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半長頭髮的男人身着警服，蹲在地上和織田作之助面面相覷，俊秀的臉上滿是震驚。系統顫顫巍巍：［織田作，你的槍藏好了嗎？］織田作之助：“啊……差點忘記現在不在橫濱了。”畢竟在橫濱黑手黨遍地走的情況下，路人就算隨手掏把槍出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橫濱？”萩原研二面露疑慮。系統提醒道：［你不用直接開口，在心裏想着跟我對話，我能聽見的。］織田作之助有些驚奇：［這樣么……我會注意的。］萩原研二直起身子，定睛審視突然闖入拆彈現場的織田作之助。酒紅色的發色，砂色風衣，頭髮有些凌亂，些許胡茬沒剃乾淨殘留在下巴處，反而為他添了幾分滄桑。儘管一副平靜之色，但荻原研二沒有錯過織田作之助跟自己對視時，灰藍瞳孔里中的茫然和緊張。在其視線略過自己，看到身後的定時炸彈時，視線一頓，更加緊張了。應該只是個沒有收到撤離通知，聽到動靜后出來查看才發現有炸彈的普通民眾。萩原研二確認眼前人只是路人後，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又板著臉上前一步，攔下織田作之助靠近的腳步，“先生，請不要靠近！這裏很危險，請立刻跟隨警方指引離開現場！光村，你護送他離開現場。”被叫到的警員上前一步，面色緊張:“是！請隨我來，快！”電話那頭的松田陣平聽到騷動，擔憂問到:“喂？……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萩原研二一臉嚴肅地對松田陣平道：“沒事，是現場發現還有民眾未撤離，請求加派人手進行二次確認，這棟公寓說不定還有人在！”松田陣平十分暴躁:“哈？怎麼還有人在？……嘖，我知道了，馬上派人過去。你注意安全。”萩原研二笑了笑安撫道：“放心吧小陣平，給我三分鐘就足夠了。”沒想到會直接遇上警方，織田作之助瞥了一眼，發現計時器已經停止，想來應該問題不大。織田作之助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黑手黨的事，也不知道這個身份有沒有被警方通緝。在沒有足夠情報之前，還是不要貿然行事。他想的周全，偏偏剛轉身，就聽到系統“滴”的一聲。［觸發特殊任務：救下即將死於爆炸的警官們］［任務描述：也許會收穫意外的羈絆哦］［任務獎勵：通用點數180,000點］［觸發日常任務：將爆破犯抓捕歸案］［任務描述：在你家門口安炸彈，這你都能忍？］［任務獎勵：通用點數5,000點］織田作之助一下頓在原地，若有所思：［所以這就是商城標着“來錢快，但風險自負”的原因？］要麼開局直接家都被炸沒，從負開始；要麼低付出高回報，等於白嫖一套房。既然會有這個任務，難道是警方拆彈失敗了？織田作之助微微皺眉，忍不住回頭，想探查細節。萩原研二隻見這位“路人”面露躊躇后剛轉過身，又回頭目光犀利地掃向炸彈。他一下警覺起來，不動聲色地問:“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織田作之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是直說“你拆彈失敗死了，我是來救你的”，估計會被當成神經病。“……警官先生，我可以旁觀你拆彈嗎？”織田作之助問道，這是他目前能想到解決這件事的最優解。讓織田作之助留在現場，憑藉異能力「天衣無縫」，預知未來5秒內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什麼緊急事故，他也來得及救援。“當然不行！”萩原研二險些氣笑，“你以為這是什麼可以隨便看熱鬧的地方？”萩原研二給同事遞了個眼神，其他警官會意上前攔住織田作之助，防止他靠近。這既是為了保護織田作之助的人身安全，也是為了防止某些意外發生。這人到底為什麼一直逗留在現場，難道真的另有所圖？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右手緩緩探向腰后，隨時準備拔槍。織田作之助被攔在一米開外，也不好硬闖，見狀頗為頭疼。這可怎麼救啊！[炸彈被啟動了，還剩六秒爆炸！]系統大叫道，[再不行動你就變窮光蛋了！]系統的聲音和炸彈“滴答”啟動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在場眾人臉色劇變，齊齊扭頭。顯示器再次開始倒數，時間是極短的六秒。萩原研二的心跌入谷底，近乎絕望。現在絕對來不及拆彈，按炸彈的威力，在場的一個都跑不掉。沒想到還連累了一位民眾。萩原研二咬咬牙，大吼道:“快跑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逃！”自己卻丟下手機飛撲過去。他要帶着炸彈往眾人的反方向跑，雖然效果不佳，但多少可以增加眾人生還的可能。電話那頭的松田陣平突然間陷入惶恐，他隱約意識到萩原研二有危險，但無論他怎麼喊叫，也得不到回應。在場眾人驚叫着試圖往遠處跑，只有兩個人跟他們方向相反。兩個人……？萩原研二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是那位行為有些奇怪的紅髮男人。兩人明明是同一時間行動的，這位先生的速度卻比在警校經過巡練的萩原研二快上好幾步。萩原研二驚怒大吼:“你幹什麼，想死嗎！快逃啊！”說著撲上去要搶織田作之助手裏的炸彈。織田作之助避開他的動作，沉穩而冷靜地斥道:“別動！”萩原研二被他身上凌冽的氣勢一壓，竟然真的把手縮回一瞬。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又要動手搶到自己懷裏，危急關頭，身為警方怎麼縮在民眾身後。屏幕上的顯示器滴的一聲，離爆炸只剩五秒了。異能力「天衣無縫」織田作之助清楚地看見自己和身邊這位警官在5秒后被炸的屍骨無存，連這一層樓也近乎全毀。