黑暗中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了琴酒大人和貝爾摩德大人的聲音。
「霖!」
「霖!」
琴酒和貝爾摩德誰都沒有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貝爾摩德甚至都忘記了變聲,用的就是自己本身的聲音。
「霖!」琴酒從沒感覺自己這樣失態過,他親眼看見的子彈打進了明日香霖的後腦,幾乎是必死無疑。他應該為了霖去將開槍的人碎屍萬段,可是可是
琴酒將明日香霖的身體摟在懷中,先捂住傷口止血,貝爾摩德什麼都顧不得了,她伸手在明日香霖的口袋中翻找。
「他的葯,他把葯放在那裏了?!」
葯?
琴酒想起來了,那顆幾乎萬能的恢復葯。
琴酒一隻手伸進口袋,拿出了一顆藥丸:「是這個吧。」
這個是以前他向霖要的,就是那個神奇恢復葯。
貝爾摩德只質疑了不到半秒鐘,便將琴酒拿出來的葯給明日香霖吃了下去。
看琴酒的神態他是不會害霖的。
葯喂下去了,貝爾摩德知道明日香霖一定會沒事,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霖在這麼瀕死的狀態,她不敢完全相信葯能讓明日香霖安然無恙,但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朱迪和卡梅隆趁着他們在拯救傷員時趕緊撤退。
一槍中頭部,就算不死,醒過來很有可能也與植物人無異了。
「怎麼樣了?」
琴酒:「身體機能沒有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醒來。」
朗姆:
貝爾摩德:
酒店房間裏,明日香霖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的頭上已經沒有了紗布,後腦的槍傷早就奇迹般地復原了。
他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呼吸平穩,面容安寧。
自從發生在博物館中的那件事後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朗姆和貝爾摩德的身份在琴酒面前已經徹底暴露,也就不用隱瞞了。
先是什麼槍擊案,然後又響了兩槍,這對這個遠離大都市的平靜小鎮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大危機,這幾天街上的人都非常少。
當天,明日香霖中槍之後,琴酒和貝爾摩德先帶着明日香霖回到了酒店。
朗姆在房頂跟赤井秀一周旋,然後故意將他們引走。後來通過貝爾摩德的短訊,知道了明日香霖的情況,為了讓霖可以好好休息,朗姆又用了幾天時間把那群fbi的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地方,雖然花費了幾天,但至少這個地方現在是安全的了。
今天是朗姆解決那一切之後回來的第一天,他來看明日香霖的情況。
明日香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是肯定的,只是大腦本來就是人類身體結構最為複雜的一個部分,如果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那按照之前的經驗來看,明日香霖應該早就已經醒了才對。
琴酒這幾日在一直不眠不休照顧着明日香霖,雖然用帽子遮住了,但屋子內的貝爾摩德還是朗姆都是搞情報的人,琴酒的這點細節自然是都看在眼中。
朗姆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明日香霖現在還沒有醒來是因為他的過去,他本人在下意識逃避。
「你們在房間裏說了什麼?」琴酒質問朗姆,「你大費周章把金髮笨蛋引到這邊是為了什麼?不會只是單純的敘敘舊吧。」
朗姆直到琴酒早晚會問道,他十分平靜:「知道了又怎樣?你現在是以什麼立場在問我這個問題的。」
琴酒絲毫不遲疑:「我的立場,自然是明日香霖的戀人。」
貝爾摩德:!!!
朗姆:???
貝爾摩德護哥哥心切:「混蛋!你對我哥哥做了什麼!」
她才消失多場時間,差點兒還真就多出來個親戚!
貝爾摩德從前只以為琴酒和明日香霖是關係好的知己,是能想到竟然已經進展到戀人的層面上去了!
