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歡迎回家(04)
跟淡漠的外表完全不同,男人的唇很熱,打過來的氣息也熱,燙得楚憐腳瞬間就軟了。
所有的熱量一併涌過來,他掙扎地想推開對方,卻被緊緊禁錮住手腕。
“不……不要了……唔——”
楚憐開口的同時,對方趁機長驅直入,顧斂周的吻又凶又急,像是帶着懲罰意味。
還有股淡淡的酒氣。
可……為什麼要懲罰他?是他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楚憐思考的時間,唇齒相纏,楚憐的大腦漸漸缺氧,只能發出細小的嗚咽。他的腿開始站不穩,后腰塌了一片,眼尾濕紅,快要站不住的時候被男人一把撈起來。
楚憐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沙發上,以為自己可以喘口氣了,可重量卻直接壓過來。
顧斂周又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不僅是唇,還在他的鎖骨和肩膀上留下輕咬的痕迹。
等到衣角被掀起時,楚憐終於明白了他要做什麼,嚇得手腳僵住,使勁推開他:“顧斂周……”
顧斂周停下了動作。
楚憐以為是自己拔高了聲音,讓他醒了酒,卻不知道是因為他聲音太濕軟,又帶着哭腔,顧斂周怕這樣下去一發不可收拾。
他只是吃醋,想在少年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和痕迹,並不想真的強迫他。
顧斂周收回動作,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月光透過窗戶,讓客廳變得朦朧,像有一層紗。片刻,男人的聲音響起,還帶着很濃的沙啞:“楚憐。”
楚憐吸了吸鼻子。
很奇怪,明明對方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可他就是生不起氣,甚至還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像是,早就認識了這個人。
對方身上的檀木香染得整個房間到處都是,楚憐有些昏潰,吸了吸鼻子,見顧斂周起身要去開燈,立刻道:“……你別開燈!”
“我……我衣服被你扯壞了。”
鼻音很重,像是撒嬌一樣。
顧斂周喉結滾了滾,最後很聽話地坐在了沙發旁邊的地毯上。
楚憐從沙發上起來,剛才男人將他襯衫上的扣子胡亂扯開,所以現在幾乎是半/裸的狀態。他不想讓對方看見。
然而卻不知道,男人的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
濕潤的眼尾、微腫的嘴唇、就算看不清顏色也知道它已經泛粉的皮膚……都都進了顧斂周的視野里。
楚憐稍微緩過來勁兒,覺得太過安靜,見顧斂周垂着腦袋坐在地毯上,先開了口:“你怎麼會來這裏?”
他並沒有用責罰的語氣,大概是見顧斂周那副垂頭喪氣覺得自己犯錯了的模樣,不忍心沖他發火。
“你不在,我睡不着。”顧斂周的聲音低低的,“喝了酒也睡不着。”
楚憐愣了下。
他的舌頭被吸得還有些麻,不太利索:“那……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會過去的。”
“不好打擾你。”顧斂周說完,抬眼看過來。他的眼睛在月光里太亮了,楚憐別開了視線。
“剛才實在抱歉,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現在有沒有哪裏疼?”
當然疼。
你就跟發瘋了一樣。
楚憐心裏這麼想,嘴上卻道:“沒有……”可又覺得這樣太便宜對方了,沉默了幾秒,小聲道:“嘴唇很疼,舌頭也疼。”
他沒看到男人突然變得幽深的視線,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片刻。
顧斂周恢復了情緒:“能開燈嗎?”
“我看看有沒有破。”
*
“有點腫,沒有傷口。”顧斂周的視線又落在楚憐側頸的吻痕上,“脖子這裏疼嗎?”
他打過來的呼吸讓楚憐的皮膚有點癢,小聲:“不疼。”
檢查了一番后,顧斂周確定楚憐身上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口后,又十分正經地跟對方道了歉。
楚憐就算有火也熄滅了。
大概是因為那句“你不在,我睡不着”。
或者是那棵小楓樹。
總之,他就當這是個意外,不生顧斂周的氣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一點。楚憐想了想,遲疑道:“顧先生,那你一會兒要回別墅嗎?”
