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心

看着青梅和崔嬤嬤忙着登記收攏今日收到的首飾頭面。

卿卿又將外祖母家這眾人又在心裏梳理了一翻。

外祖母崔老夫人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也就是自己的三個舅舅和自己的母親。

大舅舅崔佑堂乃是邢州太守，聽崔嬤嬤說為官清廉，風評不錯，為人卻很是剛正守拙。娶的是百年世家范陽盧氏之女。盧氏生了大表兄崔秉詩大表姐崔元娘。還有庶出的三表兄崔秉禮二表姐崔二娘，都養在盧氏跟前。

二舅舅崔佑令，在崔家卻是一個傳說，據說他自小聰慧，二十歲就進士及第，卻不曾拜官，而且文韜武略，經史子集，無一不通。學富五車，冠絕古今。莫說在這清河就是在荊州乃至慶國都被交口稱讚。曾被當代大儒梅九齡稱為“清河令郎”。

只是這麼多年這位二舅舅卻是過着閑雲野鶴的生活，並不熱衷於官場。

二舅舅娶的是武將世家太原王氏之女，生了二表兄崔秉書和二表姐崔二娘。

三舅舅崔佑天，卻是不曾科考，一直管理着崔家庶務。

三舅舅娶的是清河本地清貴之家林秀才的女兒。林氏生了四表兄崔秉儀和五娘六娘，還有一個庶子崔秉樂。也都養在嫡母跟前。

崔家有個家規，不管是嫡出庶出從小都養在嫡母跟前，姨娘都是略微高等的奴才，不能自己養孩子，但凡生下孩子，孩子就被送到嫡母處教養，姨娘就要被送到鄉下莊子上供養，雖然一生衣食無憂卻是不能再見自己的孩子。

所以在崔家不管嫡庶都一樣教養，兄弟姐妹之間也就更為團結。

卿卿想着這樣算下來崔家這一輩只有五娘六娘比自己小，其他的都是自己的表兄和表姐了。

想着晚上就能見到三位舅舅，心裏還是有點興奮的。

可能一路勞累，不覺間就睡著了。

自有崔嬤嬤拿了薄被給她蓋上。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快晚飯時間，卿卿忙起身由崔嬤嬤和青梅伺候起身梳洗一番，方利利索索的往長壽園而去。

還沒到長壽園，就看到外祖母身邊的佟嬤嬤在廊下候着了。

看到卿卿一行，忙遠遠迎了上來。

“奴婢拜見表小姐，老夫人正念着表小姐快來了，讓我在門口迎一迎，果然是血脈相連，表小姐跟我家老夫人真是心有靈犀，我剛被老夫人支出來，就看見表小姐遠遠過來了，你說這是不是血脈親情都連着心呢？”佟嬤嬤笑着說道。

“嬤嬤這話說的，那是肯定的，外祖母與我骨肉親情，雖多年不見，卻是心心相印，心意相通的！”卿卿也含笑道。

佟嬤嬤見卿卿如此說，也是為自家主子高興，老夫人真是沒有白疼這表小姐一場，看來是個明白的。

方領了卿卿往上房而去。

崔老夫人，正躺在引枕上，卿卿剛才和佟嬤嬤的話，自然是聽到了的，見到卿卿，眼裏也露出些許欣慰來。

這麼多年沒有走動，這外孫女倒是沒有跟自己離心，如此就好啊！

這孩子看着就是個明白的，也不枉自己這麼些年牽挂不已。

“好孩子，來！到外祖母這裏來！”老夫人坐起身含笑招手道。

卿卿忙行了兩步到了近前，接了外祖母的手。

“外祖母！卿卿好想你呀！”說著便更咽起來。

老夫人也被這句好想你弄的眼睛酸澀起來。

“好孩子，外祖母也想你啊！”說話間竟也吟吟哭出聲來。

“你莫怪外祖母這些年沒有跟你親近，你母親當年非要嫁給你父親，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心肝肺似的疼愛，從不忍心苛責她一句，卻不想婚姻之事，她這般不聽我話，我本想留她在我身邊，又有三個哥哥護着，這一世也是安穩順遂的，可她卻好，如此罔顧我的心意，離我這般遠，我既有心護她也是鞭長莫及啊，她啊！就不能理解我這當娘的心意，還非你父親不嫁，以死相逼，我這才狠下心將她嫁去國公府。”

“她若過的好，也到罷了，可是她剛懷了你，就被個丫鬟爬了床，這丫鬟還是她自己當年執意買下來的，陪嫁的時候也非帶着的，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這般沒有城府，心中沒有防人之心，以後還不被國公府吃了？我提點她幾句，她卻越發不願跟我交心，反倒自己抑鬱成疾，懷着你弟弟的時候，身子就不好了，我尋了大夫給她調理身子，她卻一點都不上心，任自己身子越發不好，一點都不愛重自己，我給她去了信，深淺好壞都說了，她卻一點消息也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外祖母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再沒理她。可她卻好，就這麼去了，留下年僅七歲的你和嗷嗷待哺的你弟弟，就這麼沒了，我這一生好強慣了，卻遇到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真是再也不想聽到她的消息，就狠心沒跟你們親近。現在想來，真是害了我可憐的卿卿了！”

“你本就柔弱，幼年喪母，又有個心狠的姨娘，還有你那不懂后宅陰死的父親，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你怎麼熬過來的，實在是外祖母做的不對，害了我的卿卿啊！”

說話間已是嚎啕大哭起來。

卿卿也已經哭倒在老夫人的懷裏。

“老夫人，現在表小姐好好的，還這麼老遠的來看您，您該高興才是，怎麼還哭起來了！”佟嬤嬤忍不住勸慰道。

“您這年紀大了，可不敢太過傷懷，若有個好歹，可如何看護表小姐呀！表小姐和表少爺還小，小姐已經不在了，可就指着您這外祖母看護着呢？您可不能不顧着自己！還得看著錶小姐表少爺成婚呢！”佟嬤嬤最是了解老夫人，幾句話就說到老夫人的心坎上去了。

是啊，我還得看護着我這一對外孫呢，她們母親已經不在了，就剩我可以依靠了，我可不能倒下了。

想到此，已經止了眼淚。

摟着卿卿拍着她的後背道

“卿卿莫怕，有外祖母在，往後誰也別想欺負你了，外祖母一定會護着你，護着你弟弟，讓你們平平安安順順噹噹的長大，外祖母還要看着我家卿卿嫁人呢！”

“外祖母！你……”卿卿忍不住臉頰羞紅，一副小女兒模樣。

“呵呵呵……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們麵皮薄，可這婚假之事卻是人生頂頂重要的大事，你可要聽外祖母的，莫像你母親似的，白白丟了性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外祖母！卿卿明白外祖母都是為外孫女好，卿卿都聽外祖母的，一定不會像母親似的。”卿卿道。

“好孩子！你能明白我這份心就好！”

崔老夫人看着卿卿如此信任自己，很是歡喜。欣慰之餘在心裏又多喜歡了幾分。

門外又有丫鬟打簾，進來的卻是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