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是這樣的人設
接下來的時間,陸如酒忙於修鍊和煉藥,還得抽出時間來安排出門實習的內容,完全沒空理會褚長風,只能讓他暫時自生自滅,
但陸如酒完全沒想到,褚長風這麼閑,讓他在宗門閑逛兩天,多和門內弟子交流,他卻打遍了整個宗門,
據說是在演武台擺擂,誰想上台練習,就得先和他交手,只要打贏了他,他立刻走人。
仇恨拉的穩穩的,
聽完第五波來抱怨的弟子,陸如酒覺得,再不去管束一下褚長風,師傅很快就會找上門,
況且,再讓褚長風挑下去,陸如酒怕他把宗門下一代脊梁骨打折了。
但是陸如酒自以為能控制得住局面,萬萬沒想到,等她趕到演武台的時候,褚長風和沐清弦打起來了。
陸如酒:師兄,你傷好利索了,去給明歌姑娘報仇啊,和褚師弟打架做什麼?要是演武台的防護陣法裂了,還不得你去修補啊?
陸如酒揉揉眉心,覺得十分頭痛,下不下場都是麻煩。
台上的兩人已經開始交手,她才不想被人喊讓開,沒看見明歌姑娘都在一邊焦急地等着,不敢阻止嗎?
於是陸如酒叫了幾人去叫師傅,自己則暗戳戳地挪到明歌身邊,順便又給演武台加了幾層防護陣法,
女主角身邊最安全了。
上天保佑,在師傅來之前,別搞出什麼大破壞來。
沐清弦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即將突破的階段,而褚長風不過金丹境初階,只是修鍊燕沉師叔的汲寒劍氣,破壞力超強,單純論起劍法來,到底是沐清弦技高一籌。
畢竟沐清弦是長歌門不世出的奇才,浩然劍意天下無敵。
沐清弦浩然劍意傳承自師祖,乃是長歌門最頂尖的術法,持劍凌空,其意浩然,無人敢當。
陸如酒安靜地站在明歌身邊,和她打聲招呼就不再說話,
人家姑娘擔心心上人,估計也沒工夫和她客套,
陸如酒前世出身古武世家,本身也是自幼練劍,她在長歌門煉丹修鍊的調劑,就是觀看長歌門的弟子比武,故而能看出些門道,
褚長風修為不及沐清弦,本身劍術也稍遜一籌,再過片刻,就能見分曉。
不過嘛,陸如酒盯着汲寒劍氣炸出來的一個個大坑,只覺得破壞力真大。
沐清弦最多只是裂地,褚長風這是爆破啊!
半個鐘頭后,師傅姍姍來遲,正好接住了褚長風脫手的劍,開始對着沐清弦唱黑臉,
“沐清弦你真是越長越回去了,你師弟初來乍到,年輕人不服輸,向你討教幾招就算了,仗着修為比師弟高,非要分出個勝負來是嗎?”師傅把手裏的劍丟給褚長風,動作輕緩,和他說話的態度天差地別。
陸如酒聳肩,忽然想起自己袖手旁觀,好像有那麼點不妥。
“弟子不敢,”沐清弦收劍,頷首認錯。
打成這樣,肯定不是一個人的錯,年輕人爭強好勝倒是不假,沐清弦還沒有孤傲高冷到拉不下臉認錯,至於褚長風,明顯對向長輩認錯這種事習以為常,狀似誠懇地道歉,
“弟子知錯,我會和師兄一起修繕演武台,”褚長風掃了一眼台上被劍氣炸出來的大坑,滿地的裂痕,以及周圍殘留的刺骨寒氣,有些心虛,
“還有你,沒聽說你沐師兄最近在養傷嗎?這幾天也打夠了吧?這麼喜歡爭強好鬥,和你師傅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收拾收拾,明天讓你師姐帶你下山去除魔吧,眼不見心不煩。”師傅揮揮手,看到褚長風賣乖的樣子就覺得沒好氣。
師傅說話的功夫,陸如酒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清風頂的出口,
“聽到了嗎?如酒,”師傅笑眯眯地轉過身來,目光盯上陸如酒極力隱藏的身影。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陸如酒一下子耷拉下頭,回了句是。
這連時間都給定好了,看來是逃不過去了。
目送師傅離開,陸如酒縮了縮脖子,忽然覺得後背發涼,
“陸師姐,反正這演武台已經被拆了,那也不在乎是不是更破一點了,早聽聞師姐火法精妙,還請多指教,”褚長風笑容明朗,無視剛才和沐清弦打鬥中收的傷,重新握起劍,靈力恢復后又是一條好漢。
朗朗少年,瀟洒如風,做什麼不好,這麼愛斗?
