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咒回
刺耳的剎車聲。
「到了。」織田作之助催促道,「快回去找醫生吧。」
後座的灰原雄緊緊抓着安全帶,眼冒金星:「織田先生,你的車技又進步了啊……」
「我們只是手臂擦傷而已,不用太着急的。相較之下,織田先生才應該注意行車安全。」七海建人沉穩地說。
「其實是因為任務完成之後,我還有點事。」織田作之助說。
剛打開後座車門的灰原雄問道:「是您的另一份兼職么?」
急着接乘客什麼的……
織田作之助沒有過多解釋,提醒道:「灰原和七海記得替我保密。」
「好!」
兩位dk下車,有着黑色蘑菇頭的少年元氣滿滿地揮手道別:「我們誰都不會說的,織田先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呀!」
車窗降下一截,織田作之助朝他們微微頷首,再度啟動車輛。
灰原和七海望着他的車尾氣,竊竊私語。
「輔助監督的工資很低嗎?」金髮少年提了提背上的刀,皺眉問道。
灰原雄撓撓臉,看上去很是苦惱:「不知道誒,看織田先生來回奔波的樣子,是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
「輔助監督的工作或許不適合他。」七海建人說,「離開咒術界,織田先生也許會輕鬆許多。」
「別這樣說嘛,織田先生現在布帳的速度跟以往相比已經快很多了!進步很明顯哦。」灰原雄不忍,替織田作之助說話。
七海建人叮囑:「總之,這件事絕對不能外傳,不能給他帶去麻煩。」
灰原雄握拳:「哦!!我知道了!」
兩人轉身,朝學校內部走去。突然,面前的地面出現一塊陰影。他們尚未反應過來,頭頂便驀然傳來一聲大喝:「哈!」
少年們渾身一激靈,七海建人條件反射地反手摸刀。
「是我啦。」熟悉的聲音響起。
樹枝顫動,幾片樹葉被抖落,隨風飄遠。下一秒,白髮dk帶着過分燦爛的笑容從天而降,黑色的小圓墨鏡順着鼻樑下滑,墨鏡后的蒼天之瞳深邃又美麗。
五條悟笑道:「哈哈哈哈哈!七海、灰原,被我嚇到了吧!」
七海建人:「……五條學長,您很無聊么。」
灰原雄倒是積極響應:「嗯嗯,真的被嚇了一跳!五條前輩好厲害!」
「悟,真是過分啊,竟然躲在樹上嚇後輩。」梳着丸子頭的黑髮dk慢條斯理地從稍遠的草叢中走出來,額前垂落着一撮長劉海被風輕輕揚起。
高專的制服被他改成了黑色的燈籠褲,改造后的制服顯得他身姿挺拔。夏油傑挑了挑細長的眉,黑色的耳釘低調又不羈。
「誒——傑還不是躲在草叢後面。莫非是被我搶先一步,所以不甘心嗎?」五條悟說。
「不,我才沒有那麼幼稚。」夏油傑矢口否認。
兩人若無旁人地鬥起嘴來。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站在一旁,默默旁觀着小學生吵架現場。
「兩位前輩的感情真好啊。」灰原雄感慨道。
——不,怎麼看他們都快打起來了吧。
七海建人心累地嘆了口氣。
「……不過,」五條悟話鋒一頓,腳尖一轉,整個人順勢搭上了金髮少年的肩,不懷好意地問:「你們在瞞着什麼秘密啊?」
夏油傑腳步一錯,默契地堵住灰原雄的去路,笑容滿面地問:「是啊,如果遇到困難,可以跟前輩訴訴苦哦。」
兩位後輩頓時心下一緊,脊背滲出冷汗。
「不是什麼困難,就沒必要說了吧。」灰原雄苦哈哈地試圖越過這個話題:「夏油前輩是剛做完任務回來么,真是辛苦了。」
夏油傑完全沒有被糊弄過去:「嗯,剛回到門口,就看到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
「「絕對不能外傳」的秘密啊,」五條悟的眼裏閃爍着搞事和八卦的興奮光芒,用力壓制住金髮少年欲逃走的身體,「七海,說來聽聽嘛,有什麼是我和傑不能聽的!」
金髮少年在五條悟的手下無力掙扎:「五條學長,麻煩放開我,你想勒死我嗎?」
五條悟:「嗯?這麼對前輩說話不太好哦。不過你坦白的話,我就原諒你。」
七海:「……」
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形容詞來禮貌地辱罵五條學長。
「說起來,我和悟今天才聽說你們一個月前換了隨行的輔助監督。這件事怎麼沒有聽你們說過?」夏油傑順着線索一點點往下猜:「剛剛離開的車是載你們回來的輔助監督吧,所以這件事與那位輔助監督有關?」
黑髮dk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個人看着好像有點眼熟……」
兩人暗暗倒吸一口冷氣,可惡,夏油前輩為什麼一猜就中!太聰明了!