他神情冷靜，看上去經歷過無數次這種生死危機。其實織田作之助現在跑還是來得及的，哪怕帶上身邊的警官，但憑他的能力，5秒內帶個人生還還是很簡單的。但他怎麼能走。這可關係到他在這世界唯一可住的地方，炸沒了，睡大街嗎！織田作之助抱起炸彈扭頭就跑，這一層只有在走廊兩邊盡頭才有窗戶。系統擔任臨時嚮導：“就你來的那條路，左轉左轉……一直跑別停，就那扇窗，下邊是綠地，人都被疏散去另一條街了，放心丟。”話音剛落，織田作之助就對着天空用力一擲。幾乎是在剛甩出去的瞬間，炸彈就在天空炸成了一團煙花。一人一統同時鬆了口氣：“太好了，房子終於保住了。”系統喜氣洋洋慶賀道：[任務結果判定中……恭喜你完美完成本次任務，180,000通用點數已經到賬。]萩原研二跑過來的時候正好趕上看“煙花”，他撐着雙膝大口喘氣，心跳如擂鼓，這種生死時速大大刺激了他的腎上腺素。“你……你不要命了？”萩原研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差一點你就被當場炸死了，連屍體都拼不全！”織田作之助還沉浸在“好耶不僅保住房子還拿到巨款”的喜悅里，突然被訓，茫然地回頭，哦了一聲。萩原研二噎住，無語道:“你真的搞清楚狀況了嗎……？”織田作之助:“啊……我知道，但是我跑得快來得及，所以沒關係吧？”

萩原研二:“我是警察，這麼危險的事，應該讓我來！”織田作之助面露遲疑:“……但是警官先生，你跑的好像沒我快……”萩原研二:“……”說得好像確實是事實。除了自己那幾個友人，萩原研二就沒見過體能上可以超過自己。難道是自己畢業后缺乏鍛煉，體能下降了？萩原研二深深懷疑了一下自己。他嘆了口氣，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肩，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不管怎麼說，多謝你救了我。”“我叫萩原研二，你呢？”萩原研二好哥們似的搭上織田作之助的肩。織田作之助一怔，對哦，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假名呢。[系統，我現在叫什麼？身份背景呢？]他在心裏問道。[這個馬甲從小無父無母，也沒什麼正經工作。因為實力不錯，通過了組織考察，目前得到的代號是‘蒂薩諾’。名字……]系統似是卡頓了一瞬，[還是‘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一愣，不僅因為馬甲跟自己同名同姓，更因為系統的語氣不對。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電子合成音，織田作之助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迷茫。似乎系統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同名。系統發出迷惑的聲音：[為了避免宿主過度代入任務世界，宿主的本名和馬甲姓名一般是不會相同的呀……]織田作之助隱隱有種預感，這必定不會是巧合。但他沒有證據，系統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只好將這件事壓在心底，暫時擱置。萩原研二見紅髮青年遲遲沒有反應，悄悄偏過頭去看他。紅髮青年面無表情，眼神飄忽一瞬，才慢吞吞地回道：“織田作之助。“誒？”萩原研二有些吃驚，“織田作之助？那位名作家么？”織田作之助一怔。作家？這個世界有位與他同名的作家么，聽上去還頗有名氣。“不……我並不是一位作家，雖然有寫點什麼東西的想法，但還沒有實現。”織田作之助回道。“這樣啊……”也不知道父母是有多喜歡織田老師的作品，連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跟名人一樣……這樣日常生活真的不彆扭么？萩原研二隻是在心裏想了想，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否則也太失禮了。他正想過掉這個話題，卻突然聽見同事邊喊他的名字邊從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來。“萩原警官！萩原警官！你沒事吧？！”“我在這……哇啊！”萩原研二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警員迅速包圍噓寒問暖。“真是的，萩原你也太嚇人了吧，怎麼、怎麼能為了我們去抱炸彈？”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男子站在包圍圈最裏面，說著說著眼睛竟然紅了。萩原研二打了個激靈，連忙訕笑着安撫眾人:“這是我應盡的責任嘛……不過，炸彈可不是我抱走的哦？”萩原研二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咦，不是萩原隊長嗎？難道是這位……？”眾人紛紛將視線移到織田作之助身上。“是哦，”看大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萩原研二收起笑意，嚴肅地說，“是織田先生將炸彈抱到窗戶邊丟出去，我們才能活下來的。”警官們連忙彎腰致謝。織田作之助擺了擺手，認真道:“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萩原研二在旁笑眯眯地看着紅髮青年被圍在中間，稍微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暗暗責怪自己剛剛對他的警惕。這麼好的一個人，自己怎麼眼瞎了覺得他懷有別的心思呢。萩原研二皺眉沉思。說起來，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