朗姆就顯得平靜很多,無論明日香霖醒過來的選擇是什麼,接下來的路都不會好走,比起一個人,如果霖有了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那會好很多。
「只要你的立場是站在明日香霖這邊就夠了。」
琴酒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我知道你們在計劃着什麼,我也能猜到應該是跟boss有關的,之前霖已經告訴我了一些事情,其中包括了他和貝爾摩德是兄妹的關係。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你們究竟打算做什麼。」
朗姆:「我不知道。」
琴酒:?
朗姆:「我不過一個記錄者,用我的眼睛將從前的事情記錄了下來,至於之後要做什麼,那是霖需要得到的答案,也是我們正在等待的答案。」
霖的自己的意願高於所有!
霖才是帶領他們的人。
琴酒暫且收下了這個答覆,但還有一件事已經在他心中很久了:「霖吃的那個葯到底是什麼?」
貝爾摩德和朗姆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他們也沒想到琴酒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琴酒自顧自說道:「那個葯已經不能稱作是醫學奇迹,那就好像是一個仙丹,之前的幾次我心中便已經有了疑問,這次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便更加確定了。你們都知道那是什麼,對嗎?」
朗姆知道,貝爾摩德知道,明日香霖半知不知,只有琴酒是完全不知道的。
貝爾摩德把頭扭過去,直接不去看琴酒,閉口不談。
這個葯涉及到了他們兄妹倆的往事,而且也是她哥哥身上的詛咒。
朗姆想得要有一些不一樣,如果琴酒真的和霖是戀人的關係,無論他們今後會不會走到一起,至少他是有權利知道的。
就這樣,朗姆將組織開發的三種藥物全部都說了出來。
第一種已經不在了,明日香霖自己本身已經成為了第一種藥物的替代品,他本人不老不死,他的血液也可以讓其他人延緩衰老,朗姆自己和貝爾摩德還有boss就是例子。
第二種就是被琴酒戲稱為仙丹的藥物,將人的身體回歸到最佳狀態,其他人使用都會伴隨着非常高的失敗幾率,但因為明日香霖的血液是第二種藥物的原材料之一,所以他本人是不用承擔風險的。
第三種就是還沒有完全研發出來的aptx4869。
知道真相后琴酒無疑是震驚的。
「霖竟然是不死之身」
什麼特效藥之類的都沒有讓他多麼震驚,只有這一點讓他的心產生了波動。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
朗姆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琴酒沒有任何遲疑:「無論霖如何,都不會影響到我們。」
朗姆沒有說什麼,他姑且算是信了琴酒這句話,可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眾人話正說到這裏,當了一個星期睡美人的明日香霖終於有點動靜了。
琴酒連忙跑到了明日香霖身邊,握着他的手。
床邊擺滿了各種監視身體舒服的儀器,一切都非常正常。
明日香霖緊皺眉頭,好像正身處痛苦之中,掙扎着想要醒來。
「霖,是我,你醒醒。」琴酒呼喚着明日香霖的名字,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夠傳遞出去。
朗姆和貝爾摩德也都圍繞在明日香霖身邊。
在眾人的注視下,終於,明日香霖緩緩睜開了眼睛。
「霖——」
明日香霖覺得頭好疼好疼,身體也發僵,好像很久都沒有挪動過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過了多長時間了?
他略帶迷茫的眼神看向周圍的人,好像在尋找一個答案。
當看到站在貝爾摩德身邊的朗姆時,入潮水一般的記憶頓時湧入腦內。
他,已經全部都記起來了。
在夢中,他彷彿把曾經屬於自己的人生又都走了一遍。
親眼見到了朗姆故事中的莊園,見到了那場燒毀了一切的大火,也見到了這一切罪魁禍首的臉!
