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不負長林王26
蕭元啟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舅舅，你別誤會。”
一支劍尖倏忽已至眼前，蕭元啟身形立動，兩人在院子裏纏鬥起來。蕭元啟的功夫本來就是墨緇侯教的，而蕭元啟又具備一個成功的大反派所特有的勤奮和悟性。
所以兩人的功夫已經不相上下，纏鬥了幾十回合，墨緇侯終於主動收住攻勢，冷笑道：“不錯啊，看來功夫已經學到家了，所以就不需要我這個舅舅了。”
蕭元啟畢竟心虛：“舅舅說的哪裏話？如今我在這世上也就沒有親人了，只余舅舅你了。”
墨緇侯冷哼一聲：“我可不敢當，再相信你的話，估計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蕭元啟心中一痛：“我的本意並非如此，舅舅非要說話這麼誅心嗎？”語氣悲愴而幾欲愴然而涕下。
墨緇侯沒再吭聲，轉身如主人般推門而入書房。
輕車熟路的進入密室，坐下，順手煮茶：“我知這不是你的本意，我知你亦是被人暗算了，否則你以為你還可以好好的在這金陵城中呼風喚雨、門客滿滿嗎？”
蕭元啟大喜：“舅舅理解我就好。”
墨緇侯又哼了一聲：“你別高興的太早，你也知道這次我東海受到了巨大的損失，這原因我就不必說了吧，你的責任佔了主要的。所以，此次我是來要補償的。”
蕭元啟的腦筋飛快的轉了起來：“舅舅是有什麼計劃了嗎？”
墨緇侯：“當然，我這次來就是要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蕭元啟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都要跳起來了：“舅舅是想要怎麼釜底抽薪？”
墨緇侯不耐煩道：“就是你想的那樣的釜底抽薪，你這麼聰明，現在就別裝傻了。”
蕭元啟的心砰砰響：“舅舅，這事得從長計議啊，非得有萬全的打算，否則就無異於火中取栗，就是自取滅亡。如果走上這條路，我們就真的沒有退路了啊。“
墨緇侯陰惻惻的說：“你以為你還有退路嗎？看來是這段時間的高官奉承已經讓你找不到北了，你以為之前有人算計你，打了勝仗回來卻隱而不發，是放過你了嗎？說不定在別什麼大招，準備一鎚子砸死你。”
正在聽837直播此場景的蘇錦道：“對，墨緇侯還是有些見識的嘛，我就是準備一鎚子砸死蕭元啟。”
且說蕭元啟聽了墨緇侯的話，顯然已經被說服了，不管幕後之人是怎麼知道其叛國通敵之打算的，且如今遲遲不現身出來拆穿，但是這始終是懸在頭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不定什麼時候就從天靈蓋穿下來，穿個透心涼。
墨緇侯看蕭元啟臉上陰晴不定，顯然是已被說動，於是繼續從威逼開始利誘：“你想啊，如果成功，你就是那大梁萬人之上，從此再也沒有人敢輕視你，你也不必再一直懷才不遇，盡可以有廣闊天地來施展你的抱負。”
蕭元啟想想那受天下矚目和仰慕的場景，這是他心中一直隱秘的奢望，平常想都不敢去想，不敢刻意去碰觸，如今卻被舅舅墨緇侯說破。
蕭元啟否認，既像是在給墨緇侯說，抑更多是在說服自己：“不，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着去謀反，去叛亂，我只要能站在朝堂之上，能展露頭角就心滿意足了，對，對，就是這樣。”
墨緇侯看着連承認都不敢承認的蕭元啟，輕蔑的一笑：“是嗎？可是不管怎樣，你如今已是沒了退路。而且有你們大梁小皇帝這麼有創造力有遠見的人活着，你想啊，他還這麼小，就有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舉措，就創造了震驚四海的發明，假以時日，他長大了呢，你呢，你能比嗎？既然不能，還會重用你嗎？“
墨緇侯句句直戳蕭元啟的痛楚，他看着蕭元啟的手越來越抖，滿意的繼續說：“到那時候，你還想做回你京中閑散的、無人問津的、無人尊重的、查無此人的小侯爺嗎？只怕你之前做的事被翻出來，連閑散的小侯爺也做不成，立時就要喀嚓了，且遺臭萬年。”
蕭元啟終於忍不下去了，手攥成拳頭，重重的落在茶台上：“夠了，別再說了。”
墨緇侯當然才不：“所以想通了吧，我的好外甥。你放心，我已做了萬全之策。”
蕭元啟睜着通紅的眼睛問：“你的萬全之策是什麼？”
