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第23章 023

第二十三章和高大的成年男人相比,金髮男孩那只有在青少年組傲視眾人的身高和體型顯得有些不夠看。不過體型不夠氣勢湊,在這場對峙中年紀不大的金髮少年在氣勢方面完全壓過了對面的警察先生。安靜時靠着白皙的臉蛋和偽裝的溫和給人幾分書卷氣的混血男孩此刻表情十分兇惡,他遊刃有餘的將注意力分到後備箱一部分。有節奏的敲打聲不斷出現,努力的向外面發送信號。黑澤陣鬆了口氣,至少這證明菅生希子沒有失去意識。黑澤陣知道眼前的駐島警察視線在隨意放在一邊的木倉上一閃而過,也清楚他的心思。但是黑澤陣不怕,因為眼前的傢伙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只要眼前的駐島警察試圖反抗或是傷人,射釘就會在火/、、葯的推力下以每秒500米以上的時速釘入他的心臟。在對峙中初步佔據上風的黑澤陣決定進一步的試探:“把後備箱打開。”在他的注視中,短暫的幾秒后駐島警察按下了按鈕。後備箱掀開的一瞬間,黑澤陣就注意到這傢伙趁機試圖攻擊他。舉着的煙灰缸重重的朝着他的頭頂砸來,黑澤陣冷笑一聲直接扣動了扳機。射釘鑽入肉/、、體的悶聲清晰的傳入黑澤陣的耳中,超出他預料的是眼前的駐島警察臉上慌亂的表情一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嘲弄。黑澤陣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敏銳的意識到了危險。然後黑澤陣反應敏捷的繼續扣動扳機,更多的射釘透過衣物射/、、入駐島警察的要害處。血水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甚至來不及被冬衣吸收,青年的行動都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下黑澤陣確定,眼前的傢伙不對勁。後備箱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黑澤陣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只有繼續戰鬥才能給自己和菅生希子留下一線生機。在這種情況下黑澤陣仍然縝密的思考着,他還有擴大優勢的機會:眼前的這傢伙不是在怠慢他嗎?心口戳着一根射釘的駐島警察看着新增加的對着他的黑黝黝木倉口:“打開保險的動作很乾脆嘛,真羨慕你這種心狠的小孩。當時我在警校的時候可做了好多心理建設,才有勇氣拿槍口對着人的。”“不必擔心,就算你在我面前身首異處,也不會讓我感到困擾或是深夜在噩夢中驚醒。”黑澤陣露出嘲諷的笑容:“而且,你又不是人類啊。”山精野怪和各種古老的傳說黑澤陣在熄燈后孤兒院孩子們的聊天時間裏沒少聽,畢竟在霓虹人眼中他們生存的狹長小島上有着八百萬神明。但是黑澤陣不相信,他沒有所謂的信仰對虛無縹緲的就算祈禱也不能讓他吃飽飯的所謂神明更沒有敬畏之心。但是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混蛋戰鬥過之後,黑澤陣有了新的想法。黑澤陣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之後各種猜測就在腦海中閃過。最後一種可靠的可能性出現在腦中:嘴角帶着一顆痣的鎮定小學生給出的答案——影子病。在島上流傳着的鄉土病:如果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個人很快就會死去。原來黑澤陣以為死亡指的是類似於詛咒之類的東西,現在看來人很可能是被自己的影子殺死了。在日都島上流傳着的影子病傳說,簡短的兩句話中卻隱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真相。黑澤陣控制不住的思維發散,在影子病傳說流傳的日都島上,有多少看起來正常的傢伙其實是被影子無聲代替了的呢?