那不是什麼故事了,是他自己經理過的,是真是存在的。
明日香霖對握着自己手的琴酒說:「扶我起來。」
琴酒想讓明日香霖再多躺下休息一下,不過他面色看起來不錯,精神也很好,好像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於是便沒有把話說出口。
還有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金髮笨蛋好像變了一點。
明日香霖站在地上,一個星期身體都沒有活動,身體的各處關節都是僵硬的。明日香霖在琴酒的幫助下在床邊來來回回走了幾步,緩解了身上的僵硬。
貝爾摩德着急詢問:「你怎麼樣了?有覺得哪裏還不舒服嗎?」
明日香霖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朗姆面前,沒等對方開口,揚起纖細白皙的手臂,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大在朗姆的臉上。
朗姆早早就看到了巴掌朝着自己的臉揮過來,他也不多開,就接下了。
「叛徒。」
這兩個字一出,朗姆明白了。
他淡淡道:「您的記憶恢復了。」
因為子彈打到後腦,原本已經誒抹去的記憶恢復了。如此一來也解釋得通為什麼身體什麼地方都沒問題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算是吧,」明日香霖看着自己的手掌,因為打人有點微微泛紅,「現在清楚地記得曾經都發生了什麼。」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在夢中第一視角又經歷了以便曾經的過去,還是他的記憶真的恢復了。
貝爾摩德心情複雜,既然明日香霖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那他們曾經兄妹相處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也一定回來了,他很想還是和以前一樣抱着哥哥撒嬌,但是這麼多年過去,真的想要再表現出從前小女孩嬌羞任性的一面也做不到了。
因為,她早就不是那個遇到困難只能哭着喊媽媽和哥哥小女孩了。
朗姆並沒有對明日香霖給的那一巴掌感到生氣,這一把長是他應得的,早在好多年前就應得的。
「少爺現在想好要做什麼了嗎?」朗姆又問了一次,他連稱呼都改變了。
第一次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在一個星期前他們見面的時候,現在雖然才只過了短短一個星期,但他相信有一些東西已經改變了。
明日香霖想好了,早在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就已經想好了。
「我會手刃仇敵,為我的家人、家族報仇。」
明日香霖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他說的並不是某個重大決定一樣。
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就算殺了boss曾經的一切也不會再回來了,可他做不到什麼都不做,現在閉上眼睛他彷彿都能在耳邊聽見下人們傳來的哀嚎,他們的死也是因為他。
真的對不起了。
貝爾摩德默默背過身去,她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真的太久太久了可是就在剛剛,那種親耳聽見哥哥說要決定報仇時,那種多年來苦心經營、卧薪嘗膽今天終於苦盡甘來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淚水。
這麼多年,他們兄妹兩個好像各個不如的怪物一樣生活在這個世界,貝爾摩德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馬上調整好狀態,說:「我現在馬上去倫敦,這麼多年我的大本營都在倫敦,也積累了不少我自己的勢力,我現在就去召集他們。」
雖然不能讓他們做什麼,不過讓他們無動於衷還是可以的。
明日香霖點點頭:「你自己也要一切小心。」
朗姆也提出去斷掉組織情報系統的打算。
貝爾摩德和朗姆在組織高位這麼多年來,牢牢把控着組織的情報命脈,boss雖然知道很危險,可他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夠讓他親力親為,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相信朗姆。
在boss看來,他們兩個作為當年事情的共犯,已經牢牢捆綁在一條船上,可能他自己都想不到這麼多年的衷心都是假的。
琴酒看着前後腳出門的這兩個人,他在這個房間裏面好像格格不入一樣。
他沒有經歷當年的事情,甚至他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明日香霖和琴酒兩個人,琴酒覺得是時候讓金髮笨蛋好好跟他坦白了。
還沒等琴酒開口,明日香霖便主動說明了要跟他坦白當年的事情。
琴酒聽完了,故事比他想像中的複雜,可又好像很容易理解。
「總結就是,現在boss是你以前的管家,他暗戀你,然後看你快結婚了他沒辦法阻止,就想着殺掉你身邊的所有人。」
明日香霖:
明日香霖愣住了:「我還以為,你會說點兒更深奧的評價。」
琴酒不屑:「什麼更深奧,不就是愛而不得嗎?你前陣子在家裏追的網絡電視劇就是這個套路。」
明日香霖小心試探:「你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了?」
他都已經準備好了接受琴酒的種種質問,他甚至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結果,在坦白過去的時候,明日香霖就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尊重琴酒的選擇。
琴酒反問道:「我能有什麼想法?不就是你曾經是王子嗎?我連你能長生不老都接受了,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明日香霖還沒來得及感動,忽然聽見了什麼長生不老:「你說的長生不老是什麼意思?」
琴酒自己還被這個問題弄得糊塗了:「怎麼?你自己都不知道?」
明日香霖老實搖搖頭,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琴酒沒有打算隱瞞,他將朗姆之前告訴他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隨着時間流逝,周圍的人都在改變只有你沒有改變的時候,肯定多多少少還是會有疑問的,與其到時候驚訝,不如現在就把話給說明白了。
明日香霖:
怎麼說呢?最近收到的驚訝有點多,總感覺聽完了之後有點驚訝不起來了。
再來的第二個想法就是荻原研二真好運!用在普通人身上成功率那麼低的葯竟然真的讓他被治好了。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
「你要怎麼辦?」明日香霖問琴酒,還沒等琴酒開口他馬上又補充道,「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的,真的,我其實也不想看見你——」
琴酒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他用自己的唇堵住明日香霖的嘴。
明明他自己什麼都還沒說,金髮笨蛋就想着要分手了!
「唔——」
一吻結束,明日香霖眼角緋紅,面色紅潤,眼睛濕漉漉的,帶着那麼一點委屈和不舍。
琴酒用拇指輕輕明日香霖被他玩弄到紅腫的嘴唇,滿意道:「還這種傻裏傻氣的樣子更適合你,裝什麼老成!」
明日香霖帶着一點疑惑:「你為什麼不」
「哼!」琴酒牢牢扣住明日香霖的腰身,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在一起,低頭在他耳邊說嗎,「當我要死的時候我就親手殺了你,你就算是死也不許跟我分手!」
他琴酒這輩子只有過這麼一次戀愛,一次,僅有的一次,不會再多也不會再少,他認定了的人就只能是這個人。
明日香霖面帶笑容,他並沒有聽到琴酒說要殺掉他時而感到不愉快或者害怕,或者說,他也是期待的。
「等着一切都結束后,我會想辦法讓我們都站在一起的。」
什麼永久的壽命,這些都是虛無的,沒有愛人陪伴的永生有什麼意思啊?
這是明日香霖在醒過來之後第一次展露笑容,他握着琴酒的手,什麼也不說什麼不做,就這麼緊緊地抓着,感受着愛人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過了許久后,明日香霖說:「我要復仇的這件事,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們——」
在明日香霖看來琴酒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作為組織的武力派,當著他的面說要殺掉boss這種話,讓琴酒就這麼無動於衷好像也聽說不過去的。
琴酒調侃道:「怎麼,王子殿下已經窮到連我一個都僱用不起了?」
「什麼?」
琴酒目視前方:「反正給誰賣命都是賣命,比起給一個糟老頭子賣命,我喜歡給你賣命。」
明日香霖驚訝:「你的意思是,你要——」
不僅這樣,琴酒還說:「伏特加、科恩和基安蒂那邊我會去說,比起神神秘秘連臉都不露的boss,他們會聽我的。」
明日香霖不知道要說什麼感謝的話了,當他決心要復仇的那一刻,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與琴酒變成敵對關係。
「謝謝你。」想來想去,最後只能說出這麼一句。
相互確認了心意,明日香霖的想法也堅定了,他現在只想快點解決這一切,與琴酒永遠在一起。
琴酒在確認明日香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舒服之後就回到了霓虹,他們在英國幾乎已經有超過半個月,遠遠超出了當時他們報備的三天假期,不過幸好boss也沒有什麼事情找他們。
回到霓虹后,明日香霖和琴酒短暫地分開了。
確認了目標,他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任務需要做。
琴酒為明日香霖做的就是像之前說好的那樣,說服伏特加他們。
而明日香霖這邊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光是他們自己能做到的極限是什麼?無非就是殺掉boss,報仇雪恨。可是然後呢?
