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男人衛生巾的用法

七回

中午吃完飯，各班出人去領槍擦槍，楊一波對史倆八和牛十八說：“四蛋、八蛋，買衛生巾的任務交給你們了，槍我們會擦好，”

牛十八說：“怎麼聽蛋這個外號都很奇怪，能不能以後就叫我名字。”

葉笨說：“就牛十八就不怪了嗎？趕緊去買衛生巾吧，要不超市該關門了。”

學校的超市屬於軍產，在正課時間，是不允許學員進入的，所以，能買東西的時間只有午飯後、晚飯後到熄燈前。雖然是執行班裏採購衛生巾任務，但還要兼顧其他戰友購買飲料、日用品等任務，史倆八和牛十八超市之旅看來並不輕鬆。

進入超市后，史倆八感覺今天超市的人特別多，而且大家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和牛十八，沒辦法任務必須是要完成的，於是他們走到了衛生巾貨架前，令他們尷尬的是原來衛生巾種類那麼多，他們看來看去實在不知道該買哪一種。

這時，好心的超市工作人員走過來說：“同學，這是衛生巾，不是紙巾。”原來，超市工作人員把他們當成要買紙巾的了。

牛十八尷尬的抬起頭來說：“我們知道啊，我們就是來買衛生巾的。”

史倆八恨不得找個螞蟻洞鑽進去，因為他看到超市工作人員驚訝的下巴掉了一地，周遭其他聽到牛十八說話的學員也是一臉錯愕。

超市工作人員定定精神問道：“你們要買哪一種呀？”

史倆八問：“都有什麼種類？”

“有日用的和夜用的。”

牛十八問：“有什麼區別？”

“夜用的厚些，吸水力強些。”

史倆八小聲對牛十八說：“買夜用的。”

牛十八抬着頭說：“要夜用的。”

史倆八斜眼環顧四周，發現大家似乎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他索性把頭高高揚起，裝作自然的看着超市工作人員，心想：“反正這出名的機會來之不易，就讓我高貴的抬着頭讓大家頂禮膜拜吧，明天，我將成為大家閑談的話題。”

可是事情還沒有結束，超市工作人員繼續問道：“要棉面的還是網面的。”

這回史倆八抬着頭大聲問：“有什麼區別？”

“棉面的不如網面的用着舒服，但棉面的不容易過敏。”

史倆八臉上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嬉皮笑臉的問牛十八：“牛十八，你用着會不會過敏？反正我不過敏。”

牛十八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低着頭說：“我又沒有用過，怎麼知道？”

史倆八做主說道：“來5包棉面的，4包網面的，大家換着用，最要緊的是要夠厚，舒服，品牌你幫我們選。”

大概大家沒有見過這麼理直氣壯買衛生巾的男生，不由得議論的人就更多了，甚至有人在說：“他們就是三隊的牛十八和史倆八，聽名字就知道是怪咖了。”

史倆八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和牛十八挑選其它物品，並小聲和牛十八說：“我們終於要出名了，感謝七班，感謝班長，感謝一直默默無聞支持我們的班眾們。”

牛十八則眯着他的小眼說：“怕是以後連對象都找不到了。”

從超市回來后，二人見大家還在籃球場擦槍，於是便在偷偷溜到訓練場邊的棕櫚樹下納涼，這時，摔倒功和爬戰術的傷害已經慢慢涌了上來，史倆八感覺身上快要散了似得，沒有一根完整的骨頭。牛十八誇張的說：“老子摔倒功的時候，都能聽到自己骨頭撞地的咔咔生，長的瘦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史倆八懶洋洋的說：“那你就每天晚上和一瓶奶，平時多吃些雞腿什麼的，增肥唄。”

“這樣就可以增肥嗎？老子以前每天吃很多雞腿、肥肉還是瘦成這樣。”

史倆八看看牛十八有些蠟黃的臉說：“可能是肚子裏有蟲吧。”

牛十八不自覺看看自己滾囊囊的肚子說：“你說的多少有些道理，我晚上睡覺磨牙，據說這就是有蛔蟲的表現。”

史倆八說：“是啊，等強化訓練結束了，能外出了，買些塔糖、腸蟲清什麼的吃吃。”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一些無聊的話題，不自覺間竟然都睡著了。

牛十八竟然夢到和史倆八一起在雲端吃塔糖，然後漫天都是飛舞的蛔蟲，而史倆八卻什麼夢都做不出來了，身體的疼痛和疲勞讓他一睡着就跟死豬似得。

二人正睡的香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哨音把他們給吵醒了，他們條件反射的迅速站了起來，牛十八看看周圍說道：“媽的，是哪個隊集合，哨子吹這麼響？”

學校三棟宿舍樓都挨着訓練場，哨子一響，在訓練場一時也不知道是哪個隊的。史倆八不由說到：“不會是我們隊吧？”

牛十八接口到：“不會吧？中午不是擦槍嗎？”

史倆八問：“我們睡了多久？”

牛十八搖頭到：“不知道。”

二人都沒有手錶，於是心急火燎的開始往宿舍方向跑去，剛到宿舍樓前，就發現原來真的是三隊組織集合，所有人都已經列隊站在了宿舍樓前的籃球場上。二人想把買的東西藏起來歸隊，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地方藏，卻已經被高大炮看了個正着，高大炮叫到：“牛十八、史倆八，你們幹什麼去了？”

牛十八高聲答道：“報告，去超市買東西去了。”

高大炮問到：“買的什麼？”

牛十八答到：“水果飲料。”

高大炮竟繼續問：“還有什麼？”

牛十八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畢竟前面站着百十號同學。

史倆八無奈的結果話茬答到：“報告，還有衛生巾。”