陸如酒覺得不鄭重一點,這小子今天非得和她過幾招,於是,陸如酒正色,聲音難得冷淡裏帶上壓力,
“褚師弟,我是煉藥師,並不喜歡爭鬥,如果你以後還想從宗門拿到丹藥,奉勸你最近給我老實點,你整出來的么蛾子夠多了。”
陸如酒說完,皺了皺眉,簡單和褚長風解釋了一下自己最近為什麼不在,並非對他有什麼輕慢。
師傅之前讓她帶師弟刷聲望,熟悉門派業務,陸如酒並非置之不理,也不是刻意晾着褚長風,只是在很多情況下,以陸如酒在宗門的名聲,確實會給這位師弟帶來不好的影響。
當然她不好意思說自己聲名狼藉,連累師弟,只是說出門之前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處理,需要時間調節,故而才會出此下策。
在陸如酒看來,讓師弟隨便找個內門弟子多交流,都比她帶着人四處溜達效果好。
原主在宗門的風評惡毒又殘忍,在宗門哪有關係近的人?倒不如說是與她關係差的都是些好人。
好吧,陸如酒就是不好意思去拜託別人照顧師弟。
有手有腳為什麼不可以自力更生呢?
“師姐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褚長風學着陸如酒的樣子皺眉,清亮的瞳光沉寂下來,如墨般冷沉。
好吧,這事兒確實是她做的不厚道,
“抱歉,師弟,我錯了,讓師弟被晾了兩天,委屈全宗門的弟子,連同師兄和你一起難過,”陸如酒這也算看出來了,褚師弟這脾氣只能順着,才不會被杠。
“兩天?”褚長風質疑,繼續盯着陸如酒,
陸如酒舉手作投降狀,語氣無辜且慫,“很多天,對不起。”
褚長風故作無奈的挑眉,“好吧,既然師姐這樣誠懇地道歉了,那我就大方地原諒師姐了。”
陸如酒思來想去,還是反思自己確實做得不對,前陣子還義正言辭地教育人呢,毫無言傳身教的自覺。
她索性直接把人拉到一邊,從芥子袋裏拿了一堆放丹藥的瓶瓶罐罐丟給褚長風,那大方的樣子,就像是大街上賣的糖豆一樣,一抓一大把,一堆一堆地送。
“還不收好?就當是你初入宗門,師姐給你的賀禮,一聲師姐,可不是白叫的,”陸如酒雙手抱臂,難得笑容舒緩地看着他,挑眉揚下巴的樣子有點小可愛。
“謝謝師姐,”褚長風對於她的態度轉變猝不及防,匆忙地收起丹藥,神色有些難辨的飄忽,這些丹藥,很貴的,陸師姐真大方。
褚長風的眼睛明亮,像深冬夜晚天空中的星星,清清淡淡的星光,又帶着獨有的孤寂。
陸如酒感覺到這位小師弟的好心情,想了想,又拿出幾個翠玉瓶,等褚長風收好東西又遞給他,“剛才那些只是這段時間煉丹的一些半成品,這幾瓶好些。”
陸如酒覺得這位師弟有些單純,試圖提醒他一下:“褚師弟,你以後可不要被這種小恩小惠收買了啊,這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剛才褚師弟的眼神,毫無疑問就是那種崇拜的光啊,這孩子不要這麼好騙。這就是她煉出來的一爐普通的丹藥而已。
褚長風哭笑不得,他只是意外陸師姐的認識錯誤之快之誠懇而已,
另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大方的煉藥師。他之前認識的煉藥師,一個比一個摳門,找人煉丹不僅要出材料出丹方,還要巨額煉丹費。
那他以後是不是可以抱師姐大腿了?