想要真正報仇雪恨,一定還要讓當年的事情供職於眾才行!
想要做到這一點,明日香霖就需要一些正規部門的幫助。
比如霓虹公安,比如fbi。
這兩個都是從一開始就在追查黑衣組織的,只要boss死了,組織也算是覆滅了,比起窩裏反這樣的結局,明日香霖希望可以有一個更加正式的。
聽琴酒說完組織這麼多年所創造的藥物,明日香霖自己也是明白了。
boss想做的,蓮耶想做的,無非就是讓自己和他都能以年輕的身體長生不老,永遠在一起。
這個跨國犯罪組織這麼多年的基金也都是來自卡洛斯家族的,無論怎樣都與明日香霖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明日香霖翻動手機的通訊錄,找到了一個許久沒有聯絡的人。
一天工作日的午後,明日香霖約了諸伏景光出來見面。
「好久不見,霖。」諸伏景光應約而來,他穿着西裝,胸口還掛着警視廳的工作牌,好像是剛從辦公室出來的。
明日香霖微笑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景光。」
短短的一句見面問候,諸伏景光便發現了:「霖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長相什麼的都沒有變化,可是氣質不同了,好像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一種貴氣。
明日香霖自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變化,他沒有多解釋什麼,簡單帶過:「人總是會變的吧,最近經歷了一些事情。」
諸伏景光點點頭,他大概能猜到明日香霖所謂的變化是什麼,降谷零已經跟他說了,明日香霖已經爬到了朗姆的位置,是組織真正的nuber2。
他給自己叫了一杯拿鐵咖啡,問:「霖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的嗎?還是只是單純來敘舊的。」
明日香霖喝了一口熱茶,放下茶杯:「一半一半吧,想要敘舊,但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說。」
諸伏景光示意:「你說,我能幫忙的絕對不會推辭。」
明日香霖直視諸伏景光的雙眼,語調平淡,內容卻驚人:「我要殺掉現在的boss,毀滅組織,因此我需要公安的幫助。」
「噗——咳咳,咳咳咳!」諸伏景光剛喝進嘴裏的一口熱咖啡差點噴出來。
在明日香霖開口之前讓他自己也是做了一些猜想的,能想到的是明日香霖自己不想再繼續在組織中,想要讓他幫忙想辦法脫身,結果他猜中了但是又好像沒有猜中。
諸伏景光一臉嚴肅:「你的意思我大概可以明白,可為什麼這麼突然?」
明日香霖搖了搖頭,他不想說,那些糟心的過去太夢幻太神奇,彷彿是一種故事,根本無法讓人信服。「我們私下裏是朋友的關係,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景光能夠拋棄所有與我的過去,你現在面對的是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二把手,我一定會好好跟你們講條件,景光如果對我太好了,我會開不了這個口的。」
明日香霖知道現在自己背負的不單單是他自己,還有這麼多年等待時機的貝爾摩德和朗姆,他自己暫時不可以剛請用事。
諸伏景光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以前那個每天都很開心,好像小太陽一樣的明日香霖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尊重對方的選擇。
「好,你說。」
明日香霖說:「我會作為組織的二把手跟你們裏應外合,達到一切你們想要的結果。」
諸伏景光問:「那你的條件?」
明日香霖將早就想好的答案說出來;「我希望可以將功贖罪,免去琴酒他們的所有罪行,將一切全部都算在boss一人的頭上,或者你們還有什麼別的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只要能讓他們不被就處罰,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
諸伏景光直接說:「這個承諾太大了,我沒有辦法答應,我現在已經轉去了搜查二課,但是你的這些話,我會原封不動得轉告給他們的。」
明日香霖:「非常感謝。」
諸伏景光語氣一變,從公事無縫切換到聊家常:「那霖你自己呢?你為別人做了打算,你自己呢?」
明日香霖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還沒有想好,在計劃成功之前,我什麼都不想去想。」
諸伏景光心中還有千萬種疑問,他最想問的還是——
——當一切真的都順利結束了,你的笑容還會回來嗎?
