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
闕成從已經完全涼透、甚至變得冰冷的水中撐起身子。
他的膚色很白,身體肌理也挑不出任何的錯處,那些水珠順着身體的線條滑落,重新融入水中。
青年的面容本身就已經足夠瑰麗,身後的蝴蝶翅膀在他從水中起身之後完全地舒展開來,黑色為底色的巨大翅膀上面有着綠色的紋路,呈現出一種神聖又異樣的美感。
如果忽視他所展現出來的危險性,擁有蝴蝶血統的闕成幾乎可以稱為美的代言。
纖長濃密的眼睫下垂,那雙貓眼石一樣的眼眸中異樣的狂熱被遮掩住。他低聲呢喃,對着周圍的空氣發出低低的私語:“……看見了。”
大約十分鐘之後,闕成穿上了黑白色為主基調的制服從浴室中走出,背後的翅膀消失,只剩下冰冷冷的肅殺感。
闕成的步伐穩重,他穿過兩側掛有着詭異相框的長廊,來到了刻有玫瑰和荊棘的大門之前。
這棟別墅在帝星首都的地圖上並未有標註,所處的地點也較為偏僻,再加上人類科技的屏蔽和蟲族能力中的隱藏,一般不會有人抵達。
一個完美的密謀場所。
門后的房間並非簡答的會議室,開門進去的後方牆壁上掛有着部分顯示屏幕,上面記錄著各式各樣的數據,一個頻道還播放着正在實時播報的新聞內容,那名播報員的臉上是難以遮掩的擔憂。
頭頂圓弧形狀的天花板上投射着宇宙的影像,如果有細心的人觀察,可以看見這投射出的就是帝國的版圖。數量眾多的星球的坐標點位按照一定比例縮放,在宇宙圖像中佔據了一片。
乍一眼看,人類的版圖還算大。
而在另一面牆壁上,一些黑色的聚合物不斷地變換着形態,它們向著的帝國領域的方向緩慢推進。
視線從房間的牆壁向內部移動,可以看見中間是一個圓形桌子,只放了三張椅子,其中兩張上面已經坐了人。
正是帝國的大皇子謝淵和帝國的將軍諾曼·德維特。
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人之間沒什麼共同語言,在曾經見到多數時候的聊天都是虛與委蛇,不過現如今勉強算是站在同一個陣營。
“坍塌已經要開始了,闕成昨晚去那個地方做什麼?”謝淵的坐姿顯然很肆意,他斜斜靠在座椅上,白金色的長發有些垂落到了胸前,“他應該不是那種謹小慎微的蟲族吧。”
“只要能夠按照既定的流程走下去,”諾曼懶懶回應道,“我無所謂闕成要做什麼。”
反正他只關注自己的夫人是否能夠復蘇,那顆暗生物聚合體還需要最後的刺激,那片城區的人口數量眾多,很適合進行獻祭。
顯然,諾曼比起別人認為的還要更加冷血一些。
謝淵笑了一聲:“說的也對…真是期待。”
諾曼的手扣在一起,手腕搭在交疊的膝蓋上,他聽見門扉打開的聲音,見到了走進來的闕成。
這名蟲族先是抬眸看了眼穹頂,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指尖滑動了一下,那些黑點像是受到催促一樣速度變得快了一些,向著最近的星球趕去。
謝淵抬眸,撐着臉的手並未放下,他說:“闕成,你來晚了。”
他們三個各懷鬼胎,但是毫無疑問,蟲族是在場最神秘的那一個,他的目的未知,只是默默地推動着一切事件的發生。
謝淵想要毀滅整個帝國,他也打算在這裏就了結自己的生命,而諾曼想要用人類飼養的暗生物來重構一個身體,復蘇愛人的靈魂。
闕成十幾年前將顏尋送到諾曼的手上,以復蘇愛人為交換條件負責撫養這名蟲族的王女長大。但他至今都沒能夠知道顏尋和面前的這個蟲族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明明顏尋身邊已經有了那麼多的蟲族,但闕成卻從不出現。闕成在座位上坐下,顯然並不打算理會同僚的那一句譴責。
“明天他們會離開帝星。”他仰起頭,視線鎖定了上方,“在開始進行空間跳躍的時候就開始。”
很明顯,闕成並不是在向著這裏的兩人商議,只是單純的將已經訂好的行動告知。
諾曼習慣:“我會把那東西帶過去。”
這件事情中,謝淵作為帝星皇族,更多充當一個庇護和隱藏者的身份,只要在帝星有所行動,他就是一面巨大的保護傘。
他從年幼時起就有着極其強烈的厭世心理,幾年來愈發強烈。而目前策劃了十幾年的計劃將近尾端,也已經沒有謝淵需要費力的地方。
外部那些可以控制的暗生物侵略人類的領地,而帝國最中心的帝星由培育的暗生物開始破壞,內外夾擊,人類無處可逃。
就在諾曼和闕成確定坍塌開始的位置的時候,謝淵有些無聊地看向後方的顯示屏。