猜中了?
夏油傑開始攻心:「我們已經猜到大半了,你們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
五條悟跟着點頭,物理威脅:「不說就不放你們走。」
兩位高年級的前輩一人勒住一個,大有「再不說就嚴刑逼供」的意思,笑容十分不懷好意。
灰原雄:「……」
七海建人:「……」
織田先生,對不起了,實在不是他們不保密,是敵方太無恥……啊不是,太強大啊!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老實交代。看兩位前輩的樣子,就算躲過一時,也躲不過一世。
不想被前輩們追着騷擾啊!
……
「原來如此,但這有什麼可隱瞞的,不就是個工作。」五條少爺十分不食人間煙火,他甚至還發出感慨:「打兩份工,這人好窮啊……唔,不過「織田」這個姓氏,似乎很耳熟呢。」
夏油傑無語:「不就是被你折騰來折騰去的輔助監督么。」他提醒道:「紅髮,喜久福。」
關鍵詞一出,五條悟頓時恍然大悟:「是他啊!」
灰原雄十分緊張:「請前輩們千萬不要說出去啊。」
「嗯?不會說的啦。」
面對後輩的請求,五條悟爽快答應了,他擺了擺手,說:「我早就看總監會那群老頭不順眼了,巴不得有人跟他們對着干。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不幹人事,福利太差才會逼迫下屬不得不另謀出路……」
七海和灰原鬆了口氣。不管怎樣,至少不會連累到織田先生。
「那麼,我和灰原先告辭了。」金髮少年指了指兩人的手臂,「我們還需要處理傷口。」
夏油傑從善如流地退後幾步放行,心念一轉,又喊停已經走遠的後輩。
「灰原。」黑髮dk笑眯眯地說,「你一定有織田先生的名片,能不能給我一張?」
少年一愣:「可以是可以,夏油前輩要來做什麼呢?」
「只是看看。」
灰原雄對夏油傑的信任值是拉滿的,他沒有多想,立馬應下:「名片在宿舍,遲一點我送去給前輩吧。」
「那就麻煩你了。」
等他們走遠,五條悟才問道:「你要名片幹嘛?」單純看看什麼的,他才不信。
夏油傑攏了攏袖子,挑眉:「悟難道不好奇嗎?聽說他的車技不錯。」
好奇的哪裏是車技,明明就是織田作之助這個人!
五條悟對上友人意味深長的眼神,笑容慢慢擴大,輕快道:「真不愧是你啊,傑。不如就明天吧。」
「明天有課。」
「理論課,翹了。」
夏油傑做作地推辭:「這樣不好吧,夜蛾老師知道會生氣的。」
五條悟嫌棄:「分明是傑最想翹課,主意也是你提出來的,裝什麼裝。」
「……悟,想打架嗎?」
「來啊,怕你不成。」
織田作之助並不知道自己苦苦遮掩的兼職已經暴露,他正忙着去找伏黑甚爾約戰。
廢棄的廠房前有一大片空地,選址偏僻荒涼,甚少有人經過。
地點是伏黑甚爾選的,對方甚至指定了時間,說過時不候。
市內也並不是沒有可以對戰的場所,時間還強制性卡在傍晚的黃昏時分,織田作之助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趕?