眼前的影子雖然一臉輕鬆,但是他既然能被武器所震懾說明還是會受到物理性傷害。只是黑澤陣還沒有發現這傢伙的弱點,和打敗他的方式。調節着呼吸的金髮男孩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獵物。菅生希子被裝在車裏的她努力的撞擊身邊的東西發出聲音,在後備箱聽到的聲音並不清晰,但是在阿陣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的時候她又開心又擔憂。因為她的動作而流出的液體讓視線變得有點模糊,菅生希子摸到了一箱空酒瓶她努力的把手探進去找到了金屬瓶蓋,用來一點一點切開粘在手上的膠帶。在後備箱打開的時候,菅生希子剛把膠帶取下來手腳並用的爬了出來背上了自己的書包。菅生希子跑到副駕駛門外的時候,看到從窗戶那扔出來的東西。“希子,把鑰匙拿好。”黑澤陣對身後說道,拔掉車鑰匙減少了這傢伙開車傷害兩人的機會。“你們跑不掉的。”單手拄着臉的駐島警察先生悠閑的說道,身上的血跡完全消失了他看上去沒有受過任何傷害。只有空氣里的血腥味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兩個孩子的錯覺。“就憑你嗎?攔不住我們的。”黑澤陣不屑的笑了笑,然後打開車門往後退。

這個壞蛋的目標是希子,自己在他眼裏只是順手要抹掉的小麻煩黑澤陣已經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黑澤陣分出一點注意力看向菅生希子,然後憤怒之下將從另一邊車上下來的駐島警察再次射/、、成了刺蝟。帶着體溫的乾淨的手帕塞到手裏之後,菅生希子才反應過來額頭濕潤的感覺是她在流血,原來那股鐵鏽的腥味是因為她受傷了。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菅生希子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疼痛感後知後覺的被她感受到。駐島警察看着把武器分給菅生希子一半的金髮男孩,故意壞心眼的開口:“就對那個小姑娘這麼自信嗎?”菅生希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不喜歡這傢伙彷彿貓逗老鼠的態度。而且射釘木倉這東西她真的會用:四年級開始黑澤陣報名了木工愛好社,在老師和初中部學長的教導下大家會接觸並且使用一些帶危險性的工具。這個年紀的小夥伴都樂於互相分享,而且菅生希子一直有着向阿陣努力學習的念頭,因此也會用這個。把手帕按在傷口的菅生希子隱隱有些不安,一手舉着射釘木倉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拽住了好友的衣角。黑澤陣不滿於這個混蛋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後:“連眼前的對手是誰都搞不清楚嗎?”駐島警察側過臉“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我沒有忘掉眼前的障礙是誰。”另一種對峙又開始了。青年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隨着時間越來越低的胳膊和木倉:“你的臂力終究是有限的,又能堅持多久呢?”“只要堅持到現在就行。”黑澤陣也猛的將頭看向另一邊。隨着他的動作,駐島警察也看向另一邊。隨着“嘭、嘭”兩聲,青年的身影就僵直在原地。彈殼滾落到地上,駐島警察身體僵硬的看向在他身下的地面:子弓單嵌入了地里。而那個位置,正好對着駐島警察的心臟。“你故意裝作手臂沒有力氣,就是為了放鬆我的警惕?”青年看着眼前的金髮男孩露出詫異的表情。回應青年的是乾脆的兩木倉,新的子弓單嵌入了青年影子頭部的位置。然後下一秒,駐島警察整個人都在兩個孩子面前炸開了,血肉連帶着衣物完全消失,只剩下了地下的痕迹和滾落到地上的彈殼。