中間的那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身影,橫向的檯面后坐着謝景竹和之前出現過的那名…對他表現出極其明顯殺意的少女。
一個帝國三皇子召開的直播,面向整個帝國。
“這種時候…他準備幹什麼。”謝淵抬起手,一顆智能機械球來到他的手邊,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嚴肅,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有些不耐,“接入音頻。”
原本靜音的畫面針對謝淵一個人開始有了聲響。
屏幕內的謝景竹將話筒挪動到了身邊女性的面前,謝淵透過屏幕,都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表現和上次見到的時候大不相同。
“我是姜維,曾經是帝星沒落貴族姜家的獨女。”杏眼的少女抬起手覆蓋在那面具上,“曾經,帝君和帝國的大皇子在一批年輕人身上進行了暗生物的研究——為了可笑的永生。”
她這麼說著,伸手摘下了那銀白色的面具,露出面具之下那張和正常人毫不相同的臉,表皮之下是不知名的生物在扭動着。
見到便遍體生寒。
姜維並未因為周圍那些異樣的聲響而有動搖,謝景竹抬手敲了敲桌面,示意下面的人不要打擾她說話。
姜維說:“我和暗生物達成了共生,但絕非永生,暗生物會不斷地侵蝕宿主…疼痛和偶爾的精神失常會伴隨我一生。而且,我是那場人體實驗中的唯一一個存活者。”
一片嘩然。
謝淵的神色劇烈變化,他猛地起身,甚至沒有和兩位同僚進行任何的解釋,步伐急促地向著門外走去。
屏幕上的那名少女已經重新將自己的面具佩戴上,僅僅看到那雙圓圓的杏眼,很難想像她的面具之後會是那樣的恐怖樣貌。
門扉在有些重的力道下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一個機械球沒跟上被攔在了門外不斷轉悠,最後是諾曼遠程打開了門才讓它飛出去。
闕成瞥了那邊一眼:“屏幕上的那個人類想殺了他。”
蟲族說話說一半沒有點明,但是諾曼知道他在說什麼:“謝淵知道啊,但是他肯定要去的。”
諾曼算是看着謝淵長大,他對這位皇子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在那場實驗之後性格產生了極其大的變化。
諾曼問闕成:“你是不是在想,人類都是受到情感把控的生物?”他倒也沒有想着這個蟲族會回答自己,自顧自的繼續向下說著:“不過我認為這是人類能夠和蟲族區別的地方,情感是支撐着我們人類生存的重要因子…蟲族大概是不會懂的。”
出乎意料,闕成緩緩眨了下眼眸:“不,我理解。”
從信息素的感覺中攝取別的蟲族的情感,闕成很確定自己在第一次見到顏尋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的信息素吸引,那種感覺或許和人類所說的“一見鍾情”極其相似。
諾曼頓了頓,他其實不太相信闕成說的,不過也無所謂:“謝景竹現在把謝淵參與過的事情揭開,對我們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闕成鎖定了上方的一個星球,那個星球距離黑色的團狀物——也就是暗生物的位置較為接近,整個星球被大量的黑點包裹進去,幾秒鐘后再散開。
哪裏還有那顆星球的蹤影。
諾曼看着他略有些瘋狂的臉,沒有開口說話。
“那枚聚合物,”闕成在這時候側目向著諾曼的方向投來一瞥,“記得帶到位,如果錯過時間…你應該知道後果。”
十幾年的努力就是為了即將到來的終結,諾曼輕嘖一聲:“當然。”
諾曼也離開了室內,有個屏幕上出現了暗生物侵略的新聞,好在那個邊緣星繫上沒有人類的部隊駐紮,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失。
“…運氣真好。”闕成收回了視線。
他抬手觸摸自己後頸的腺體,動作絕對算不上溫和,甚至有些粗暴過頭。
“哈…”青年向著兩側張開手,身周的危險氣息愈發濃烈,“殿下,該要降臨了。”
*
簡成洲平靜地陳述:“暗生物就是蟲族失控或是死去之後變成的。”
顏尋努力吸收這個信息:“是所有的蟲族都是?”
“或許,但其中一部分一定轉變成了暗生物。”
簡成洲的一隻手撐在床鋪上,青年艱難地從顏尋的話語中感覺到她想要表達的情緒,信息素中溢出淡淡的疑惑。
“但就這一點,我其餘的伴生都沒有見過,你是怎麼發現的?”