要不是學生們實力漸強,做掉咒靈的手法一天比一天熟練和利落,織田作險些就要遲到。
不過等他抵達目的地,他就懂了伏黑甚爾要求卡點到的原因。
空地上擺着一具無頭屍體,頭顱被人一刀斬下,隨意地丟在一旁。死者的眼睛瞪大,頭髮和臉頰都沾染上灰塵和血跡。他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卻在做出應對前就死去了,死不瞑目。
現場瀰漫著腥臭的血腥味,織田作之助一下車,就皺了皺眉。
黑髮的天與暴君抽着煙蹲着地上,扛着的刀鋒還在往下滴血。他結實的腰腹處纏着一隻形狀像極了毛毛蟲的咒靈,咒靈有鼻子有眼的,像一張嬰兒的臉。配上扭曲的蠕動的身軀,簡直……
丑到沒眼看。
織田作之助:「……」
「這是你養的咒靈?有名字么。」織田作問。
伏黑甚爾扔掉煙頭,手扶着脖頸,舒展了下筋骨。
「哈?一隻咒靈,哪來的名字。」男人想了想,懶洋洋地說,「這麼丑,就叫丑寶好了。」
真是直白的取名方式。
「你來的倒是準時,我正好殺完……你沒什麼想問的?」伏黑甚爾問道。
問什麼,屍體嗎?
織田作之助搖頭:「那是你的委託。」又不是沒見過死人,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別的沒什麼,砍頭是你的愛好還是……?」織田作之助探手入懷,抽出雙槍,利落上膛。
「單主的委託。」黑髮男人握住刀柄,五指緩緩收緊,「沒有錢,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下一秒,兩人身形閃動,同步消失,再次出現時不約而同地碰撞在一起!
時間彷彿有一瞬停息,無形的真空波以兩人接觸的中心像四周擴散。沉悶的撞擊聲響徹廣場,煙塵高高揚起,樹梢葉子急劇晃動,發出簌簌聲響。
「身手不錯。」天與暴君舔了舔唇,眸中燃起戰意。
「謝謝。」織田作之助回道,「你也不賴。」
兩人同時撤去力道,織田作之助腳尖點地,猛地一踏,急速後退。他雙臂抬起,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伏黑,扣下扳機!
一個遠程槍手想不開才會跟狂戰士打近戰。
子彈宣洩而出,直逼對方要害。面對滿級的天與咒縛,留手只會自討苦吃。
伏黑甚爾以刀格擋,而後倏地揮出一刀,刀光一閃,子彈竟被斬成兩半,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而在刀光落下前,男人的身形就已經從原地消失。
「天衣無縫」被動啟動。
織田作之助瞳孔一縮,以手撐地,一個後空翻險而又險地避過刺入心臟的一刀。還沒落地,於半空凌空一轉,一踢。
伏黑甚爾猛地抬臂,一股巨力襲來,他竟被擊退半步。碧綠眸中閃過意外的神色,這次,他才真正地正視織田作之助。
一擊即退。
織田作之助后跳幾步,拉開安全距離,低低喘了口氣。
天與咒縛果然不同凡響,單憑肉體力量而言,已經算是站在人類的金字塔頂端了吧?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讓他大吃一驚。
即便有異能力協助,也險些中招。
伏黑甚爾立在場地中央,抬手挽了一個刀花。「實力不錯。」他又重複了一遍,咧嘴一笑,緊緊盯着紅髮男人,緩緩道:「一定、一定要讓我盡興啊。」
他碧綠的眼眸比荒野的野狼還要兇狠,高大的身軀和飽滿的胸肌都讓他滿是壓迫感。
織田作之助突然有種被人當做獵物盯上的錯覺。
這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從腳底順着脊背一路往上爬,讓他的每一處肌肉、每一個細胞都為之顫慄。
生與死、槍與火,本就是男人永遠無法割捨的興奮點。
恍惚間,織田作之助感覺自己回到了年少時第一次持槍殺人的那天。
他買不起槍,又需要錢,於是靠着一把小刀莽撞地接下任務。最後在任務途中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手槍,他從沒開過槍,擔心失手,於是將槍口緊緊貼着目標的眉心。
少年的他還沒有經驗,槍聲一響,目標的血便飛濺了一身。
衣服染上大片血跡,他洗了半天都沒洗掉,只好忍痛丟棄。
第一次手染鮮血時,他也是如此悸動,茫然地佇立在原地,任由屍體順着牆壁滑落,愣愣地注視着潔白的牆上滿是四濺的血。
「喂,這樣不好吧,是看輕我么?」身後一陣微風拂過,有人在瞬息間從身後逼近,在他耳側低低笑了一聲。笑聲離得極近,彷彿近在咫尺。
織田作之助驀然回神,大驚,試圖旋身回擊並後退。
已經晚了。
「戰鬥中走神……」黑髮的天與暴君揚唇一笑,綠眸中閃過暗色,「是會死的啊!」
太刀翻轉,重重一擊!