這句話卡在喉嚨里,有點發澀,怎麼都說不出來。
跟諸伏景光分開后,明日香霖又約見了安室透。
安室透現在接替了貝爾摩德的位置,並且好像還很受boss信賴,這一點在明日香霖他們從英國回來之後就聽說了,在他和琴酒在英國的這些日子裏,安室透簡直好像變成了boss的親信,任何命令都是他帶未下達,信息也是他去溝通的。
安室透不知道明日香霖為什麼會想見他,二而且還是單獨的。
二人一碰面,明日香霖便開門見山,把剛才他去找了諸伏景光並且也把他的要求和合作意願說了出來。
早在當時貝爾摩德假死的時候,明日香霖就親眼見到了安室透立場上的模糊,只不過那次他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注意,腦容量也不允許他細想,現在的話情況應該已經明了了。
明日香霖:「你現在非常受boss信任,只有我們聯手了,才能徹底將這棵大樹連根拔起。」
安室透聽了明日香霖說出來的合作條件,他倒是很有興趣:「如果說完全無罪釋放那的確不太可能,但將功折罪也不是不能,我可以幫你去跟上頭說明。」
諸伏景光轉去了警察廳的搜查二課,他是屬於降級的。
但安室透不同,年份久遠的超機密卧底任務讓他已經在警視廳中有了一定的說話分量,加上分析利弊,想要無限靠近明日香霖期待的結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明日香霖聽到安室透這麼說,終於展露笑顏:「謝謝你!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感謝你,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在事情結束之後說給我聽。」
安室透:「能夠剿滅組織也是我的目標,我們不過是朝着同樣的目標在努力而已,沒有什麼感謝不感謝的。」
其實真的要說謝謝的話,也是他來說才對。感謝明日香霖曾經不顧安危地幫助他們,救了他們。
曾經安室透一直以為明日香霖是某個組織派來的正義卧底,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了。
在一個四處是黑暗的環境,還能保持心靈純潔,非常艱難。
安室透:「我會儘快去跟他們聯繫的,具體的行動計劃會再讓你知道,至於你提議的事情現在說還人太早了,但是我一定答應你會為你爭取的。」
「好,那就拜託你了。」
諸伏景光菜剛剛回到久違的警視廳,還沒等他開口,安室透那邊的消息也穿來了。
一場緊急會議馬上展開。
所謂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這麼嚴重的事情其實也就只有六個人參加而已。
黑田兵衛作為安室透的上司自然是算在裏面,其他剩餘的人就是安室透和他的四個同期。
這個會議陣容看起來好像有點無厘頭,其實已經將他們霓虹警視廳所有跟黑衣組織有過關聯的人全部都召集起來了。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本來就是那邊的卧底,他們知道的會更詳細一些。
松田陣平和荻原研二跟明日香霖有過密切接觸,關係都很好。
伊達航好像沒有什麼關聯但是又是有關聯的,他也參與過黑衣組織的對抗行動。
如果真的要答應跟明日香霖的裏應外合,那也用不了多少人,少數精英就足夠了,多了反而是一種累贅。
安室透在來之前已經說明了,他們這次的目標對象就是黑衣組織的老大!