金髮男孩謹慎的撿起彈殼和子彈,裝到口袋的袋子裏后抬起頭:大片的雲朵終於飄走了,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那是什麼怪物,怎麼會連衣服都沒有留下來?”菅生希子睜大眼睛還反應不過來。“還記得南方日鶴說的影子病嗎?”黑澤陣從背包里拿出了從校醫務室拿來的物資開始給菅生希子處理傷口。菅生希子點了點頭,藥水撒到額頭傷口的痛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傳說是真的,島上存在能變成人和一模一樣的影子人。”黑澤陣用濕巾蹭掉她臉頰上的血跡,等到圓潤的臉蛋重新變得乾乾淨淨后皺起的眉頭才舒展開一部分。“影子人身體是被破壞也無所謂的肉塊把臉,本體是他們腳下的影子,遇到危險就攻擊影子的頭部和心臟。”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點了點頭,把這些事情都記到腦袋裏,她突然想到了看的醫生診斷記錄:那之前,媽媽出現的是幻覺嗎?“我們接下來離開嗎?”菅生希子吸了吸鼻子,她第一次覺得記憶中的日都島變得非常陌生。“還不行,我們搞不清楚這傢伙有多少個同夥。”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一下就想明白了好友的意思,他們下島之後可沒有和警察先生見面,說明他肯定是從別的方面得知了來島上的線索。這個島上有多少人類和多少被替換掉的影子人?菅生希子打了個冷顫,緊緊的攥住了黑澤陣空閑的那隻手:“只要這樣的話,就不會走丟然後被影子替換了。如果阿陣的話一定能分別出我和影子吧,因為阿陣很聰明。”一道靈光從腦中閃過,黑澤陣看着一臉認真的小夥伴腦袋裏冒出一個問題:登島后,為什麼兩人中被複制的只有他呢?複製也有什麼觸發條件嗎?還是他思考漏掉了什麼?“媽媽,媽媽也被影子人替換了么?”菅生希子忍不住問道。“可能性不高,影子人不止能複製人的衣服似乎還能複製人的性格和記憶。”黑澤陣分析道:“如果影子人真的變成了奈奈阿姨的樣子,她完全可以把我們直接騙來。”說完之後,黑澤陣加快語速說道:“所以,奈奈阿姨現在安全的可能性非常高。處理好這裏的事情,我們去找奈奈阿姨。”菅生希子沉默的點了點頭,阿陣的話讓她打起了幾分精神。不過菅生希子腦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了很多畫面,記憶中一直給她設立了很多規矩的爸爸和情緒激動的提出搬家的爸爸,還有那一場改變了他們生活的船難:“我們,現在去坐船的話會不會很危險?”帶着凜冽寒意的海風飄過,影子警察有恃無恐的原因非常明顯:外面的氣溫太低了,兩個外來的孩子選擇並不多。

他們現在能去哪裏?菅生希子慢幾拍的想到了這個問題:“不能去車站,那去我們以前的家吧?”黑澤陣搖了搖頭,清理掉自己在車裏留下的痕迹后舉起了從車裏順來的鑰匙:“希子,我們現在去警察署。”直到和小夥伴手拉手順利進入警察署的時候,黑澤陣都沒有任何的恐懼感。一股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刺激感讓黑澤陣整個人都非常的興奮,一個有着一定危險性的迷擺在他的面前,弄清楚將獲得巨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這對於菅生希子來說也不是壞事,她至少有機會弄清楚自己的生活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變成了今天的模樣。警察署里就像兩人想像的那樣什麼人都沒有,只不過地上留下了兩個黝黑的人形痕迹。“阿陣,這個好像偵探劇里兇案現場會在被害人身邊畫的圈。”菅生希子說道。“自信點,這個很可能可能就是影子消滅掉人類留下的痕迹。”黑澤陣答道。黑澤陣蹲下身想研究一下地上的黑色物質,還沒觸碰到就被用力拉了起來,對上一張極為緊張的進入警察署后,有些手足無措的菅生希子看着徑直朝着裏面走的好友嘴巴張了張:她的小夥伴怎麼到了警署里還是一副非常熟練的樣子?