顧斂周:“葉助理應該已經休息了。”
言下之意,他不回去了。
楚憐有些犯難,出了這樣的意外,他應該是要對顧斂周有所防備的,可他又不忍心看這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那、那你要在我家睡嗎?”他抿了抿唇,“我家的床有點小。”
顧斂周壓住要翹起的嘴角,“我側着睡,沒事的。”
於是,男人就這麼留下了。
楚憐拿出了自己最寬鬆的衣服給顧斂周當睡衣,結果男人洗澡出來時還是小了一截。平日裏西裝革履,此時這副模樣有些滑稽。
楚憐忍不住笑出了聲。
少年笑起來眉眼都是彎着的,五官艷麗,氣質卻溫潤,臉頰鼓鼓的。顧斂周有點想捏他的臉,不過還是忍住了。
*
楚憐洗澡出來后,發現顧斂周正盯着他房間牆上的海報看。
他平時畫畫的靈感都來源於生活,有些的風景畫有些是人物畫,大部分都是校園生活。
“畫裏這些人都是你同學嗎?”顧斂周突然問。
“嗯,有些是社團認識的。”
“那你今晚生日是跟室友過的?”
“嗯。”
“你跟他們關係很好嗎?”
“嗯……他們對我挺照顧的。”
顧斂周沒再接話,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楚憐擦乾頭髮:“要睡覺了嗎?”
男人“嗯”了聲。
楚憐的床不算小,只是比起別墅里那張顯得小,躺兩個人完全夠了。大概是今天又是過生日又是被親,楚憐很快就有了困意。
快要沒了意識時,他感覺自己被緊緊抱住,耳邊有人喊他的小名。
“憐憐。”
“快點想起我。”
*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兩人間的隔閡,只是在那之後,顧斂周回別墅的時間越來越早,有時候工作沒做完就帶回來,而不是在公司加班。
有時候還會問楚憐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之類的。
讓楚憐有種兩人在交往的感覺。
顧斂周對他的生活習慣和內心想法了如指掌,似乎……曾經在一起生活過。
周五有場電影要上,顧斂周在樓下喊他下來,楚憐剛出門,對方又道:“車鑰匙在我書房桌子上。”
楚憐:“好,我去拿。”
書房在卧室旁邊,在別墅待這麼久,楚憐一次也沒去過。他覺得那是顧斂周工作的地方,很多文件都挺私密。
儘管顧斂周看起來並沒有防着他。
書房的裝修比卧室更加冷淡,一面牆的書架,上面都是經濟學的書,看起來很厚,有的還是英文。牆上掛着幾幅字畫,顯得更清冷。
楚憐沒再看,低頭在桌子上找到了鑰匙。
抬眼的一瞬間,他不經意掃到了其中一幅字——
“我是楚憐主義至上者。”
楚憐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又將視線落在右下角。
“顧斂周落筆。”
時間是……兩年前。
*
那場電影楚憐看的心不在焉,好幾次都不由將視線移到了顧斂周臉上。
這個男人,他以前見過嗎?
有點熟悉,可第一次見到時那張臉顯然是陌生的。
那顧斂周……見過自己嗎?他……喜歡自己嗎?
楚憐的心情有些複雜。
學校里有不少人追求他,有男有女,他對於性別這回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覺得喜歡就好。可他還是統統都拒絕了。
因為不喜歡。
可自從見到那副字后,楚憐卻猶豫了。
他也……喜歡顧斂周嗎?
可這是喜歡還是依賴呢?因為男人把他照顧的很好,沒有家人的他自然產生了情感依賴。可如果錯把這種依賴當成喜歡的話,那對顧斂周也太不公平了。
楚憐一連糾結了好幾天。
然而沒等他糾結好,奇怪的事情又出現了。
顧斂周似乎……開始夢遊了。
一開始楚憐也不知道是夢遊,於是覺得身體被緊緊纏住,有濕軟的東西落在他脖子上。
意識恢復后才發現——顧斂周竟然在親他?