擒賊先擒王,剩下的小嘍啰也就沒有多少威脅了。
黑田兵衛:「我雖然是你們的上司,但是卻沒有親身接觸過黑衣組織,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安室透直接表明態度:「我是贊成的,而且我覺得現在的確也是最好的機會。組織高層人員動蕩,接連死了兩個元老,正式人心浮動的時候,加上這些天我已經發現了boss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但是他自己不擔心,應該是在等待着某種藥物,我在他的房間中經常發現用空的注射器,在boss拿到補充的注射劑之前行動最好不過。」
諸伏景光:「我聽零的,雖然我已經不在那邊卧底,但想要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心跟零一樣。」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因為明日香霖曾經的救命之恩也是非常堅定地站在支持的這一邊。
伊達航就這麼被帶着走了,他是對黑衣組織沒有多少了解,但是他聽了大家這麼一說,覺得現在的時機的確不能錯過。
黑田兵衛沒有給出任何同意還是否決的意思,他只是說了會將大家的想法報告給上頭,然後得到允許。
畢竟從書面意義上來看還是跟敵人的一場合作,高收益同時也伴隨着高風險。
回憶結束,黑田兵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心中默念着明日香霖的名字,腦海中想起了對方的臉。
就是很熟悉,可是就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
為什麼會這樣呢?
能讓自己有印象的人,是不是以前看過他的什麼資料之類的。
黑田兵衛思來想去,這個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他不去繼續思考,專心把現在手頭上的事情做好。
如果明日香霖真的是鐵了心要除掉組織的話,為了保險起見,他會不會再安排一夥兒人呢?
fbi三個巨大的英文字母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麼重要的事情,那群人不來摻和一腳的確不正常。
英國卡洛斯小鎮發生的事情之後,赤井秀一他們幾個回到了美國。
他們現在需要重新制定計劃,因為赤井秀一在房頂上聽見了十分不得了的信息!
還這個消息赤井秀一藏了一整路,硬是一個字都不透露給朱迪和卡梅隆,說是一定要等到回到美國fbi總部之後在跟詹姆斯的會議中說明,不然跟他們說了回去還得再說一遍,太麻煩了。
回到美國后,詹姆斯體恤他們長途跋涉回來辛苦,還給他們兩天時間調整狀態,這讓想知道真相的兩個人變得更加着急了。
終於,今天這個會議總算是能開上了!
赤井秀一說明了那天在展覽館的事情。
他趁着朱迪和卡梅隆在前面引開了琴酒和另外一個人之後,偷偷爬上了房頂聽到了裏面的對話。
房間裏總共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明日香霖,另外一個雖然聲音赤井秀一不認得,但是明日香霖叫他「朗姆爺爺」,那講故事的人應該就是朗姆。
這兩個人的關係什麼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們之間對話的內容!
赤井秀一將聽到的故事全部都跟大家說了。
一場跨越了上百年的愛恨情仇。
朱迪感嘆:「誰能想到黑衣組織的成立竟然是因為這個的確是一個很傷心的故事了。」
一想到這裏,朱迪就忍不住後悔,她當時情急之下就開槍竟然打中了明日香霖的後腦!她真的沒有抱着殺人的想法真的,她只是想要阻止他們進去幫助裏面的人對付赤井秀一而已。
卡梅隆安慰道:「你不要自責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詹姆斯倒是半信半疑:「這個故事真的可靠嗎?畢竟是組織他們自己說的,如果是誤導我們的陷阱也未可知啊。」
赤井秀一否決:「應該不是,我對明日香霖還算是熟悉,當他聽完那些事情所展露出來的情感是真的,那種悲傷的感覺不是演技能代替的。」
詹姆斯還是有點一知半解:「可就算我們知道了這些又能怎樣?這是一個年代久遠的故事,只能算是組織的成立歷史,對我們現在想要對抗組織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赤井秀一補充道:「在朗姆說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向明日香霖表忠心,朗姆效忠的人是黑衣組織的boss,但是boss卻是殺害了明日香霖家人的仇人,他這麼說就是站在明日香霖那一邊去對抗boss,那他們的內部現在應該是處在一種極為不團結的狀態,是我們一舉消滅組織的大好時機。」