高大炮嘴立刻合不上了，眼睛也睜得老大，看來是被他們倆個驚着了。

底下的學員也很是驚訝，有的甚至都驚得笑出聲音來了。

史倆八忙解釋到：“我們買衛生巾是因為……”

高大炮打斷他的話說：“行了，馬上歸隊。”

二人紅着臉在全體同僚的注視下回到隊列里，他們前面的七蛋吳一挺小聲說到：“七班的臉算是讓你們丟光了。”

值班一區隊長整隊集合報告完畢后，高大炮開始發飆，他手裏拿着一根槍的通條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大家齊聲說到：“通條”

高大炮繼續發飆：“你們還知道這是通條，通條是什麼？他是槍的一部分，少了它，槍將不再完整。而就在剛才，你們擦槍的時候，竟然有人把通條遺失在了籃球場邊的草叢裏。這是什麼行為？是對我們手中的武器裝備極其不愛護的行為，是對我們生命的不愛護。現在，是誰把通條忘了裝在槍上，我請你主動站出來。”

史倆八心裏嘀咕着“不就是一根通條嗎，用途也不過就是擦槍管內部，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些老槍有好多根沒有通條呢。”

牛十八卻在想：“肯定不是我弄丟的，因為我沒有擦槍。”而其他人心裏都在惴惴。楊一波知道忘裝通條的那個人恐怕自己都想不起來這回事了，而面對這種情況，一般都是集體受罰。

高大炮見無人響應，大聲叫到：“既然沒有人承認，那就大家一起加深一下印象，楊一波！”

楊一波大聲答“到”

“組織全隊人員沿操場跑道給我爬戰術，各種戰術動作各一圈。”

楊一波立刻出列組織全隊人員開始爬戰術，史倆八暗暗叫苦“早知道先把衛生巾墊上就好了。”他正想着，突然聽到前面的葉笨小聲說道：“八蛋，你和四蛋去哪裏耍了？早點回來，衛生巾大家不就用上了嗎？”

史倆八苦笑着說：“奶奶的，操場上睡著了，這下好了，睡醒了就要到操場上爬了。”

百十號人在操場跑道上爬，景色何其壯觀，漸漸的，以史倆八、牛十八為代表的6、7個人又落在了後邊，最主要的是落在了女學員的後邊。到這裏后，史倆八發現在這魔鬼學校，竟然男人和女人一樣待遇，更讓他意外的是，他們隊的女學員，素質普遍要比他好，至少他跑不過女學員，各種訓練也靠邊站。目前為止，唯一可以和女學員叫板的就是他也要用衛生巾了。

兩圈下來，史倆八和牛十八離隊伍越來越遠了，在他們身邊的是六班的高峰，綽號小胖，名字和身材很不搭，還有三班的郝必勝，也沒有見他有必勝的信心。這四個落後分子像心有默契似得，一條線上爬着，還不時的聊聊天。

史倆八：“好懷念剛來時天天跑步的日子。”

高峰：“兄弟說的對，咋也比在地上爬強。”

郝必勝：“我都吃了一嘴土了，怎麼不弄個塑膠跑道啊。”

牛十八：“你一嘴土算什麼，老子鞋大，現在裝了快半鞋石頭子了。”

高峰：“完了，高大炮找我們來了。”

其餘三人抬頭一看，高大炮果然正向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他們馬上低下頭很認真的繼續爬。

高大炮走到他們身邊說到：“別以為偷懶就可以少爬，我給你們計時，其他人爬完后，你們3分鐘內結束不了，加爬一圈。”

四人立刻來了動力，急急忙忙向大部隊追去。

事實證明，大部隊爬完后的3分鐘內，他們也順利爬完。大家都是一身泥土苦着臉在操場上整隊集合。

高大炮繼續訓話：“現在你們對槍的認識有沒有提高？”

眾人不管有沒有認識提高，一眾附和叫到：“提高了。”

高大炮繼續說道：“你們對這種提高認識的方法有什麼意見？”

眾人紛紛想：“這不就是赤裸裸的體罰嘛！但均是敢怒不敢言。”這時，只聽到一個脆生生的女生叫到：“報告，我有意見！”

大家都循着聲音望去，說話的是九班班長李亞楠，這是史倆八和牛十八聊天時確定的還算漂亮的5個女生之一。

史倆八忍不住想：“這女的什麼路數？真的敢提意見。”

高大炮面對李亞楠沉默了數秒，然後說到：“講。”

李亞楠說到：“你這是體罰，現在新兵連都不允許體罰新兵了，作為培養幹部的軍校，更不應該存在這種不文明的行為。”

高大炮笑笑說：“說的好，你也知道這是培養幹部的軍校，你也知道這是不文明的行為。但我告訴你，在這裏，你們不是只學數理化就行了。將來作為一名邊防警官，你們可能要面對很多野蠻、狡詐、無恥的犯罪分子，很可能還會遇到窮凶極惡的歹徒。在這裏，就是要用很多不文明的方法，給你們不斷加壓，讓你們及早具備成為一名合格邊防警官的素質。讓你們在面對危險時，有化解的能力。你們在這裏少流一滴汗，很可能將來就會多流很多血。我不想將來我的學員家屬去領撫恤金。所以，不管你們理解不理解，我都會繼續這種不文明的行為，直到你們可以輕輕鬆鬆做到我對你們的要求。”

高大炮振振有詞的說了半天，讓全體學員多少有了些觸動，但像史倆八這樣身體素質不太好的，也會忍不住的想：“不過是為你今後的體罰找借口罷了。”想歸想，高大炮給予學員魔鬼體罰的理念看來是不會變了。

接受吧，要不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