楚憐像是被一隻大型犬壓住了,連喊了好幾聲才發現不對勁。男人眼睛緊閉,似乎聽不見他說話,也喊不醒。
於是第二天跟顧斂周提了這件事。
對方沉默片刻,才慢條斯理道:“可能是夢遊。”
夢遊?可男人之前好像都沒夢遊過。
顧斂周:“抱歉,回頭我看看醫生。”
之後一連幾天都沒再夢遊。楚憐以為只是偶爾,結果有天對方又犯了。
這回更過分,壓着他連續親了有十分鐘。
楚憐查過資料,說是不能叫醒夢遊的人,於是也不敢反抗,只有被親得喘不上氣的時候才嗚咽一兩聲。
第二天,他頂着一張嫣紅的唇,一副明顯被欺負過的模樣:“顧、顧先生,你昨晚又夢遊了。”
而男人的視線落在少年的唇上,眸色發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是嗎?抱歉。”
“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楚憐想起昨晚被親得不能反抗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但他也不擅長撒謊,只能沉默着搖頭。
這種癥狀持續了兩三個月。
漸漸的,楚憐發現一個規律——如果顧斂周那天過來接他的時候,他是自己一個人走到校門口的,那當天晚上男人就不會夢遊;跟其他同學一起出來時,男人就會夢遊壓着他親,如果有說有笑出來,則會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
還……還能這樣嗎?
聽說夢遊跟人的潛意識有關,難道說,顧斂周是因為吃醋?
這麼一想還有像。
但這只是猜測,並不能證明。
之後每天早上,顧斂周都會問他自己有沒有夢遊,如果夢遊的話,有沒有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楚憐不太會撒謊,都如實告訴他了。
“你親我了……”
“你……你碰了我的腰。”
“你……弄在了我身上。”
而顧斂周則是一邊毫無誠意的道歉,一邊眸色深沉地看着少年被逼紅的眼尾,羞怯的表情、以及他留下的痕迹。
他快被逼瘋了。
他可以將慢慢等,等楚憐想起自己這個人,想起以前經過的幾個世界。他也不是沒等過。
前提是,楚憐身邊沒有其他人。
可少年似乎太受歡迎了,幾乎隔段時間就還會有別有用心的人過來搭訕告白。
萬一……萬一被拐跑了怎麼辦?
他想、想在這個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想告訴楚憐,你只能看着我,被我親,被我弄到舒服,不許看別人,也不許用那樣的表情對別人笑。
當天下午,他去學校門口等人時,又親眼目睹了楚憐被告白了。
楚憐是在路上被人搭訕的,以為顧斂周沒看見,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其實顧斂周夢遊的那些天,他自己也睡不好。
總是會夢見一些特別的場景。
不過當晚,楚憐陷入沉睡后,又開始做夢。
夢裏,他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似的,喘不上氣。先是和男人親密的動作,接着,他夢見自己在做蜂蜜檸檬,夢見一場火,夢見有人咬住他的後頸,夢見他頭上開了一朵花,夢見漫山遍野的楓樹林……
還有,站在領獎台上的男人。
有着和顧斂周一樣的臉。
……
楚憐是被親醒的。
這次顧斂周比以往更加用力,長驅直入着,讓他沒有喘息的機會。
手也開始不老實。
……
男人的動作越來越過分,楚憐忍不住,使勁抬起膝蓋,將人踢下了床。
他沒什麼力氣地坐起來,看着夜燈下男人清明的眼神,面無表情:“顧斂周,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夢遊症?”
這個語氣……顧斂周怔住,立刻蹲到少年前面:“你、你都想起來了?”
楚憐懶得看他,略帶嘲諷:“是,都想起來了,想起你故意到我家強吻我,又故意裝作夢遊症占我便宜。”
“……”
男人訕訕笑了下,抓了抓頭髮。
“你老跟其他男人說話。”
聽語氣還挺委屈。楚憐的嘴還在麻着,懶得跟他計較,結果又發現對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腿間。
他這才感覺到自己腿上有股涼意,低頭看——男人剛才把東西留在上面了。
旁邊還有粉色的痕迹。
看起來糜爛至極。
而且,顧斂周似乎還越看越精神了。
楚憐忍不住朝他的身體素質提了一腳。
男人悶哼了一聲。
少年這一腳軟綿綿的,踢一下……似乎更精神了。
楚憐也看到了。
他別過腦袋,氣得渾身泛粉:“……變態。”
作者有話要說:巴掌沒有,踢了兩腳。
給變態踢得好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