織田作之助躲避不及,腹部被刀背擊中,力道直接讓他被遠遠擊飛出去,砸進空地邊緣壘砌的箱子裏。
「轟——!」
碼的整整齊齊的紙箱轟然倒塌,煙塵四起。
「咳、咳咳!」廢墟中伸出一隻手,紅髮男人撐着紙箱艱難起身。腹部的疼痛讓他幾欲嘔吐,不用看,一定淤青了一大塊。
「噠、噠、噠……」
伏黑甚爾拎着太刀,慢條斯理地走來,表情有些不爽:「你看不起我?」
「咳!」織田作之助掩唇咳了幾聲,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想起了一些往事,抱歉。多謝。」
如果是生死格鬥,他已經重傷甚至沒命了。伏黑甚爾用刀背將他打飛,雖然完全沒有收斂力道,但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伏黑甚爾毫不在意:「起來,或者你覺得到此為止也行。」
織田作之助沒有選擇結束,真要說起來,眼下不過是個熱身。
「啪嗒」一聲,空彈匣掉落在地上,新的彈匣被推入手槍中。
織田作之助用這種方式,宣告了比試繼續。
「呼、呼……」織田作之助劇烈喘息着。
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廢舊的廠房不通電,地域偏遠,連個路燈都沒有。
此時,月上樹梢,他們全憑微弱的月光視物。
場面一片混亂,紙皮、瓦片碎渣、子彈彈殼散落一地。無頭屍體早就在混戰中不知被埋在哪個廢墟下,就連頭顱都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
織田作之助的風衣已經完全不能看了,不僅髒兮兮的,還破了幾個洞。
他的體力和精神都瀕臨極限,此時正倚靠着尚且完好的牆,一邊喘息一邊恢復體力。
反觀對面,天與咒縛讓伏黑甚爾擁有了超強的□□力量和恢復力,打了半天,他都沒像織田作之助一樣狼狽。除了衣服一樣破破爛爛之外,在地上坐着休息片刻后,已經有力氣在廢墟中翻找任務目標的頭了。
「到此為止吧。」伏黑甚爾反手把太刀捅進脖頸處咒靈的喉嚨,丑寶張大了嘴,一點點把太刀吞了進去。
織田作之助眼睜睜看着這一幕,欲言又止。
男人瞥他一眼:「丑寶可以儲物,怎麼,你有意見?」
「……不是。」織田作之助緩了緩,遲疑地問,「你的刀,你不用擦一擦么?滿是灰塵和血的,就這麼吞進去……」
丑寶真的沒事嗎。
伏黑甚爾一噎,很是無語:「這是咒靈,我才不管那麼多。」
也是,咒靈畢竟不像普通寵物,是不會生病的。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雙槍被收回隨身攜帶的槍套中。他的體力已經恢復好了,除了太陽穴一鼓一鼓的有些脹痛之外——過於頻繁使用「天衣無縫」的後遺症——一切皆好。
「你在找什麼?」織田作問。
「目標的頭。孔時雨說委託人臨時改要求,說是要把人頭送過去才給尾款。」伏黑甚爾重重嘖了一聲,很是暴躁,「又不早說,老子都殺完了。」漲價,必須漲價!
孔時雨知道了只會直呼冤枉。
他已經很及時發短訊通知伏黑甚爾了,是伏黑自己沒看見,怎麼能賴他身上啊?
打的興起,壓根沒聽見手機響了幾聲的伏黑甚爾依舊在暴躁滿地找頭。
織田作之助的餘光似乎瞥見什麼。他抬腳踹開擋路的幾根鋼筋和紙箱,在最底下看到了一顆人頭。
「伏黑君,他在這裏。」織田作之助彎腰,揪着頭髮,面不改色地將人頭遞給了伏黑甚爾。
黑髮男人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伸手接過。一邊往丑寶嘴裏塞,一邊說:「你是真不怕啊,膽子挺大。」
「我以前也是殺手,後來不殺人,就搬了幾年屍體賺錢養家。」織田作之助坦然地說,「其實有點噁心,但我忍住了。」
丑寶不情不願地將人頭吞了進去。
伏黑甚爾把它從身上扯下來,揉成一個球,仰頭吞進胃裏。
織田作之助:「……」
紅髮男人二度欲言又止,最後用「這是咒術界獨有的養咒靈方式」說服了自己。
伏黑甚爾拍了拍手掌的灰,談起了正事。
「你的槍不錯,是咒具?」
織田作之助恍然,伏黑不說,他自己都快忘了這是系統開局送的特級咒具!