一切像是黑澤陣預想中的那麼順利:放着重要的文件的抽屜都被緊緊的鎖着,打開抽屜的鑰匙就放在桌子第一層的少女泳裝雜誌的下面。從案件調查記錄來看,這個總人口不到700靠旅遊業和漁業支撐的小島非常的安全:偷竊案、縱火案各種案子都近乎0,只不過偶爾會有那麼一兩起遊客失蹤的案子。真是個充滿愛與和平的地方啊,黑澤陣看了眼地上的兩個人影諷刺的想到。正在翻另一本調查記錄的菅生希子則露出了困擾的表情,她正在看的是島上警察署記錄的歷年屍檢記錄:“阿陣,為什麼沒有案子的話警察這裏還會有屍檢記錄呢?”“像是生病或者遇到車禍之類的事故導致的非正常死亡都需要警察到場進行調查,確定死因后才能處理屍體。”黑澤陣掃視一圈簡陋又一覽無餘的警察署內部:“不過以駐島警察的水平也查不出什麼吧,有條件和環境檢查的應該是這裏的醫院。”菅生希子點了點頭把新知識記了下來,按照時間一邊翻一邊數手指頭:“一、二、三、四……”翻了幾頁之後,菅生希子的表情變得很奇怪:“阿陣,我好像發現了什麼。”等好友走來之後,菅生希子翻回了她發現線索的第一頁:“這一年島上有四個死者:死因分別是癌症、急性心衰、溺水、爬山時從高空墜落。雖然死因都不相同,但是下一年也是四個,去年也有四個死者。”“以一個固定居民只有7,這個平均每年死因隨機出現4個死者情況真是見鬼了。”黑澤陣嗤笑了一聲。這個島上,有什麼會吃人的怪物。黑澤陣這樣想到,按照他在菅生家看的動畫片,他們可能離最後的壞蛋大boss越來越近了。黑澤陣在第一頁找到了一行小字:屍檢由日都島警察署和菱形醫院共同完成。共犯的名字出現了,黑澤陣不相信能有着專業知識的醫生能對真相一無所知。菅生希子則扶住了桌子,剛才一瞬間她覺得眼睛很痛。“頭痛嗎?覺得噁心嗎?”黑澤陣把椅子推了過來,菅生希子頭上的傷口讓他很在意,畢竟腦袋可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菅生希子看向一臉關切的小夥伴:“阿陣,看東西的時候好像出現的模糊的部分。”黑澤陣的心沉了沉,視力出現問題有很多可能性,果然還是砸到頭上出了問題。不能再耽誤了。把調查相關事情能用到的文件都複印了一份后,黑澤陣開始清點庫存。射釘用掉了一部分,沒辦法及時的補充,找到了兩把強光手電、兩把警用木倉和24顆子彈,收穫頗豐。警察署里還有一些補給,在菅生希子休息的間隙黑澤陣拿起了島上的地圖查找他們如果離開的話能走的路。然後,黑澤陣發現舊的地圖上警察署旁邊還有一個建築物:“希子,你知道旁邊有什麼建築物嗎?”菅生希子睜開了眼睛看向地圖,休息一會兒之後看東西不模糊了但左邊的眼睛卻隱隱作痛:“那裏的話,之前是我爸爸開的歷史博物館。”“我爸爸據說是個業餘的民俗學家,他收集了各種島上的歷史、照片、民俗和傳說信仰,只不過在歷史博物館準備開門之前我們就匆忙搬走了。”菅生希子答道。“所以很有可能,那些東西還在裏面。”黑澤陣提起了興趣,他有預感也許希子爸爸的遺物里能有解答一切的答案。“大門和窗戶都被釘上了。”菅生希子擔憂的說道。“沒關係,我找到了不錯的工具。”幾分鐘后啃着能量棒的金髮男孩托着消防斧氣勢洶洶的朝外走去。菅生希子也想幫忙,可惜她只被分了一支木倉和一把巧克力糖。木板全部敲開了,大門打開一股放置很久的發霉味傳了出來。沒有燈,強光手電筒在此刻起了作用。

首先映入眼帘的介紹是日都島上的神社:坐落於日都島中部的日都神社由宮司雁切家主持擔任着島上的一切祭祀活動。有趣的是在最開始的記載中日都神社所供奉的七福神之一的惠比壽,當時以捕魚業為生存手段的村民相信漁業之神能夠給大家帶來好運。這和日都島的位置和海洋流向有關,在三百年前海洋之下板塊變動后經常會有各種外來之物漂流被擱淺到日都島的岸邊。因此本地的居民有着一種根深蒂固的信仰:從海上漂流而來的一切事物,都是來自於神明對信仰它的百姓們的饋贈。據說這和1732年的巨□□有關,那時候島上的居民種植的小麥和稻米因為極端天氣顆粒無收,捕魚方面也毫無收穫大量的百姓活活餓死,幸運的一部分島民是靠着潮汐漲幅擱淺在岸上留下的海產品活了下來。