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聚集
“林溪？林溪！林溪你沒事吧？”
意識逐漸回籠，耳邊是商鵲止不住的擔憂與呼喚。
林溪回過神，看到的是三張或多或少擔心着她的臉。
她努力扯動着嘴角，回了身前女孩一個安心的笑。
“我沒事，族長人很好。”
商鵲這才放心了下來，長呼一口氣，然後嘚瑟轉頭對天藍道：
“看吧，林溪現在可是族裏的大恩人，族長一定不會為難她的。”
商鵲充滿興奮的棕色瞳孔此刻離林溪似乎僅有微小的距離。
看着她的眸子，商鵲問出了一直很焦急的話。
“那冰火呢？族長他有告訴你冰火的下落嗎？”
天藍商父都沒有露出聽到冰火應有的驚訝神情，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商鵲已經跟他們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林溪神色淡然的搖了搖頭，剛才事情的走向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根本沒有問出冰火二字。
但她不知如何拒絕穆勒族長的話，眼下商鵲的問題讓她彷彿被堵住了喉嚨般，不知該如何跟他們解釋。
人類來做鮫人族長，簡直聞所未聞。
空間裏的鮫晶彷彿隔着層層距離熨燙着她的心臟，令她不住的呼吸變重。
那股熟悉的身不由己被安排被擺佈的感覺又籠上心頭，她心口堵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天藍及時拉住執着等待回答的商鵲。
“好了，這事回頭再說吧，今天林溪又是煉藥又是跟族長談話，肯定累了，讓她休息會吧。”
商鵲這才如夢初醒般如小雞啄米樣的不住點頭，然後推着四肢發冷的林溪進了屋子，還把她心愛的貝殼床讓了出來。
商父及時把商鵲拉出屋子，合上了屋門。
神識自動收集了屋外兩人對商鵲教育般的話語。
林溪迅速將外放的神識收回。
嬌小的身體躺在巨大的貝殼中綽綽有餘。
她難得在這處清靜處闔上了眼睛。
屋外的天藍此時忍不住的對商鵲批評道：“你沒看到林溪很累嗎，沒得到冰火的下落，她肯定很難過，就讓她好好休息啊。”
商鵲炸毛了，天藍這話好像是在指責她打擾林溪了。
“那你呢？之前是誰見林溪是人類要同她動手？怎麼，某人現在改變想法了？”
這話噎的天藍輕咳了一聲，語氣不自覺變弱。
“那不是，那不是她救了族人嘛，我這是對事不對人。”
天藍眼神四處打量，有些心虛，知道林溪是個好人，並且現在與族人的關係並不算差，他看見林溪的時候臉上那股燙燙的感覺又回來了。
此刻被商鵲戳中，他的俊臉再次染上紅霞。
正要措辭打算辯駁些什麼的時候，商父發話了：
“好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想罰抄族規了？”
僅僅一句話，一粉一藍兩隻鮫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果然，對於頑皮的孩子來說，懲罰就是他們的軟肋。
商父看着屋子的方向，彷彿隔着牆看到了裏面滿身疲憊的林溪此刻蜷縮的可憐模樣。
他心中不忍，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也從反方向離開了。
此刻林溪的神識空間裏。
巨大的黑洞已經蔓延成一塊不小的區域。
即便空間很大，但是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兩年，空間便會徹底成為一片黑色。
林溪努力無視洞中邪氣的侵擾，來到階梯處，一步一步的向上登去。
前面二十多級暢通無阻。
直到三十級開始，凝阻感逐漸加重。
林溪的肩膀處仿若承擔了千斤巨石，壓得她逐漸喘不過氣來。
與二十級前的台階所遇到的屏障不同。
自從踏入三十級之後，這股阻力便換了種方式阻礙她的前進。
額頭汗珠不住的滑落，一滴滴沒入腳下的台階然後消失不見。
知道身體再也無法承受負荷，她才停下，向下走的瞬間，那股力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在鼓舞她趕快離開。
林溪下來后止不住的思索。
倘若台階的阻礙方式會隨着階級的提升而變化。
那如今的阻力與原來的屏障想必簡直難了幾倍不止。
這也就意味着，等到它下一次變化時，很可能是更加艱難的阻礙。
林溪此刻精神力消耗巨大。
她感受着周圍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流轉着，彌補她剛才消耗的虧空，
空間裏的精神力，她如今已經能掌握二分之一。
不屬於她的那部分精神力中蘊含的白澤的氣息及狼王的氣息越發濃郁。
給她帶來一股熟悉的安心感。
待精神力完全恢復，地上躺着的小人猛地睜眼，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穆勒族長的話確實令人動心。
但她現在的情形，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無法留在這裏，只能辜負鮫人族長的好意。
下定了決心后，離開識海前她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黑洞。
這黑洞詭異的緊，從一開始的手指粗細蔓延到現在無法忽視的地步。
原本位於角落的位置，現在已經隱隱在往邊界的牆上蔓延。
這股氣息分明與黑霧相似，司馬弘口中的幽靈宮讓她心弦緊繃。
這黑霧八成就與那幽靈宮有關。
“看來須厭海之行結束，我必須得回一趟天霜城了。”
林溪自然自語道。
等到再次回到現實，她早已在貝殼中睡了不知多久。
身體是無與倫比的舒爽。
修靈所帶來的好處是難以言喻的，此刻她內心清明，海底世界，無法區分晝夜。
等到她出了屋子，才看到逐漸向海底中心區域聚集的鮫人們。
林溪攔住了後方的一位女性鮫人，一轉身，赫然是撫養天藍長大的鮫人奶奶。
林溪下意識放緩了語氣，小聲而又禮貌的詢問他們聚集的原因。
鮫人奶奶笑的溫和，撫摸着林溪黑亮柔順的髮絲道：“走吧，隨我們一起去看看，你便知道了。”
隨即不容她拒絕，溫熱的手掌將她緊緊牽住，尾巴擺動，不一會便帶着她來到了鮫人族平日裏舉行聚日的場地。
鮫人們面面相覷，似乎誰也不知道這次並非聚日的時間，族長將他們聚集起來是為何。
有些擔心是否要遷徙的鮫人還不住的蹙着眉，和身邊的鮫人低頭討論着些什麼。
直至鮫人奶奶帶着林溪的出現，霎時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