“宇宙很大,殿下。”簡成洲說,異色的眼眸注視着顏尋,“那個地方,不太好發現。”
床鋪的範圍內陷入小小的沉默。
“您…好像很驚訝?”
“嗯,我確實沒有想到。”
簡成洲很少一下子說那麼多話,他組織了一下措辭,而後開始描述:“不必憂心,蟲族的數量本身就不多,況且溫床會回收那些造物。”
優勝劣汰,沒有辦法獲得王女青睞或是沒有辦法勝過其餘蟲族的傢伙就應該被法則淘汰。
顏尋皺着眉:“我知道了。”
她越發覺得闕成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畢竟他大概是目前存活最久的蟲族,或許早就了解到了暗生物和蟲族之間的關係。
顏尋看着簡成洲的目光有些熱切。
簡成洲的眸光有些閃爍,他垂眸:“……我沒有辦法讓簡椿來直接出來。”
顏尋失望:“好吧,本來還以為能從簡椿來那裏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信息呢。”
簡成洲沒再說話,抿起唇不說話也不散發信息素的時候顯得有些脆弱,顏尋早已習慣地抬起手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好了,我要休息了。”
簡成洲就坐在旁邊沒起身,這裏的床鋪足夠大,就算是躺三個人都還有空餘的位置,要是某些伴生蟲族稍稍撒個嬌或許會在床上獲得一席之地,但顯然簡成洲不會那麼做。
於是顏尋縮進被子裏,陷入昏沉的睡眠。
——好在這次,她沒有再做和闕成相關的夢境。
神經網上的感覺過於強烈,幾個一等蟲族都有些擔心顏尋,因此在她起床洗漱完畢之後開門,就看見了門口的幾位蟲族。
站在最前方是季星源,他面露擔憂。
“小尋,簡成洲是不是欺負你了。”季星源快一步向前握住顏尋的手,瞥了一眼簡成洲,“你昨晚還好嗎?”
因為擔憂,他蜂蜜味的信息素很明顯的粘稠感,和簡成洲冰冷信息素完全相反、有種截然不同的熱度——有些像是之前那個星球上的岩漿。
簡成洲皺眉,他對這個二等蟲族的僭越而感到不快,但是又突然覺得對方的信息素不像是二等。
顏尋見簡成洲一下子就成為眾矢之的,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沒事:“昨晚和簡成洲沒關係,只是我做了個噩夢。”
幾個叫得上名的蟲族只有倫納德一個沒有到場,此時此刻他正站在已經進行了整合的蟲族部族的前方,一等對於二等蟲族的壓制完全地顯現出來。
他遠遠地看向顏尋居住處的方向,只是在此等待。
多次的空間跳躍也需要時間,季星源和倫納德商議之後將時間定在了下午一點,這個時間可見度很高,正適合行動。
顏尋之前還沒有完整地看過自己伴生的蟲族軍隊,在這樣整齊的、還有些機甲排列陣型的狀況下,光是一眼就有極大的壓迫感。
蟲族其實也可以用各自的方法進行轉移,但是那樣隊伍就變得有些分散,還不如直接使用人類的技術。星艦上配備了最新的熱武器,確保在航行時能夠清理掉一切麻煩。
謝景竹和姜維的動作飛快,不過這件事對於謝景竹來說也不全是好事,畢竟涉及到帝國皇室的聲譽,好在他在被領回去之前都是流浪的狀態,也一直被那幾個人針對,和皇室並未完全綁定,在這件事情上可以把自己給摘出去。
在顏尋走之前,他還是來現場相送。
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他今天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個帝國軍校的學生——顏尋看着謝景竹身後的尤金和伊莎貝爾,後者起初因為顏尋是蟲族的身份說話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全都恢復成了他們以前的那種語氣。
“你這段時間都沒有上課,我們都很想你,”伊莎貝爾小聲說,“教官嚴厲起來太恐怖了。”
雖然知曉身份已經明確的顏尋很難再回到人類的學校,也不需要這個文憑,但她還是說。
“不過我們都說,要是能夠上戰場了也要去幫你。”伊莎貝爾提高了聲音,“小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
少年們的心意彌足珍貴,比起在那語焉不詳的書中了解到的蟲族,更相信接觸了許久,並且一直都作為同伴的顏尋。
謝景竹的時間其實很趕,但是他並未打擾顏尋和伊莎貝爾的對話,直到尤金拉了拉伊莎貝爾的手臂,示意時間差不多到了,才有了謝景竹說話的機會。
少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後退了一步,朝着謝景竹說了聲抱歉,後者表示沒關係後來到顏尋的面前。
“星際跳躍會連續進行三次,”謝景竹說,他用很穩重地語氣叮囑着顏尋,“如果有任何的不適應,一定要及時暫停。”
身後的伴生蟲族們早就在人類接近過來的時候就有些不滿,特別是謝景竹這個人明顯就對他們的殿下圖謀不軌,排斥感就更強。
搖光靠着艙門,少年雙手環胸制服貼身,長靴上的系帶收緊,整個人顯得極為纖細。
“你還是擔憂帝星這裏的事情比較好,”搖光的聲音涼涼的,“帝國未來的帝君應該很忙吧?”