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日都島神社所供奉的神靈變為了造型為懷孕女性形象的蛭子神,如蛭那樣沒有手腳並且畸形而生被扔到海中的神靈代替了抱着鯛魚和魚竿的男性神靈惠比壽。黑澤陣看了眼貼心的放上的兩張神靈照片,覺得在外表方面兩神難分高低。接下來就是黑澤陣感興趣的鄉土病——影子病。影子病的起源於江戶時代的一次村民們口口相傳大家親眼目睹的事故:在百姓都要被餓死的時候,一頭鯨魚在岸邊擱淺。認為這是神靈饋贈的村民們一擁而上,想要分屍鯨魚的肉,但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一個漁夫家的小女兒離鯨魚最近,在對視后強光閃過鯨魚消失了。村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然後其中一個女孩被吃掉了。目睹了可怕的全程后,村民們非常惶恐,認為變成了鯨魚的小女孩就是神明的化身。為了讓神明消氣,村民為現世的神明準備了住處,供奉上了祭品。第二年開始,日都島上糧食收成極好,漁業大豐收沒有再餓死人。黑澤陣看了眼左邊的日都島神社供奉蛭子神的歷史又看了眼右邊的影子病歷史,雖然作者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兩者的時間上完全一致。從鯨魚變成了一模一樣的女孩,這聽起來真是太熟悉了不是嗎?所以影子在很久之前宿主並不是人類而是鯨魚嗎?黑澤陣忍不住想到希子口中那個從海中飄到岸邊被發現的爸爸,既然日都島有着這樣的信仰那為什麼希子的爸爸沒有被當做神靈對待?按照希子的說法,她的爸爸應該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一開始並沒有帶着家人離開?黑澤陣看過一些科普的書籍,知道在文明發展程度不高的世界裏人們面對未知的一切都有着原始又愚昧的信念。畢竟在一百年前的時候,剛剛見過長頸鹿的霓虹人還會將其當做傳說中的神獸。那幾百年前的江戶時代,能變成人的影子被不明真相的信徒當做神明不難理解。黑澤陣在心中的日都島神社上也打了個叉。“阿陣,你說上面記載的故事是真的嗎?”菅生希子睜大眼睛,她也是第一次看這些。“不清楚,不過有很不合理的部分。”黑澤陣說道。“在哪裏?”菅生希子問道,讀了幾遍之後她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黑澤陣指着一行字:“飢餓是很可怕的,當人最基礎的食物需求沒有滿足的時候會變成很可怕的生物。”“希子,你想像一下燃起希望的飢餓村民發現即將到嘴裏的鯨魚肉沒了,會輕易的罷手嗎?”黑澤陣問道,對於飢餓的滋味他並不陌生。菅生希子指了指下面的一行:“可是,上面不是說了村民很害怕嗎?”“餓的快死的人,哪裏會有那麼多敬畏之心?”黑澤陣說道。有道理,菅生希子立刻就被說服了:“難道是神明變出了肉給大家吃?”黑澤陣搖了搖頭:“想想每年隨機死掉的4個倒霉蛋,是人類被當做祭品送給神明的儀式留存了下來。”“當時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止於此,隱藏的真相往往比表現出的更重要。”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畫面喃喃道:“分飯的時候如果同學們起矛盾,這種時候都是老師出場穩定住場面。”“所以當時一個非常有社會威望的人出場穩定了局面,並且從中獲取了利益。”黑澤陣說道。黑澤陣的目光停留到就算是在黑白照片里也顯得極為氣派的神社上,日都島影子病傳說的重要一環補上了。“最初出現在島上的影子變成了神明。”黑澤陣指着蛭子神的雕塑說道。菅生希子盯着畸形的雕像有些走神,那現在他們遇到的影子呢?掀開神秘的外紗,影子更像是一種潛入了人類世界的另一種生物,他們依靠變成人的方式寄居在世界上偽裝成人類生活。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那為什麼影子突然跳出來找他們呢?影子以人類為食物嗎?他們怎麼進食,一輩子就吃一個嗎?

