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家長
張清遠把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接着又和廖天一起給眾人倒果汁；淳于傑笑着示意宋墨吃菜；上官芷淑朝兩人點了點頭致謝，舉起筷子給夏丹寧、宋墨、慕離三人一人夾了一筷子菜；穆靖桓給小侄女和夏丹寧各剝了一隻蝦；夏丹寧給顧齊夾了一筷子菜；慕離吃着自己碟子的菜，喝着杯子裏的果汁；顧齊則不停的給顧笙和宋墨夾菜。
好像，除了宋墨，沒人把顧笙、殷阮兩人的劍弩拔張放在心上
“哼，”顧笙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笑落座——她當然知道殷阮抽的什麼風！
“三哥，給不起紅包您直說，我和我女朋友又不笑話您！”
殷阮的嘴角一抽，面色鐵青的繞到顧笙對面坐下。被顧笙戳穿真實目的后，殷阮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怎麼著我也是你哥，帶女朋友回家過年，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可能連個紅包都捨不得給！來來來，弟妹啊，哥給你的紅包，連着我們家老四的都在裏面了，拿着，哎，可不許嫌少啊！”
“啊？哦哦，謝……謝謝三哥……”
大概是沒能第一時間從剛才兩人緊張到快要擦出火花的氣氛里緩過來，看着殷阮遞過來的紅包，宋墨愣愣的接了過來。
淳于傑臉上帶着萬年不變的慈父般和藹的笑容開口道：“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小有成就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也都不害臊！小宋啊，他們兩個打小就這樣，以後啊，還得你多多照顧我們老四。”
聽到這話，宋墨心裏總覺得她和顧笙的進度發展太快了點，不過她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拍着胸脯給宋墨打起了保票：“大哥放心，以後就把顧笙放心交給我吧，怎麼說也比顧笙大了兩歲，我肯定能照顧好她，保證不讓別人欺負她！”
“哈哈哈，”淳于傑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哇，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身為顧笙大哥的淳于傑其實根本不擔心顧笙會被誰欺負，畢竟她可是……
穆靖桓端起酒杯喝了口果汁，餘光不經意的掃向殷阮。
哼，這小子，還真是能忍啊。
飯後，顧笙顧齊姐弟兩人在院子裏並肩散步。顧笙看着不遠處打雪仗的幾人，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順着顧笙的視線望去，顧齊毫不意外的看見了顧笙的女朋友——宋墨。
“姐……”
“嗯？”
顧笙微微偏過頭來，眼睛卻還是盯着宋墨。
看見顧笙這副模樣，顧齊內心的擔憂溢於言表：“你真的……要帶她回去？”
按照顧家的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何況是那種讓人無法遵守的陋習，”顧笙微微仰起頭，露出一種天生的，骨子裏帶着的自信道，“再說了，我信她。”
顧齊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被顧笙抬手打斷：“子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好歹也是你姐，信我。”
說完，顧笙粗暴的揉了揉自己老弟的頭髮。
顧齊灰藍色的眸子裏充滿無奈，顧笙長發的時候喜歡揉自己頭髮，現在短髮了還是喜歡揉自己頭髮，雖然自己並不介意自己姐姐揉自己頭髮，但是顧齊很好奇為什麼每次顧笙揉他頭髮的時候他都有一種顧笙在rua狗頭的感覺？
“笙笙！”
宋墨遠遠地喊了一聲顧笙的名字，引得顧笙抬頭去看，卻不想，顧笙剛轉過身，就被迎面飛來的雪球砸了個滿臉。
慕離站在宋墨身後，瑟瑟發抖。
顧笙莫得感情的甩去臉上的雪，知道是宋墨所為，臉上扯出無奈的笑。
“喂，打雪仗嗎?”
宋墨遠遠的朝顧笙招了招手。
顧笙提眉，和顧齊不約而同的對視。
“回去歇會兒，顧江的事你也別操那麼多心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讓人處理就行。”
那雙極好看的灰色的眼眸注視着跑向宋墨的顧笙，許久才終於收回視線，帶着濃濃的疲憊之色跟着它的主人去享受一個近半年都沒睡過的安穩覺。
“阿離，你先帶着小念去一邊玩，我有點事和你宋墨姐說。”
和淳于念等人一起打了會兒雪仗，顧笙打掉身上的雪道。
顧笙發話，慕離哪敢說不，當然是連哄帶騙的帶着淳于念去了別處。
“幹嘛呀？”
顧笙突然抱住了宋墨，這讓宋墨有些猝不及防。
顧笙輕輕抱着宋墨，像只巨型犬類動物似的在宋墨頸窩處蹭了又蹭，哼哼唧唧道：“過兩天去見我爺爺，嗯？”
“什麼時候啊？”
顧笙繼續蹭啊蹭：“大後天和我弟弟他們一起走。”
宋墨吃驚的薅起顧笙的頭髮，音調止不住的上揚：“大後天？！你怎麼不早點說，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哎呦哎呦……嘶——疼，疼，疼！”宋墨這一激動可把顧笙疼的呲牙咧嘴，“這不是臨時決定的嗎，而且我也是在考慮啊，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
宋墨漸漸鬆開了抓着顧笙頭髮的手：“我不是不想去，只是覺得有點太快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結果就要見家長了。”
說罷，宋墨幽幽嘆了口氣。
顧笙看着手裏被宋墨薅下來的幾根頭髮，抽了抽鼻子。
她也不想這麼早就帶宋墨去見顧家那些人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遠在z國的顧笙怎麼會知道顧江鋒這個時候病倒了呢？
“抽個空一起去給叔叔買點東西，不然我總不能空着手去見你們家……咱們家長輩吧？”
宋墨不停地用腳踢着雪塊，好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緊張。
“要不，”宋墨側過頭道，“你給我講講你家吧？以前都沒怎麼聽你說過。”
一旁的顧笙揚起頭想了許久，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儘管在腦海里想想過無數次這個畫面，但是真正面臨的時候顧笙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給宋墨介紹那個她九年都沒回去過的“家”，思量許久，顧笙決定還是坦白一點好：“我家在y國，主要是做點小生意的，在那邊挺長時間了，也算是一個小家族，嫡系——先這麼稱呼着，只有顧這一個姓氏，其他的除了顧以外還可以有另外的姓名。我們家人少，我們這一輩只有我，顧齊，姑姑家的兩個弟弟顧江、顧海，四個人，往上就是我……爸和我姑姑、姑父，我姑父家境倒是挺好的，是個貴族，再往上就只剩我爺爺了。”
說到這，顧笙停了一下，確認自己所說無誤後繼續開口：“我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十二歲的時候我和我爸鬧了矛盾——也無非就是什麼商人重利輕別離之類的，然後我就跟我大哥誰的留在了這邊，那邊的的事情我也就不了解，也用不着我了解，顧晨旭還有個兒子，反正後繼有人。”
宋墨靜悄悄地握緊了顧笙的手。雖然顧笙說得輕描淡寫的，但宋墨心底還是抑制不住的心疼起身旁的人。
“然後呢？”
過了好一會兒，見顧笙不再繼續，宋墨忍不住開口詢問。
顧笙眨了眨眼，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沒了啊！”