謝景竹不受挑釁,他的神色依舊鎮定。
其實有事,帝君為了一己私慾研究暗生物的事情就已經讓帝星內部的輿論震蕩,加上已經安靜的暗生物不知為何捲土重來,碾碎了一整個星球。
內憂外患,但說的冷酷一些,這對於謝景竹來說是挑戰也是機遇,只要能夠穩住局勢,就可以將自己推上最高的位置。
不過他還是來了。
顏尋看了謝景竹一會兒說:“我回來之後會儘可能地幫你們處理暗生物,在此之前你最好可不要累倒了。”她緩緩說,“畢竟一個合適的合作夥伴還是很難找的。”
顏尋此次離開,最起碼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原來的那兩個王女部族是原先就元氣大傷才更好解決,但這次連簡成洲都說需要多一些準備更加保險。
謝景竹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好。”
顏尋上了星艦,她看着帝星在自己的眼中逐漸縮小,搖光靠在顏尋的身邊,看着她注視着這顆星球。
他輕聲說:“姐姐,你真的很喜歡人類。”
這種喜歡幾乎不會被動搖,不像是因為長時間生活在人類世界中產生的,畢竟她成長的這幾年裏面似乎也沒有什麼快樂的時光。
更像是…一種刻在基因裏面的本能。
星艦正在進行空間跳躍,由電子器件組成的時鐘停止了轉動,顏尋抬眸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或許,我也一樣很喜歡蟲族。”
少年緩緩眨了下眼眸,而後露出一抹艷麗的笑:“是啊…姐姐要是能最喜歡我就好了。”
不過他們都知道,王女的愛絕不可能停留在單獨一個雄蟲身上,他們從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三次的星際跳躍消耗了極多能源,不過好在宇宙商會的資源足夠,又有倫納德控制着星艦體不會因為空間跳躍的擠壓導致扭曲,整個流程都很順暢。
顏尋心想果然還是他們兩個比較靠譜。
選定的星球雖然位置在帝星的邊緣處,但是環境比起之前的黃沙和岩漿來說要好得多,甚至算的上風平浪靜,二等蟲族們忙碌起來搭建駐地。
“殿、下,”一直都被顏尋原本伴生蟲族排斥在外的瑞格斯湊近她,壓低了嗓音的蟲族語言傳入顏尋的耳中,“颶風,小心。”
沒有被人類徵收為宜居星球,就證明着這裏絕對有地方不符合人類的生存標準,潛藏着一定危險。
瑞格斯有蟻類的血統,或許對環境變化比較敏銳,顏尋點了點頭。
而顏尋這邊還有另一件事情要關注——既然已經到達了對於人類來說安全的範圍,她就應該要將一直都在忍受着痛苦的倫納德收回到自己的神經網中。
倫納德並未催促,他沉穩地等待着顏尋忙碌完手上的事情最後再想起他,顏尋朝着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跟着自己進入其餘二等蟲族已經搭建好的中心建築中。
在其餘雄蟲的目光下,倫納德緩步跟在顏尋的身後走進了這裏。
蟲族搭建出來的臨時建築物雖然矮了些,但是堅固程度足矣抵擋颶風,他們天生就有這樣的天賦。
顏尋看着跟在自己身後走進的倫納德關上了門:“我需要做什麼?放出信息素然後你回應就行了嗎?”
“是的,我的殿下。”
就算是這件事情是倫納德期盼了許久的,但他依舊是保持着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彷彿什麼都無法令他失去理智。
——但很快就有了。
顏尋點了點頭,她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而倫納德在顏尋的面前跪下來。
他的制服褲子因為這樣的動作緊繃起來貼着肌膚,整個腿部的肌肉帶有極強烈的侵略感,黑色的皮鞋因為跪着的姿勢在中間段疊起小小的摺痕。
這是他從誕生起第一次攝入雌性蟲族的信息素,頸部的那些禁制簡直就像是證明貞潔的鎖。
強烈的易感期伴隨着腺體上的限制解除開始發作,倫納德悶哼一聲,眼尾迅速染上了紅暈。
男人用膝蓋在地面上行走了兩步,他靠近顏尋,隔音效果並不好的駐地內,稍微劇烈一點的聲音就能夠被外面的人聽見。
顏尋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男人那低沉的嗓音中染上了難得的歡愉:
“殿下,我終於屬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