他點點頭,「是特級咒具。」
伏黑甚爾:「難怪能挨我一刀還不碎。附帶什麼咒術?」
織田作之助茫然,趕緊詢問系統。誰知道系統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後只得到一個「似乎可以放大子彈威力」的回答。
織田作連忙轉述。
「你的咒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等半天才回應我?」月色下,黑髮男人的綠眸意味不明,他的目光停在織田作的眉心。片刻后,又移開了眼神。
「算了,關我屁事。」男人嘟囔道。
織田作之助只覺眉心一涼,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
「我不懂咒力,也教不了你咒力。你想跟我學什麼?」伏黑甚爾漠然道,「我只會殺人。」
「我不殺人。」織田作之助說,「如果我要變強,你有什麼建議?」
建議……
伏黑甚爾思忖片刻,目光定在紅髮男人衣袂翻飛間露出槍套上。
「找個咒術師或詛咒師,或者自學,隨便你怎麼都好。學會壓縮你的咒力,」伏黑甚爾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再用那玩意釋放出來。」
「好。」織田作之助一邊思索,一邊問:「還有么?」
「換個彈匣吧。你這什麼垃圾子彈,威力也太弱了。」伏黑甚爾頗為嫌棄。
織田作之助開始思考自己的錢包是否撐得住:「要去找孔時雨買子彈么……唔,不知道要多少錢。」
伏黑甚爾今天難得打的盡興,也有耐心多說幾句。
「無論你要殺人還是咒靈,等級越高的咒具越有效,也越貴。」伏黑甚爾說,「其他問題你去問孔時雨。」
「滴滴滴——」
伏黑甚爾垂眸,抬手接聽電話。
電話對面是個慵懶的女聲,試探着問:「伏黑君,今晚有沒有空呀?想你了哦。」
伏黑甚爾等一下還要去找孔時雨交任務,本來是沒空的。他應本想拒絕,偏頭卻看見了一旁的織田作之助。
紅髮男人立於月下,破爛的砂色風衣和臉頰飛濺的血跡彰顯了剛剛的一場惡戰。他的身形頎長,肩寬腰窄,雙手插在風衣兜中,灰藍色的眼眸映着月色,讓人一眼想到寬廣無垠的大海。
伏黑甚爾摸了摸下巴。
嗯,雖然下巴有些胡茬,可是有些女人就吃這一套。長得也不錯,好在剛剛沒破相。
「伏黑君,不來嗎?」女人在電話中撒嬌。
伏黑甚爾應道:「遲一點就到,我會帶個人過來。」
女人大喜過望:「好哦!我在老地方開台等你們。」
電話掛斷。
織田作之助一直在禮貌地在旁等待,見終於談完,便提出告辭。
「你叫什麼來着……哦對,織田。別在意,我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伏黑甚爾說,「你是不是缺錢?」
織田作之助遲疑片刻,點點頭。
伏黑甚爾用商量的語氣說:「我帶你去賺錢怎麼樣?是一本萬利的工作,很輕鬆,不用費多少心思。一晚上就能賺這個數。」他抬手比劃了一下。
「不過工作是我介紹給你的,要給中介費,這個規矩你懂的。」
織田作之助很理解,問:「你要多少?」
有戲啊!
伏黑甚爾壓抑着興奮,說:「到手的錢,你三我七,怎麼樣,我很公道吧?」
織田作之助:「……不,這個抽成是不是有點過分。」
「嘖。」伏黑甚爾咂舌,飛快改口,「你四我六,這總行了吧。」
怎麼能把他當肥羊來宰。
織田作之助平靜地說:「我八你二,否則免談。」
伏黑甚爾暴怒:「你是不是離譜了點!」
織田作之助:「我七你三,再低不做。」
伏黑甚爾飛快算了一筆賬,很勉強地點頭:「行吧。」
「那麼,合作愉快。這是份怎樣的工作?」織田作之助問道,還提醒了一句:「我不殺人。」
伏黑甚爾愉快地說:「不用殺人,放心,是很輕鬆的職業。去到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