墨緇侯頓了頓：“現在，你這裏，不適合說。你想過沒有，上次的密謀為什麼會泄露，我懷疑你這裏隔牆有耳，你的人有叛徒。”
說起此事，蕭元啟蹙眉：“我回來就秘密着手查了此事，但是我這裏的人並未有任何有所不妥，所以這事就擱置了。我懷疑是我拿着你的那十個州府的單子去調檔案的時候，着人懷疑了，所以就被將計就計了。”
墨緇侯依然謹慎的說：“那也不可掉以輕心，我這次就不給你說詳細的部署了。你看我寫的密函吧，看完，當著我的面，就經咱兩的手，直接燒掉。”
說著，墨緇侯從懷中取出一張密函，很小很小，只夠一個人拿在眼前使勁辨認方可，這也保證即使有旁人在暗中監視，他也看不見這信函上的字。
837呸了一聲：“這是小瞧誰啊，你再怎樣我也能看見，即使我看不見，我還能聽你們的心聲，我呸，真是壞人心眼多，醜人多作怪。”
蘇錦無語：“好了小豬豬，知道你本事高，本領強，趕緊看看寫的啥吧。”
“明日你以東海之戰有內情為引，約荀白水午時初到大理寺外。”837一字一頓的為蘇錦念出密函上的字。
此時蕭元啟亦看完了，當即就把密函放在煮水的爐子上，閱后即焚了。
但是蕭元啟還是有滿腹的疑問，墨緇侯亦看出來了，主動出聲道：“這只是第一步，我們要先解決外圍障礙，讓他無人可用。”
蘇錦聽懂了，這個他指的是蘇錦自己。
然後墨緇侯繼續說：“你之前和他有結盟，不管這次東海之事他知不知情，本着他的一貫個性，他也會赴約的。”
這個他指的的就是荀白水了。當然蕭元啟亦是明白。
以荀白水絕對為大梁江山考慮的立場和個性，他之前知道此事的話，會更想弄明白；不知道此事的話，那就是對蕭元啟也不會有什麼防備，自然會赴約，弄清楚是什麼事。
蘇錦很泄氣：“還以為這兩人多有本事呢，還以為這兩人直接會潛入皇宮，直接對皇帝生事呢，卻是要先搞大臣荀白水，真是看不上他們，真慫。”
837：“你以為皇宮是那麼好進的啊，他們先把正直的高官眾臣先殺掉，自然會慢慢威脅帝位，讓皇帝心自惶惶。不過就很可惜，現在是小魚兒你，所以他們真是瞎子點燈白費力氣啊。”
第二日早朝，蕭元啟早早的在殿外候着，等候荀白水。
看到荀白水來的時候，蕭元啟迅速的拉了拉荀白水：“首輔大人且慢，我有幾句要緊的話想對首輔大人說。”
荀白水早已知道蕭元啟是心存禍心之人，於是不假辭色：“說吧。”
蕭元啟的眼眸深了深，這份不假辭色就是輕視，讓他又想到了之前無足輕重的時刻，不過他的臉瞬間就又擺上了笑容：“首輔大人且移步，事關重大，這裏人太多了。”
荀白水想看看蕭元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而且這是皇宮，諒他也不敢怎麼樣，於是隨着蕭元啟走向了僻靜處。
蕭元啟擺出一副誠懇的模樣：“首先還要向首輔大人告罪，其實東海的墨緇侯是我舅舅，想必首輔大人也是知道的，而我近日才發覺，墨緇侯之前夥同我府上的謀士圖謀我大梁東境的十個州府，他們以我的名義去調了檔案，所幸他們所得的佈防圖之類的並不是現在真實的，否則釀成大禍，我真是萬死難辨。”
荀白水之前只是聽蘇錦說蕭元啟有不臣之心，而且和墨緇侯圖謀東境，但是蘇錦並未說是如何得知，也並未有證據告知，故這蕭元啟真真假假的說辭，讓荀白水也不禁半信半疑。
蕭元啟繼續說：“近日我一直在秘密調查此事，然後，我發現我們金陵城中、高官之中，亦有不少東海的叛賊，秘密的在叛國通敵。”
荀白水凜然。
蕭元啟一看有戲，繼續說：“我查到之前也有一些案宗和此事有關係，而這些卷宗都收存在大理寺，所以想特邀首輔大人，午時初到大理寺外，我們一起徹查此事。”
荀白水本着絕不放過的態度，而且他也想把此事查過水落石出，於是點頭答應：“午時初，大理寺外，不見不散。”
曾是盟友的蕭元啟一聽就知道此事穩了：荀白水這人，一旦起了疑心，必定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這點他再清楚不過。
如今就等着墨緇侯那邊的行動了。
如此想着，蕭元啟就和荀白水一起踏入了早朝的大殿之中。
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走了之後，蕭平旌從暗處走了出來。在蕭元啟攔着荀白水之初，老王爺蕭庭生就暗暗的指示蕭平旌跟上了。
他們午時之初的約定，自然蕭平旌和老王爺蕭庭生也就知道了。
早朝之後，老王爺就拉着要走的荀白水，一起去見蘇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