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釣到一條鯽魚王
“福星?”徐鳳嬌嘲諷道,“福星應該能隨便弄到吃的吧?何必來和我家借?”
蘇建民急忙打圓場,“大嫂子,我兒子不會說話,他……”
“爸,你甭和她這種階級敵人廢話了,說得再好聽,她也不會借咱們魚的。”蘇致遠邊說邊拉着他爸爸往外走。
徐鳳嬌雙手叉腰,追到門外罵:“這話還真說對了,我寧願把魚喂貓喂狗,也不會借給你們!”
她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
“哎,你說你,逞什麼能啊,現在好了吧?白跑一趟。”蘇建民嘆氣。
蘇致遠看見不遠處就是海町湖,靈機一動,指着湖的方向說:“爸,不如我們去那兒釣魚吧?說不定能釣到一條大魚!”
“還大魚呢,前兩年來這湖裏撈魚的人多得和下餃子似的,去年連小魚苗都找不到了,哪還有魚?”
“說不定有落網之魚呢?試試嘛。”
蘇建民想着回去也是閑坐着,“行吧,試試……”
他用樹枝做了一桿簡易魚竿,在魚鉤上掛了一條剛挖的蚯蚓,拋進湖裏。
附近零星圍上來幾個老人,笑話道:“又來了個瞎費勁兒的傻子!”仟仟尛哾
等了半個鐘頭,湖面沒一點動靜。
冷風吹過,蘇致遠打了一個寒顫,“阿嚏!”
“搞鎚子,魚苗苗都沒咯,哪還有魚嘛。”一個打水洗衣的老婦人說。
另一個婦人說:“每天總還有幾個瓜娃子過來想碰一哈運氣,結果啥子都莫得。”
她們笑哈哈的說著風涼話,蘇建民漲紅着臉,也覺得自己來這兒釣魚的行為很蠢,罵了蘇致遠兩句,正要收起魚竿,魚竿突然被一道力拉扯住。
“魚……”蘇致遠激動道,“魚上鉤了!”
他聲音很大,引得旁邊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圍了上來。
“魚個錘錘,怕是釣到誰家丟掉的爛拖鞋咯。”有個人笑着說。
其他人聽了,也跟着哈哈大笑。
正在大家篤定蘇建民不可能釣到魚時,他將彎成半弧形的魚竿用力一提,只見伴隨着巨大的水花,一條大約半米長的巨型鯽魚躍出水面。
一眾人看得傻眼了,驚訝着,“這……這是成了精的鯽魚王吧?”
蘇致遠張大嘴微微愣了幾秒,回過神生怕魚溜走了,脫了鞋就直接跳進了水裏。
整條魚大得離譜,他用兩條手臂死死抱着才能勉強抱得住。
“快快快,用衣服包住它!”蘇建民脫下外套。
父子倆費了一番功夫才合力將魚裹住。
“爸爸,我說了吧?湖裏肯定有落網之魚,哈哈哈,你還不相信。”一想到晚上能有魚肉吃,蘇致遠眉開眼笑。
蘇建民樂得嘴咧到了耳朵根,“你小子還算有點用!”
他說著抬手拍了一下大兒子的後腦勺,他兒子也不生氣,仍樂得和傻子似的。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消息不脛而走,一大群人拿着網出來捕魚。
“爸,我們要不然也去撈撈吧?”蘇致遠說。
“這麼大一條魚,夠咱們一家人吃好幾餐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蘇建民抬頭看了一眼西邊的太陽,“再說天也晚了,我們快點回家吧,你媽媽還在家裏等着呢。”
老大點頭同意,“好。”
“懷裏的魚抱緊一點,可別讓它給跑掉了。”
“放心啦,我就是把自己給弄丟了,也不會讓這條鯽魚王溜走。”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空,海町湖裏一大幫人忙活了大半天,沒有一點收穫。
“奇了怪了,怎麼那對父子隨便一釣就釣上來一條鯽魚王啊?”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見過那麼大的鯽魚!”
大夥們流下嫉妒羨慕的口水。
職工宿舍。
剛走進一樓,蘇建民父子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快速往家跑。
上三樓的時候,一個抱着大白菜的婦女迎面走來,問:“哎喲,蘇師傅,你這裏去哪兒啦?怎麼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她是住在蘇建民家樓下的張紅梅,技術工劉二的媳婦兒。
要說這張梅紅,為人熱忱,但愛嚼舌根,喜歡偷聽牆角,只要她聽說的事,不到一天,整個筒子樓的人全都得知道。
“啊?這……”
不等蘇建民開口,大兒子蘇致遠說:“冬泳!”
“冬泳?”張紅梅懷疑地看向他,“這大冷天的去哪兒冬泳啊?”
“附近水塘唄,哎呀太冷了,張阿姨,我先回屋了,再見。”蘇致遠說完便跑,他爸爸蘇建民緊跟在後頭,急匆匆往家趕。
“怪了!”
張紅梅憑直覺認定其中有貓膩。
她下樓逮着人就說:“四樓蘇師傅和他兒子今兒個也不曉得去了哪裏,一身濕答答回來了,說什麼去冬泳,頭髮卻沒怎麼濕,怪得很嘞!”
“我剛才也瞧見咯,致遠那孩子的懷裏不曉得抱着啥子東西,神秘得很。”
“紅梅姐,王嬸子,你們大家在聊啥啊?”又一個人湊上前問。
這人是蘇建民隔壁鄰居林玉蘭,一直看蘇家不順眼。
她老公許強和蘇建民同一年進的工廠,鉗工評級,蘇建民評上了高六級,許強只拿到一個中四級,工資差了一截。
不僅如此,令林玉蘭更生氣的是,許強一天到晚對她呼來喝去,嫌她至今只給他生了一個大閨女,再懷不上孩子了,不像白露……
“娶老婆就得娶蘇嫂子那樣的,隔兩年就能生出一個兒子,身材還不走樣,走出去讓大夥瞧瞧,人家看着最多二十八,哪像六個孩子的媽?”
許強嫌棄地看着林玉蘭,“哪像你?肚子不爭氣也就罷了,生了那臭丫頭以後,變得像只老母豬,瞧瞧你這水桶腰,嘖!”
林玉蘭成天聽着老公的謾罵,平日裏又天天見蘇建民和白露兩口子恩恩愛愛的,對他們夫妻越發討厭。
“該不會是偷了什麼東西吧?”林玉蘭故意說,“我們家養一個孩子都困難,蘇師傅家裏可養着五個孩子呢……”
“哎喲,許強家的,這話也不能隨便說。”
林玉蘭將頭髮撩到耳後,冷哼了一聲,“我也就是猜猜嘛。”
她隨後又說:“南奉縣駐紮的生產大隊離我們這裏不過幾公里地,我昨天還聽說有人去偷田裏的凍菜被抓了,那老蘇家要是沒幹見不得人的事,偷偷摸摸的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