菅生希子努力的回想在島上的記憶:胖胖的洋食店老闆、舉着捕捉網的同學、斯文又莊重的宮司先生、拿着工/口讀物認字的奇怪幼稚園小朋友和拉着她手的爸爸媽媽。這些菅生希子認識的人里,有多少是影子呢?然後菅生希子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突然被代替的影子警察也好想要做出要綁架她的事情也好,都不是平時的他們會做的。菅生希子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她終於想明白了剛才阿陣停頓后努力掩飾的是什麼。之前她們一家三口離開日都島的海船發生了意外,這一次來找媽媽的她和阿陣會遇到危險,都是因為她。渾渾噩噩往外走的菅生希子不小心撞到了人,跌坐在地上的時候才回過神。“小朋友你還好嗎?”菅生希子抬起頭看到了伸向她的手,向上看去是被牢牢綁在胸前背帶里的小男孩。扎着丸子頭的黑髮小男孩有着一雙深藍色的眸子,對視一眼讓人對他心生好感。再往上看,菅生希子看到了一個黑頭髮的年輕男人。四目對視的瞬間,菅生希子又一次看到了未來。滴滴答答的水聲砸在地上發出了迴響,穿着專業潛水服的黑髮男人一臉驚訝的拿出了相機:“亞倫說的蛭子洞居然真的存在,這麼壯觀的地方一定能為日都島吸引來許多的遊客。”一旁的女人露出無奈的笑容:“透,你太興奮了,注意周圍的環境,別忘了我們在水底發現的骨頭,我懷疑這裏生活着野獸——”笑容僵持在了嘴角,一根黑色的利刃從身後刺穿了她,鮮血溢出生命也隨着她的表情很快凝固。然後重複殺戮。一個有着四隻手黑乎乎的怪物把戳成一串的兩個人往裏走,它似乎在尋找什麼但是一無所獲。最後一個小小的女孩的身影出現在洞穴口,噙着淚水的她表情心虛聲音很小:“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餓了,所以出去找食物了。”“下次不許這麼出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險。”黑黢黢的四手怪物說道。畫面在眼前消失了。“她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黑澤陣扶起了菅生希子說道。“是你,你們兩兄妹是遊客嗎?準備一會兒去哪兒?”笑眯眯的女人說道。菅生希子想起她慘死的模樣,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我們準備去鷹巢山,聽說那的娜麗花全年盛開滿山火紅很美。”黑澤陣說道,他認出來了這對夫婦是他拜託幫忙買票的兩人。“小慎平,和哥哥姐姐說再見。”離別前,黑髮男人握住胸口扎着丸子頭小朋友的手指揮了揮,小朋友毫不吝嗇的留給兩人一個萌萌的笑容。“別擔心,他們不會因為遇到我們而遇到危險。”黑澤陣說道。但是他們在未來失去生命,影子會代替他們和那個孩子一起生活嗎?想到這種可能菅生希子就很難過,但她和阿陣兩個人能夠幹掉反派boss嗎?菅生希子唯一興慶的是阿陣沒有因為她而受傷,然後菅生希子就察覺到了不對。阿陣回來之後為什麼那麼輕鬆的就接受了真的存在和這個世界上有影子人的存在?菅生希子了解她的小夥伴,判斷事物阿陣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阿陣沒有去買飲料他發現了什麼,也許他發現了另一個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個人很快就會死去。南方日鶴的話出現在耳邊,菅生希子看着眼前的好友突然產生了恐懼的情緒:她會害了阿陣嗎?晚上日都島將舉行夏冬兩次的盛大祭典放海祭,菅生希子和黑澤陣謹慎的選擇了這一班回去的遊客最多的船次。黑澤陣去買一次性染髮噴霧,菅生希子則躲在沒人的石頭縫隙里。煙花在天空不斷綻放,天空被照的明亮而冰冷的礁石和不斷打在沙灘上泛起白色泡沫的海水還是一片漆黑。天空被短暫的照亮,又很快的再次陷入黑暗更多添了幾分晦暗。明明滅滅間,仰着頭的菅生希子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菅生希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阿陣,我們是第一次在海邊看煙花誒。”煙花綻放的一瞬光將海灘照的極亮,帶着溫柔笑容的金髮男孩靈活的跨過礁石停在她的身邊。“希子,我們走吧。”金髮男孩說道。菅生希子的手搭在了口袋裏的扳機上,沒有邁開腳步。“為什麼不動,希子,你還有什麼事沒做嗎?”金髮男孩詢問道。“有。”菅生希子看着整個人都藏在夜色中的好友,那張無比熟悉的面龐上出現了她無比熟悉的表情。但很神奇的,菅生希子一眼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別:“我的阿陣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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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幼馴染黑澤HE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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