詹姆斯這回終於懂了,他連忙起身:「我這就去準備我們申請飛往霓虹的文件,然後跟上面彙報,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絕對不能錯過了!」
「嗯!」
所有人都幹勁滿滿,沒想到,他們夢寐以求跟組織決戰的機會竟然就在現在。
詹姆斯去準備文件,赤井秀一也有別的事情要做。
在出發去英國之前,他答應了水無憐奈,如果調查出了什麼要讓她知道,她想知道她的父親究竟是觸及到了怎樣的機密。
現在結果已經知曉了。
皇室是一個非常要面子要名聲的群體,按照朗姆所說,明日香霖那個時候馬上就要迎娶當時女王的女兒,下一代女王,在當時的皇室中應該也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是在婚禮正在籌備的時候,整個卡洛斯家族一夜之間消失,滿屋子全部燒焦的屍體,根本分辨不出身份。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時的英國皇室也應該是無從調查,沒有辦法將這樣的醜聞公之於眾,於是便處理了現場,做了善後的事情,最後再用報紙寫明回收土地,在外界的眼中做到真正完美無缺,毫無紕漏。
當時的卡洛斯家族中應該至少有三個現在還在的組織成員,分別是boss、朗姆和明日香霖。
赤井秀一對為什麼十九世紀的人還能活到現在這一件事表現得非常淡定,他知道組織中有能將大人便成小孩的藥物,那麼延遲衰老還是長生不老什麼的,就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至於水無憐奈的父親,他的死應該是boss擔心他的調查會讓多年前的事情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到時候真相就會被明日香霖知道。
這一切都是為了明日香霖這個終極目的的確是他們想破頭皮都沒有想出來的
赤井秀一沒有任何隱瞞,將他聽見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水無憐奈,本來就是她帶出來的線索才使得他們得到這份情報的。
水無憐奈在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她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秘密。
水無憐奈:「我們ica會退出這件事情的調查,調查情報是我們的工作,現在到了抓人的階段,應該是你們fbi上場的時候了。」
水無憐奈準備離開了,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跟赤井秀一進行面談了。
在離開之前,水無憐奈提出一個想法:「我覺得你們可以跟英國的6聯繫一下,事關他們英國的皇室,現在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還是知會英國那邊一聲才行。」
赤井秀一:「我會跟詹姆斯商議的。」
見完了水無憐奈,赤井秀一正準備回去辦公室,忽然他感覺到手機響了一下。
是一條短訊,來自他們剛才話題的主角。
【赤井秀一我想見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明日香霖】
赤井秀一沒有現在馬上回復,他需要先去跟詹姆斯確認什麼時候能去霓虹,當然最好是越快越好。
此時此刻,原本應該在辦公室辦公的詹姆斯根本就不在他的辦公位。
男洗手間的隔間裏,一個帶有童瑤音調的按鍵聲緩緩響起。
洗手間中現在沒有人,只能聽見沒有關緊的水龍頭髮出滴答滴答的聲響,讓那首童瑤的旋律更加清晰。
詹姆斯站在隔間內,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速來去。
大件事啊大件事,得好好向boss彙報才行。
【朗姆沒有死】
【朗姆已經與明日香霖接觸,告訴了他從前的事情】
【明日香霖後腦中槍生死未卜】
【fbi不日將前往日本與組織做最後的搏鬥】
【請boss下達命令,屬下應該怎麼做】
所有短訊的後面都加着一個署名——福爾摩斯的一生之敵。
當所有的短訊都現實「發送成功」之後,他像往常一樣把記錄全部刪掉,乾乾淨淨,絕對不會讓任何懷疑。
洗手間內發白的燈光照耀在詹姆斯的眼鏡鏡片上,一時之間讓人難以看清他的眼神。
當他收起手機從洗手間隔間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成了偽裝好的形態,一個不是特別聰明,身體和頭腦都被年齡所限制的老人家。
詹姆斯就是每次發信息使用福爾摩斯一生之敵的人!
他是boss派來潛伏在fbi中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