……
師傅指定了出發的時間,陸如酒只能硬着頭皮帶褚長風去望月峰內務堂,內務堂一向是幾位了解陸如酒本性的人當差,雖然面子上還算過得去,但明裡暗裏的冷嘲熱諷是少不了的。
陸如酒敲敲前台櫃枱,主動詢問管事的內門弟子。
“師弟,最近宗門有什麼降妖除魔的委託嗎?容易上手的那種,”陸如酒把要簡單任務說得十分委婉,神情淡定從容,完全看不出本人想偷懶的想法。
管事的弟子只覺得十分神奇,之前陸師姐來內務堂的時候,目的明確,直接索要那些天材地寶的線索,從來不管這些入室弟子每月需要處理的除魔任務。
畢竟,清瀧峰凈是出些頂級的煉藥師,地位獨特,不處理這些瑣碎的事務也是慣例。
煉藥師一揮手,大批的強者聞風而來,風光無限。
想是這麼想,但管事弟子還是直接遞給了陸如酒一枚玉牌,“這是之前浮生師伯令弟子轉交的,讓師姐不必費心挑選。”
陸如酒的師傅,姓李名浮生,清瀧峰峰主。
陸如酒只能收下玉牌,無奈的和褚長風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細看內容,就聽到了一聲冷哼,
“呵,陸師妹這次,又是挑上了哪位青年才俊?厲害到能讓師妹高抬貴手,放過沐清弦那個冤種。”
陸如酒:還真不是,褚師弟剛才輸了。
“師傅讓我帶師弟,許青衣,你最好安分點,別給我添麻煩,否則大家都不痛快,”陸如酒心裏笑咪咪,面上mmp,頂着一張清麗柔婉的小臉,神情淡然,說話卻十分不客氣。
沒辦法,原主惡毒狠厲的人設深入人心,雖然在長輩面前偽裝完美,但是在一同歷練和修行的一輩入室弟子面前,暴露得七七八八。陸如酒就算想改變,也不能急於一時。
她可不想成為異類。
許青衣毫無風度地翻了個白眼,清瀧峰李浮生門下,都是些修鍊奇才,武力值奇高。看今天陸如酒的態度,再多說兩句,估計就內務堂外拔刀相見了。
她才不和瘋子計較,嘲諷幾句就足夠讓陸如酒心情不豫了,至於針鋒相對,有的是人會和陸如酒對線。
許青衣拂了拂白底繡花的衣裙,貼近陸如酒幾步,低聲道:“滄瀾峰弟子,各個都看你不痛快,也就沐清弦那個倔驢聽不進人言,非要站在你那邊,你猜,這位師弟,能信你幾天呢?”
陸如酒皺眉,後退一步,毫不猶豫地和許青衣拉開距離,“愛信不信,說這幾句你就舒坦了?少在這裏陰陽別人,以後見面說人話。”
說完,陸如酒示意褚長風跟上,抬腳離開了內務堂,順便下個結論,內務堂是事故高發地,以後沒事少來。
褚長風閃得快,剛聽到有女聲冷嘲熱諷就躲得遠遠的,師姐之間的矛盾,他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女孩子之間的矛盾,他敬而遠之,全程當個透明人,
離開內務堂之後,褚長風才重新冒出來,和陸如酒商量外出的事情。
陸如酒一看到師傅指定的任務,直覺性得皺起眉,感覺十分糟糕,
這任務一看就是難度極高的副本,老子又不是主角,為什麼要去啃這種硬骨頭啊?
本着尊師重道的原則,陸如酒只能壓下反駁的心思,靜下心來和褚師弟商量,“剛才師弟的話你也聽到了,任務是師傅指定的,沒得選擇,”
李浮生給的任務是讓兩人協助浣花谷,處理珊瑚島附近新出的邪祟,
玉牌里寫得清楚,珊瑚島歸浣花谷管轄,不久前突然爆出消息,珊瑚島靈脈遷移,即將有絕世仙草出世,天材地寶,仙門絕學之類的東西,無疑會讓天下的修真者趨之若鶩,包括形形色色的魔修和妖邪。
但是,浣花谷始終否認這一說法,聲稱靈脈不穩是別的原因所致,絕無寶物之事。
一時間眾說紛紜,暗自里各施手段,表面上倒是平靜下來。
兩人稍微交換了情報,約定好時間地點,就散了去。
陸如酒以為內務堂那一出已經算過去,明天趁早出發,進出宗門的時候避開人群,她也就不用在路上應付褚長風對她的質疑。
結果現實並不如人意。
她忘了有位師兄,平日裏甚是勤勉,總是披星戴月,早起晚眠。
------題外話------
褚長風着急立住人設,
陸如酒忙於維持人設,
這一對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